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文强强]日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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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文强强]日蚀行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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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停在办公楼四层,叶昔掏钥匙开门,徐子敬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男人进了办公室掩上门,有点无聊地铐在走廊的墙壁上四下张望。明明是个堪比克格勃的地方,却建的跟个白领狙击的写字楼区似的。徐子敬心中好笑。

    叶昔出来,递给他一只文件袋。“出入情报部的证件,假身份,外围材料。”

    徐子敬挑起眉梢看他,脸上带着那么点儿玩味:“我以为我卖身给你们了呢。”

    叶昔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道:“任务人选还没有最终确定。”简洁又明了。

    徐子敬无奈地笑笑。他忽然很好奇还有什么能再惊动这个人的心绪。

    男人看着他,忽然道:“注意安全。”

    徐子敬眨眨眼。他张嘴想问,男人已经转身走开。走廊尽头有人喊他。

    徐子敬看着那个背影。比他低了两公分公分的个子,颀长的身材。白衬衣,黑西裤,皮带上有一个挂过枪套的印子,浅色的,不易察觉。走路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把右手扬得比左边手高一点儿。军校四年都没板过来。

    他知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目光有多么贪婪。

    五年零三个月啦,原谅我多看一秒。

    徐子敬多站了两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这楼里格外的眨眼。于是自觉地下楼,拐弯,发现情报部的院子里居然奇葩地有一家小卖店,挂满方便面和矿泉水的贴纸。嗯,口味儿倒挺全。徐子敬看了一遍,然后跟人家佘了包烟。

    没错儿是佘的,他刚从前面儿下来,出了一身的火药味儿身上半个子儿也没有。

    “呐,这钱算叶处长账上,一会儿他出来你和他要。”他是这么信誓旦旦地和老板娘保证的,并且在人家将信将疑的眼神里把自己的肩章好好蹭了蹭,以示他真的是个除了身上有点土其他绝对货真价实中国人民解放军。

    叶昔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徐子敬蹲在情报部大院的拐角里,对着个花池子抽烟。地上已经扔着两个烟头。那个人还穿着作战服,裤腿收在靴筒里,显出几分精干,而脸上还是那么一副明明很严肃但却怎么都让人觉得吊儿郎当的样子。衣服是丛林迷彩,脏污得看不出原样。他自认眼神敏锐,却好像分不出这人身上,哪一片儿是火药的灼痕,哪一片儿是血色的沉淀。

    五年多没见,昨天那人一头撞在自己身上,他差点儿就忘了,他的职业似乎比自己还要危险。

    叶昔朝徐子敬走过去。在男人仰起脸看他的时候好像不经意地把右手扬起的幅度降低了一点。

    徐子敬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惊讶:“这么快出来了?”

    叶昔简单地点了下头,然后把手里一个袋子塞给他:“刚刚忘了这个。”他说。然后有点惭愧的笑了一下,短暂又细微的弧度。

    徐子敬眯起眼睛。他觉得他似乎被晃了一下。然后很迅速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走啊?”

    叶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光在徐子敬身上扫了一圈儿,意思不言而喻。

    徐子敬觉得叶昔同志的目光很是嫌弃,默默地郁闷了两秒。然后拿过那只袋子,里边儿一套衬衣长裤。他干笑了两声儿。“哪儿?”

    叶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一楼左拐,有更衣室。”

    徐少校默默拿起衣服走了。

    衬衣很合适。换上衣服的某人终于也人模狗样地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嗯,如果脚上穿的不是军靴就更好了。

    拎起袋子往外走的时候才发现里边儿还有东西。徐子敬往外一倒一卷儿纱布咕噜出来,雪白雪白。某人觉得自己热泪盈眶。叶昔,你果然是个好同志

    …………………当然,如果能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同志”,就更完美了。

    闷骚又傻缺的某人很无耻地自己幻想了一下。一个短暂的白日梦。

    院里叶昔正站在小卖部那里,徐子敬嘿嘿地笑起来。

    男人走过来,掏出钱夹来递给徐子敬。“别用我的名字。”

    徐子敬一脸狗腿地笑着接过来,掏了两张票子又换回去,忙不迭地点头:“明白。”………………一点儿也没有一个身为人民解放军军官借着人家情报部处长的名头佘烟还得把肩章翻出来给人看是一种很丢人的行为的觉悟。

    他看着叶昔。

    男人装起钱包。他套着夹克衫,内衬里枪套一闪而过。

    徐子敬眯了下眼睛,笑起来:“你要下班儿了?”

