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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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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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又一笑 ,不言语了。默默地想:李梦白找云卿做什么?



林夕越坦然,孟云飞越上劲 了:“其实爱一个人要看缘份,月圆人不圆,人圆心不圆,心圆却无缘。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对吧?”



“是啊”



“不会吧,我说那么多,你却总是这两字。”



“因为你舌头比较长,嘴皮比较厚,名牌产品不怕磨损,孟小子,你的狗皮膏药贴错地方了。”



“你不恨她吗?”



“为什么要恨她?”



“因为她不爱你呀?”



“她为什么一定要爱我,说实话,我不会爱她,我爱得是另一个女孩。”



“谁?”



“伊静”



“别开玩笑,小心我和你急。”



林夕觉得没有必要再瞒他,一五一十讲给他听,苦瓜脸登时转移到孟云飞脸上。



林夕笑道:“没事吧,要不要我把墙都拆掉省得你撞壁自杀,其实爱一个人要看缘份,月圆人……”林夕勤借勤还,又把孟云飞的话原封完璧归赵。



孟云飞像只怪兽,呆呆出鬼,咬牙道:“你在欺骗伊静。”



“怎么会?我为什么要骗她?”



“那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又要和她在一起。”



“谁说我不爱她?”



“哼,你若爱她,就不会去爱云卿。”



林夕摇头道:“你错了,现在我心里只有伊静一个人,我会好好爱她。”



“你不爱!!”



“爱!”



“不爱!”



“爱!!”



“……”



这么争执着,孟云飞半信了,而林夕却半疑,暗暗问自己:自己爱伊静么?爱她什么。伊静是有她的可爱之处,但爱虽只一个字,但有许多曲折要走,哪有那么简单。



林夕明白校园爱情也不过如此,跨出校园门槛,也许从此是路人,因为彼此有不同的方向,除了少数痴男怨女,大多只是一种情怀寄托,也许会为它刻苦免铭心,茶不思饭不香,但绝不至于到殉情的地步,也许孟云飞之于伊静,自己之于云卿,就是如此,自己期待过拥有云卿的快乐,但不得不失去时,伊静出现了,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友情,左右为难,林夕从他的神态表情知道他放不下,但这又有什么呢?也许当彼此都老了,思及如烟往事,也许会付之一笑,也许正如李商隐诗中所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林夕从爱情的漩涡中,偶而会抽身出来,校园爱情也被他剥开一层层神圣的外衣,像青楼女人,扮得如何纯情,说到底却绝不圣洁。也许那根本称不上是爱情,初中时早恋,只是因为幼稚,高中的恋爱是因为一见钟情,但说穿了不过是恋慕对方的容貌,肤浅得患皮肤病,所谓的缘份,只是从对方的美丽悟得从没人肯从一名丑女身上浪费缘份两个字。而大学呢,林夕还没经历,但听说那里面的人都很寂寞,彼此在中学阶段被家长师长压抑的爱火,终于找到一个自由释放的空间,借助寂寞的力量,彼此如膝似胶起来。



林夕常想人生中真正的爱情在哪里呢?林夕自以为看得很开,但只是用在别人的身上,阐述和例证自己的观点,而自己绝不遵守,这也许正是人生的悲哀,许多快乐彼此都明了,但心中的苦痛却都不能放下,反而那些盲目快乐的人,虽活得昏噩,其实最无忧无哀无悲无痛。哲学家最痛苦就是明证。



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想得太多,却不能承受太多会受伤,一个人预期太多,却不能获得太多会失望以至绝望。银行信用卡可以预支和透支,但快乐却不可以。但事实上大家都明白,快乐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勇于释解人生,释放自己,都明白如果一个人认为吃天鹅肉才是幸福,那他只能在痛中挣扎,如果认为喝白开水也是享受,那他就可以在快乐中起舞,但明白又怎样,纸上谈兵,都是空话。



林夕摇摇头,哑然失笑 :怎么会想这么多,还是改不了习惯,动不动就摆一下空想大家的谱,这样自嘲着,但空想没有安装刹车装置还有惯性,突然又冒 出一个想法:也许所有的拥有和失去都是一种人生经历,心灵历程都值得珍惜,因为人生的结局只是一场虚空,所以并不是快乐才可以享受。一个人应该学会在痛的失去,悲的别离,苦的想思中享受自己的人生。其实只要你学会把所有的平凡点点滴滴珍惜、珍藏,才会明白一切的平淡其实也是一场繁华,就会收获浓浓的甜蜜。也许人生真是一场春梦,但问题是你能不能全心投入,真实地细数自己追逐的脚步。



