《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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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感-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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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开坑。如题,这是金毛的故事。前半主调金毛,後半是另一枚。
  这一篇是某错从没有尝试过的CP与表述方式,情感上也会有很大困难。老实说,这几天某错一直很。。。算挣扎吧。某错自知能力不足,所以请大家多给意见,多包涵。
  'hit'已经完结,但是,大家可以在这里看见项仔的更少年时代。当然一定有大家很喜欢的胖子=v= 南日童鞋也会出现~所以。。。还是要来友情小提醒一下。请先看过'hit'文,再来看这篇吧!
  谢谢大家支持某错的一切。那麽,'方向感',正式开坑。
  
  ……………………………………………………………………………………………………………………………………………………………………………………………………………
  
  方向感
  
  
  楔子
  
  「你迷路了吗?」
  
  酷暑。一头金发的男孩子,站在漆成白色的欧式雕花大门前面,已经足足一个小时。不知道为什麽,他那一身叮叮当当的项鍊挂环,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样子,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在那里,成为绘本中的某一页开端。所以忍不住走下台阶,伪装成亲切的陌生人。
  
  他回头一瞥,目光带著轻蔑与明显敌意,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保护色,却又相融为一体。矛盾的无可救药。
  如果自己能识时务转身离开,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打消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那麽……
  
  「金毛!」
  「干!你个死人骨头,害我等半天!」
  
  他的同伴比他高出半个头,一条金鍊子扣在裤带上随跑步的动作而甩盪。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会讲脏话的高级洋娃娃。
  而自己,竟不甘於被他忽略。
  
  
  方向感。这是关於两个路痴的故事。
  究竟哪一条路是对,哪一条是错,不走走看,又怎麽会知道。
  
  
  (1)
  
  阴沉沉的颜色,空气中凝聚的湿气让衣服变得又贴又黏。那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全身毛细孔都被阻塞。还不如乾脆来场大雨淋个痛快。他最厌恶不黑不白的灰,就像今天这样,不好不坏的天气。
  干。他仰头朝天骂一声,发泄不了满腔无名火。这具躯体上残存的记忆是带皮的肉,半生不熟,却又止不住酸臭。
  不远街口有救护车经过,咿喔咿喔闪著一红一红的灯。他无意识盯著,感觉自己是一头斗起的公牛,奋力踢腿也甩不开死抓的恐惧与,兴奋。
  对,兴奋。只有逃离那里才能…
  
  「喂!新来的!叫你他妈的耳聋啦?!」
  被拉扯著回头。隐蔽的巷子里,他本能地扫视当场,一共有五个人。
  「靠北啊!」左手臂一挥,右手抡拳就开打。措手不及的头头才第一下门牙就被打断,鲜血从口腔里流出,染红了白色制服,点滴掉在沥青路面上。後面四个帮手一看就冲上去包围他一个人。他发疯似的乱踢乱踹,没看过这种人,五个家伙虽然胆子削弱不少,但依然凭藉人多不肯轻易罢休。
  「哎呦,五个打一个,羞羞脸!」
  声音一出,所有人暂时停下,为首的人捂著嘴巴照样大骂。
  「干!关你鸟事?!」
  馒头脸馒头肚,像两颗大小贡丸串一起身材的男学生,见怪不怪的摆摆手,说:「当然不关我鸟事,你我没兴趣…啊!!」
  ‘啪’一声,这时候突然一个书包从天而降,正中说话男生的脑袋瓜。这时候才发现围墙上头还有另一个男学生,两手一撑,从墙边一跳下地,看就知道跟这面墙关系不错。
  「妈的!你看准再丢!」
  「嗤,就是看准才丢。」从地上捡回自己的书包,带子一勾背上肩膀,口袋里一条鍊子掉出半空中晃啊晃的,他手一抓起来就甩,像个螺旋桨一样。一手插裤袋,下巴往前一抬,懒懒的口气。
  「干嘛啊,打架也不叫我,很无聊哎。」
  领头的男生一滞,好像突然犹豫起来,手一指向旁边,讲:「是他不懂规矩,我当然要教训他一下!」
  「喔…那我先问你哪时候有空,我撂十个陪你玩玩?」馒头脸上黏两粒芝麻眼睛的男生很恍然大悟的样子。领头的牙齿还在流血,更不用说遇上谁半途杀出,手指著对方呛声:「你给我小心一点!最好不要让我碰到你一个人!」
  芝麻眼很天真的眨两下,「马麻说,回家要跟同学成群结队,所以我才好心说要找人陪你嘛。」
  「干!去吃屎啦!」带头的先闪人了,跟屁虫们当然也只有滚蛋,留下被围的那一个人,按著肚子直接坐在路中间喘息。
  
