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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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难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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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身坐起,再无睡意,蹑手蹑脚推开赵谨行房门,他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侧睡,双脚收拢弯曲,如果不是感觉冷,就是他这人实则特没安全感,这也较符合我对他的侧写:表面阳光开朗,内心压抑,面子上闹腾,里子里高傲,是他一直感觉孤独的根本原因。
  窗帘也还大开着,光线在房内肆虐,我就不懂这人怎么能在这么亮堂的环境下睡得这么安详。我拉上窗帘,盘腿在他床边的地板上坐下,又犯起职业病。
  赵谨行,男,二十七岁,与丁寻、陈景然案件皆有关联,并且不排除与王浩宇案也有关联的嫌疑。在学校中声誉不错,国内知名画师,五官端正,相貌英俊。。。。。。
  嗯,的确很英俊。
  我小心翼翼将手臂撑在他枕边,凑近了打量赵谨行。皮肤光滑,毛孔不明显,脸上油脂分泌较少,眼周没有脂肪粒,如果不是平时保养品用得较少,就是眼霜用得较多,且用保养品时特别注意避开眼周。换言之,他不是天生丽质就是对这张脸极其在意,如果是后者,从一定层度上也能反映此人的自卑心理。
  不,不对,极其在意这张脸,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黑眼圈?
  我极其小心地触上他眼周,那的确是黑眼圈,而且还有轻微眼袋,摸上去肿肿的。不摸不打紧,这一摸更是让我疑惑,这人怎么睡了一夜脸还是冰的?不是冷死在咱家了吧!
  我旋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衣柜里抽出一条厚毛毯搭到他身上,且极其细致地帮他把被子掖好。
  这人千万别到时候以感冒为由赖在我家不走了,这让我怎么跟爸妈解释。
  我离开他房间,父母已经外出,我想他们应是去晨练了。
  洗漱完毕,我煎了鸡蛋和着面包草草吞了便要赶去上班,尽管离上班时间还有俩小时。正准备迈出家门,突然想起自己房里还窝着一个赵谨行。
  “赵谨行,起床啦,睡醒了快滚回自己家去。”我推他,他哼哼两声,翻了个背儿继续睡。
  “赵谨行!起床!”我拉开他被子,他就瑟瑟缩成一团,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
  “哎,我算是败给你了,”我又把被子给他盖好,“你醒了自己回家啊,我没给你做早餐,自己出去买,不准让我妈给你做。”
  他哼哼着应答,我无奈,短叹一声出门上班。
  今天再没接到报案,袁老办公室里气压依然低得渗人,夏晓成等人倒是松活了下来,我所在的办公室气氛还算愉悦。
  但其实陈景然案的绑匪在逃,汤岑案的嫌疑人并没有确定,王浩宇案子也搁置着,事情堆成山,我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丁越!”袁老叫我。
  才在闲聊的同事齐刷刷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是。”我急忙起立。
  “你现在把搜查令拿到检察院去盖章,我已经给检察长打了电话,叫他尽快批下来,快去!”
  “是!”
  搜查令上犯罪嫌疑人一栏写的是王浩宇,有窝藏毒品的嫌疑。
  我恍然大悟,王浩宇只是美院教师,他购买毒品的资金哪里来?渠道呢?买来毒品存放在哪里呢?
  昨天我光顾着去探究袁老和夏晓成的表情,把最重要的工作都忘了。我心中愧疚。
  当天下午搜查令就批了下来,袁老随即组织人员去了王浩宇家。
  王浩宇妻子在家,为我们开门时还红着眼圈,看来是哭过几天。袁老出示搜查令,她并没有抵触的意思,顺从地签了字。
  我与王妻闲聊了几句,得知王浩宇平时生活习惯挺好,不抽烟也不喝酒,只是王浩宇在学校与一名女教师走得很近,她一直怀疑王浩宇在外有情人,所以两人关系一直不太好。
  “情人?叫什么名字?”我警觉。
  “叶倩吧,好像是叫这个,也是美院的老师,他的大学同学,听说还是他的初恋。我听有些朋友说他们俩走得很近。”
  我转头提示袁老,他明了地点点头。
  “没有。”一个警员到袁老耳边轻声说道。
  “嗯。”袁老哼声,点头示意,“撤。”
  “打扰了,王太太。”他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伤害你丈夫的凶手。”
  王妻道谢。
  我们离开了王家,袁老又安排了两三名警员与我同去调查叶倩。
  叶倩可能也从同事口中得知了王浩宇遇害的消息,表情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当晚你们在一起吗?”调查人员问道。
  叶倩点头。
  “在哪里?”
