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姓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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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姓二公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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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笑笑也挺好。”

“那么,你也拒绝了这个人?”南玄竟然对此人姓名不感兴趣,出乎我的意料。但八卦的人终归有着关乎八卦的灵敏感知。他说:“看你这副德性,难道应下了?”

我双手托腮,长叹:“没来得及。”

南玄掩嘴偷笑:“是没来得及,还是犹豫不决,只有你自己知道。”话音正常些许,“或许你根本不想拒绝他。小柒,你是喜欢他吧?”

心里像是有什么穿着划过,我连连摆手:“不是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太师叔?”南玄清清淡淡说出这三个字,悠悠看我,“真的?”

我勉强扯起一个笑:“师尊,其实有些话可以放在心里,各自心里明白就好了。”

南玄摆出老练而深沉的姿态,与他庄重的玄青衣袍格格不入:“小朋友,感情这回事确是令人捉摸不透。本座乃是过来人,深谙其中纠葛。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你还小,可能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但来日方长,终有一日,你会领悟其中真谛。”

虽说八成是废话,但我仍是本着尊敬的心,硬是给听完了。他自觉自称为“本座”,还重点强调“过来人”三个字,我倒想知道所谓真谛,究竟是个什么稀罕物。

看他负手临窗的高深模样,我认真问道:“不知师尊当年如何深谙纠葛?”

南玄侧过脸,朗诵道:“遥想当年,本座也曾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衣。但终无得一心人,故而潜心修行,寻觅大道。”

眼角瞥见手边多出一道影子,声音雾雾岚岚地从头顶掠过:“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衣?师兄,你倒是敢说。”

北真的神出鬼没当真是登峰造极,玄衣清冷,连带他若有似无的笑意,令人胆寒。此刻胆寒的不是我,而是南玄。

南玄蹦到北真面前,搭上他的肩:“阿真,我还真以为你要忍一个月。就说嘛,你我急事载师兄弟,岂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争闹不休?小柒,你说是吧?”

我默默看了南玄一眼,决定还是不要附和了。只起身对北真行礼:“参见师叔。”

北真淡淡道:“这么晚了,怎不回房休息?”他瞟了眼棋盘,“与此小人对弈,大可不必。”

他就这么说了,丝毫不留情面。我不禁想起父君与太傅对弈,也时常做些有利于取胜的动作。若太傅当我的面,说父君的小人呃,那该多好啊。

南玄干笑道:“呵呵,小柒自是在此留宿。”

“留宿?”北真笑着看我,看得我后心一凉。

“没有的事,是师尊硬拉我下棋。”我利索地把南玄给卖了,赶紧退出门去,“现在下完了,我也该走了。师尊、师叔,弟子告辞。”

临走前,我瞥见南玄的切齿表情,对此,我深表同情。但此情此景,吾辈如何忍心打扰?何况人死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套用北真的话,就是与此小人什么什么,大可不必。做人嘛,还是应当知情识趣。

我走得是很有骨气,结果就是不得不面对一些问题。比如颜羽的围追堵截,比如此时此刻守在澹林外的某人。没想到这人认真起来,行动力一点也不比颜羽差。

骆尘倚在树旁,见我现身便缓缓走来:“还以为你要在师尊这里留宿。”

“本来是的。然后,师叔来了就”我抬眼看他,“你来做什么?”

“等你。”

“等等我干什么?要是我真的留宿,你是打算等一晚上么?”我看他含笑点头,心里貌似有什么在窜动。若换作颜羽,指不定已被我打出个包。

骆尘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见颜羽在弟子房门外等你,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回去。到处找不到你,有些担心。”

我瞬间抓住重点:“他真的在那里等?他回去了没?”

骆尘摇头:“他不死心。”

我颓然道:“这不是死心不死心的问题。他有未婚妻的好么。”

“如果他没有未婚妻,你是不是会”骆尘说一半,停住。

“性格不合,如何相爱?”我摊手,继而扶额。话说今晚该去哪里睡一夜?

“那你觉得,我的性格如何?”万万没想到,骆尘说话竟然直接到这个地步!以前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带笑道:“挺好挺好。今晚月色不错啊,嘿嘿。”我望天而去,哪来的月亮这是忽然间,眼里映入一道光,是骆尘点了灯笼。

骆尘万分自然地拢了我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吃惊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这样好像不太好。”

拢成了握,骆尘慢悠悠道:“难不成,你想被他截住?”