  细细的雨丝宛若针尖刺向地面,乌云密布无预警大雨说下就下。
  「啊…下雨了。喂,你没死吧?」
  他一抬头就被垂吊的鍊子打到脸颊,这个男生穿著和自己同样学校的制服,感觉却更像酒店泊车小弟。不过早上出门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也满像。
  惊呼,是立刻。
  「干!你的头是怎样?!」
  地上的男生被雨淋到湿透,漆黑的颜料从头顶一块块褪去,慢慢露出一种奇异的颜色。
  「干,布丁头哎。借摸一下。」
  说是借也没法还,人家还没答应就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手指穿进发丝里再滑下。
  哼,又要开始了。问啊,敢问我就揍死你!
  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发火的视线,男学生蹲在他面前,看著自己整手掌黑色,再看向他。
  「靠北,你很无聊是不是?干嘛先染金再喷黑啊?小心被死老猴抓包,抓你剃一条『中山高』。」说著往自己头中间比一道手刀样。坐在地上的人愣住,连又被轻巴一掌脑袋都没反应。
  「喂,我二甲,项平端。他是庞智,叫他胖子就好。你勒?」
  「我…」
  他咽下喉头发痒的咳嗽。大雨,果然爽快多了。
  「陆朝。」
  「招?」
  看著眼前人纠起两条浓眉,像小孩子学发音一样不确定的喊。突然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从身体里掉出去。他想让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纵使只有厌恶。然而,再也不同了。
  他试图清楚、耐心的解释。这种情绪,也是第一次。
  「朝。早上的那个『朝』。」
  对方‘哦’一声意会,不自觉弯起半边嘴角,盯著他的眼睛说:「陆朝。我记住了。」
  
  
  就算只是偶然。就算很久以後才知道,那一天,不过是假性近视带来专注的错误。
  而那一份模糊,却将以另一种形式,在他的心底,逐渐清晰。




(2)

  
  (2)
  
  有没有过,突然间醒过来,却搞不清楚现在是几号?
  上午、下午?清晨或夜半。
  那是一种无所适从的虚,让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朝睁开眼,那块霉斑好像已经很久了。从自己踏进铁笼里一个月,湿热的空气让他觉得,或许再一个月就能看见墙壁上面长出一朵香菇。
  同一间寝室有四张组合床,上下铺,一张床上还要挤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不过,也没什麽值得认识。全军式化管理,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半小时打扫,六点准时早饭。接下去就看你运气够不够好,要是能分配到一个好导师,那麽就有得打打球、上点什麽学校里的课。运气差的话,没有导师允许,通常是导师前一天喝太茫睡过头忘了,全班就只能待在自己的寝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门是第一道铁门,像『监狱风云』那样,钥匙长长挂在皮带间。二门还是铁门,手风琴一样横向拉开,一看好多个XX,X到眼睛都花了。
  这种日子,无聊的让人长毛。
  
  雨下的很大。睡旁边那个人好像因为失手杀死他爸才进来。
  这里只有结果。所以慢慢的,大家都不会说自己为何而做,一概都是像说别人家的事情,直接了当呛出法官敲槌子的罪名。
  妨碍自由、恐吓勒索。
  案子还在审,不过坐高高那个老头看他的眼神,已经下判决。
  
  现在到底是几点。
  黑暗中瞪大眼睛也看不清楚,时针与分针的走向。早知道应该先换个数字表再去投案。
  习惯把表戴在左手,因为出拳头是右手。这是项平端和胖子莫名其妙送他的SWATCH,也是唯一一样。
  在心里,不用叫橡皮。可是一讲到『项平端』这个名字,大脑只反射出南日的声音。没有自己。
  真他妈怪。
  
  
  
