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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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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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柔二人行来,司马陵将目光从对么的车厢收回,含笑道,“免礼。”

明柔从袖袋中拿出一个荷包,“太子哥哥,这里面有三种验毒之药。分别溶于水中,滴入一滴血,若是都不变色,那便是未曾中毒。明柔未能有助于太子哥哥,心中实在惭愧。此物便送与太子哥哥,眼下时机紧迫,太子哥哥最好一查。”

司马陵微微一怔,听明柔说完,眸光在对面一扫,转首朝玉兰示意。

玉兰从明柔手中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有两粒药丸,和一个纸包。

司马陵看着明柔微微一笑,“好,我会用的。”

明柔盈盈再一拜,“此去山高水长,惟愿太子哥哥长康健。”

司马陵轻笑颔首,“你们也多保重。”

郑书远看着明柔,柔声道,“你先过去。”

明柔温婉一笑,转身朝明思的马车行去。

郑书远目光温润的看着明柔的身影走出数米远,转首看着司马陵。

司马陵浅浅而笑,“郑世子好福气。”

语中似有淡淡意味。

郑书远轻轻噙笑,颔首道,“殿下,从今而后再无郑世子,小民郑书远。”

司马陵呵呵一笑。

郑书远敛起笑意,神情郑重,“郑书远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司马陵眸底异色一闪,“但说无妨。”

雪下的愈来愈大,从他们下车不过两柱香的功夫,两人身上都披了一层浅浅雪花。

玉兰持伞过来,司马陵看她一眼,“你先退下。”

玉兰依言退下。

司马陵看着郑书远,玉面光洁,眉间殷红分外鲜艳,唇边却笑意莫名,“书远,可以说了。”

郑书远被太子这笑意一怔,微微一愣,又吸了一口气,“书远以为纳兰五小姐不堪皇后之责。”

司马陵面上毫无异色,只轻轻“哦”了一声。

郑书远正色道,“书远此言绝无他意,书远对纳兰五小姐也从无怨恨之意。之前不曾有——”顿住,朝后望了一眼,“而今,更不会有。皇后乃后宫之主,非但要总理后宫,还肩负生养及教导皇室子嗣之责。皇后一位干系我大汉皇族之绵延,书远以为纳兰五小姐并不适宜。还请殿下三思。”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两人之间,正好一片被风吹贴到司马陵的眉心的朱砂痣上。

只片刻,雪片便融化,润了水光的朱砂更加嫣红鲜丽。

司马陵的一双凤目半垂,静静地听郑书远说完,蓦地抬起,眸光却深邃清幽。

郑书远一愣,只觉太子眸光似极寒,又似极暖。

“她永无机会生下我的子嗣。”司马陵一双妖娆凤目若苍穹之中最闪亮的两颗星,语声却是极轻,极轻,“普天之下,本殿的太子只有一个女子有资格孕育。”

郑书远有些呆怔,也有些疑惑,“殿下……”

司马陵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垂眸一笑,“明柔等你许久了。”

郑书远的目光在太子面上微微驻留,遂长揖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对面的马车慢慢驶离,玉兰持伞上前,将荷包奉上,轻声道,“殿下,这等试验毒之药乃元国白衣族独有。”

司马陵接过,凝视片刻,轻轻收拢掌心。

将目光投向远方,精致的面容上,唇畔笑意婉约。

半晌,唇角微勾,挑眉而笑,“你不说,我也知是她。”

阿刁驱着马车朝南行出五里,便看见了早前安排好来接应的马车。

几人下了车,阿刁也从车头走下。

明思看着明柔和郑书远道,“马车是买下的,车夫也是靠得住的。三姐姐送出来的东西也都放在车上了,干粮食水零嘴儿都备了,若还差什么,你们到了下个城镇再添置。”

明柔轻声一笑,“六妹妹,我等你。”

明思笑而颔首,朝阿刁指了指,“这是我大哥阿刁,再过不久,他也会回边郡。我已经托了他,你们不妨多亲近,若有不适之处,寻我大哥便是。”

目光有意在郑书远面色停了停。

郑书远本是性子柔和之人,虽明柔未说,但见姐妹二人的亲密也知此番定然得明思出力不少,此刻见明思还托阿刁照应,心中自然感激。

抬首朝阿刁看去,正好此刻阿刁也朝郑书远看来,二人目光一接,郑书远蓦地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眉目英挺,眼神坚毅的男子,似乎让他有种与往日不同的莫名熟悉感。

虽然以前也在纳兰四老爷身边见过几回,可此刻他的眼神却同以往都不同。

看着两人的神情,明思抿唇一笑。

阿刁朝郑书远微微颔首,郑书远也微笑颔首,“如此便劳烦阿刁兄了。”

阿刁垂眸笑了笑,平静道,“我今年二十一,比郑大哥小一岁。”

郑书远微怔,随即笑道,“那我比阿刁兄弟要痴长两岁。”

明柔凑近明思不解,“这两人怎么回事?”

