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童苏苏的态度还可以,陶静如没有继续辱骂她,只是冷幽幽地说:“你家里欠我家一条命,凯辰偏偏又非要喜欢你,我不可能真的杀了你去给我女儿偿命。以后,你就每天晚上来越儿面前跪一跪吧,也算是帮你那个恶贯满盈的老头子积点德。”
“好。”童苏苏已是心痛如裂,除了点头答应,别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凯辰。”陶静如凌然注视着她,又加重语气说道:“我是指让你下跪的事。如果你是心甘情愿帮你爸爸赎罪,就应该懂得以后该怎么做。让凯辰知道了,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我不说”童苏苏再度麻木地点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疯狂掉下来,乱七八糟布满了一脸。
陶静如放下心来,不再多说什么,疲倦地闭上了双目为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儿和丈夫祈祷。
整个房间骤然安静下来,童苏苏跪在地上,陶静如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两个女人心思各异,却同样的沉默,相对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栅栏门打开,汽车驶进院子的声音,应该是舒凯辰回来了。
陶静如从自己那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说:“你起来吧。”
童苏苏揉了揉眼泪站起来,尽管双腿跪得有些发麻,却还是好言好语地说:“妈,您现在要睡么?我先照顾您洗澡吧。”
陶静如抬起眼眸看了看她,冷冷地说:“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记得把脸洗干净,不要让凯辰看出来你哭过。”
童苏苏想想也是,走出来先去了浴室,关上门默默地冲洗起来。
舒凯辰停好车走上来,没有看到童苏苏的人影,不过他们卧室里的浴室却亮着灯,水声哗哗作响。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拧门把,发现门居然锁得死死的,不由有点儿好笑,略带调侃地喊了声:“苏苏,干嘛要关门?我又不是没有看过你。”
“我刚进来洗。”童苏苏带着轻微的鼻音说:“妈一个人在房里,你先去看看妈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舒凯辰听话地走了,童苏苏心乱如麻地在浴室里呆了很久,直到对着镜子细细观察,看不到自己一点伤心哭泣过的痕迹了,才打开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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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负疚感永远不会消除
卧室里空荡无人,舒凯辰还没有过来,可能依然是在陪着他妈妈吧。童苏苏本来也想过去再看看陶静如,可是左思右想犹豫了半天,最终她只是沉闷地叹了口气,先上床躺下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陶静如并不愿意看到她,甚至是非常厌恶憎恨她。她去了,也许只能自讨没趣
舒凯辰并没有在妈妈那边停留多久,回来时看到童苏苏已经先睡了,不觉有些诧异,走过来戏谑地拍了拍她:“今天怎么睡这么早?都不等我?”
“妈睡了没?”童苏苏的心情十分压抑,就像被一块沉重不堪的大石块死死堵住了一样,强打精神说道:“我今天真的累了”
“她刚刚睡下。”舒凯辰还以为童苏苏是干活干多了才这么倦怠,心中更加觉得愧疚,俯下脸来爱怜地吻了吻她:“宝贝,对不起。”
“不是,不关你的事呀。”见他如此体贴,童苏苏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柔声地说了句:“不早了,你也快点洗了睡吧。”
舒凯辰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蹙眉问道:“眼睛怎么红了?你哭过?”
“没有。”童苏苏摇摇头,又解释着说:“可能刚才在浴室呆的时间长了。”
舒凯辰终于不再多问,起身去浴室里洗漱,没过多大会儿,就回到床上来火热地搂住了他心爱的小羊羔。
童苏苏虽然根本就没多大兴致,却还是配合着与他吻在了一起,没有推开他。
只是,当舒凯辰轻车熟路地褪下了童苏苏身上全部衣物的时候,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在她白皙娇嫩的膝盖上,多出了两块以前没有过的红色印记,看起来分外显眼。
他自然奇怪,伸手揉了揉那两块鲜明古怪的红印,低哑着嗓音问:“这里怎么了?也是红的?”
