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马助理今晚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看见唐世杰正和一个年轻女人不着痕迹的调着情，马助理嘴角露出一个笑。他请示了一下沈女士，沈女士往唐世杰那边望了一眼，点点头，“你去吧，我也该去找找老唐聊一聊了。”
马助理整了整衣服，从穿梭在会场的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杯香槟，带着浅笑，走了过去。
唐世杰刚回国不到一个月，对于国内尤其是四海市的商业圈子他不熟悉。但是骨子里商人的基因，让他对于今晚的宴会抱了一定的希望。可是来到会场后，他有点失望。这不是他理解中的商业宴会，在他眼里看来这纯粹就是一场中老年人的聊天聚会。没有一句话是有实质内容的，都是些虚的。这和他多年所受到的教育是相驳的。虽然他在理智上理解，这就是国内的行事方式，但是在心理上他是排斥的。
也因此在最初随着自家老爸转了一圈后，他就将所有注意力投入到和他一般年纪的人身上。毕竟来了这么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唐世杰凑到女人的耳边，低声的说：“我在楼上定了间房……”说话的同时，不忘在女人耳边吹了口热气，还轻轻的咬了一下女人的耳垂。
女人轻轻的捶打了他一下，娇笑道，“你这人真讨厌。”
马助理端着酒杯不经意的擦身而过，手中的酒杯一个不稳，撒了几滴酒在女人的礼服上。瞬间淡黄色的礼服便出现了几块明显的污渍。女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马助理回头一看，急忙道歉，“对不起，小姐。我没注意，没想到会这样。要不我赔你一件。”
女人苦着一张脸，“谁要你赔啊，这样子我怎么见人？”
唐世杰冷眼看了眼马助理，然后轻声细语的对女人说，“有没有多带一件礼服来？实在不行，要不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女人咬着嘴唇，虽然很气，但是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处理掉裙子上的污渍。女人望着唐世杰，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说：“那你记得要等我啊，我一会就回来。”
“去吧，我就在会场转一转。”
等女人走了，马助理带着歉意的笑，说：“很抱歉，害的你女朋友这样。我可以赔偿。”
“他不是我女朋友。”唐世杰没有表情的说着。
“啊？这样啊，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对了，见你面生，以前都没见过你。我姓马，马蔡，请问怎么称呼你？”马助理一脸诚恳。
“我姓唐，唐世杰，你叫我唐先生就行。”唐世杰语气淡淡的。
马助理微低着头，掩盖住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随意的说着，“唐先生是刚从国外回来吧！”
唐世杰有趣的看了眼马助理，“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和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相同。”
“哦，原来是这样。”唐世杰认同的点点头，他的确和周围的大部分人都不相同。他觉得自己和这会场的气氛格格不入，今天的宴会不像是一个商业宴会，倒像是一个中老年聚会，没劲透了。
“出去透透气吧，这里太闷了。”马助理提议。
唐世杰欣然点头。
两人来到阳台，马助理抽了根烟递过去，“抽吗？”唐世杰接过来，就着马助理的火点燃，狠吸了一口，一脸的满足。低声说了句，“憋死了。”
马助理笑了下，“商业宴会都是这样，大家就是吃吃喝喝，凑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聊些不着边际的话。对了，还没请教唐先生是从事什么行业？说不定将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无业游民一个！你呢？”
“我？我做商业策划。”马助理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那说不定我们还真有机会合作。”唐世杰将抽完的烟直接往楼下丢。
马助理深吸了一口，不着痕迹的问，“看你应该是出身世家，没想过子承父业？”
“嗯，这个，我家人倒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是看具体情况吧，说不定。”唐世杰目光落在马助理脸上，马助理含笑点点头，“也是。其实在我看来来子承父业也不失是一条好的途径，毕竟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所以我才说要考虑看看。”
此时那位被马助理泼洒了酒的女人已经换好了一套衣服，在会场里四处望着。马助理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笑着说：“有人正在找你，我就不打搅了。改天再聊。”
唐世杰一听，回过头也看到了女人，笑了下，对马助理点了个头，“有机会再聊。”然后就走进会场，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女人娇笑起来，接着两个人就挽着手离开了会场。
马助理将手里只剩下过滤嘴的烟屁股丢了，回到会场。随意的转了一圈，在一个角落看到正和老唐说着话的沈女士。见沈女士看过来，马助理微微点了点头，便回到车上等着。听着音乐，闭目养神，马助理觉得很舒服。忍不住跟着收音机里的歌曲哼唱了起来。沈女士一拉开车门，马助理连忙收声。
沈女士淡笑，“小马，心情不错。”
“还好！”
“今晚有收获吗？”沈女士的表情很随意。
马助理立马收敛表情，回复工作状态，“我试探了一下，估计进公司的可能性有六成。”
“嗯，我也想到了。”沈女士淡淡的说，“和老唐聊起来的时候，他不停的说他儿子如何如何的能干，看来老唐是铁了心要让唐世杰进公司。不过唐世杰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我以为他会像时下很多年轻人一样，自主创业，没想到他也会愿意接受老唐的安排。”
马助理想了想说：“唐世杰这人目前看来有点玩世不恭，具体为人处事还要进一步了解。”
沈女士点头，“那你就再辛苦一下，多了解一点。”
“好的，沈总。”
第四章
休息了两天，马助理在星期一准时上班。一进辉煌投资公司的办公室，一路上就不停的听见有人喊着，“马助理，早上好！”而马助理则始终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微微点下头，算是回应了。等到了经理办公区域，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刘秘书已经早他先一步到了公司，一见马助理，就急忙招呼，“小马，你来得正好。这些……”说着，手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大叠文件夹，“全部都等着你回来处理，赶紧拿去吧。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可是累坏了。连接女儿放学的时间都没了。”
马助理接过文件夹，笑着说：“刘姐，你可是公司的精英，这点事情还能难得住你？”
“去，你别想着给我带高帽子，我可不吃你哪一套。说真的，小马，以前我还不觉得，尤其是最近一两年，每次你一出差，我就觉得吃力。你说是不是生了小孩的女人，都会变得比以前迟钝呢？有时候明明提醒过自己的事情，可是转眼又忘了。”
