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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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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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来了。有话直说就是。”

纳兰笙微怔,轻轻笑开,“好,那我便问你,你如何作何想法?”

荣烈端杯的手一顿,懒懒瞥他一眼,“我为何要说给你听?”

纳兰笙不以为杵,依旧轻笑,“你若说了我想听的,兴许我也能说些你想听的。”

荣烈蓦地眸光一闪,垂了下眼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要说的,上回已经同你说过。莫说才四月,便是四载,我也等得起。”

“没有别的担心?”纳兰笙挑眉。

荣烈看向他,对视片刻,眸光垂了垂,“有!”

纳兰笙看着他微微一笑,颔了颔首,眼中一抹了然之色,“她从未开口应过你,对么?”

荣烈垂眸,一口将酒饮尽,定定看着纳兰笙,神情中一抹笃定自信,“我并不惧他二人,不过的是,他如今死了。”

纳兰笙会意而笑,点头,眼中也不禁浮出一丝黯然。默然片刻,轻叹了口气,语声淡然,“两年前,也同今日一般,坐在我对面的人是秋池。”

荣烈眸光一颤,看定他。

纳兰笙一边持壶替两人斟酒,“我这人朋友虽多,真要算是平等论交的知晓好友却真真只得他一个。当年,我得知六妹妹的身世便去求他帮忙。去之前,我便知晓,他十有八九是会应的。他那人虽是方正刻板,可对朋友却从来无二话。我是真想他们能成。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亲最怜惜的血脉手足。六妹妹不喜京城,从来她想的都是自在如闲云的日子。我并不想她离开京城。我那四叔四婶虽是极疼她,但却太过纵容于她,凡事也皆都由她喜愿。可我却想,不论如何,她终究是个女子,而四叔四婶也并无多少能耐照看于她。再者,若有朝一日,老人故去,她一人飘零,我怎能放心?故而,我一直极力撮合他们二人。不过,六妹妹嘱咐过我不可泄露,我也不能违。除了私下偶尔说一两句六妹妹的好外,我并不曾多言一句其他。”

荣烈垂了眸,将酒盏就唇缓饮。

纳兰笙看他一眼,“可他终究还是发现了六妹妹的好。”一顿,淡淡一笑,“他那人有时憨直得紧,可我知晓,他对六妹妹是真心的。那时,他甚至并不知晓六妹妹真容。但六妹妹却未应他,他便寻我来喝酒。那一日,他说了许多话。我同他相交十数年,他向来都是少话的。后来,我也同六妹妹闲话了一回。我明白我这妹妹,旁的事虽聪明一点即明,心思也多也细。可于此事上,却真真是不通。后来,他们二人好了。我心里极高兴。”

说着看向荣烈,荣烈半垂着眼帘,小口小口的抿酒,纳兰笙轻轻一笑,端杯喝了一口,“说实话,即便他伤了六妹妹那许多,可六妹妹嫁于你时,我心里都是宁可她再同秋池一起的。秋池虽伤她,可我心里极清楚,他只是不懂如何同六妹妹相处,并非真个想伤她。”顿住,看向荣烈,“而你不同。秋池虽伤她,却只会是无意。而你——你若伤她,便定是有意!你这人太会做戏,心思也藏得深。以你的心智,若真想算计于她,她虽聪慧,却也未必能是你的对手。”

荣烈瞥他一眼,淡淡垂眸,“你可莫小瞧于她,这话若放在原先,我倒也觉得自个受得起。可如今,只怕是未必。”

纳兰笙怔愣一瞬,蓦地眼中亮起带笑,明白了荣烈这话说的是那夜他们三人中招的事。

明思离开后,帽儿送了书信过府,其中也有他的。明思嘱咐过帽儿,若是纳兰笙问起便可直言。故而,他从帽儿口中也将明思在王府这数月经历都知晓了。

当然也包括了最后这桩经过。

纳兰笙轻轻颔了颔首,语中颇有无奈,“这丫头心事藏得实在紧,那日在我这房里坐了大半日却是半分端倪也未叫我看出。她这性子——”笑了笑,“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我们府里这般多兄弟姐妹,只她一个是这般。我那四叔四婶也是极简单的性子,真不知这性子怎么来的。”

荣烈看着他,“她幼时是如何的?也这般?”

