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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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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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的恩怨呢。小白,你看见你的影响力了吗?
  
  房门被钥匙打开,我爸居然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陈天瑾进来。
  
  我警觉地站起身:“你出去!”
  
  他望着我:“安然……”
  
  我爸在他身后说:“你走吧。”
  
  “安然。”他依然望着我。
  
  “既然安然让你走你就走吧。”
  
  “不行,我不放心。”
  
  陈天瑾说着,又往我这边靠了两步。
  
  “都是你的错!”我慌乱之下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
  
  “是,是我的错。”
  
  我手边的东西一样接一样地歇斯底里地砸过去,他有时躲开,有时接住,有时干脆站在那里任我砸。
  
  我最后尖啸着把键盘扔过去。他接在手里,喝道:“够了!”
  
  我身子震了震,后退一步,指尖触到一片硬纸片,低头一看,是一封封的小信封。足足二十封,都是小白写给我的,我还一封都没有看过——我居然一封都没有看过!
  
  打开最上面的一封,小白的字体龙飞凤舞,好不飘逸。一字一句,像是刻在卡片上,更像是雕在石碑上——
  
  然,我很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这些话看得进去也罢,看不进去也罢,就当是给我个机会对你说一说心事……
  
  然,我知道你一封都没有看。就让我永远这么写下去吧,让我永远只为你一个人执笔,只为你一个人全力以赴……
  
  ……最傻的话,最辛酸的话,最疼惜的话,被我打乱了,散了一地。泪水沾湿了卡片,晕开一大片墨迹。我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坐在那堆信封前面一张一张地排序。
  
  陈天瑾走到我旁边静静看着我,我爸在门外静静看着我们,我抬起头,望见卡在床头的又一张信封,定是小白临走留下的。陈天瑾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立刻替我拿了过来。
  
  我指尖颤颤,生怕撕坏了信封和卡片。陈天瑾干脆替我拆开。
  
  卡片上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是昨夜情到浓处,我对他说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说得不错,在这之前,我根本不懂这句话。这句话该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回想我当时班门弄斧似的对他说出口是多么可笑。
  
  陈天瑾握住我的手,抽出那张卡片,轻声道:“别这样。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他一说话,我就哭出声来。
  
  这种事向来都是小白做的,这些话向来都是小白说的。小白,你可是受够了?
  
  白,你说我的泪水全部是给陈天瑾的。你现在满意了?我当着陈天瑾的面为你哭成这样。
  
  陈天瑾抢走了我所有的卡片。我推他,打他,抓他,他都不还手。我累倒在床上,他拿着热毛巾替我敷眼睛。摸到枕头下的项链,我又是止不住地哭。
  
  我第一次在陈天瑾面前哭,我第一次知道他还会有这种慌张错乱痛苦的眼神。我在哭着折磨他。
  
  他捧着我的脸,侧着头看我,半痴地问:“换做是我,你会哭吗?”
  
  我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干脆埋着头继续哭。陈天瑾在身边轻声宽慰着,我爸在门口看着,各怀心事,纠结错杂,只有我是毫无目的地哭着,睡去了。
  
  我梦见了小时候。
  
  一个看上去并不大的少年在前面看着我,目光波澜不惊。我哭着,说:奶奶第一次对我发火。他把我拥入怀里,泪水全湿了他的衣裳。
  
  转眼又变了一个场景。夕阳残照,我和少年并肩坐在台阶上,少年看着我吃蛋糕,目光痴迷而沉醉。
  
  再而是我房间。少年问我: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少年承诺他不走,留着陪我。转眼醒来,身边没有一个人,我哭闹着问我爸他去了哪里。我爸说不知道。
  
  然后我置身在高中喧闹的大会堂里,周围十分嘈杂。我挑衅地看着不远处斯文俊雅的青年,说:新来的?
  
