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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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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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接触了,心里的障碍便消失不少,又受了明思所讲故事感染,明宛摸着摸着胆子也大了。抬首再一看,明欢同梁氏已经骑着马迈着步子小跑,明宛又无形中增加了些勇气,“六姐姐,我不怕了,我想学。”

明思方想开口说“我教你”,却被荣烈上前一步出口打断,“不如有劳青石兄教一教八妹妹?”

明思到了口边的话一顿,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两人。

其他人骑马的骑马,看马的看马,自己同明宛说了这许久,却没注意到荣烈同青石一直站在身后。

可是——让青石教明宛?

明思是清楚青石是有轻微自闭症的,而且,青石对陌生女人多少是有些疏离和心理障碍的。明思也有注意到,从青石今日来到此刻,他都未真正开口过。即便是方才大家见礼,他也是神情淡淡略颔首便过了。

这一听荣烈开口,明思便心里不觉有些蹙眉,不由地朝青石望去。

果然,青石身形未动,神情也未变,却只是不出声。

荣烈又噙笑温和看向明宛,“青石兄乃是将门虎子——八妹妹,可愿让青石大哥教你骑马?”

明宛脸红了红,看了明思一眼,还是上前一步,敛衽一礼,“青石大哥若不嫌弃明宛愚笨,还请收下明宛这个徒弟。”

青石身形微动,抬首起来,深深地盯了一眼荣烈,默不作声地上前从马仆手中接过缰绳,也不说话,便直直牵着马朝场中行去。

明宛呆了呆,朝明思看来。明思只得扯开一个笑脸,柔声道,“青石大哥人很好,只是不大爱说话,去吧,别怕。”

明宛跟着青石离去后,明思的脸沉了沉,瞥了荣烈一眼,抿唇不语。

荣烈见明思这般神情,便知她心中定是有些生气,心下也微有悔意。

他此举也非预谋,而是方才明思同明宛说话时,青石一直定定看着明思,未曾一瞬转目,明思两人自是不觉,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又想起上回青石的那番挑衅,一时心中不快,在明宛开口道想学骑马后,便趁机出言相激。

明思心中着恼,也不想说话,转身就朝马厩行去。

这时忽听场中明宛惊叫一声,明思倏地转身,正见明宛从马上跌落下来!

“八妹妹!”明思一惊,飞奔过去。

荣烈却先一步,掠开身形飞驰而去,拉住了缰绳。控制住马后,他朝一边正呆愣的青石低喝道,“还不把人扶起来!”

明思却已经赶到,赶紧把明宛扶了起来,“八妹妹,可有伤着?”

“六姐姐,我没事。”明宛脸色有些白,却强笑着扶住明思的手站起,“是我自己没踩稳马镫,没伤着。”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骑装,“可惜了这身衣裳,被我糟蹋了。”

明思上上下下的打量,又伸手摸了摸明宛的手肘各处,见的确没明显的伤势,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衣裳算什么,你若喜欢,屋里还有,只管挑就是。”

“八小姐的衣裳,我赔。”青石忽地低低出声。

明思看他,脸色却是比明宛还苍白几分。明思这才想起,方才明宛落马那一刹那,青石好像是想伸手,最后却没伸出去。

这时明欢坎多和梁氏纳兰笙也都过来了,梁氏看了看明宛的确无大碍,连忙打圆场笑道,“八妹妹没事儿就好,这学新技艺,受些惊吓也好,多吓吓,胆子也就大了。”

明宛也配合,脸色虽还有些白,也强笑着,“嗯,就摔下来的时候有些怕,现在不怕了。”

这番惊动也将马厩中的明珠荣眉引了出来,见得场中情形,大家心里也有了底。明珠看了一眼青石,却不忍责怪,最后只歉意的看向明思。

见明珠这般,青色的面色愈发难看,抿紧了唇,垂眸不语。

明思心里也不好受,却只能顾一头,扶住明宛道,“你们先自便,我陪八妹妹回去换身衣裳。”

梁氏身为长嫂这时候自然不能不管,“我同两位妹妹一同去。”

明思笑着颔了颔首,又朝纳兰笙使了个眼色。纳兰笙余光看了一眼青石并一旁脸色同样不大好看的荣烈,心中霎时几分明了,朝明思会意的回了个眼神,表示明白。

明思同梁氏带着明宛回到主院,脱了衣裳检查,倒没什么大伤,只一只膝盖和一条小腿部位有些刮痕。明思仔细地按了按骨头,明宛皆笑说无事。

明思同梁氏这才放下心来。

待明宛换了衣裳,梁氏才问怎么回事。

明宛有些不好意思,道,“青石大哥说了如何骑马,我觉着自己听明白了,便上马,却没踩好马镫,马一动,我便滑了下来。”

梁氏愣了愣,愣了一瞬问,“他没扶你上马?”