  
  「陆朝同学,你原来的那位观护离职了,现在改派一个新观护给你。在里面,记得敲门之後进去,要有礼貌。」
  少年观护院里都称『同学、老师』,是为了不让受少年法制裁管控的青少年们感觉被辱。不过,说是这样说,纸上写写而已。光是引路的导师酒臭味都还没散,表情里的鄙视就更藏不住。
  陆朝给他一个白眼上吊,随随便便‘嗯’的应一声。他也懒的纠正是什麽读音,再讲八百万遍也一样。
  ‘啪’。响亮的清脆在走廊上特别大声,易怒的导师一抬手就是往他後脑勺揍下去。一律小平头很方便可以看见,很多人脖子後面一块红红,就是刚被打过的证据。
  「死杂种最好记得我是谁,我可以让你关禁闭关到十八。」
  十八岁是一扇逃生门。年满十八就一定要从少年观护所放出。导师抓住陆朝的衣领压低声音恫吓著他,可惜後者似乎无所谓的样子,就算关到死,好像也是一觉睡醒的事情。越是这样态度,导师就越无法忍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马上从皮带扣拆下折叠短棍,手臂一使力‘刷’地甩开伸长,直接往陆朝背脊上抽打,一下再一下。打红了眼的导师下手不知轻重,陆朝又死咬著一声不吭,直挺挺站著。
  热辣辣的钝刺像火烧,这不是他第一次疼痛。只是身体过惯安逸享乐的生活,竟然变得细皮嫩肉起来。自己干谯自己,努力找回过去的适应,让习惯重新再来一遍,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
  干!等我出去,一定给你盖布袋!
  近乎本能涌出这种报复念头,才有办法撑过眼前,撑过现在。人就是如此脆弱却又坚强的动物,谁都想要活下去。至於为什麽而活,他还没找到。
  
  「够了吧,再打出人命。」
  一下下快速扫落的风声嘎然而止,没注意会客室的门什麽时候开了,一个西装打扮的男人扣住导师还想再往下挥棍的手臂,平淡而没有起伏的声音,不过在陈述一件事实。
  官低自然矮人半截,所以纵使身高高过男人,也同样不得不听话放手。
  「下次你再不服管教,看我用什麽办法治你!」
  「不必生气,这里的死小鬼都一个样,早点踢出去省得轻松。接下来交给我吧。」
  导师一面对男人立即换一副脸孔,令人作恶的巴结。
  「辛苦你,观护官。那我先走,有事情随时电话我。」
  「嗯,谢谢。」
  导师走远後,被称作观护官的男人转向陆朝,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命令般的口气:「进去。」
  陆朝头半抬起狠狠瞪视男人,才忍住背上的痛,有点带跛的踏入会客室。
  
  
  门一关,遮蔽住所有视线。会客室四面都是灰色水泥墙,只有最靠近天花板一角很小气的开了一个,甚至不能说是窗户的洞,透出白日的亮光。一张桌子,正对摆两张椅子。男人走到离门远的那一侧,自顾自拉开折叠铁椅子坐下。
  「坐。」说著边从黑皮公事包里拿出一罐万金油,像吧台推啤酒那样,手轻轻一拨,就正好滑到陆朝面前。对上後者警戒的眼神,男人似乎不为所动,或者根本早就习惯这种敌意,很自在的解释:「这种情形你有两条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好像满累赘,男人从镜架上方看陆朝,跟戴老花眼镜一样。
  「一是让它烂。你这麽年轻又是男生应该不怕留疤,到时候你能请几个半天假外出就医,呼吸下新鲜空气。二是擦药让它好。看起来没什麽好处,但是…或许我有办法让你早十天半个月,离开这里。」
  最後一句话无疑是这里所有『同学们』最大的盼望。没人会想被关在这种鬼地方,即使只多一分、一秒。
  「分到他当导师算你衰。其实你被他打两下,痛喊大声一点满足他的虐待狂不就没事了,何苦死撑著?」男人不管对面人什麽反应,熟练的打开档案夹,薄薄一册,因为在此之前半页前科记录也无。
  「陆朝。」男人念著,清晰的一声音好像特别强调又好像没有。手里转著原子笔,笔杆神奇地从大拇指交叉绕到小指,再折返绕回来一圈。他看著陆朝讲:「我是秦直。你的少年观护官。讲现实一点,我和你以前的观护人等级不同,我说的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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