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心,您说这是梦?那我就是幻觉?那我……我真得存在吗?”小冬漪被吓哭了,泪流不止。
“不,你不是梦。你只要乖乖地睡着,醒来后还是你自己。”
……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你确实是幻觉。
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觉。
“消失吧。”
如果在梦里享受幸福,在现实里的我一定会闭着眼,身边还会有个爱哭鬼在泪流成河!
除了自杀,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自己醒来。所以我拿过床头柜的水果刀,架在小冬漪的脖子上,同时,我听到自己脑袋被炸成花的声音。
“墨镜,你终于报仇了呢!”我笑着闭上眼,开枪的正是青年版的墨镜大叔!
梦魇(下)
在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之时,我只记得玫瑰心的那句话:不要在迷惘中躲避痛苦而接受虚幻的幸福。勇敢地面对现实,看清现实。
在回忆起脸上那淡淡的竹香时,我开始怀疑八岁的自己只是自己的一个美梦。在怀疑中,我决定用死亡来实践真假。即使真得死了,我对小冬漪的诺言也真得会实现了:如果我一直站在这里,今天就永远不会过去,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而如果真正的自己醒来,八岁的自己消失了,虽然对消失的小冬漪很残忍,但诺言也一样会实现:我会永远保护你!
……
“或心,你在发什么呆啊?”
我听见冬漪的声音,猛然惊醒。醒来却发现自己正站着船头的甲板,双手撑着船的栏杆,在神游天外。左手边的冬漪,是长大后的冬漪!
“冬漪!真得是你?真得是你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正常,把眼睛擦了又擦。
“当然是我啦!我又不会变身术!”
“我找了你好久啊!为了找你,我经历了很多可怕的事,你要听吗?”我激动地说着。
“不想。”
厄……千言万语,都被他的一句“不想”阻塞了而说不出口!
我看着冬漪兴奋的看着海鸟,心里一阵安心。清凉的海风吹拂着全身,久违的舒适感呵。我下意识地摸摸上衣的口袋,娇艳的玫瑰依旧躺在口袋里。这样,会不会太顺利了……
“冬漪,如果我要离开,你会哭吗?”我突然冷不防地说出这一句话。
“……,会!”冬漪认真地看着我。
我没再说什么,依旧看着波澜不惊的海面。
“或心!海鸟好美丽,你能去抓来给我吗?”冬漪突然兴奋地双手拉着我的手臂,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我。
“呵呵,不行。”
“真过分,不行就算了!”冬漪背过脸不理我了。
我犹豫片刻,抓出胸前的玫瑰,暂时借用了蔷薇剑,把剑指向冬漪白皙的颈部。
冬漪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转过身单手拿下我的剑,生气地说:“你干吗啊!”
我用剑顶在他的胸前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他吓得一直在后退。
我逼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冬漪。”
“或心真讨厌!竟然怀疑我。”冬漪咬着下唇,讨厌地看着我。
“如果你是冬漪,我说我会离开你的时候,你一定已经吓哭了!因为真正的冬漪害怕孤单。”
“我……我真得是啊!”冬漪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我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只能看着他的嘴巴,不敢看眼睛。
他依旧在后退。
“如果你是冬漪,你怎么会叫我去抓海鸟?!”
“或心真讨厌!我就是想要嘛。”冬漪的脸颊两边挂着清泪,他快把我击垮了。我干脆低头,看着他的衣服。心里却止不住地被他的眼泪痛击。
“只有我想象中的冬漪,才会比原来更坚强一点,没这么容易流泪。而且“抓海鸟”这个想法我从来没有说出口过,你又怎么会知道?”
“你一下子这样问……我怎么回答啊!或心真得好过分!”冬漪举起手,捂着嘴。
可恶!越来越不忍心了。
“只要杀了你,我就能醒来了对吧?”
冬漪退到角落后,退无可退。我单手撑着栏杆,把他锁在小地方逃脱不得。
“说吧!你想怎么死?”我一直看着他的衣服,把眼神尽量装得冷酷。
“你干脆一剑杀了我吧,或心笨蛋!”