明宛垂首赧然,摇了摇首。

这也在明思预料当中,遂心中叹了口气,歉意的看向梁氏,“三嫂,青石大哥性子有些古怪,平素从不同女子往来。此番,应不是有意的。”

明宛看了明思一眼,也低声道,“我看得出,青石大哥不是有意的。我摔的时候,他好像也是想接住我的。”说着,脸也微微发红,说完又轻声追加一句,“六姐姐别多想,我不生青石大哥的气,是我自个儿笨。”

经两人这一说,梁氏也差不多明白了经过,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苦笑叹息道,“还好没出大事,方才可真吓到我了。”

这样一段插曲过后,接下来还算顺利。

明思同梁氏替明宛擦了药膏,也换过衣裳,明宛怕坏了大家兴致,便提议回去。

三人遂又回了马场。

马场上,众人这时都挑好了马,在场上好不热闹,只荣烈一人负手站在场边,神情淡担

明思目光梭巡,又在马厩中看到了纳兰笙同青石的身影,心下顿时稍安。

明宛朝马厩中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对明思和梁氏轻声道,“三嫂、六姐姐,我想过去同青石大哥说一声。”

明思蓦地一怔,明宛的脸却又红了,明思心里一叹,朝明宛露出笑意,轻轻颔首,“去吧。”

明宛抿唇一笑,转身款款行去。

梁氏也朝明宛笑了笑,待明宛离开,她却微微颦眉,迟疑地看了明思一眼,压低了声音,“六妹妹,那青石是右柱国家的大少爷是吧?”

明思轻轻颔首,却是未言语。

梁氏也不再说话,却只微微一叹。

一干人热闹到午时,这才撤退。

女眷们回主院换装梳洗后,又一道到中堂偏厅用膳。席开两桌,因有七皇子和小豹子不时逗乐,再加上女眷这边大家也熟稔起来,气氛也算基本和乐。

午膳后,三拨儿客人也就纷纷道谢告辞。

明思同荣烈一道将人送到府门外,待三拨儿人分头离去,两人方回转。

明思心里有些不好受。

青石一直都未再出过声,表情中多少有些沉郁黯然。明思原本是想寻机会同他说些话,可也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明思也未乘轿,只默默地转身朝内慢慢行着。

第五百六十五章醋海生波(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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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直直前行,荣烈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帽儿愣了一瞬,落后一步跟在两人后面。

一路静默的走到主院院门前,明思停住脚步转身,眸光静静淡淡地看向荣烈,“有事?”

“你生气了。”荣烈停了一瞬,淡淡陈述。

明思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院门。

帽儿看着荣烈,荣烈瞟她一眼,帽儿赶紧移开视线。

荣烈唇角微微牵了牵,迈步而入。

明思已经进了书房,语声平静的唤帽儿研磨。荣烈却扫了帽儿一眼,将帽儿定在廊下,自己迈步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行到书房门前,拨开珠帘,明思站在书案前眉头微蹙,“帽儿呢?”

荣烈施施然步入,隔着书案一角站定,相距不过一臂,灼灼注视,“今日是我惹恼了你,可前几日呢?头晚还好好的,第二日起来便变了模样,又是为何?”

明思看了他一眼,羽睫垂下,将桌面上的素宣铺开,用镇纸压好,然后挪过砚池,取过砚池旁的玉碗朝砚池内倒了些水,准备自己研磨。

伸手去取墨条时,荣烈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盯着她一霎不霎,神情绷紧,眼底似有隐怒,“杀人不过头点地,便是圣旨降罪也该有个名头——你总不能让我这样不明不白!”

