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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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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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接过信,“主子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王妃带了六味回来,眼下那最稀缺的药材也只差三味。”

荣烈垂眸淡淡,“我们寻了大半年才寻得三味,那六味却是苍山头人搜罗了十来年才寻得的。不论如何,这两年内,药材都必须配齐!”

布罗看荣烈一眼,默然颔首。

忽地想起一事,他看向荣烈略显迟疑,“纳兰侧妃之事,主子可有同王妃说?”

秋池之事后,荣烈便觉蹊跷,让他去查柯查的消息从何而来。原先是怀疑府中走漏消息,谁知这一查,最后却查出去京兆尹报信的女子竟然是太子侧妃纳兰氏身边的贴身侍女。

后来又查到当日明汐曾到府外的巷口,后来还在外面的茶楼坐了半日。几点一综合也就几乎的确凿了。

查明后,布罗曾问荣烈可要动作,以他的心智自然能看出明汐此举真正的歹意是在明思身上,但他问了之后,荣烈却摇首并未有示下。

布罗有些不明白荣烈的心思。

荣烈抬目看他一眼,“你以为只有咱们才查了此事么?”

布罗一怔。

荣烈唇角牵了牵,眼底闪过一丝暗沉之色,“此女心思歹毒狠辣,不过眼下却不方便动她。你且派人盯着她些,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说。”顿了顿,“此事莫要让王妃知晓。”

布罗不解,荣烈懒懒瞥他一眼,手指在书案上无声的敲了敲,垂眸道,“王妃的确是三房所出。”

布罗微怔,才想起其中还有这段渊源,他本也是疑心的,故而此际听荣烈证实,也只愣了一瞬便了然了,“主子是怕王妃难处?”

“她本不喜那女人,”荣烈挑眉道,“不过中间夹着纳兰三房,即便如今除了三夫人也无人理会于她,但多少心里还是有些骨肉情意在其中。否则纳兰老夫人过身,她也进不得府。这女人是留不得的,所以,此事她最好还是不知晓的好。眼下不是动手的时机,且容她一阵。”

布罗遂了然颔首。

荣烈长身而起,“备车,要入宫一趟。”

布罗领命而出。

荣烈同明思到了慈宁宫,荣烈是掐着点儿来的,太后也正歇了午觉起来不久。

见得两人联袂而来,神情眼神皆大不同以往,太后眼底满满皆是欣喜笑意。

明思被太后看得不大好意思,方依礼拜见,行到一半便被太后拉起,含笑慈爱的拉到胡床上同坐,打量了下,“不错,去了一趟元国,这气色好多了。”

明思抿唇一笑,“同舅舅家的两个表侄日日去爬山,开始累极,后来慢慢倒长了些气力。”

荣烈唇边一缕浅笑,望着明思的目光柔和。

太后瞥了荣烈一眼,唇弯了弯,朝荣烈挥了挥手,“去你皇兄那儿转转,我们娘俩说话。”

荣烈笑了笑,起身出去。

太后目送荣烈欣长挺拔的身影出去后,转首笑看明思,意味深长,“这回该是哀家的儿媳了吧。”

明思娇羞垂眸,“母后——”

太后顿时轻笑,拉着明思的手拍了拍,“嗯,这回哀家听明白了,这声母后是真喊的。”

明思抿唇而笑。

“这般我就放了心了,”太后笑道,“你们这两孩子总算是开了窍。这些年,哀家还没见烈儿这孩子这般笑过。好,好极,哀家今日真真是高兴。”

“劳母后操心了。”明思应得乖巧。

太后呵呵地笑,松了一口气似地,望着明思的目光有些深意的感概,“这样就好。这人啊,得望前看,好的记住,不好的就忘了吧。”说着又淡淡的笑,“这个道理明白明白得太晚,你是个聪慧的,比母后强。”

明思看着她,此际太后慈蔼的笑容中,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感伤。明思明白,太后这句应是指的秋池之事。这么大的事,太后不可能不知。但同时,这句话也隐含着太后自己对往事的自嘲和感伤。

一句话涌到了唇边,可最后明思还是咽下了。尊卑有别,有些话的确不能从她口中先提。可心里却是深深的疑窦。

太后说自己比她强,是指自己能放下往事去接受荣烈。这样说,她并未真正接受卓都么?那卓都看荣烈的目光中那一抹关切究竟是出于爱屋及乌,还是别的呢?

荣烈是个极敏锐的人,若他没感觉到卓都的真心,是断不会给予他同沙鲁布罗一般的信任的。

太后发现明思忽地走神,“怎么了?想甚这般出神?”轻笑调侃,“还是怪母后不该打发走烈儿?”