  “我们在美院门口的餐厅聚餐,王浩宇那天刚评到职称,说要请白仁川教授吃饭,很多白仁川的学生都参加了。”
  “吃完饭后你们去了哪?”
  “当时王浩宇喝得有点多,我本来想送他回家,但想到他妻子可能在,而且他妻子一直怀疑我和王浩宇的关系,就让他的一个同学送他回家了。”
  “送他回家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清楚,其实他大学时候跟我不是一个班的,他们班上的同学我也认不完。”
  “生理特征呢?”
  “啊?”叶倩没听懂。
  “我说送他回家的那个同学长什么样。”
  “个子挺高,一米八几,身材很匀称,穿着挺讲究,长相。。。。。。我没仔细观察,但远看来。。。。。。挺。。。。。。端正。”
  “那个人当时清醒吗?喝酒了?”
  “喝了,但好像只喝了一点。”
  “那个人的外貌,能再描述详尽些吗?”
  “具体我没。。。。。。”
  “比如头发什么颜色?发型?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戴没戴眼镜?”
  “头发是黑色,没有刘海,没戴眼镜,穿的是藏青色的呢子大衣。”叶倩回忆道。
  询问人员转头看我。
  我向他点头,表示叶倩刚才并没撒谎。
  “谢谢合作。”询问人员向叶倩道谢。
  黑头发,没刘海,没眼镜,藏青色呢子大衣,一米八几身材匀称,长相英俊。。。。。。脑海中一个赵谨行在朝我微笑。
  这分明就是赵谨行!
  “小丁?有头绪吗?”刚才询问叶倩的警员问我。
  我摇摇头,他不再打扰我,叫叶倩给了一份参加聚餐的人员名单。
  随即又想起什么,道:“聂哥。”
  “嗯?”他转头应道。
  “我们去找白仁川。”
  他有些懵,片刻后才想明白,连忙答应。
  白仁川当日休假在家,我与几名警员又驱车拜访白家。
  但在与白仁川交谈之后得知,他当天提前离开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根据我们对那人外貌的叙述,他给出了几个人名,其中果不其然有赵谨行。
  会警局后我将情况报告给袁老,他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着重调查这几个人。”其实我想说‘我准备着重调查赵谨行’。
  “嗯。”袁老点点头,“是要调查,不过不是你来调查。”
  “为什么?”我抗议道。
  “等你别把赵谨行当成你的假想敌的时候你再参与有关他的调查。”袁老严肃道。
  “我没有!”我理直气壮。
  袁老一言不发,只严肃地打量我,我心虚。
  “破解案件有两种方法,一个是走进案件,一个是在案件外旁观理清思路,你现在走进案件,所有的判断都被案件影响,这时候你该走出来,旁观者清。”
  我颔首沉默。
  “你出去吧,这件案子你先别插手,就当休整。”
  “袁老!”这是什么歪理!
  但袁老的命令不容推辞。
  所以这日我比平时更早下班,依然在门外看到了那辆宾利。
  我极为不耐地绕开它。
  赵谨行在我身后鸣笛,我置若罔闻。
  “小越!”他让宾利在我身侧缓慢滑行。
  “干啥?”我懒得理他。
  “吃饭!”他挺直脖子道。
  “没空。”
  “你今天下班比平时早,也没带电脑,别骗人了。”他腆着脸皮道,根本不知这句话触了我的霉头。
  “谁他妈说老子看起来闲啦?没空!”我暴躁地回他。
  他被我一吼,懵了几秒,让我有些愧疚。是不是真如袁老所说,我陷入案子太深,一直把赵谨行当假想敌,所以才会影响我所有的判断?
  “滨江路那块儿今晚有音乐喷泉,而且那边有一家。。。。。。。”
  “小丁?”外出办事回来的聂长东正巧看到这一幕,他惊讶地叫住我,“今天走这么早?”
