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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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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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伸手拎了我脱在草皮一边儿的靴袜,到了我和渺的身前,俯身,半点儿都不厌弃的从衣袖里拿了帕子出来,擦净了我脚上沾了的草屑和泥土后放在一边,重新给我套上袜子和靴子,“以后,可不准像这个样子,赤着脚在草皮上跳舞了,知道么?”
  台子就不要搭了,我今儿也只是突然想了起来,跳上这么一段罢了。
  我偎在渺的怀里,因着许久都不曾跳舞,而有些身子不争气的喘息,对他所说的,西陵用剑法改成了舞的说法,若是放在以前,我定是不会信的,不过,现在嘛在知道了西陵是个他们三人联手,才堪堪能及的高手之后,我便是半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西陵说过的,武舞同源,只是后来发展的方向不同了罢了,若是换成了绝顶的高手,便会发现,那人的每一式都会完美的像在舞蹈一样,半点儿都不像是能致人死命的杀招,能让对手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死,是武学的极致,是一种跳脱了凡俗的境界。
  也是,这般天人之姿,的确不该总是在这尘世里招摇。
  霜也笑着走了过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渊儿,你且记住,这舞姿,断不可随意在人前展现,不然怕是会给你招来祸患的”
  哦。
  我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站在一边儿的长白和长卿,“我本是想学长卿那用巧劲儿拿鞭子的本事的,可长白却说,我的腿骨有伤,练不得需要下盘稳当,步法复杂的东西,所以我这才跳舞给他看,让他知道,莫说是那等简单的步法,便是比那难了百倍的舞步,我也是能做到的”
  渊儿,你的力气太小,便是把巧劲发挥到了极致,压上你全身的力气在鞭子上,也是不可能对有武技的人造成太大伤害的。
  霜颇有些不悦的瞪了长卿一眼,转回头来看我的时候,已经重新露出了一脸的温和笑意,“这点儿小把戏,拿去装装溜鸡斗狗,欺压良善的纨绔尚可,真正的应对恶人,是没有用的,你若不信,便给长卿一条鞭子,我只用两根手指,制住他给你看。”
  当真?
  我扬了扬眉,对霜的话半信半疑,唔,虽然,我是知道霜武技厉害的,但空手对长鞭,怎么算,也不可能占便宜的罢?尤其是,他还只用两根手指!
  长希,去取根长鞭来给长卿。
  见我不信,霜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扭头吩咐了长希一声后,便转了回来,“我若是做到了,今儿晚上去我那里,怎么样?”
  我用一根手指便能做到。
  渺拧了拧眉,看向霜的眸子里,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霜,用这种雕虫小技,便想把小离儿骗去你的床上,不嫌太无耻些了么?”
  人生于世,比的,不就是谁更无耻些么?
  霜露出了一抹坏笑,突然低头,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渊儿,你且记住,这世上,无耻的人,永远都比正人君子活得舒坦,做什么,都别做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大多都是不得善终的!”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太傅,才会有了司徒月那种无耻的帝王!
  摇毫不客气的白了霜一眼,伸手把我从渺的怀里接了过来,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离,你莫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不要被那些阴谋和诡计弄脏了你你只要快活的过日子就好,我,会护你周全的”
  霜,你再说这种会教坏小离儿的话,以后,我可不让你靠近他了。
  渺宠溺的摸了摸我的手背,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最后一点能用来救赎我们的净土,也被你染上不该有的颜色。”
  最早让他见识残忍的人,不是你么?我还当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把他染成跟我们一样的颜色了呢!
  霜往我的身边走近了一步,对渺说着既像是抱怨,又像是告诫的话,“干净的死去和染黑的活着,若两者只得其一,你会选哪个?”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听着他们三人你来我往的暗语,我只觉得头大如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黑的,白的,干净的,黑的?当我是布匹啊?丢到染缸里去,就能变个颜色?