童苏苏真没想到他的观察力会这么强,心中苦涩难言,装作满不在乎地说:“谁知道这是怎么了,也许是不小心碰到哪儿了吧,我自己都没发现。”
“以后走路做事都小心点儿,别没轻没重地横冲直撞。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要帮我爱护好我的私有财产,一点点伤都不能有。”舒凯辰满目宠溺地笑了笑,俯下身来火辣辣地吻住她。
毕竟,他不可能联想到自己慈祥亲切的妈妈竟然会背着他让童苏苏下跪,还以为真的只是一个偶然出现的现象而已
一番如火如荼的缠绵过后,舒凯辰紧搂着怀里娇媚迷人的女孩,感慨万千地说:“宝贝,我知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妈是个慢热的人,以后,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童苏苏这时是一丝半毫的睡意都没有了,苦笑了一下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前为什么那么恨我的爸爸?甚至想把他和鸿利置于死地?”
“怎么突然问这个?”舒凯辰在黑暗中拧紧了俊朗的双眉,声音变得沉闷而冷沉,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都知道了。”童苏苏做了一个深呼吸,决定索性把一切都挑明了说开,不然一直压在心里,她肯定会闷出病来的:“你妈妈说,你曾经有一个非常美丽可爱的姐姐,可是”
“是的。”舒凯辰声调平和地打断她,抚在她柔滑肌肤上的手掌却情不自禁地攥紧,用力握成了拳头,关节处隐隐泛白:“这都是事实,我姐姐是跳楼死的,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封遗书。那时,她才二十一岁。”
童苏苏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无比复杂而沉重,只能惴惴不安地抱紧了他:“对不起,辰”
舒凯辰无声地静默了片刻,反手将她紧紧拥进怀中,低沉又慨然地说:“不怪你,只是,我真的恨不得你爸爸能死掉。”
时到如今,童苏苏已经无力再为爸爸辩解。
爸爸曾经做过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曾经残害过那么青春美丽的一个女孩子,这是她也无法释怀和原谅的。
她想,她总有一天会去找爸爸质问这件事情。
可是真的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失去的生命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她心中对舒家的负疚和亏欠感,也永远不会消除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不过也谁都没有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童苏苏才低低地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姐姐吧,我妈妈也在那里。去年清明节的时候,我去祭拜妈妈,看到过你和樊小姐。”
“好。”舒凯辰低哑地答了一个字,又说:“你别想多了,早点睡吧。”
这个时刻已经不知道是深更半夜的几点了?两人终于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
不用上班时童苏苏生活一向随心所欲,原以为第二天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在这里却不行了,一大清早,他们的房门就被人大力拍响,是陶静如的声音。
舒凯辰其实也疲惫不堪,毕竟昨天晚上他太辛苦,而且现在又还那么早。然而妈妈敲门,他又不能不理。
下了床打开房门,陶静如正摇着轮椅堵在门口,也不进来,只是冷着脸往整个房里扫了一眼:“苏苏呢?我这个当婆婆的都起来半天了,她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妈,苏苏昨天睡得晚,让她多睡会儿吧。”舒凯辰耐心地同她解释。
“睡得晚?那怪谁?”陶静如脸色一沉,冲着屋里毫不客气地提高了声调:“你们年轻人贪玩是贪玩,可该尽的本分不能忘。大过年的,家里连餐早饭都没人张罗,难不成还要我这个残废了的老太婆伺候你们吃喝?”
“妈,您别急,我这就出去买早餐。”舒凯辰也觉得自己疏忽了对妈妈的关照,急忙说道。
“你去干什么?”陶静如一点儿都不领情,冷冷地说:“这本来就是女人管的事情,你是干事业的大男人,结婚也只是为了多一个人能更好地照顾你,哪能还让你操心这种婆婆妈妈的小事?让苏苏快点去,她伺候你是应该的!”
