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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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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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瑾把手里信封递过来:“我刚才不小心踩了一脚,没关系吧。”
  
  我看着上面一个高跟鞋印,颇不爽地说:“得看什么人呢。”接过来中指小心翼翼地扫着一点污垢,见擦不干净,干脆扯过衣角来擦。
  
  陈天瑾盯着我紧张的动作,一动不动:“只不过是信封。”
  
  “信封也不行!”
  
  “安然。”他说,更像一声叹息。
  
  陈天瑾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抬起手好像要摸我的脸,还没碰到就像触电似的收了回去。怕不小心碰碎我一样小退一步。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极点。
  
  那边Tina在喊陈天瑾,陈天瑾挺不耐烦应了一声。又向我这里凑了一步,很快地说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然后走向Tina。
  
  我翻着白眼骂了句你祖宗,骂完才懊悔不已地向陈家祖宗道歉。道完歉,对着一边的镜子理理头发,自觉十分帅气。
  
  Tina想要给孩子买银手镯或者银项圈,问陈天瑾的意见。陈天瑾很犯贱地让她问我。我说:“反正陈……那个叔叔有钱,不如让他都买了。”
  
  陈天瑾舍不得钱似的忘了我一眼,满含痛心。Tina望着陈天瑾,怨念十足。我说我周围哪来那么多怨气呢,原来Tina一看见陈天瑾,周围就冒泡似的直冒怨气。
  
  Tina让陈天瑾去给订银镯子,这会儿老公使起来倒是不心疼了。陈天瑾也无怨言,外套让我拿着。我心说这么热的天还带外套干嘛。
  
  Tina说楼上应该有卖婴儿床的。我说那个最好去家具城订。Tina觉得家具店的床不如商场卖的精致华丽。
  
  别人家的事,我管什么!我骂了自己一句,跟着Tina踏上电梯。
  
  Tina绝对是个奇女子,身怀六甲,居然脚踩高跟鞋逛商场。站在电梯上看起来很扎眼,但是绝对不煞风景。
  
  我尽量维持不让她滚下去的姿势,听见陈天瑾衣服口袋有窸窸窣窣很熟悉的撞击声,掏出来一看,三个瓶子。第一个上面的名字我熟悉,“阿司匹林”,止痛的;第二个写着“阿米替林”,我见过的,但不知道有什么用;第三个写的是“Tabellae Morphin Sulfatis Modeste liberantes”,亏我号称“英文杀手”,居然认得上面的一个词“Morphin”——吗啡。
  
  脑子里面嗡地一声炸开了。
  
  里面最重的瓶子是阿米替林片,最轻的就是吗啡片。陈天瑾好一句“我平时用的是一般的止痛片”。
  
  陈天瑾正往电梯走过来,见我看他,轻轻笑了一下,接着目光落在我手上,迟疑。
  
  Tina也在前面阴测测地看着陈天瑾,前面电梯到了尽头,她高跟鞋跟不可避免撞了一下,身子一歪,被我扶住。
  
  “陈安然,”她一手由我扶着,一手搭在肚子上,站在电梯尽头低声对我说,“其实我有时候挺恨你的。”
  
  我手一抖,犹豫一下,还是没松开。
  
  她纤长优美的眉毛皱了起来,眉眼立刻变得生动,其间情感也是分外明晰,她说:“你明明已经把他让给我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头一跳,松开她的手后退半步。她原先就重心不稳,失去我这里的支持,一下子就歪了过去,直往电梯底下倒过去。
  
  她手脚张乱地想要扶住什么,周边人群张乱地惊呼,下面陈天瑾张乱地推开人往上跑——一切都那么混乱。
  
  我呆呆看着这一切,好像心头连着陈天瑾的最后一根丝,也彻底断了。
  
……》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这一章是不是狗血得很有力度? 
                  chapter 82 
  
  人确实是我松开的,我无话可说。除却Tina那句让人不明就里的质问,一切问题都出在我身上。甚至,听到Tina那么问我时,我真的有股把她推下电梯的冲动。
  
  Tina那句问话,陈天瑾想必是听到的。所以那是害人动机,她有心让我害她,我同样有心害她,推脱责任恐怕不容易。
  
  Tina的肚子撞在电梯边缘,倒在陈天瑾怀里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听什么都是嗡嗡嗡。
  