    叶昔表情没什么变化:“少校,明天九点情报部人员会到你部接洽。”他用军衔称呼他,已经算得上是警告。

    徐子敬点点头。嗯,还真是情报部的风格,装逼又神秘。

    男人视线在他的下巴上停留了那么一秒钟,然后滑开。

    徐子敬笑道:“叶处长,我明儿在基地等着你啊。”他也用职务称呼他,居然带着点儿调笑的味道。

    这是他的风格。一有机会就死缠烂打,也难怪这人总也不笑。他想,大概对着自己他也做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了吧。叶昔的的确确是个好人。换了别人,被一个基佬这样缠着没完没了相隔五年一见面还能像牛皮糖一样缠上来,再好的涵养大概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越这样某人就越知道,叶昔不喜欢他。

    如果不是他毕业那天喝多了酒愚蠢得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自、慰的话,他们也许到现在还是过命的交情,也许分开五年见面的时候还能有个算得上热情的拥抱,………………当然,是徐子敬扑上来,而叶昔至少不会用他三十多种制敌手法中的任意一个掰断他的手腕。

    那个人上学的时候就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偏巧徐子敬属于那种越挫越勇敢于挑战冰山的话痨。叶昔从来没说过他们是兄弟,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关系很好。也许叶昔默认了他们被当做朋友,徐子敬这么想,也许他只是习惯性地对任何与他无关的事情不做评价。

    他对他的这两分容忍,大概只是出于当年的情分,不管深浅,终归是有的。

    而这情分恰巧是现在,最让他徐子敬尴尬难受的东西。

    因为他一直是喜欢叶昔的。

    徐子敬同志收起了自己一时间无限悲凉无限感伤追悔过去哀叹现在的小情绪,瞧着叶昔深色的眼睛说,“怎么也得叙叙旧吧。”他有那么点儿,自认为掩藏得很好的小心翼翼。

    他早明确他的感情,于是更加不敢借着这样仅剩的几分容忍得寸进尺。

    拿着叶昔给的证件自己一个人顺顺当当地出了情报部的大门儿,外边挺安静的一条街,再走不远有卖小吃的摊子。

    徐子敬叫了一碗馄饨,吸溜着没什么味道的汤水一边儿看着街道那头。叶昔从大门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徐子敬吃掉最后一个馄饨。肉馅儿有点不新鲜了,这个得告诉叶昔。他想。然后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情报部的大门开出来,车窗上都贴了膜,在太阳底下没有一点反光。

    车子缓缓驶出,然后向东开去。经过徐子敬身边,而狙击手的眼睛看不到里面人的表情。

    他看着那辆没牌照的汽车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慢慢地笑了一下。谨慎是他们的职业病啊。他捏了捏手边的纸袋,棕色的牛皮纸上有几滴他刚刚溅上去的油污。没有密封,白色的棉线松松地绕着。

    徐子敬眼睛里面的光芒闪动,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竟是晦暗不明的深邃。

    而笑容终于扩大起来。

 3心甘情愿

    进家门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男人把外套挂上衣架。

    “阿昔………………”女孩的声音从里屋传过来,一如既往地带着点儿雀跃。

    叶昔“嗯”了一声,算是答话。他手上动作很快地摘下外衣里的枪套,拉开鞋柜顶层的空抽屉把枪搁进去,没一点儿声响。叶夏从里屋出来的时候男人正直起腰换上拖鞋,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平淡。

    叶夏是他妹妹。

    女孩儿倚着墙壁看他,笑容活泼明朗,语气却带点嗔怪:“你可算回来了啊大忙人,一个星期了也不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妈都担心死了。”

    叶昔的表情柔和下来,道:“最近单位忙,前两天都在开会,把这事情忘了。”

    他的样子和几个小时之前一点也不一样,平静又温和,门厅里不算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在鼻梁的侧面投下淡淡的阴影。