  他目光迷离,其中的痛苦是我从未见识过的。他指尖轻触我的脸,最后滑到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我的脸,清冷的声音说:“你都……你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猛然惊醒。环顾一圈,周围没有一个人,又缩了回去。阳光洒进来,照出整洁的房间。我一阵恍惚,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哪一个早晨。那个少年是梦?火灾是梦?还是说,从那个少年离开的早上,一切都从未发生?
  
  我爬下床,看见一尘不染的书桌上叠放着一张张卡片,心顿时沉了下去。
  
  家里没有人,清冷得很,我打开大门,一张小小的信封飘落在地。
  
  眼前出现一双洁白的运动鞋。
  
  我仰头。来人对着我温柔地笑:“醒了?我刚才去买了早餐。”
  
  
……》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你想知道小白死了没?你还说你希望小白有个好的小受?喵了个咪的,等我写完不就晓得了嘛 
                  chapter 75 
  我哑着嗓子问陈天瑾:“你不是说小白也许当时不在家里吗?”
  
  陈天瑾不说话,给我一个沉寂的侧脸。
  
  我捏着手里的信封,缓缓道:“他今天又送来给我了。他应该还在的。”
  
  陈天瑾意味不明地看了那信封一眼。
  
  那场火烧得那么大,也许新闻会报道的。我匆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找遥控器。翻遍了客厅也没有找到。我又爬回去捡起那信封,刚一到手,就被陈天瑾夺了过去。他将它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我目瞪口呆。
  
  陈天瑾看着我的眼睛:“你可不是我认识的安然。”
  
  我坐在地上,又不争气地落下泪来。陈天瑾拥我入怀,颤声道:“不要在我面前为了别人伤心成这样。”
  
  ***
  
  我决意再也不见陈天瑾。总之,只要不去上他的课,就不会见到他。
  
  小白承诺的“情书”仍然一天一封,风雨无阻。猫眼里根本看不到。我藏在楼道里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小白的踪影。隔天看见两封信一起塞在门缝里,有点不寒而栗。
  
  小白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找到江卿白的名片。如果小白只是躲着我,一定是躲在江卿白那里。我直接循着地址找过去。小白哪怕想躲,也来不及。
  
  见到江卿白的时候,他刚好下班。看得出他精神不是很好,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满是倦怠,一看就知道是好几晚没睡好的结果。我心里一沉,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见了我,皮笑肉不笑:“来找我?不好意思,今天下班了。改天预约吧。”
  
  我期期艾艾:“小……小白呢?”
  
  他挑了挑眉:“你找那个小白?”
  
  我点点头。
  
  他弯起嘴角笑了笑,望了我一眼,转身走回身后的大厦。我心知没这么便宜的事,却还是跟了进去。
  
  不出所料,江卿白转进一楼洗手间,我刚跟进来就给了我一肘子。我捂着肚子靠在门上,又被他撞到膝盖倒在地上。
  
  “你还有脸找他?!”江卿白踹了我一脚,垂头看着我,“有种跟他去啊!已经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了。你满意了?”
  
  我躺在地上,呆呆望着天花板:“什么都不剩了?”
  
  江卿白顿了顿,说:“就算剩下什么,你也不配得到!”
  
  我捂着剧痛的肚子蜷起来。
  
  江卿白恨恨地又踢了一脚:“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反正现在他不在了,我杀了你给他陪葬!”
  
  陪葬。
  
  我靠着冰凉的地面抖了抖。
  
  江卿白连看我都懒得看:“我看还是你自行了断吧。”
  
  “还不是时候。”
  
  江卿白并不搭理我,整了整领带,往门口走。我抬脚一扫,把他绊倒在地,他一声还没骂完,就被我击中下巴。
  
  “你个疯子!”
  
  我俩结结实实打了一架。江卿白眼镜歪着,被我打得鼻子流血。我脸上没什么伤,只是身上疼得很,脚踝使不上力气。
  
  江卿白趴在水池边洗脸,洗着洗着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他抬起湿淋淋的脸,说:“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说完,鼻腔又蜿蜿蜒蜒流下一行血水。
  
  我于心不忍,抽了几张纸巾给他。他倒也不客气,接过去就擦:“会喝酒吗?我请你去喝酒。”
  
  江卿白开车的时候,鼻血还在流,用了不知多少纸巾。我揉着脚踝,侧过头盯着他手里沾了血的纸巾看。
  
  他瞧了瞧我:“你在看什么?”
  