他生气地喊“笨蛋”,把我的心狠狠地激荡了一下。他……他真得是假的吗?我自己都开始动摇了。可恶,在这里放弃的话,真正的冬漪该怎么办?
“主人,杀了他吧!如你所预感,他不是真的。”
“玫瑰心,你不是死了吗?”
“主人,您要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谎言!虽然我现在这么说,也许我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意识。您醒来后,还请多多褒奖我在你梦里的表现呢!”
我又举起了蔷薇剑,把剑对着冬漪的心脏,拿剑的手突然开始颤抖,无论怎么保持都无法平稳。
“主人,您又开始激动了。您要是下不了手,我代替您吧?”
“不……不用!我自己来。”我开始搞不清是自己想要亲自动手,还是不愿意他被玫瑰心杀害!
“加油啊!只要轻轻一下,就可以醒来了!”
“玫瑰心,我们想其它办法吧?”
我的杀人欲望降到零点,蔷薇剑在感受不到杀气后,变作了匕首。我把匕首还给了口袋里的玫瑰。
我一直低着的头忽然抬起来,看着冬漪雨后天晴的脸,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
我下不了手,也不愿意看着他被杀,最终我的妇人之仁战胜了自我。我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心寒。
“接下来怎么办?”我丢下冬漪,无精打采地逛来逛去。
“主人,我建议您去之前梦境里曾去过的地方!”
“之前……对了!我们之前说要去A-66号!但是没去成!”
我当即带着口袋里的玫瑰花往A-66冲去。一切都隐藏在A-66的门后,或许那个冰蓝瞳孔的小女孩也和这个梦有关系。总之,谎言迟早会被揭穿。
当赶到了A-66门口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视线和思维空白了几秒后才渐渐恢复——大概是不停地奔波和打击,令我有点心力交瘁。
在A-66的房内并,未见到冰蓝瞳孔的小女孩,取而代之的的是一匹十分奇特、十分威风,令我热血沸腾的战马:它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浑身像是由冰蓝的晶体组成还带着点透明;在它体内流动着的荧光水流若隐若现。它的四肢在雄雄地燃烧着美丽的蓝色火焰;它的鬓毛和尾毛是由燃烧着的苍蓝火焰构成的。高大壮硕的身躯魁梧异常。两只幽蓝深邃而犹如黑夜般璀璨的明眸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它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绝顶坐骑,只要得到它就死而无憾矣!我凝望良驹出神。它突然一记跳跃;消失在房里。我快步追上,发现房间里一块打开的地板,下面是密道。我急忙追随它下去了。密道的楼梯长约三米,下面照射不到一丝光线,如同被封闭在了永恒的黑暗中。唯一能清晰辨认的只有那一团在跳跃闪烁的蓝色火焰。
我追寻着火焰的步伐走进了黑暗的地下室,无处可逃的火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用荧光的蓝色眼睛望着我。我担心它会突然反击,就召唤玫瑰心,但是我拿着花却迟迟不见她变身。
“怎么了啊?”我问道它。
“它……它是…梦魇大人…”玫瑰心说这段话时,带着深深的恐惧。
“梦魇怎么了?”
“主人我们都没命了!我们一起向神祁祷吧。”
'祁祷'两个字激发了我几乎已经遗忘的关于外婆的记忆——【心儿,外婆再告诉一种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它叫梦魇,它长得像马,全身发着蓝色火焰。我们普通人是绝对见不到的。它喜欢在人们睡觉的时候出现,把恶梦带给人类。一旦有一天不小心见到它的本体,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里,都只能等死。此时除了祁祷自己死得痛快一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梦里如果被它杀死,精神就会彻底崩溃,失去了精神,人就会永远变成植物人。最痛苦的就是被杀害的过程,那叫一个惨烈呀……!】
这么说,眼前的良驹就是所谓的超级可怕的大魔王——梦魇?
“难以置信,这么好看的马儿,竟然是梦魇……”
“主人,也只有你会觉得可爱……他是令所以生物都惧怕的怪物……不要挣扎了……死定了!死定了!马上要被做成植物花了,惨了、惨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出口,没有一丝的光线,想来出口已经被封闭了。梦魇不是逃跑,而是故意把我们关进这个黑暗的破地方。
“梦魇会些什么绝招啊?”我问吓得发抖的玫瑰花,
“很多……而且每个都能折磨死人!……他是我们的噩梦……他光是操控精神就能使我们崩溃……主人,您真得要打?”