林夕忍不住把这些念头告诉孟云飞,孟云飞听得直打呵欠,摇头道:“算了吧,你,唉,没办法,恋爱中的人都喜欢胡思乱想,有情可原,如果拿我当朋友,别说这些 伤心事,不过,林小子,你要好好照顾伊静,必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林夕看他看开了一些,稍稍宽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孟云飞:“又说这些穷酸话,其实你不用劝区什么,我始终坚信:苍天之下,没有什么不能放下,——云卿怎么办?”



林夕苦笑:“人家有男朋友的,你都看见了。”



孟云飞冷眼观场,冷语道:“如果她没有男朋友呢?你是不是又要把伊静推开?”



林夕没有听出孟云飞语气中的气愤。摇头道:“我想有没有都一样了,我已决心,要对伊静好。”



孟云飞点头道:“那上天会保佑你记性好一点,别等两天把这句话又忘到脑后勺,九天之外。”



下午是两节物理课,任教的是一个姓董的老头子,别人当面恭敬的称他董老、背地里同学们却嘻笑着叫他“老古董”,他讲课枯燥无味,用孟云飞的话说:“听他讲一节课,如同在撒哈拉沙漠走三天,饿了,一天三顿都吃蜡。”但林夕总觉得说他并不公平,至少他很有责任心,相当于两个班主任,杨新科什么都不管,而他却什么都想管,他有所有老人家的通性,喜欢说教育人,他口中的大道理早被学生抛到70年代的垃圾箱里,他还开掘出来变废为宝,当头条新闻来矩劝,但他讲课的认真态度,已是现代青年教师不愿望也不可及的事情。



看他把一道不太难的物理题讲得那么细,好像面粉机一样,看那黑板上粉字,写满了又擦,擦了又满,常常一节课要重复三四遍,以致一手飘白,白发更白。林夕不由得替他累,他太老了,有些复杂的题要想很久讲很久才可以把步骤讲清楚。



当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林夕发现云卿还没有来,她要迟到了,当一节下课时,云卿还没有来,“一定还和李梦白在一起”,这个念头打散了林夕心理上所有秩序和防线,心乱到极点,有点坐卧不安,她在哪?在干什么?



终于耐到放学,林夕跑到校外,在大街上盲目的寻找,同时知道自己在犯傻,他们怎会傻乎乎地在大街上,一定到某个地方两情相悦去了,这个念头,困饶着林夕,让他几乎发疯。



他快步走上大坝,坝上只有一对陌生的情侣,同时向林夕摧毁来诧异的眼光,林夕明白这个地方是孤男寡女的禁区,他茫然地走下大坝,心情沮丧到极点,想这是怎么了,自己在干什么?就算找到云卿又怎样?难道要强行拉她的手让她跟自己走?



算了,别傻了,醒醒吧,但头脑里还是昏乱得一团糟“剪不断,理还乱。”



又走回教室,空荡荡的教室,连“空气们”也去吃饭了,林夕一眼看见伊静孤零零坐在那儿。



她歪头一笑,起身挥挥手,林夕走过去问道:“在学习呢?”



伊静又一笑:“一边学习一边等你,你一下课就跑出去,让人家翟烩么久。”



看她娇嗔的神态,林夕眼前幻出的却是云卿的秀丽的容颜。



林夕冲动道:“小静,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伊静抬起螓首,轻问:“不学习了吗?”



林夕一咬牙:“不学习了。”



伊静拉一下林夕的手:“那走吧。”



在大门处,林夕着见云卿远远地走过来,只一个人,林夕抵制不住自己恨她的念头,云卿本是低着头走,不知在想什么,她一抬头,看见林夕和伊静,不禁一呆。



林夕绝不斜视,很自然地和伊静说笑。



伊静也看见了云卿,轻声:“哥,云卿。”



林夕看也不看:“别管她。”这样走出了很远。



林夕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回头看一看。



在坝上又遇见那几对恋人,一个女的仿佛还认识林夕,她一笑;仿佛是说:你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林夕读懂了她的意思,同时心里一阵子迷乱,也许这正是一个寓意,自己千寻万觅到最后却只有伊静相陪——云卿为什么一个人回来?李梦白呢?