明思噙笑低声,“你眼下莫问,反正日后让他们多多亲近就是。时候到了,你自然知晓。”

看着明思,明柔眸中显出些许思索之色,却也不再追问,忽又想起了件正事,“六妹妹,我给老祖宗留了一封信让她们此后不必再寻我。若是老祖宗寻你问话,你只说一概不知便是。”

明思颔首,“我省得,你放心就是。”

老祖宗再怎么疑心,也疑心不到明柔的离开会同明思有关,就如同她只怕也从未想过明柔会有勇气离开纳兰府一般。

明思心里有底。

老祖宗大概会私下寻找一段时间,若是寻不到,也自然会放弃。

也不会太久,毕竟鲁王府的亲事还等着呢。

届时,明柔大概就该“病卒”了。

这边姐妹低声叙话,那厢两个男子也在含蓄交谈。

帽儿陪着碧桃上车先上去整理盘点器物。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北风忽地寒冽呼啸起来,明思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柔伸手摸了摸明思的石青披风,摇首道,“这披风太单薄了,挡不住风,六妹妹赶紧上车吧。”

阿刁同郑书远也走了过来,明思也不矫情,朝二人点了点头,就此道别。

两辆马车背向而行,渐渐远离。

阿刁放缓速度,将挡板拉开,“眼下回去只怕赶不上进城,不如今夜去别院歇息一晚。”

城南别院正是明思曾经住了四年的地方,老太君将此处陪嫁给了明思。

明思原本也是如此打算,遂点头称“好。”

将挡板合上,阿刁便挥鞭驱马,加快了速度。

明思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走了数里地,马车忽地停下。

明思睁开眼,前面挡板再度拉开,阿刁低声道,“太子殿下还在。”

明思一愣,帽儿已经掀开车窗帘,此处正是十里亭。

太子的马车就停在原处,似未移动过。

明思呆了呆——这司马陵怎还在此处?

答案很快就来了。

玉兰走到她们车窗前福身一礼,神情恭敬,“殿下怕六小姐赶不及回城,特在此等候同归。”

帽儿眨了眨眼,望向明思,眸中惊奇。

明思也甚为意外,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如此多谢太子殿下了。”

玉兰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车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城门行去。

到了城门,玉兰下车亮出仁和宫腰牌,城门很快便开启。

过了两条街,便到了分岔路口。

皇宫在北面,北将军府却是西面。

两辆车都停了下来,明思踌躇片刻,还是同帽儿撑着伞下了车。

到了太子车驾前数步,司马陵也走了下来,却未让玉兰撑伞。

明思走到近前福身行礼,“今日多谢太子殿下了。”

“不必见外,”司马陵抬手挡住,目光定定落在明思面上,稍稍垂眸,语声温润,“明柔妹妹也托了我照应,我们二人间无需客气。明思妹妹若不嫌弃,不妨同明柔妹妹一般称呼就是。”

明思顿时愕然,蓦地抬首却见司马陵唇畔笑意极其柔和。

同样柔和的还有那双凤目中的眸光。

比上次见面的态度还要好……

明思心里霎时生出一种又诧异又怪异的感觉。

心道,能让一向厌恶自己的太子殿下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难道司马陵真正喜欢的其实是明柔?

第一百八十二章雪中送别

(下)(三更)

因为皇后选了明汐,所以他不得不割舍。

在知道明柔对郑书远的情意后,他又成全了他们二人,甚至连大夫人也放过了……

刹那间,明思心里迅速地勾勒出一个悲情男配的形象。

这样一想,似乎还真是有些逻辑。

司马陵哪里能猜到明思此刻的天马行空,看明思睁大了眼,菱形小嘴微张的失神模样,他心里却是十分之愉悦欢欣。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呆愣的神情。

有些天真,也很是可爱。

唇角弯了弯,眼里带了些笑意,“明思妹妹?”