明思的目光在两人手腕相接处一落,眸光似颤了颤,默然半晌,她轻声道,“我从未应过你任何话,应算不上违诺吧?还是说,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或者说,你想达到的目的,不管怎样,不管使用何种手段,你都一定要达到。”

明思的语声很轻,语声也很平缓,荣烈却听得几不可查的身形一震,眸光倏地一闪,然后微嘘,一霎不霎地紧紧盯着明思的脸,语声却低沉,“你这是说我自作多情,还是说我不择手段?”

低沉的语声有些压抑,却听不出更多其他的情绪,但握着明思手腕的右手却未松开,目光仍不转,紧盯明思的双眸。

明思沉默。

“我对你还不够么?”荣烈的声音如从喉间溢出,眼底一抹暗沉,“我荣烈活了二十有三,从未对一个人这般费心费力,就连对我母后——也不曾这般过依顺谦让过。你还想我如何?”

说到最后一句反问,已是一字一度。

因是穿的朝服,荣烈的一头长发编成了一根长辫,整齐服帖的顺在脑后。长发梳起,将他整个面部轮廓十分明晰的凸现出来。随着他此刻绷紧的面部表情,脸侧和下颌的线条愈发菱角鲜明的凌厉。

半开的窗扇,明朗的阳光投入,正正映在他的侧脸,照出亮色。这一刻,只见浓眉如刀削,而面上其他五官也更显深邃,整张脸如同陈列在殿堂的最完美的神祗雕塑一般,俊美无俦却又给人无形的凛然压迫。

明思抬眼看着他,唇角笑意似有似无,语声也轻缓,“若是我不回应,不答应,不愿意——你会如何做?你前些日子的耐性,会持续多久?若是我永远不应你,你会做什么?”

荣烈的眸光一瞬间深幽,瞳孔收缩了一刹又舒张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明思静静地望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喜欢谁是自己的权利,不喜欢也是自己的权利。没有谁说,他喜欢了别人就要求别人一定得接受。如果我拒绝你,你会如何做?”

荣烈看着明思的眼睛,眸光闪了闪,忽地低声沉沉,“你怕我对你用手段?”

明思垂下眸光,唇角似弯未弯,“你的确是一个很会用手段,也很擅于用手段的人。这一点,你我心里应该都有数。”

荣烈慢慢地放开明思的手,明思缩回手,轻轻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神情淡然。

“你觉得我一直都在对你用手段?”荣烈轻声问。

明思默然片刻,抬眸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应该说不完全是这个意思。”看到荣烈眼中的不解,她轻轻一笑,“你方才说你从未对人如此依顺谦让过,我没有不信。可是,那是真正的你么?”

荣烈一怔,眸光渐渐深邃。

明思唇角弯起,清眸若湖澄净清澈,顿了一瞬,她轻轻摇首,“那不是真正的你,更加不是本来的你。睿亲王桀骜孤高,生性不驯,自视过人。如何能对一个女人无论对错皆千依百顺,事事谦让,甚至于连对她身边的丫鬟也温言相待?荣烈,你不觉的难受么?你本不是温润如玉的性子,更非规行矩步的脾气——人能戴着面具忍让一时,却难有能忍让一世的。何况,看的人也会心中忐忑,怀有不安。”

明思说到这里垂下眸光,“你在我面前对帽儿是一种表情,可我不在时,你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恢复本性。荣烈,你可有想过我会怎么想?若是有一天我不能如你的意,或是继续这样下去,你终于对我忍不下去时,我觉得我该怎么想?我会不会怕你将对付旁人的手段用到我身上?我也是一个人,虽不如你们有无力可持,无权势可依,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在我心里,我并不觉得力量弱小的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决定。但人活在世上也的确有许多无奈,我虽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也清楚,在这世上,弱小者的确没有什么说话和决定的权利。可是,人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人会给自己划定一个圈子。若是这个圈子外的人,凭借权势强力手段欺凌了自己,最多也是愤怒和恼恨。可若是在他划定的圈子内的人,用外力和手段欺负了自己,除了愤怒恼恨之外,他的心还会觉得受伤。这种受伤的感觉,比愤怒和恼恨,更会让人觉的痛苦和难受。人没有能力去选择自己是否被欺凌欺负,却有能力去圈定和选择他人是否能伤害到自己的心。这种权力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他人。”

明思说话的过程中一直未抬起目光,说完了,室内便安静得针落可闻。

良久,荣烈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原本应是没想这么多的。前两日,你大约是如你所言,觉得我在你跟前同往昔不同,让你觉得有些不适应。可这两日,你看我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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