这么一听,我虚涵在他掌里的手,伸出根拇指,牢牢把他握住。他明显吃了一惊,我更加理直气壮:“如果握握手就能保平安,也挺好的。你可别乱想,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权宜之计,你懂的,这是权宜之计。”

他一声轻笑:“是是是,这是权宜之计。”说完,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我往前走。

灯照亮青石小径,照出风沙刮过的痕迹,我细细数着地面的缝隙,埋头与他走在一块。心像是堵在嗓子眼,怕他开口说话,也怕自己接不上话,好在他没有说话。

路途不算远,但好像走了很久很久。这一刻,我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人,不甚清晰。老老实实埋着脑袋数缝隙,直到一个拐角,他把我往他身边带了带:“小心撞墙。”

我猛然机智地想到,好像靠近弟子房再牵手也不迟好吧,这不是机智。
帝诏,尘埃落定
在榻上,久不能成眠,回想颜羽那张疑似便秘的脸,忍不住笑出声。卷了被子翻身,抬眼就见桌上斜着的灯笼,是他忘了带走。骆尘?我念着他的名字,悠悠入眠。

想必是我也待不了太长时间,故而睡得晚了也无人唤我起身。颠簸数日,好不容易睡了个安安稳稳,醒了便想去厨房煮碗粥喝。心情良好地淘了一大堆米,准备便宜往来的师兄师姐,待我一走,他们又得过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不对,还有一个颜羽。

刚把火生起来,负责下山采买的两位师兄已经归来。望天看看时辰,方不到午时,回想上次与骆尘出去弄到天黑,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瞧见新鲜蔬菜,我自然要出去捞两把,却在门边听闻两位师兄的对话:

“我一直以为太子之位必归胥书行所有,毕竟他娘是荀妃。”
“你以为有什么用?诏书都到了各州府,天下皆知了。”
“话说那胥书沂也没什么建树,大概天下都已忘了帝君还有这么一位儿子。”
“你懂什么!这种平日里低调,等关键时刻杀对手个措手不及,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胥书沂九哥,他当了太子?手中饭勺“哐”一声跌落在地,两位师兄回头见了我,赶紧迎上来:“师妹,你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一把拽住其中某人:“师兄,你们刚才说什么太子之位?帝诏已经下了?你们在哪里见着的?”

两位师兄漠然对视,对我说道:“九殿下胥书沂已被立为太子,诏书在南墉城里贴着。”

我连连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两天前,九哥还与我在一起,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太子?父君从不急于立储,何况我还流落宫外,难道宫里出了事?

一位师兄叹道:“这世间本没有什么不可能,王族的变数更是诡谟难测。区区一个太子位,师妹莫须纠结。唉,只可惜三殿下人心所向,却终究失了这个位置。”

耳畔的风泛着初秋寒意,撩拨人心萧索若枯叶。我不明白自己为何是这般心境。照常理来说,我应该为九哥感到高兴,但现在是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无。或许,我从不希望九哥当上太子,待他身不由己地卷入前朝是非,迟暮亭大致亦可拆去。

假装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愿是自己听错。耳闻为虚,眼见为实,不亲眼去看那张诏书,我绝不会死心。不知两位师兄在说些什么,我缓过神来,步子早已跑出很远。

一个劲往山门飞奔,我必须往南墉一趟,就算有人拦着,我也要去!坚定不移的信念方才释在心口,一个人影忽然挡住我去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只是想想,还真有人来拦了。好在认识这个人。“骆尘,你最好别拦我。”

每挪动一个方向,骆尘就紧随得密不透风,我的初阶松风步在他眼里,估计就是全无杀伤力的笑话。他的声音并不严厉,他在劝我:“小柒,你还是回去吧。师尊已下令,不得你离开须清门半步。”

我弄不清脸上究竟是何神情,只见骆尘的眼色里有些疼惜的意味。用力撇开他,手又被擒住,我承认是固执作祟:“如果不去看一眼,我绝不死心。”

骆尘的手劲并无减弱半分,但言语间转为温和:“你是真的要去?”