明思回过神,那句“太子哥哥”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想同原来一样自称“臣妇”似乎也不妥当。

尴尬了片刻,只得道了一句,“明思先告退了。”

司马陵心中叹了口气,也知逼迫不得,面上笑意依然,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递到明思面前,“这是我宫中的令牌,日后你们若是有事,便拿着这面令牌到宫门,自有人通传。另这面令牌也可进出城门,再遇到今日的情形,也能方便一二。”

进出城门的令牌?

明思顿时清醒过来,这东西如何能随意拿?

忙摇首推辞,“不必了,我们也很少出城。”

司马陵笑了笑,伸出的手也未曾收回,“明思妹妹不必介怀担忧,这面令牌的权限只能容五人通行,若是再多,便不行了。”

明思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想接下。

司马陵却没有给她再拒绝的机会,朝帽儿淡淡扫了一眼,“还不赶紧替你家小姐收好?”

帽儿早已被惊愣,殊不料太子殿下竟然会同她说话,被太子一眼看来,顿时有些呆滞,紧接着反应过来,却又呆呆地回了一句,“小姐没说让奴婢收。”

司马陵顿时气结,但又思及前车之鉴,不好对这有些一根筋的丫鬟发火。

可眸光却冷了下来。

帽儿触及不禁慌乱一颤,微微朝后挪了挪步子。

明思暗暗叹气,双手将玉牌接过,微微垂首,“明思谢过太子……哥哥。”

咬了咬牙,还是喊了出来。

帽儿偷觑,只见明思这一声道谢之后,太子殿下面上霎时犹如春水解冻,一夜花开。

那眼里、那眉间、那唇畔全是笑意。

如玉的肌肤似乎也在刹那间生出了光泽隐隐,眸中也似有光华在流转。

帽儿看了一眼半垂首的明思,又看了一眼满面生辉的太子。

心里模糊有种感觉,却又不甚分明。

“雪大夜寒,明思妹妹请回吧。”司马陵的眸光在明思身上扫过。

明思微微颔首,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回到北将军府,蓝彩将温好的姜汤端来,明思饮过,洗漱一番,睡下不提。

蓝彩却心疼明思冻得冰凉的手足,暗道明日定要将那银鼠皮大氅取回,还得定做两双暖靴才是。

可惜天不从人愿。

次日一早,蓝彩忙完府中的事先去给明思定做了两双暖靴,去到天衣坊的时候却得知那件新做的银鼠皮大氅一早就被人买走了。

这日方师长去了云绣斋,还没过来天衣坊。

“方师长不是说了要留下的么?”蓝彩皱眉。

掌柜无奈,“看上这件大氅的是宫里的人,我也没法子啊。”

“宫里的人?”蓝彩微诧。

掌柜颔首,“今儿个一早,就来了个宫里的姑姑说要挑大氅,伙计们不知道,便把那件新做的拿了出来。我出来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结账了。我一看人家那腰牌,哪儿还能说不卖啊!”

正说话间,方师长来了,问明情形后也只得无奈,蓝彩重新挑了件灰鼠皮的大氅带了回去。

回到府中,明思正在同阿刁商议粮食的事儿。

“四个庄子怎么才这么点儿粮食?”明思有些惊异。

阿刁解释道,“秋收后就卖了不少。这两月粮食价格涨得厉害,原本前些日子还要卖些的,后来得了你的信儿才没卖的。往年庄子到年前一般都会只留够自用和做种的粮食,贮存起来是只是少部分,绝不会太多。粮食不比其他,一旦陈年,价格就便宜了。”

陪嫁的几个庄子虽然月前得了明思的信没有再卖粮食,可秋收后就已经按照往年的惯例卖了一大半,剩下的也不多了。

眼下那五个赶制军需的村子大多都要求将工钱折算成粮食,而且明思还应了供应这开工期间的一日三餐,方管家算了账,仅就这两处就需用粮食一千五百石左右。

而如今陪嫁的四个庄子一共剩余的粮食也就一千三百石不到,还得留出做种的和庄子上自用的。

明思从未接触过农务上的事儿,这一世没有人教过她,前世就更没见过。

所接触到的农产品不是成品就是半成品,连稻谷和小麦的原形都分不清楚的她哪里能知道农事上的管理。

只是看了田产地契,按她所知的古代生产力估算了大概的产出,却不知道庄子上经营的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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