明思回神,红着脸笑了笑,“母后莫要笑话我了”

太后呵呵的笑。

荣烈方走到御书房所在的抄手游廊便见皇后一脸隐怒的从御书房行出。见到荣烈脚步一顿,又缓缓抬步。到了跟前,荣烈噙笑,“皇嫂——”

皇后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瞥了荣烈一眼,“老十七,你愈发本事了啊。”

荣烈神色不变,“皇嫂过誉,为皇兄办差乃是臣弟份内。”

“你——”见得荣烈装糊涂装得泰然自若,皇后面色倏地一变,脸色便僵黑了,“好,好,老十七你好本——”

还未说完,御书房门口便传来鹿儿公公恭谨的声音,“睿亲王殿下,皇上有请——”

皇后蓦地将最后一字断在口中,低哼了一声,抬起下颌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荣烈慵懒地抬了抬眉梢,朝御书房行去。

一进门便见荣安英挺面容上薄怒隐隐,瞥一眼荣烈,将手中奏折朝书案上重重一摔,语声含怒,“老十七,你做的好事!”

荣烈在外间见皇后形容时心里已然便明。皇后那般恼怒定是莫清清给皇后传了信了。十日前,洛河郡王纳了一小部族族长之女为侧妃…

这侧妃何人自不必说,莫清清是识得采萍的,即便形容举止大变,也无法改变人的样貌。以莫清清的心智,在看到采萍那一刻,心里只怕就清楚了。给皇后传信,当是情理当中。

荣安的大怒并未让荣烈变色,施施然走到一旁那皇后明显未落座过的锦凳上坐下,“皇兄这是怎了?今日这般大火气?”

“老十七!”荣安倏地起身,瞪着荣烈疾声厉色,“洛河郡王虽的出了三代的支系,可毕竟还是宗室皇亲!你可知以奴充良混淆宗室血脉是何罪?若叫平阳王得知来向朕讨说法,朕该如何替你圆说!”

荣烈却淡淡地笑了,“皇兄跟前臣弟自不能言假——可既然皇兄连此事都知晓了,想必也该知晓臣弟为何要这般行事?这女人三番数次不安分,头回我看在皇嫂的份上也就罢了,还提议皇兄给她指了门好亲事。洛河郡王对她一往情深,且又是独子,她若肯安分,日后也是享不尽的福。我好歹也算是以德报怨,可这女人竟然还不死心,”停住口,抬首,唇边笑意轻轻,一双琥珀眸光却是极冷,“皇兄,她想动我的命——我又岂能让她安生!”

最后一句,却是说得字字如寒铁!

“动你的”荣安先似不明,疑惑望着荣烈,猛地眸光一闪,眼底异色变幻沉浮,紧盯着荣烈,“老十七,这话说的何意?”

第六百零六章早有腹案(一更)

“何意——”荣烈唇角牵了牵,站了起来,眸光却倏冷,“她掳了孩子为挟,逼我的王妃穿上ji子服饰,还雇了地痞意图辱思思之清白。明知思思有寒症,故意将她困入冰窖,想让思思终身缠绵病榻,让我终生求之不得——皇兄,思思这我此生唯一所求,她就是臣弟我的命!皇兄能容她在后宫生事,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之忌,且手段如斯歹毒,我岂能容她?此事即便皇兄要罚,臣弟也是此话!比起这女人的歹毒狠辣,我还觉着自己太过心慈手软了呢!”

荣安有些震惊,眼里的怒火却慢慢消褪了些,看着荣烈眉头蹙了蹙,“老十七,你同那丫头”

“她此番离京一是整理心情,二便是为了求药。”说到明思,荣烈眼中不自觉便泛起柔光,“皇兄,我如今惟有两愿——一是愿辅助皇兄兴我大胡盛世之邦。而这其二,便是能搜寻到剩下的几味药,制成那归女丸,让她能好好的陪我这一世。其他的,我并无所求。”

荣安眸光深邃的望定荣烈,荣烈唇角一缕浅笑,坦然平静地同荣安对视,目光无躲闪。

两兄弟对视须臾,一个探究深沉,一个坦荡无畏。

良久,荣安忽地呵呵一笑,缓步而出在荣烈跟前站定,“老十七,你可想好了?若真要这丫头,她是容不得你再有他人的。如今她是身子这般,即便是能压制寒症,可你若要子嗣,只怕就艰难了。”

“荣氏也不靠我传宗接代,”荣烈挑眉懒懒,“皇兄自来疼我,就将我这份儿也担了吧。多纳几个,不就多开枝散叶了么?反正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荣烈似一怔,蓦地大笑,用力在荣烈的肩膀拍了一下,笑骂道,“你这小子——还跟小时候一般泼皮!”