  临上救护车,Tina才开始出血,拉着陈天瑾的手泪流满面。陈天瑾一言不发地坐在Tina身边,紧握的双手特别刺眼。但这一切仿佛与我无关。
  
  罢了,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幸运的话,一命赔两命,我比较上算。
  
  一路上陈天瑾一句话都没说,Tina委屈地看了他一路,眼泪流得比血多。Tina似乎有说过“和安然没有关系”之类的话。
  
  几个月前,我和陈天瑾也是站在这扇门前来着。灯亮起,陈天瑾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喘不过气来:“我……”
  
  陈天瑾的话差点让我噎死:“她都说了和你没关系,装作不知道就是了。”说罢,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靠在墙上数数,数到六百一十八的时候,门里出来个医生。扯下口罩说了句久违的话:“孕妇急需输血。”
  
  我应该像上回一样掳起袖子说,我是AB型血,你如果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谁知我还没开口,陈天瑾就瞄了我一眼,对医生道:“需要多少尽管输。”然后医生就屁颠屁颠叫护士去取血。
  
  人毕竟是医院,不可能一直缺血。我没趣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术室里面一直没动静,怪可怕。陈天瑾老婆生孩子,我他妈比陈天瑾还急。
  
  陈天瑾手头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小护士来回跑了九遍,已经放弃劝他了。我额头冒着汗,不时去看门上的灯。陈天瑾脸色愈加深沉,我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担心的,他越有事越爱藏。
  
  我忍不住了:“陈天——”
  
  “别说话。”陈天瑾握了我的手藏在椅子中央,两眼望着走廊地面出神。
  
  “如果你孩子有事,你会不会怪我?”
  
  陈天瑾眼神闪了闪,手松开了。一时间,心里落得空空荡荡,好像寒风里穿上件衣服,还没捂热就又脱了下来。
  
  “你儿子恐怕不能在暑假里出生了……生日在我前面两天。”我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如果你儿子没事,叫‘悦然’怎么样?虽然有些拗口,我……”我看了看他沉静的侧影,心被揉成了一团,“如果你儿子有事——”
  
  “闭嘴!”他恼火地闭上眼。
  
  我继续说:“如果你儿子有事,算我欠你的。”
  
  陈天瑾睁开眼瞪了我一眼,冷森森挺能唬人。可惜我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他白瞪了。
  
  “刚好小白的事情,你也欠我。要想两笔账平了是不大可能,剩下我欠你的,你想要我怎么还,我不赖帐。横竖你还能再生一个。”我闭上眼等他扇我一巴掌。
  
  扇吧,或许我好受一点。
  
  陈天瑾笑了:“你欠我一个儿子,我欠你一个小白是吗?敢情小白是你儿子?”
  
  我皱眉:“我和他的关系,你知道的。”
  
  陈天瑾不笑了,烦躁地取了外套掏口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拿来!”他看也不看我。
  
  我身子立刻绷紧:“什么?”
  
  “还能有什么?拿来!”
  
  “莫名其妙。”我站起身,“既然你儿子死活和我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好,你走吧。悦然要是死了,我让陈天瑜把你过继给我做儿子。等我死了,要你披麻戴孝守灵三天三夜。”
  
  我回头:“那到时候我得改口叫你爸爸。”
  
  “安然你别跟我闹了。我受不了了。”陈天瑾靠在椅背上按着额头,可怜见的。
  
  我攥了攥口袋里的药瓶。他冲我笑得无害:“过来。”眼神是我无比怀念的温柔,为了吗啡。我觉得痛心。
  
  转身跑了不到三步就被拉回去。他把我狠狠箍在怀里,下巴搁在我肩头叫我的名字,一只手摸索着我的口袋。我拽他的手,在医院妇产科纠缠在一起。
  
  “陈安然!”他冲着我大叫,形象全无。
  
  那一天的情形再次上演,只是当时我还蒙在鼓里,现在物是人非。
  
  “不是说好了吗?”陈天瑾很烦躁地踱步,“你不爱待在我身边,我不强求你。现在又算什么?可怜我?”
  