    叶夏撅了撅嘴,“从你们税务局到家才多远的路,你回来也不费多少工夫的。”她倒清楚叶昔的性格,知他也不会多解释什么,一扭身进了厨房:“你回来的倒巧,中午刚做了排骨”厨房里的老式高压锅被揭开,冒出热腾腾的白气,肉香味传出来。

    男人牵动一下嘴唇。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两个靠垫,套子是母亲手织的,深棕色带白花。老房子的墙壁已经有些斑驳,在灯光下面显出微暖的色调来。小夏的拖鞋“啪啦啪啦”地响。

    这是他家。

    叶昔忽然觉得疲惫缓缓地漫上来。

    特工们很难有这样的生活。部里除了有权限调看他档案的那几个人,几乎没人知道他还有个妹妹,住在老城区边缘,印刷厂的一栋老公寓楼里。

    就像他的母亲和妹妹,不知道他工作的“税务局”,就在城市的另一端,没有门牌号没有地址,门口的保安小伙子穿着运动服和假耐克的鞋子,除了枪别在牛仔裤的后腰里被T恤遮盖,看起来在平常不过。

    双重的生活总是很容易累,而这些天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让他的精神始终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回到家,似乎都不能允许自己的松懈。而叶昔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话太多了总是容易被看破情绪,他的职业不允许。

    有个老特工说过,干这行的,永远都没有歇下来的时候。他们在黑暗中行走,而他早已经学会不去惴惴地揣测到哪一天,他会被这黑暗吞噬。

    叶昔想起白天碰见的那个人,想起那个人仰起脸,下巴那儿有没洗净的伪装油彩。应付他的笑容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开饭了开饭了………………”女孩高声喊。

    叶昔松开衬衫顶端的两颗扣子,在餐桌边坐下。“妈呢?”他问。

    “和老姐妹出去玩了。”叶夏瞪他一眼:“妈今天上午还惦记,说你忙得也不知道吃不吃得好饭。”

    叶昔沉默了一会儿,温和道:“我不常在,照顾好妈,别让她太操心。”

    叶夏拖长了声调:“知道啦。”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单位也是,到底忙些什么啊,这样压榨员工。”

    叶昔淡淡看她,女孩吐吐舌头不说话了,盛出一大碗饭放在哥哥面前。

    这边叶家其乐融融,那边徐子敬很苦逼地从办公室打了报告出来,食堂连误餐饭都没有了。………………他没交通工具,回基地十几公里山路,全靠两条腿。等于是又来了一趟轻装越野。而他家队长笑容可掬地告诉他,从今儿起徐子敬同志已经不属于零三作战人员序列,在情报部的借调文件发过来以前,他可以“借住” 在老部队的宿舍里。

    徐子敬想起白天叶昔的“最终人选还没有确定”,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徐子敬换了衣服,军绿的背心儿,露出手臂。他右胳膊上有道长而深的伤疤,灰白色,手指可以摸到微微的凸起。小臂上有今天添的新伤,不深,胡乱地缠着两圈簇新的纱布。男人动作利落地折好换下来的衬衫和长裤,然后莫名地微笑起来。

    熄灯号已经吹过,单间儿宿舍里的台灯光线昏黄。徐子敬拉开写字台边的椅子,白天叶昔给他的档案袋扔在桌子上,还没拆开。

    “绝密”的印章漫不经心地盖在牛皮纸袋上,徐子敬看上去兴致缺缺。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计划他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情报部里边儿不干净,用不着观察叶昔的举动他也知道,恐怕这次任务正是在风口浪尖儿上。徐子敬找出根儿烟来点上。他吐出口烟雾,脸上表情平淡。

    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就懂得该绕道走。没人好奇 多数时候他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零三、情报部,都是太深不可测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云波诡谲血雨腥风,知道得越多,大概死得就越早。

    可是总还要去做。他们选的都是终身制职业,也明白,这些地方的人,总有些迫不得已的苦衷。

    他没那么复杂,他选了这么条路,不过是因了责任,亦因了感情。

    他抽出那档案里的几页纸。

    天好像一转瞬就亮了。徐子就能够拧灭台灯伸了个懒腰。桌上摊开的厚厚一大本笔记,异国的文字,字迹模糊。床铺没有动过,往常放正装和军帽的叠得豆腐块一样的杯子上搁着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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