287。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童苏苏其实在她一开始敲门的时候就醒了,无奈身上昨晚被舒凯辰脱得光光的什么也没有穿,才不好意思立即坐起来。此时听到陶静如说得这样刺耳,她自然再也听不下去,只能从被子里探出了头,面红耳赤地说:“妈,我马上起来,您别生气。”
“哼,结了婚就要有个结婚的样子,你不要只顾着自己享受。凯辰工作那么辛苦,你若是还不知道多体谅他一些,那还不如让凯辰一个人过呢。”陶静如气哼哼地丢下一句话,这才摇着轮椅走了。
童苏苏咬了咬嘴唇,飞快地坐起身来穿衣服。
舒凯辰关好门走过来,满含歉疚地搂了搂她:“苏苏,对不起,我妈妈这几天脾气好像特别不好。”
“可能还是因为我爸爸的事吧。”童苏苏微微叹了口气,振了振精神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不要紧的,我按照她说的去做就行了。”
舒凯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俯下脸来,给了她一个深情又缠绵的吻。
千般柔情,万般感慨,都融化在了这情意绵绵的一吻中
童苏苏一刻都不敢多耽搁,简简单单洗漱完毕便匆匆地下了楼。陶静如依然冷面寒霜地坐在楼下,一脸的不耐和不悦。
“妈,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童苏苏恭恭敬敬地问了句。
“随便吧。外面做的那些东西,我其实一样都不爱吃。”陶静如瞟了瞟她,冷冰冰地说:“你要跟可心多学学,她可是什么花样的餐点都会做的,这样的女孩子,才适合做一个好太太。”
“嗯,我会好好跟她学的。”童苏苏并没有计较,点点头说:“妈,等下我就去买几本食谱菜谱的书回来。”
“等你照着书学会,还不知要到哪个猴年马月呢。”陶静如满面不屑地呛了她一句,摆了摆手说:“好了,你去吧。”
已经腊月二十九了,街上的很多早点铺其实都关了门。童苏苏开着车东奔西走,想方设法地尽量买齐了各色早餐,就是想让陶静如高兴点。
但是陶静如见了,依然没有个好脸色,挑三拣四地吃了几口就离开了餐桌。
这一切,童苏苏都默默地忍耐了下来。
可以说,她现在心里对陶静如以及整个舒家的负疚感更深重了,只觉得自己的爸爸真是罪孽深重,也许她付出一辈子的努力都偿还不了,更弥补不了。
所以无论陶静如怎么对待她,她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早餐在不冷不热的气氛中结束,原本一切还算平静,等到舒凯辰说和童苏苏一起去墓园的时候,又出了新问题。
陶静如直接变了脸色,凛然质问舒凯辰:“你去看姐姐,让她跟着干什么?你就不怕姐姐见了你跟她在一起,在地底下都不会安心。”
“妈,我是诚心实意去祭拜姐姐的。”童苏苏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急忙恳切地说:“而且我妈妈也葬在那个陵园。”
舒凯辰也说:“妈,姐姐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想她见了苏苏,会理解我的选择的。”
陶静如被他们俩抵得无话可说,最后咬了咬牙道:“好吧,那你们去吧,中午早点回来,苏苏还要做饭。”
虽然出来时不太愉快,但是到了墓园之后,童苏苏的心情顿时开阔宁静了许多。
因为今天,舒凯辰也和她一起,在墓碑前恭敬虔诚地祭拜了她的妈妈,这让她的心里感到特别的安慰。
之前提到她的爸爸,舒凯辰从来就没有个好语气,有时还会毫不留情地讽刺她几句。童苏苏一直担心,他会因此也不尊重她的妈妈。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的了。
能让妈妈亲眼见证到自己有了幸福的归宿,她很满足
这个春节,就这么暂时安然地过了下来。
陶静如依然时不时就会挑剔指责一下童苏苏,不过因为童苏苏心态平和,每次都会规规矩矩地依照她的吩咐去将每件事情尽心做好,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波澜。
再加上后面几天孙妈他们两口子,包括舒凯辰专门给陶静如请的那个看护小姐也过来了,陶静如指挥童苏苏做事的借口无形中就减少了很多,童苏苏自然感觉又轻松了一些。
她本来就是个乐观率真的女孩,除了陈可心张张扬扬地住在这儿让她有些不自在,还有每天晚上,她必须瞒着舒凯辰到陶静如的房间里下跪至少半个小时比较难堪。其余的一切,她都觉得无伤大雅。她也坚信,只要自己以诚待人,终有一天,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