  呵呵,渊儿,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懂了。
  被我突然出声打断,霜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朝着我重新露出了笑容,“难得今天回来的早,说说,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要不,我们带你出去玩儿?”
  我哪儿都不想去。
  我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了花园的门口,“算着日子,今天,西陵会让人送信来。”
  只是一封信而已,又不是本人回来了,你犯得着那么紧张么?!那信,一会儿不看,又不会没了!
  渺有些不悦的翘了翘唇角,摆明了是在吃西陵的醋,“我们这些整日里陪着你,守着你,护着你的,竟是连一个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自个儿跑去打仗的人都不如么?!若当真是离得远了,才能得你的念想,索性,我也跟司徒月请命,跟罗羽国开战好了!”
  渺,你明明知道,西陵之于我,是不一样的。
  看着渺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我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处,蓦地疼了起来,我不想他不开心,我不舍得他不开心唔,这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那一夜,我莫名的想起,那个长廊尽头的屋子里,那个依靠在床榻上,带着面具的人是渺,开始的么?
  小离儿,我知道错了,也已经得到惩罚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么?
  听了我的话,渺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继而,缓缓的伸出手,像是怕碰坏了我般的,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脸,“我不想听什么理由,更不想知道,谁之于你有什么不同,我只想你爱我,像以前那般的爱我答应我,好么?”
  渺,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
  我有些愧疚的抱住了渺的腕子,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手心,“我不知道,我以前如何爱你的,对不起。”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渺,渊儿忘了以前的事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霜伸手拍了拍渺的肩膀,柔声安慰了他道,“西陵能用十一年换来渊儿的信任和爱慕,我们也可以的,不是么?”
  主子,有离主子的信。
  长希捧了一根长鞭走进西花园来,恭敬的给我们四人一一行礼,“是安排送信的人去鹰舍休息,还是现在请来,请主子示下。”
  定是西陵让人送来的信!长白,快,快去把人请来!
  一听有我的信来了,我顿时便来了精神,挣扎着从摇的膝上跳下地,便催着长白去把人请来,唔,虽然我很是不喜欢那个叫梓潼的家伙,但,恩,好罢,看在能从他那里得来西陵的消息的份儿上,就勉为其难的见见他好了。
  长白听话的应声而去,不多时候,便领着那个我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却是还不得不隔三差五就得看他一回的梓潼走了进来。
  信。
  我朝着梓潼伸了伸手,连亲切示好的样子都懒得跟他做。
  梓潼也不行礼,就只是低着头从衣襟里掏了一封信出来递给站在他身边儿的长白,自那一次,我让霜去给西陵送药,解了他中的毒之后,这个梓潼倒是规矩了不少,虽然还是不会对我笑脸相迎,但却是不会再跟以前般的,用怨毒和痛恨的目光瞪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国告急

  急急的看完了信,我不禁再次拧紧了眉头,凤城,还是凤城,从半个月前来的信开始,西陵便说他是在凤城之外的!我从不怀疑西陵的本事,恩,既然,他是能坑杀凌国几十万大军,让渺他们的老师一败涂地的人自然,在带兵上,应该是有他的独到之处的,可是,为什么只是这么一座小小的凤城,却阻了他半月之久呢?
  梓潼,西陵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我小心的收起纸笺,交给长白,让他收好,“据我所知,凤城,似乎并不是一处多么了不得的城池罢?近无险可据,远无援可依为何会让一直所向披靡的你们,止步于前呢?”
  凤城城主,是上官铎的岳父,当今皇后的爹。
  梓潼咬了咬薄唇,不想回答我的问询,却又畏惧我给西陵写信时告他的刁状,不得不说,“而且,天,热了。”
  天,热了?
  听着这句上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我不禁懵了一下,前面那句,凤城城主是祁国现今皇帝的岳父,能让我想明白,那凤城是一块铁板,不可能被劝降,可,后面这句,又是什么意思?天热了,就不能攻城,不能打仗了?
