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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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人家-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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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何能跑出京城见一个陌生男子。

“十年前我与卫三爷有过一面之缘。”绍晚词抹着眼泪说着,当时卫连舟十六七岁的模样,经过十年时间,样貌虽然有点改变,但还能认的出来。

“十年前?”卫策上下打量着绍晚词,绍晚词现在也就十六七岁那样,十年前岂不是才六,七岁。绍晚词到底能有多自信,能让一个男人当时记住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然后还一记十年。

绍晚词点头道:“流落至此,我己经一无所有,沈家又要送我去当歌伎,我眼前只有死路一条。”

卫策听得有几分明白,怎么样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拼。虽然他对绍晚词的智商表示怀疑,但做为曾订过亲的未婚妻,绍家全家灭族,她沦落至此还是挺同情的。更重要的,现在绍晚词找卫连舟了,不找他了,便问:“我三哥人在青阳,并不在淮阳。”

“我只想见他一面,不然我就是死也不瞑目。”绍晚词哭泣说着,这是她人生最后的一抹希望。

沈书娴在旁边听得囧囧有神,绍晚词看上卫连舟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并不是那一面之缘看上的,而是早在十年前就看上了。在现代的时候都说小学谈恋爱是早熟,没想到绍小姐也不差。

倒是有点好奇卫连舟会是什么反应,十年前一个小姑娘要是记到现在,并有暗恋心情,这……绝对恋童不解释。便道:“过几日卫大爷就要来淮阳一趟,你既然有话与他说,那就等他过来吧。”

如何处置绍晚词现在成了难题,毕竟是卫策曾经的未婚妻,就是后来退了婚,情份总是有点的。真按原来计划那样送出去当歌伎,只怕卫策也与心不忍。

沈书君心中对于绍晚词是厌恶透了,本以为她只是打卫策的主意,现在又把目标转向卫连舟。便对卫策道:“既然绍小姐与卫家有如此缘渊,留在我家中,我实在难安置她。不如这样,我把卖身契交给小弟,任由你料理。”

说着,沈书君就给江氏使了个眼色,江氏会意忙回屋去取卖身契。话说成这样现在,沈家既然当时花了八千银子买下绍晚词,现在也难打发她。银子是亏了,但总不能因为这么个人,跟卫家兄弟弄生分了,最好的就是交给卫策,随他怎么办。

卫策此时也觉得十分难办,但绍晚词的卖身契他如何肯接,便道:“虽然是曾经相识,但人是沈大哥买下来的,自然归沈大哥所有,如何能把卖身契给我。更何况现在她又要吵着见我三哥,现在要怎么办处……不如等我三哥来,看他怎么说?”

其实他也是觉得难安置绍晚词,要说看着她沦为歌伎实在可怜。但人是沈书君的,买了她就有权安排。而且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个女人,要是平民还能给她几两银子随她去,现在又是奴籍,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幸好现在绍晚词吵着要见卫连舟,那就看卫连舟如何说。

沈书君转念一想,反正卫连舟过几天就来了,这么个女人再恶心也没几天了。他本想把沈书娴嫁他,现在用绍晚词试试卫连舟人品也不错。要是卫连舟在女色上如此不挑,就是他条件再好,婚事也不能再提了。

不过这么一闹腾,怎么也不能好再把绍晚词当歌伎送出去,同时也有点意外,绍晚词竟然是国公府的小姐,那与她订婚的卫策,只怕身世也差不到哪里去。心里盘算着,便道:“也好,绍姑娘既然这么思嫁卫兄,不如等卫兄过来,看他怎么说。”

48、夫妻商议

卫策首先跑的,这边说定怎么处置绍晚词,跟沈书君拱了拱手就飞一奔的回自己的客院去了。沈书君也不好叫住他,他现在只担心卫策要走。江氏先让婆子把绍晚词送回西北院去,当不当歌伎送出去再说,迁都迁出去了,就是没迁出去,也不好再在小跨院里住。

绍晚词又吵闹起来,江氏哪里理会她这个,卫策都溜了,她不用再给绍晚词留一点颜面。两、个婆子架住,捂住嘴拖走了。

沈书君从刚才绍晚词出场,脸上就阴的能挤出水来,回到后院江氏正房里,就问:“绍氏不是在西北院有婆子看着,怎么就跑出来了。”

江氏知道逃不了这一问,刚想请罪,沈书娴就站住来,道:“哥哥,你别怪嫂嫂,这都是我的错,其实我早该回禀嫂嫂,只是想着……都是我的错。”