以后的曰子,仿佛像奥斯卡颁奖时的经典影片回放,每天都是昨曰的重演。



于是大坝又多了林夕伊静这一对,他们时常静静在一起,说着永远说不完说不厌的情话或什么也不说,一起看夕阳一点点带走西天的彩霞,夜的轻纱朦胧整个天幕。



林夕没有再见过李梦白,也渐渐忽略了云卿的存在,在与伊静的二人小世界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影痕,连周围发生的事也一概不闻不问,而林夕自己对这种状况一点也不察觉,直到有一天在坝上看到段正纯和郭芙蓉这一对,才明白,自己虽身在庐山,但许多事却如同盲人。



第11章



所谓的一心二用,也许只是金庸之流虚构出来的,世上根本没有老顽童之辈,可以双手互搏。



林夕一意与伊静厮守,学业荒废了不少,但并不同于土地的荒废,一年不锄就会杂草丛生,林夕心中有一个伊静,不能说不学习了,而是相对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少了。如果只是这样,也并无大碍,因为林夕本不是那些靠苦读换成绩的学生,以前林夕习惯总结类型题,所以用一个小时学通学精,足抵别人几个月的重复演练。但事实证明,有再好的法子,学习也不会变得有趣起来,照例的无味。



林夕每当要静下心来研究一个题型时,另一边又希望放下这些,拉伊静的手出去散散心,吹吹风。他和伊静并没有名牌轿车、汽艇可以追风击浪。但他会用单车带上伊静,慢慢骑行,伊静在背后轻轻揽住他的腰,所有轻言细语,仿佛都是来自天堂的声音,都是幸福的召唤。林夕就带着伊静沿着107国道一直骑下去,林夕常想如果永远也不会累,他会带着她一直这样下去,看到底有什么在前路,心中期待的梦会不会就在那里守侯?



当夜幕垂帘蒙纱,街灯亮起的时候,林夕朦胧间恍然陷身一场迷丽的梦境,像一朵偶而荡起的浪花,天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当梦醒时分,又会有哪一个梦在编织,这些念头都隐藏在朦胧中,每当在静心细想时,又会躲得不知去向。所以林夕总像悬浮在红尘中的尘埃,随着滚滚红尘身不由己,不知所措的流转。



林夕喜欢逗伊静生气的感觉,她打在身上的粉拳,是最温柔的,是甜蜜的;也喜欢看伊静笑,她笑时,鼻子会先轻轻皱起,像“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是那么纯真,是幸福的。林夕开始幻想时光可以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这像是风花雪月中最浪漫的事。林夕轻轻说:“爱你”,伊静就信了。然后,依偎在林夕怀中开始诉说明天的美好,林夕也开始想:原来爱真的可以这么简单,这种感觉真好,只想这样简简单单的相爱,简简单单的缠绵,简简单单的一起慢慢变老。



林夕想,当自己和伊静都老的不成样子时,不知彼此心中是否仍是对方初识时的模样,到终于有一天,彼此白发苍苍时,再诉说当年旧事,不知是甜蜜还是伤感,当伊静老的时候,自己也许还会叫她“小静”。但当多年以后,再次牵她的手,她会不会哭?林夕越来越发觉伊静的可爱,尤其当她皱着小巧的鼻子浅笑时,激起林夕心中几多波澜,当伊静突然有一天不再亲密地称“哥”而是笑着叫他“小哥哥”时,林夕才知她并不是一无所知,而是在一天天的变回同龄人。



林夕甚至渐渐迷醉于眼前这种状况,他感觉只要能牵伊静的手,好像其他的事似乎真的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伊静还是喜欢学一些歌。当她唱起《最浪漫的事》和《约定》时,林夕默默地感觉那仿佛就是为自己和伊静写的歌,虽然还没经历那么多,但林夕朦胧中已预知自己和伊静的情路并不好走,当情路与人生路交叉,成岔道,又该如何选择?



如果真有一天要彼此说再见,伊静会不会哭,自己会不会哭?校园之恋,也许真如昙花流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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