  长洛,送他去鹰舍休息罢。
  不及我再跟梓潼追问,渺便出声吩咐了长洛,然后,伸手一揽,把我重新拖进了他的怀里,“长白,摆棋。”
  我知,这是渺不希望我跟这个对我有敌意的梓潼牵扯过多,也明白,渺这么做,定是他已经知晓了西陵带领的大军,为什么会被阻于凤城半月而不得寸进,至于他所说的,摆棋,不过是一种让我能看得明白的手段罢了。
  长白手脚利索的在石桌上摆好了棋盘和棋篮,渺却并没有要让我坐到他的对面,与他对局的意思,原本坐在旁边的霜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我们两人的对面,执起了黑白双子,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小离儿,你想知道,天热,会对攻城的军队造成什么影响么?
  渺用手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想。
  我点头,目光却是落在霜已经摆好了的棋盘上,“这局,跟几天前相比,好像有些变化了,霜,为什么这明明占了优势的一方,反而会让我觉得有败落之象呢?”
  天热了,铁甲便不能穿了,不然,一场攻城下来,不论是否占到便宜,穿甲的人,都会被灼伤皮肤,失去战力。
  渺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用力的抱住了我的腰身,指着棋盘的中间,柔声在我的耳边说道,“只穿皮甲,是挡不住城上射下来的箭矢的,上官西陵,是绝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的,这里,便是他们对峙的地方。”
  相比其他时候,夏天的炎热和不可防范的骤雨,会让没有仓库储存的粮草更多的腐坏,兵将马匹,亦会因为流汗过多,而需要食用更多的口粮来保持体力,这会使得补给的压力加重。
  霜伸手指了指棋盘上代表与凤城相邻的凰城,又指了指凤城,“西陵他们的补给,需要先运抵凰城,稍作休整之后,再从凰城运来军中,凤城虽是离凰城最近的一座城,但运送粮食过来,也须得三天的日夜兼程四十万大军的口粮,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么说,西陵现在是在进退两难?
  我盯着棋盘,由着渺和霜两人的话得出了结论,“不可强攻,不可固守?”
  上官西陵,终究不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若是我,定会让人穿铁甲强攻,用人命把这城给堆下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我倒是觉得,西陵不是怕死人。
  跟西陵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一年,我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性子?西陵,从来都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是怕用不计兵将性命的法子,城攻下了,他却失了人心他和上官信,终究是起兵造反,要赶祁国皇帝下皇位的人,若是还占不了仁义的名声,后面,只怕会更加的难行”
  摇,兵法方面,小离儿可比你有天赋多了。
  听了我的话,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你,只可为将,不可执帅印。”
  老师倒是说,上官西陵有安天下之才来着!不该在夏天征讨的道理,我都懂,为何,他却反而要执迷不悟?!
  摇有些负气的找了个石凳坐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半点儿形象也无的灌了下去,“兵将的伤口不易痊愈,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感染,导致死命,死了的人,若不妥善处置掩埋,更有可能引发瘟疫!对面的人,有高墙阻隔,没甚危险,可他带的兵,却是在城外扎营的!”
  霜,摇真的是你们老师的弟子么?
  我坏笑着朝霜挤了挤眼睛,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一起挤兑摇一顿,“他该不会是被掉包了的罢?”
  离,你什么意思?!
  我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摇的抗议,看着他的那谪仙般美好的脸上,露出了俗人才会有的表情,我只觉得,开心的不行,“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不对了。
  我从渺的怀里挣脱出来,绕到了摇的身后,伸出胳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自个儿的整个身子都贴到了他的背上,摇是记仇的恶人,寻常里挤兑他一下,是无妨的,可若是惹了他不高兴,那,可得准备好了应付他的“报复”,恩,我可不想逞一时之气,让自己几天下不了床,“寻常里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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