“可不是?”纳兰笙一笑,“不瞒你说,那时我同她都不知身世,向来都是我亲近她,去寻她说话。她却极少说话,一开始还不肯理我,小心得紧。那些年,她同府中的兄弟姐妹都极少说话,更无甚往来。平素一家子一起,她也只肯拣角落里坐,若无人点着她说话,她是半字都不肯说的。就连我同她,也是那年秋池设宴,她醉了酒,才同我说了真话,让我替她遮掩,送她回别院。就从那时,她才同我真正亲近的。若非那回意外,我寻思着,她即便知晓我们是亲兄妹,只怕也不会主动同我亲近。”

说完,纳兰笙看着荣烈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荣烈看着他眼底的意味深长,目光闪了闪,一顿,话便单刀直入,“上回她来寻你,可说了什么?”

第五百八十九章彼此彼此(一更奉上)

一更奉上,二更稍后谢谢大家华丽的粉票和打赏PS:大家不用着急,团圆戏也快了,最迟明天求粉鼓励“她说,”纳兰笙垂了眸光,复又抬起淡淡噙笑,“你这人不同旁人,似极复杂可有时又似极简单,外冷内却极热。而她自个儿却是个易连累人易害人的性子,想法又古怪,其实最不易相处。初时或许新鲜讨人喜,但日子久了,许就无味了。”

说完,纳兰笙顿住口,淡笑看着荣烈。

荣烈眉头一蹙,“就这些?”

“就这些。”纳兰笙笑。

荣烈蹙眉。

纳兰笙伸手替两人斟酒,语声些许感概,“她这性子啊,有时还真得让人约着几分才好。什么事儿都喜欢自个儿抗,愈是天大的事儿,她藏得愈是滴水不漏。可能让她听得进话的人却是不多。这丫头太过聪慧,我这当哥哥的也常常自叹不如。她对四叔四婶自是信赖,可他们一是不忍约束她,二是也信她自个儿能拿主意。故而,这话说来是容易,办起来却是不易。”

荣烈看他一眼,拿起酒盏饮了一口,忽问,“她可送过你花草之类的?”

纳兰笙一愣,摇首,“没有。”

荣烈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酒盏中,“那她平素可以提过什么花草之类的话?”

“她自来喜欢花草,”纳兰笙想了想,“平素在房里插的花瓶也同旁人不同。可还真没同我说过同这有关的,我只知她喜欢看杂书。花草园艺之类的也看了不少。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荣烈垂着眸子,“两月前,她带了一串铃兰于我。”

“铃兰?”纳兰笙几分惊异,也不解,“可有信?”

荣烈斜睨他一眼,不说话。

纳兰笙一愣,呵呵低笑,“看你这模样是无信了。”

荣烈瞟他,“我至少还有这个,她也没写信于你吧。”

纳兰笙一滞,旋即又挑眉,“无信又如何,于她,我这辈子都是她的亲亲五哥,而你,只怕就未必了。她那丫头心思多,说不定一个转身就是一个主意。她到天边,我也是她五哥。可你,只消一个不留神,她就能躲到天边去。”

荣烈盯了他一眼,语声冷冷,“我发现你很不讨人喜欢。”

纳兰笙却噙笑微微,“彼此彼此。”

荣烈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朝桌案上一放,起身,“告辞了。”

纳兰笙轻轻一笑,瞥他一眼,端起酒杯轻抿,“不送。”

荣烈走出两步,忽地转身,“眉儿是个好丫头,同她也相好。身在皇家并非她的过错,你即便不喜,也莫要太过冷淡才是。”

言毕,转身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纳兰笙端杯的手蓦地定格,唇边笑意渐渐消失,目光轻垂几分,须臾,才继续慢慢倾斜酒盏,将酒液徐徐倒尽口中。

荣烈回到府中,下车后,缓步而行,“你们下去。”

沙鲁布罗对望一眼,退下了。

十月初的夜晚,秋风带着淡淡凉意。

今夜的星子却是极亮,荣烈抬首一望,漫天星斗密密缀满天幕,闪闪温柔。

静静望了片刻,他提步前行。

不多时,便来到主院。

院中无人居住,院门也并未上闩。一推,崭新的大门便无声息的开了。

走到庭中,院中景象已全然焕然一新。庭院中除了那座西面的凉亭按他的吩咐保留下来外,其他的已全然换了新颜。

一半的位置仍旧是留做了花圃,栽种的花草几乎每一种都是世间罕见的名品,犹胜之前。西面凉亭对面是一架精巧的秋千。

精铜所制,镂刻的花纹极其精美。座位上有凹进去的凹槽,怕寒凉时,便可将软垫放入。整个架子上都雕刻出花叶缠绕的形态,分外可爱。

装这架秋千,不过是源于帽儿无意间同沙鲁提及的一件往事。那时她们在别院,有次她们几人同明思出去踏春。正巧看到一家农户外,孩子们在树下荡秋千。明思看了许久,蓝星问明思看什么。明思笑道,她从未坐过秋千,看这些孩子玩觉得很有意思。