荣烈笑了笑,望着荣安,“皇兄,你原先同我说的那些话,我从未忘过。”荣安一愣,荣烈微微而笑,神情从容而镇定,“这份基业,这天下,多亏了皇兄的劳心劳力才有今日。往昔臣弟也多有不体谅之处,还望皇兄莫要见怪。臣弟而今以后,惟皇兄马首是瞻,但尽己身一分绵薄之力,为皇兄助力!”

荣安定定地望着荣烈,只觉心神震动甚剧!

这十年来,兄弟间渐行渐远,隔阂日深。无论两人相处时如何若无其事,但相处时,对方的那份暗含的戒备提防之心却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

可这一回,他看得出来,荣烈的这番话虽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不似说谎。

这个皇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虽有心计,但却生性至傲。即便是说谎,他也断不会拿两人的往昔情意来迷惑取信于他!

荣安缓缓地点了点头,“雏鹰离巢,朕的皇弟真是长大了…好,好,好,皇兄甚慰。”

荣烈一笑,“不过眼下若无紧要事儿,皇兄还是莫要给我派遣差事儿,且容我松散个半年一年再说。至于那洛河郡王侧妃一事,皇兄也勿须忧恼。此事我安排得极隐秘,断无把柄可寻,便是宝光知晓是我动手也不敢说出实情的。”

“不敢?”荣安疑惑看他,“为何?”

荣烈神情慵懒的笑了笑,“她之所以识得这女子身份,那是因为这女子本是左柱国府上的低等侍女。她拿了这女子把柄要挟于她,原本打的主意是想将此事嫁祸到左柱国府。后来我见这女子虽是被宝光威胁,但却还有几分良知便放了她一马。正好让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照臣弟说,宝光这女人还真真是祸害。皇兄若真是怜惜平阳王,此事最好就当不知。那宝光自个儿是不敢说出真相的。也只皇嫂心思单纯,才被她几次三番的为她所糊弄。且我还知晓,她定此计是在行事之前数月便有谋划准备。连我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忍耐好算计——若非我得知真相,这笔账定会算到左柱国府上。宝光多少也熟悉我几分性子,此事若真非天网恢恢,我还真怕是认定了是左柱国从中动了手脚。若我同左柱国生了纠葛对峙起来”荣烈冷笑一声,“而左柱国确又是无辜,皇兄定是秉公而断,可我也许会认定皇兄偏袒。这般一来…哼哼,此事只怕就不是小事了!”

荣烈的话未点透,但话意已明。

也就是说,莫清清此计乃是一计数雕,非但是想让明思身心受辱,而且还意图挑拨左柱国同睿亲王对峙。更甚者,一旦荣安判定左柱国府无辜,还可能导致荣烈对荣安的不满…

前面两条,荣安或许还不大放在心上,可这最后一条,却是触了荣安大忌!

荣烈没有说的一点,荣烈心里也是清楚。那就是他们这两兄弟之间的芥蒂,除了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外,这朝内朝外其实不少宗亲重臣心里也是看出了几分的。

荣烈这话的意思却是宝光郡主也是正因这一点,想通过此事挑起荣烈对他这皇兄的不满。

荣安心里明白,此事就算是左柱国府所为,他也定要偏袒三分。更不用说,同左柱国府无干。

这般一想,荣安的眸色便沉了下来。

荣烈看他一眼,语声似按捺隐怒,“臣弟原本也未想那许多,可这些日子沉下心思一想,却是愈想愈牛眼下正是大局方稳,需要皇兄费心力之处甚多。臣弟今日进宫也是想到此事后果可大可小,便定了心思要将心中所想同皇兄言明。皇兄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臣弟愿对真神起誓,长兄如父,皇兄疼我逾子,臣弟愿一生追随,绝无二心!”

“老十七——”荣安目光一震,眼中动容。

“皇兄,”荣烈朝他颔了颔首,淡淡一笑,“我是皇兄一手带大,这份恩情,臣弟永世不忘。这一句乃是真心肺腑,若有半字虚言,真神永弃!

荣安看了荣烈半晌,慢慢地伸出右手紧握住荣烈的臂膀,目光欣慰,“果然是朕的老十七!好,甚好!”

荣烈伸手盖在荣安的手背上,噙笑坦然,“皇兄!”

两兄弟含笑对望半晌,荣安哈哈一笑,“那丫头可在母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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