“当然要!而且要驯服他!”
“主人……您发烧了吧……能活着醒来就已经是奇迹了诶!”
“不仅会活着,还会把他打败!一定要收服梦魇!”
不知者无畏。
没有见识过梦魇实力的我,雄心勃勃地说着壮志豪语。
梦魇突然低下身,做出斗牛时候牛要冲撞的姿势。我立刻提高了警备,把丧失战斗力的玫瑰心藏到地上,一心想着梦魇的进攻方向和方式。
所谓视觉无法看到的速度,就是指梦魇的速度吧。在眨眼的一瞬间,我已经看不到梦魇了。随之而来的是自己骨头散架碎裂的声音和身后墙壁崩裂的声音。
我整个人已经被打进了墙里,而梦魇却不知所踪!
“唔……”
黑暗和冰冷侵袭全身,死亡的解脱感油然而生,神经因为全部坏死而使得感受器和神经中枢中断,以至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也不是很可怕的死亡嘛……我悠闲地闭上眼,等待上帝的光临,可惜事与愿违……
在危险和死亡的双重威胁下,封印在身体内自动解开了!脑海中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封印的力量和自己掌握了力量的感觉。
第一封印——力量封印……解除
第二封印——力量强化封印……解除
第三封印——力量硬化封印……解除
第四封印——壁垒封印……解除
第五封印——视觉速度封印……解除
体内的组织不知在何种力量下,突然自动修复,完好如初。视觉的解放使得自己有了高速运转的感觉,能清晰地看到对面梦魇的身影。
梦魇突然又发动了急速冲撞的进攻,此时他的动作竟然能被我看见,不过是很勉强地跟随他的动作,因为真得太快太快了,就如同呼啸而过的火车,震慑着人的心魄。
在他离我有远远八米左右时候,身体就提醒我该做出行动了。我伸出双手,准备把他的这一击用手接下,然后抑制住他的行动,打得他俯首称臣为止!
速度上,我们还是有很大差距,刚伸出手,他已经撞上我的双手。我的手在感受到千斤的压迫和灼烧后,向前发劲,企图反攻。他的蓝色瞳孔对上了我的视线,我的全身突然麻痹而无法动弹,下一秒,他又把我撞飞,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倒了墙壁上,整堵墙在我的撞击下全部塌陷。
“痛……”我摸着后背,艰难地起身。如今,疼痛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在这里,只有被杀与杀。
梦魇在我起身之后,张开嘴,吐出了发着黑色流光的泡泡,往我这边飞快地飘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泡泡就像枷锁般,钳固住了四肢,四肢突然变得死沉,难以驾驭。
“什么鬼东西!”
任凭我怎么用力,就是无法甩开可恶的泡泡锁。走又走不动,打又打不起,就在这般艰难的处境下,可恶的梦魇又发动攻击。无数幽蓝的火焰如冰锥般,往我这边猛射。不禁令我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而梦魇是张牙舞爪的屠夫。
“啊!”
万箭穿心的刺激,在今天被我彻底地“享受”了一番,蓝色妖焰悉数在身上燃烧,贪婪地吸食着我的血肉。
无计可施的我,突然有了依赖恶魔的念头!
“恶魔……滚出来!我命令你滚出来……”
'这个请求不能答应。恶魔和梦魇井水不犯河水。要是结下梁子,地狱会被所有梦魇掀翻的!'
说到底……你就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彻底的软脚虾!”我企图挑衅恶魔。恶魔之所以被称为恶魔,也许和他的心胸狭窄有关。也许挑衅可以成功……
'嘿嘿嘿……其实,我也想和梦魇单挑一下!你既然有求于我,那就把你的意识交给我!'
“收复他就可以了……对了,什么是诅咒?”明明被火焰烧得死去活来,我还是强忍着,第四封印的力量使得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太依赖我,最终你会被我占有。这就是诅咒!嘿嘿嘿……也只有我会跟你讲实话……!“
【封印解除,契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