静静走到秋千旁,荣烈伸手抓了抓那索架,凝视片刻后,转身朝廊下行去。沿着东面的游廊,很快便到了后院。

夜风中,轻纱正曼舞飘起,漫天星子下,呈现出一种梦境般的美感。

整座院中,保留下来的只有三样东西。准确的说,是两样半。两样其中之一是外面庭中西面的凉亭,另一样,便是这座明思从未使用过的练舞场。

而那一半,则是净房中的浴池。

荣烈站在练舞场那珠帘垂落的门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香囊。香囊并非明思寄回,而是帽儿拿给沙鲁的。

在明思离去前的那些时日,许久未动过针线的明思突然动起了针线。绣了不下数十个香囊,却一个都未送出,统统让帽儿收了起来。

而帽儿将这香囊拿给荣烈时,荣烈才知晓她竟然有如此精湛的绣艺。帽儿见他神情,才告诉他,明思的绣艺早已超过了方师长。云绣斋的绣娘们,算来个个都是明思的徒孙辈。

而他,在心中暗暗惊诧了明思的绣艺后,目光看清这香囊的那一刹,心里却是猛然一震!

这个香囊的配色只有两种颜色,底为黑色,而刺绣却是用是红色丝线。

一面是五福的图案,简洁却不失精美。细看来,似用了不下数种针法,让单一的红色图案呈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活灵活现。甚至,连蝙蝠按细小的眼睛也似透出一种眼神的感觉。

而另一面,却是用极细小的针法绣的半阙并不完整的小令,“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小令明显只有上半阙,描述的应是上元节的夜景,并看不出有如何特异之处。

可这黑红相配的颜色…却不能不让他心神震动。

帽儿当时看着他,踌躇着低声道,“这香囊不是我收着的。奴婢也不知小姐几时做的,后来翻出来了,想着王爷或许当用便…拿来了。”

实话却并非完全如此,香囊的确是明思所做,也是帽儿后来替明思收拾东西翻出来的。她看着时也有些发呆。正好沙鲁偷偷来寻她,因见她拿了明思做的香囊装那迷迭香,便特地来替荣烈讨一个。她犹豫了半晌,才将这香囊拿了出来。

不过见着荣烈后,看着荣烈见到这香囊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便软了口气,将沙鲁向她讨要的话咽了回去。

荣烈的目光在那半阙小令上停留了片刻,打开香囊,里面却不是其他,正是那颗式样古朴的同心铃。灯笼红光下,非金非木的质地幽幽暗暗的光泽闪耀。

——

今日五哥来探,方知此物旧事。不由心生感之。季若一生高才,却终究是不得。我本怜笑他痴傻,却…纵愿天涯海角相随,可哪里能有那能知、能懂、能容之人?付之一笑,罢。



站了良久,将香囊放回怀中,他转身大步而出。

@@@@

“表姑,表姑”稚嫩的熟悉童声将明思从晨光中唤醒。

睁开眼,便见蜜儿趴在她床边,正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见她睁眼,五岁的蜜儿“嘻嘻”一笑,“表姑赖床,比蜜儿还睡得晚呢。”

这小丫头,明思无奈一笑。

昨日跟着他们两兄妹爬了一日的山拣菌子,两个小家伙走的快,她又怕出意外,又不惯走山路,等晚上躺在床上时,只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累成这般,这小丫头精神倒是好…

撑着身子起来,浑身还有些隐隐酸痛。不过比起最初来的时候,却是好多了。

刚刚来的时候,她头一回爬山下来,第二日走路腿都是发颤的。

到舅舅家已经住了二十日了。

从京城出来,文公公极小心,只用了四十三日便到了元国。原本,他们是准备去夏沥的。后来明思说想来看看明柔,司马陵便吩咐文公公改了行程。

来到元国,他们先按地址去了商族的寨子,找到了晟绣娘和富贵的家。见面自是一番惊喜,而富贵见了司马陵也呆了,稍后便含泪跪倒。司马陵扶起他,情绪虽有抑制,但眼底也是一抹感伤震动。而后,晟绣娘告诉明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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