“刘姐，你家冉冉今年读小学三年级，你离生孩子那年已经过了快九个年头了。若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刘姐，你的反射神经可真够迟钝的。”马助理一本正经的说。
刘秘书望着马助理，“小马，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
马助理轻轻叹息一声，“刘姐，这么明显的事实，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说出来了。你现在的状况不是因为生小孩的原因，而是你需要喝点，嗯，静心口服液之类的东西。相信我，你只要心一静，就永远会是我们公司令人仰慕的刘秘书。”马助理一说话，转身进办公室。
还站着的刘秘书迟钝了几秒反应过来，一声狮子吼，“马才，你竟敢说我到了更年期……”哀怨，愤怒之声久久回响。
马助理脚步一顿，回过头，一本正经的说：“刘秘书，我什么都没说，更年期是你自己说的。虽然不好听，但也不能否认这是个事实。”说完走上前，盯着刘秘书的脸，在刘秘书再一次发飙前说：“刘姐，你看，以前你皮肤白里透红，说你没结婚都有人信。你再看看你现在，毛孔粗大，皮肤有点发黄，即便是扑了一层粉底也不能完全掩盖。嘴唇皮肤有点干裂，嘴角的细纹已经有点明显了，还有眼角的鱼尾纹。啧啧，刘姐你最近是不是火气特别大，看你老公特不顺眼，害得自己也没心思收拾呢？”
刘秘书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下来，脸上还带着点惊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焦急的问：“小马，真的吗？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老？”
马助理嘴角轻笑，果然女人只要一扯上容貌身材有关的事情，再精明的女人都会变得比较傻乎乎的。马助理盯着刘秘书，细细打量了一下，说：“刘姐，不是我打击你，你最近真的比以前，至少比去年看上去要差了一点。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这里有张美容卡，朋友送的，刘姐有时间就去做做脸，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又会是那位漂亮的刘秘书了。”说着，将手上的文件夹放在刘秘书的办公桌上，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刘秘书接过卡，连声说着：“谢谢。小马，还是你好。我老公从来不为我想这些。”
“刘姐，这话可千万别在你老公面前说。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矛盾的焦点。”
“知道了，我还没那么蠢。”
马助理终于将快到更年期的刘秘书安抚好了，坐在办公桌前，开始一天的工作。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一开灯就发觉不对，书房里怎么传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狼叫声。马助理放下公文包，扯掉领带，开门进了书房，就看见高四通正在用他的台式机打游戏。马助理毫不客气，趁着高四通还没发觉的时候，关了电源。瞬间黑屏的电脑，让高四通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几秒后的事情，高四通猛地跳起来，“靠，马才，你太过分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做都不算过分。”马助理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眼含精光的看着高四通。
高四通一脸怒气，眼神凶恶的盯着马助理。他正玩到高，潮的时候，竟然敢给他关电源。这棺材脸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马助理冷冷的问。
“开门进来的。”高四通踢了一脚碍事的电脑椅，昂着头到了厨房，拿了罐可乐喝。
马助理跟在后面，伸手，“拿来。”
高四通明知故问，“拿什么？”
“我家的房门钥匙。”
“没有，你家钥匙不就在你包里。”高四通不屑的看了眼马助理。
马助理嘴角露出一个阴笑，淡淡的说：“我没记错的话，之前的业务款还有将近五十万没结吧。”
“你什么意思？”高四通紧张的问。
马助理没说话，伸手。
高四通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永远都是将无耻的事做得这么光明正大。“我真的没有，我没用钥匙开门。”高四通摊手，他真的无辜死了。马助理依然伸着手，没说话。高四通，彻底败了，“好啦，给你。”说完掏出一把钥匙丢在茶几上。
马助理收起钥匙，“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不经过我允许擅自进我家门。”
“知道，知道。”高四通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说吧，今天来是有什么事？”马助理将外套脱了，坐在另一头。
高四通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给你，你要我查的。”
马助理一挑眉，“效率提高了。”接过来，放在一边，没看。“没事了，就回去吧，我这里没多余的地方给你。”
高四通半口可乐还含在嘴里，气得差一点吐出来。“马才，你也太现实了吧。”
“谢谢，这是我的众多优点之一。”马助理气定神闲。
“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你不会这么无情吧。”高四通打算来软的。
“我姓马，你姓高，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你就少在那里攀亲戚。”
高四通心里生出一股恶气，真想揍这个棺材脸一顿，可是他不敢。他目前还承担不起揍完人的后果，而且能不能赢，还是个问题。高四通眼神放得柔和一点，姿态放得低一点，“马蔡，不管怎么说，看在老头子面子上，还有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马助理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高四通看了一会，说：“我怕和你传绯闻。”
噗……高四通真的要吐血了，擦擦嘴角，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人，亲爱的哥哥。”
“那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惹麻烦？不是用我的名字招摇撞骗，就是用我的钱胡作非为。高四通，你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十七八的小青年啊？你去照照镜子，都老男人一个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每次出事都要我帮你擦屁股，你当我这里是什么？”马助理一字一句，无丝毫起伏的，平板的诉说着事实。
“我当你这里是温暖的避风港。”高四通厚颜无耻。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个好鸟。
“操。”马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