  “袁老看我太累,特地关照我走早些。”我强颜欢笑道。
  “哦哦哦,”他并没反应过来我是‘失宠’,恍然大悟道:“你一直在外面跑,的确幸苦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说罢他拍拍我肩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拜拜。”我转身与他道别。
  他随意地侧身朝我挥手。
  聂长东怎么不问我宾利里面这人是谁?他在做调查时见过赵谨行?如果他把今天看到的场景给袁老说了,原本就对我有所戒备的袁老会怎么想?
  我的头就要炸开了。
  “小越。。。。。。”赵谨行看我的眼神极为无辜。
  他妈的,不让老子调查,难道我就没有其他方式进行调查吗?
  我嘴角抽了抽,硬气地上了车。
  我不愿再跟赵谨行去高档餐厅吃饭,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怪异的场景。
  黑色宾利停在奇瑞QQ旁边,某地产大亨独子窝在棚子还不及他高的地摊上吃大排档,而我坐在他对面,点了十瓶啤酒,一旦他的酒杯空下来,我立即端酒满上。
  “别喝了。”他见我往嘴里倒酒,忙制止我。
  “为啥?”我皱眉问他,仍然把酒咽了下去。
  “别喝多、难受。”他自己倒是有点口齿不清。
  “呵,没啥,人都叫我千杯不醉,不难受。”我轻松道,心里盘算着他再醉些就得原形毕露,“喝!”我继续往他杯子里倒酒。
  一小时后
  “不、不喝了。。。。。。”赵谨行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他全然不顾形象,也顾不得脏,半个身子都趴在油腻腻的小桌上,相隔十米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
  “这就不行啦,呵,真弱。”酒精使我双颊发烫,眼睛周围犹如针扎。
  “。。。。。。”
  让我失望的是赵谨行并没有‘酒后吐真言’,反而是眼神迷离地将我看着,一言不发。
  “喂,你不会被喝傻了吧,啊?哈哈哈。”我揪他鼻子他也没反应,凑近了看他也没反应。
  赵谨行只是将我看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述说,但他始终没说一句话,深棕的眸子迷迷糊糊地随我动作转悠。
  我试图旁敲侧击让他说话,但他异常疲惫,且不愿开口。
  “得,没意思,我结账去。”我发现自己又做了无用功,自讨没趣。
  正准备起身结账,他却蓦地将我手腕拉住,速度之快吓我一跳。
  “别走。。。。。。小越。。。。。。你别也离开我。。。。。。”他哀求道。
  我被吓了一跳,见周围人投来嗔怪的眼光,心急之下骂道。“卧槽,老子只是去结个账,你他妈别乱bb,搞得像老子们欠你情债似的。”
  “别。。。。。。不准走。”他抓得愈发得紧。
  他的力道竟有点近身搏斗术的教练在我身上使擒拿手的感觉,我只得痛并怀念着,暗自在心中泪流:你他妈说话时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好好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说着就要去掰开他手指,他却像抓着机会似的顺势用另一只手楼过我腰侧。
  “哎哟卧槽!耍流氓也他妈分分时间场合行不行?太他大爷的刺激了。。。。。。”我‘理智地控制了音量,即使知道醉鬼什么也听不进。
  “别走、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再那样对我了、别。。。。。。”他正好将头靠在我小腹上,双臂环抱我腰,带着哭腔低声喃喃。
  我不敢搂他,抬着手,观察周围人的目光,或是酒精使人反应缓慢,此刻我一点脑筋都动不上,冷汗直冒,头皮发麻,还有一瞬心悸的感觉。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我完全没有头绪。
  “别那样对我。。。。。。回来。。。。。。”他把头埋在我怀中,将我搂得更紧,紧贴住我。
  这对于根本没和除家人之外的别人拥抱过的我来说实在太过刺激,更何况喝了酒,下身不知羞耻地抬起了头。。。。。。
  “赵、赵谨。。。。。。谨行,你放开!我只是去结个账!”我想要与他分离开来,但他只会越粘越紧。
  “卧槽你他妈放开!再这样老子强了你!”小兄弟的反应更加明显,我惊慌失措。
  赵谨行并没有回答,或是感觉到了我的反应,稍松开了些,我正要松一口气,他却把手放在了我最要命的地方,开始搓揉。
  我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
  “哥,饶了我吧还是,我不喜欢在人前那什么。。。。。。”我慌乱地要拉开他的手,他却抓挠得更加用力。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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