“怎么回事?”沈书君愣了一下,按理说他房里的事,沈书娴是管不着,也不管的。

沈书娴便把那日周嬷嬷如何求她放绍晚词,以及自己如何回的说了一遍。又道:“想那绍氏如何是能跑出来,必是周嬷嬷贿赂了看守的婆子,婆子看她是我的引教嬷嬷才不好驳她的面子。”

“原来如此。”沈书君冷哼的说着,又道:“五十两银子请来引教嬷嬷,本想教你规矩,没想到她自己竟然能勾结姨娘欺瞒背主,这等人我留她做什么。传周嬷嬷来。”

沈书娴只是旁边站着,发落周嬷嬷只能沈书君和江氏发落,就是此时,她也不能眼沈书君一起指责周嬷嬷的不是,毕竟教过她几年。

江氏又道:“把那几个受贿的婆子也一并叫过来,一起处置了。”

周嬷嬷来的很快,她帮绍晚词出了主意后,她就知道她在沈家呆不下去了。但绍晚词如此可怜,她受过绍家那么大的恩,既然有一线希望,她还是想着绍晚词能条活路,这么吵到卫策跟前,不管后续结果如何,沈书君也不好再把绍晚词送出去当歌伎,至少一半目的达成了。

上前对沈书君和江氏福了福身,周嬷嬷低头道:“我知道大爷传我何事,我这就打点东西走。”

“走?”沈书君冷哼一声,周嬷嬷并不是卖身进府的,不存在随意发卖之说,但他也不会让她走的这么容易,道:“你并不是卖身进府的奴仆,但所谓吃一家的饭,干一家的活,你倒是好,想着旧主不能说错,因为旧主坑害你现在的东家,你以为淮阳城你还能呆的下去。”

周嬷嬷愣了一下,其实从沈家出去她并不怕,像她这样的引教嬷嬷,不愁没活干,辞了这家又有另外人家请。但沈书君突然说了这样的话,这让她担心起来,沈书君都快成淮阳一霸了,而且一个城中大户人家就这么多,要是沈书君……

“你的工钱多少我一分不少你的,但你在沈家犯的事,我也会让传遍淮阳城大街小巷,我倒要看看还有哪家人敢请你。”沈书君冷哼着说着。

周嬷嬷顿时慌了,她儿子不事生产,一家老小都靠着她的薪资养着,要是沈书君玩这一手,别说淮阳城,临近的城中的大户人家也不敢请她。忙跪下道:“大爷慈悲,我原本是卖身到绍家服侍,后因为家中老太太怜悯,全家放出来,我感念绍家的恩情,看到绍家姑娘留落至止,实在是与心不忍。”

“与心不忍?你只是想着我就是离了沈家照样有饭可吃,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今天你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由坑了沈家,下次你还能因为别的原由坑了别家。”沈书君说着。

周嬷嬷在沈家几年,知道沈书君脾气,这是个说的出做的到的主,想想改口道:“我到底教了姑娘几年,要大爷如此对外讲,外人得知岂不是要疑惑姑娘的教养?”

“你倒是会说话,但我沈家也是暴发商户之家,将来小妹出嫁,也不过是同等人家,哪里要的这么多规矩教养。”沈书君说着,又道:“更何况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这等商户,以后就是到了别家去,也总觉得是别人求着你。要是再犯下其他事情来,被别户人家捅出来,难道小妹就能逃的开,与其这样,那不如我自己先说出来。”

周嬷嬷听得心惊,还想再求,沈书君哪里容她再说,道:“到帐房去支银子,你带来的东西全部带走,让婆子看着她,别乱拿了东西。”

江氏见周嬷嬷跪着没动,给身边的管家媳妇使了个眼色,张财家的带着婆子上前把周嬷嬷扶了起来,道:“周妈妈,快些去吧,好歹也给自己留点体面。”

周嬷嬷眼泪掉了下来,却也明白求也无用,只得起身跟着管家媳妇们走。

沈书娴旁边看着围观了全过程,她本来想着找个其他借口打发走周嬷嬷,没想到还是闹到如此田地。现在是沈书君发话,只怕周嬷嬷也没想到她不止吃不了沈家这口饭,整个淮阳城她都混不下去了。