  “不是!我……”我无话可说。
  
  陈天瑾愤愤看我一眼,回去靠在椅子上,脸色煞白。我走过去,在他脚边蹲下,手轻轻盖在他胃部:“痛?”
  
  他看着我认真点头。点得我心慌意乱:“我给你揉揉。”他闻言冷哼一声,一把挥开我的手。
  
  我只是真心想要替他缓解一下。可只要我靠近一分,他冷箭一般的目光就射得我不敢继续靠近。
  
  “你不是有阿司匹林吗?”
  
  “阿司匹林太……我不能吃那个,我……”陈天瑾似有难言之隐,“就一片,把药给我,安然。”
  
  我问:“你真是胃疼?”他点头,伸手抓住我衣摆,手指在颤抖。
  
  感情让我相信他,理智让我去找医生。我对他说:“你等等,我去找人。”毫不犹豫掰开他的手就走。
  
  “站住!”
  
  我脚步不带停顿地继续走。他一句“你是怕我死了之后没人会告诉你为什么会有悦然吗”成功拦截了我。
  
  我回过头,见陈天瑾镇定了许多,右手正颤颤地掏烟。“过来坐在我身边。”陈天瑾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我坐过去,脑子被他迷成一团浆糊。
  
  “你一定奇怪,我明明心里有人,为什么还要和Tina搞在一起。”
  
  我冷笑:“这有什么奇怪。小手段而已,要留一个缺心少肺的男人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确实挺缺心少肺的。”陈天瑾除了额头冒着细汗,没什么异样,一口浓烟吐过来,呛得人半死,“我跟Tina说过,那个孩子要不得。婚前我还跟她说,结婚可以,但是我不会爱她。但是,她肚里的生命一天天长大。每天Tina都会打十来次电话,告诉我孩子踢她的肚子……”
  
  我渐渐感觉不妙,两次都是乔缇娜躺在手术台上,陈天瑾端着迷魂汤对我使同样的把戏。
  
  “安然,你也许不会体会到那种喜悦。由自己亲手创造的生命散发着新生的活力,好像哪一天我暴毙,他会代我延续下去。”陈天瑾望着手术室的门,“我是凡人,面对那样执着的Tina,我不可能不心动。”
  
  果然!
  
  “我今年二十七了。虽然看不到儿子娶妻生子,但心里还是有最起码的期冀——有过一个家庭,一个妻子,一个孩子,一个完整的人生。这些足够唤醒我的责任心,所以……”
  
  “所以你爱上了乔缇娜?”
  
  他可能会说是,或真实,或虚假,我可以去猜疑,去驳斥,去推翻。他也可以说不是,再呈上一个转折——“但我有责任至死陪伴她”,理由充分,我只得无话可说,将一切感情掩藏,唯责任至上。
  
  我笑问:“你是爱上她了?”
  
  他弹了弹烟灰,推眼镜,极高明的角度,恰反着光。他给了句挠心肺的回答:“或许。”
  
  高明!让我质疑不得,让我万念俱灰。
  
  “孩子就准备叫悦然了,我替他谢谢你。”
  
  “你骗人!”我说得没有底气,“我不会把药给你。”
  
  他额头的一层汗汇聚成珠,滴了下来:“不需要了。”
  
  “我那时候应该把你儿子推下去!”
  
  陈天瑾镜片闪了闪,抬头看我:“安然,我当初看上你是因为你单纯善良。”
  
  我冷笑:“所以?”厌了倦了?来个痛快吧!
  
  “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可以走了。”
  
……》 
                  chapter 83 
  
  如果小白还在,一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
  
  出了医院,我给江卿白打了个电话。
  
  几乎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了。但是江卿白迟迟不曾说话,期间似有暧昧的声音传来,让我尴尬不已,挂断也不是,询问也不是。
  
  等到江卿白出声,果然是沙哑性感外带□:“安然,是你吗?”
  
  我调侃:“小白尸骨未寒,你现在和哪家公子快活呢?”
  
  “你,你在说什么呢?难得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现在不大方便,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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