  “我想起来以前我和小白跟人打架,小白被打得鼻子流血。”
  
  “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侮辱我。”
  
  江卿白面色不改:“他对你可真好。”
  
  我无话可说。
  
  江卿白带我去了一家酒吧。刚一进去就被激烈的重金属乐震得眼前发黑。江卿白对服务员说了句什么,隔了一会儿音乐换成了舒缓的轻音乐。江卿白点了两杯酒,和我坐在了吧台边。
  
  酒里放着冰块,各种蓝色的光线通过酒杯,折射成奇异的形状,分外漂亮。
  
  酒保看着我问旁边的江卿白道:“你男朋友?”
  
  江卿白说:“是啊。”被我踹了一脚。江卿白躲过我的脚,趴在台上又说:“自从认识了他,我就折了一半的寿命。”
  
  酒保笑了笑:“长得漂亮,凶一点也没关系。这个似乎还比上次那个温和些。”酒保调侃两句,就去招待别人了。
  
  江卿白指着我说:“人人都看得出你凶,只有小谢忍得了你。可惜小谢寿命也不长。”
  
  我别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香甜甜,咽下去后又辣得着火。
  
  江卿白也喝了一口,凑过来问:“好喝吗?”
  
  我趴在台上:“好喝,比毒药还好喝。”
  
  “上次小谢也是这么说的。这酒是混搭的酒,得慢慢喝,不然容易醉。”
  
  我摇了摇头,叹道:“酒再怎么醉人,都醉不了不想醉的人。人如果想醉,没有酒也能醉得死去活来。”
  
  江卿白含笑啜了一口:“我们俩情敌来这儿喝酒算什么呢?”
  
  我挪了挪疼得火辣辣的脚踝,只觉得从胃里到喉咙仿佛烧成一片。亏得我见过酒,不然还以为江卿白带我来喝毒药,一起给小白殉葬呢。
  
  酒吧被和缓的轻音乐环绕着,耳边熟悉的曲子,我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听过的。
  
  酒到底还是酒,不可能说我不想醉就醉不了。江卿白看我喝茶似的喝酒,拦都不拦。不一会儿看人就有些迷迷澄澄,我看见江妖精桃花眼边的笑容似曾相识,突然想起来这丫的给我催眠过。
  
  江卿白突然伸过手来摸摸我的头发,说:“我算是知道小谢为什么喜欢你了。陈天瑾真是有福气,可怜小谢赔上十六年加一条命。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我反问:“什么什么打算?”
  
  “没了小谢,你现在只有陈天瑾可选了。”
  
  “什么选不选的?我没打算。”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闷,蹙眉道,“陈天瑾现在就跟蔫了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特不想搭理他。”
  
  “他哪还有精力跟你这儿胡闹?再说了,他舍得打你吗?能疼你几天是几天。我知道你也想和他和好,他——”
  
  我骤然直起身子打断他:“我怎么不知道了?”
  
  江卿白也坐直了些:“嘿,奇了!S大方圆十里内的人都知道,居然惟独你不知道?!”
  
  他那架势好似吃准了我的心思,我顿时没了底气。正头痛,只听他说:“陈天瑾跟你是异床同梦,恨不能什么都不要了带你飞出国。可你看你这副动不动要死不活的样子,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还经不起打击,他哪敢拖着一身的病贸然带你去国外逍遥?”
  
  我撑着脑袋傻笑:“小白也说我配不上他。”
  
  江卿白恼了:“谁说的?分明是他配不上你。他当初根本就不该招惹上你,这下好了……哎,你别在这里睡,一会儿开房睡去。”
  
  我睁开眼,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醉了。”
  
  他冲我弯了弯嘴角,笑容透着点纯真。再低头,发现两人的杯子都空了。他招人来又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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