人都是自私的,就像那天她与周嬷嬷说的,让周嬷嬷倾家荡产去赎绍晚词,她肯定不会愿意。只是想着我最多丢一份工作而己,这个代价周嬷嬷也愿意付。现在是让她失业了,就不知道周嬷嬷心情几何了。

打发走周嬷嬷,几个看守婆子打了几板子也就完了,水至清则无鱼,指望着丫头婆子一点私心都没有,那就别使唤人了。打了板子长了记性,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就可以了,当然要是再犯,那就不是几板子的事了。

江氏叹气道:“总是我持家不严的缘故,让绍氏跑出来这么闹了一通。”现在如何打发绍氏成了问题,亏些银子就算了,重点是不能跟卫家兄弟伤了和气。

“只怕卫小弟住不下去了。”沈书君叹气说着。

打发走了周嬷嬷,江书君便让沈书娴和林姨娘各自回屋休息,上香遇上谢衡,回家遇上绍氏闹气。两件事挤在一起,夫妻两个也得商议个对策才是,对比之下如何处理绍氏并不重要,倒是谢衡,要如何应对才好。

江氏端茶上来,沈书君接过来喝了一口,却是长长吁了口气,回来的路上他就在盘算着这事,此时心理己有主意,便道:“那位谢公子说他二月初才会来拜访,我算算日子,卫兄让我留卫小弟半个月,这个月月底正是最后日期。二月中又有巡盐御史到任,我看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月底我们去青阳。”

惹不起那就躲,这年头寻人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难。青阳是省会城市,卫策,卫连舟两兄弟又都在,以卫策的家世,就是真不幸撞上了,帮着周旋一下也能周的过去。

江氏想想道:“爷的意思是我们全家都去?”要是都去了,这家业如何办?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沈家人口也不少,又要如何安置。

沈书君有几分为难,但留下媳妇在家扛事,也不像他的风格,便道:“我既然要去,肯定要带上你们,总不能留你们在家中,万一有事,你要怎么办。”

江氏迟疑一会,道:“我倒觉得爷只带着姑娘就好,就平常去青阳御史府里那样,带上姑娘只说去玩。那位谢大爷看模样打扮就知出身不俗,突然来淮阳这边应该是有事在身。他现在又到别处去了,会不会来还是两说了,大爷要是这样丢下淮阳这一摊子走了,生意全部托给伙计,万一哪个有坏心,再出别的事来倒是不划算。

不如我和林姨娘留下来,照顾家中生意和门户,谢大爷不寻来最好,就是寻来了,我只说家中生意忙碌又兼家中姨娘写信过来说给姑娘看了门亲事,大爷带着姑娘去了,因为路途遥远要十天半个月不得回来,那谢大爷有事在身,总不等一直等着。”

沈书君觉得这样也行,却不由的道:“我看谢衡眉眼气质并非善类,要是留你在家,他看我和小妹都不在,万一迁怒与你,这要如何是好。”

江氏却道:“大爷勿忧,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与大爷在家还不相同,他总不能拿我怎么样,再怎么样还有天理王法。倒是我们全家都走,那谢大爷寻了过来,只见大门落锁,更以为爷戏耍了他反倒不好。更何况他来不来还不知道,要是就这么躲了去,家中怎么也没人传递消息,总不好把淮阳的家业全部丢了。”

沈书君听得在理,想了想又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书一封,在信中我说明原由,谢衡要是来了,你就把信给他,只看他如何说。”

江氏也觉得这样更妥当,忙侍侯着沈书君写信,沈书君的字体原本很一般。但后来与谢延丰交好,谢延丰还在任上时两人常在一处,谢延丰探花出身又精通诗司书画,诗词学到不的多,倒是字练的不错,至少很能拿的出手。

沈书君想了想才提笔写信,内容写得十分违心,只说那日相见之后十分倾慕,本应该在家中等侯谢衡到来,只因家中姨妈给小妹看了亲事,不得己才走。其实就沈书君本人来说,要是谢衡没那么恶心的连沈书娴都不想放过,他并不是十分介意跟他结交。

信写好晒干,沈书君又写好信皮,江氏把信收好。又道:“要送给柴大人的贺礼,只怕来不及准备。”本来想送歌伎过去,现在时间上只怕来不及了。

“准备金银。”沈书君说着,虽然说金银太俗,但这个最实在,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贺礼,但就直接黄的白的抬进去,这些东西没有不喜欢的。

“嗯。”

夫妻两个议定,马上就开始行动,库房里的一些东西还是要拿出来,知府那边还要送礼,还有新任知县的,这几日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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