我一字一句道:“是。”

“那我陪你。”骆尘将擒拿的手势改为拢握,“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你不怕被罚?”我吃惊地看着那双好看的凤目,眼角的笑意微微扬起。

骆尘笑了笑:“你认识我到现在,我怕过么?”

我居然想了片刻,认真摇头。当我犹豫着是否把手抽回时,另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又糊了我一眼。颜羽气喘吁吁到我跟前,扶腰弓背:“我与你一起去。”

看他一副很辛苦的样子,我诚心诚意拒绝了他:“你还是留在山上休息吧,喘成这样,要是路上颠出毛病就不好了。”

颜羽立马直起腰杆:“我不喘,我很好,走吧。”

骆尘虚瞟他一眼,赞同道:“师弟还是留在山上作以掩护,要是三人一齐下山,定然引人注目。况且没有多余的马。”

“我看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颜羽挠着下巴看我俩,“我像是被排挤了。”

“是啊。”我连连点头,然后手被骆尘一拉,趁着颜羽莫名沉思,飞快跃出山门。

山道上,的确遇上几组阻截的须清门人,但他们一见骆尘便主动退下,我估摸着是实力悬殊的缘故。跃上马背,直接朝南墉奔袭而去,将骆尘远远甩在后边。

南墉城的人流比上回密集许多,大多衣衫褴褛,听闻是桑家放粮以贺册立太子之事。

组织放粮的人是桑楚,她隐约瞧了我一眼。突然之间,我不禁去怀疑桑家也是九哥的人。若九哥真当上太子,一无所有的他最应得到的是民心,而桑家正在为他做这件事。

听闻街上一阵骚动,我回头去看,是骆尘不顾禁令策马入城。他下马过来,往榜告方向一指:“看了吗?”

我匆匆跑去,拨开重重人墙,终是站到榜告前边。

其实,心怀侥幸,总是虚妄,人总是喜欢一遍又一遍证实自己不愿接受的事与物。父君的诏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今立帝九子书沂为太子,他朝继承大统看到这些,我反而没有之前的情绪,异常平静地望着这几行字。

想到当日朝堂之上,父君撕毁立他为太子的诏书,他淡然以对,令群臣宗亲大为佩服,包括我在内。如今想来,他并非淡然,而是胸有成竹。他自信到这个地步,极有可能是他知道帝位一定属于他,无人可夺。

我喜欢九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淡泊与世无争,即便真的涉及什么,也未曾深入,在前朝根本听不到他的名字。面对这样的他,我毫无压力,能够为所欲为。但他成了太子,今后便不同了。太傅说过,君臣有别。九哥的身份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九哥说一月之内,必会前来接我回去。尘埃落定,他是不会失约了。

看够了,心也跟着放下。

我回过身去寻骆尘的身影,却见他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想来是为了策马入城之事。以我的身份为他解围,理应不是难事,现在已无隐瞒的必要。可当我迈出步子,竟见桑楚已快步过去,仅与官兵耳语几句,他们便顷刻散去。

桑楚与我擦肩而过,听她极快地说:“公主,速回须云峰。”原来,我猜对了。

回去的路上,我很想与骆尘谈笑风生,却始终提不起兴致。九哥说过,等我回去,他定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他真的做到了,所以我不用嫁给那些人,也所以,我不可能留在须清门。心里想着,目光不由得移去骆尘那头。他在看我。

两人慢慢挪上须云峰,南玄已在山门等候。他面无怒色,只交给我一封信便离开。

是九哥给我的信,他说,二十天后就来接我。果真是一个月内。我看了落款,只剩下十七天了。

我感觉到骆尘的视线,扬了扬手里的信,脸上牵动一个开心的笑:“你知道吗?哥哥要来接我了!我可以回家了!”

骆尘的温柔面容又转为熟悉的冷冽,仿佛他天生便是那般。他眼底的星辰黯淡无光,我在他眼里映出影子有些模糊。他说:“能回家,就这么高兴?”

我把信贴在心口:“当然!我离家好几个月了。父亲一定很想我,还有青竹和紫苏”发觉他默在那里,连贯的声音逐渐放缓到无。

“青竹?紫苏?”骆尘淡淡道,“见你来时一身破旧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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