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陈文东也乐得一笑,他钓上一条鱼后,叫道:“建杰,去捞点水上来吧,你那空桶怎么装鱼?”
“好的,都忘了,嘿嘿。”
陆续的,风叔和陈文东钓上了十几条鱼,建杰看得也想试试:“叔,你来看鱼,让我也钓一会吧!”
“嗯,抓好!”把鱼竿递给建杰后,风叔就坐在一旁问:“看你蹑手蹑脚的,你会钓鱼吗?”
“当然会了,小时候钓过。”刚说,鱼竿就动,建杰往上一甩,两条鱼也跟着上来,不由激动道:“你看,一竿两鱼呢,两只钩都钩上了。”
“哈,不错,就是有点小。”
“还小呀?这两条鱼都能吃一顿了。”
看着钩里的鱼甩来甩去的,风叔的脸上还带着余笑:“先放进桶里吧!”
轮流钓了大半天,已有半桶鱼,看看时间,风叔就说该时候回去了。走前,建杰只带走几条大鱼,其余的都倒回去,反正也吃不了那么多。
这晚,三人一起吃过饭后,就随便聊聊,建杰没怎么说话,他回想今天还真快乐,风叔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心想:自从赵叔逝去后,风叔就常年待在家,都没怎么出去游玩,如果多带他去一些地方旅游,他肯定会更快乐。一直以来,风叔都为自己操劳又操心的,以后,自己要有些主张,多为他想想,别让他那么累,让他的晚年享受无限美好。
之后的几个月里,每当建杰有空的时候,就会约上陈文东,然后带风叔去一些名门圣地游玩。
有些景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三人一路上行走,都兴致勃勃地参观,所过之处,无不留下感叹连连还有欢笑声。
“叔,拍张相吧!”在秀美的景色下停留,建杰就拿出相机,把风叔照进里面。而后又叫:“东哥,你也过来拍张相吧,别愣在那儿……”
有好几次,陈文东都看着建杰有点出神:“好呢,就来,呵呵!”
快乐的时刻,只能当下体验。过后,只能回味无穷了。
这段日子里,每去一个地方游玩,风叔都不知有多高兴,到了离开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满载而归的感觉。
“叔,还有个地方更好玩,不过要等到冬天才能去,到时候可以推雪人呢,下次我们就去那里吧!”一回来,建杰就说一些好地方,让风叔先期待着。
果然,风叔又一脸好奇道:“哈,是吗?那个地方都有些什么……?”
然而,随着时间进行,三人的旅行中,无论走哪一条路,风叔似乎渐渐地就跟不上两人的脚步,他走着走着,好像快要走不动了。
这一年冬天,风叔生了一场大病,自从这一场病后,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越来越差了。
☆、第164章(结局之。前两章)
冬的气息,让人感觉刺骨寒冷。
而这个冬季,风叔就比较难过,他身体不太舒服,建杰带他去过几趟医院,但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能慢慢调理。
好几天都窝在家,风叔想到外面散散心,建杰就拿几件毛绒,让他穿得老胖,然后再陪他出去走走。
“叔,风有点大,冷吗?”
“不冷,叔穿衣服够多的,很暖和。”
自从风叔生了一场病,他腰背微佝,走路的时候更缓慢,一颤一颤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步伐,建杰总关心问道:“叔,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为了不让建杰太过担心,风叔只能微笑着:“叔没什么事,已经好很多了。”
“等会我们吃了早餐,再去医院复查一下吧!”建杰有点强制性道。
“别了。”风叔好像不想再去医院,他说:“人老了都这样,总会犯点病痛,只要好好休养,日常多注意身体就行,不用老去医院。”
哪怕风叔有一丁点不适,建杰心里都很难安,他叮嘱道:“如果感到哪里不舒服,你都要立刻告诉我,千万别硬撑,知道吗?”
见建杰这么着紧,这些天都为自己操心,风叔就很感动,他说:“其实哈,人的体内都有各种末知的病性,这是无法避免的,不然人就不会生老病死,你也别太担心。”
建杰怎能不担心,他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风叔,要是眼前的人儿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下去……
虽然,风叔说的话挺有道理,但建杰还是郑重道:“哪里不舒服,就治哪儿,早治早好,不能拖拉,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幕,建杰就像大人一般严肃,而风叔就似老小孩一样乖巧道:“好好好,叔一切都听你的,这样可以安心点了吧?”
“这就对嘛,别那么固执。”
走了没多久,建杰又陪同风叔回家,还啰啰嗦嗦的交代一翻,确定风叔安好后,他才不舍的去上班。
这一个年,陈文东是跟两人一起过,似乎除了风叔和建杰,他就没有什么眷念了一般。他的到来,总能逗乐风叔,建杰自然也跟着高兴,三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个年。
之后几天,家里更热闹,风叔的一些老同事,还有老朋友,都提着一些礼过来探望他,这让他不知有多高兴,特别是依玲带小宝过来时,他乐得都找不到北了。看着外孙一跃一跃的长大,他很满足,仿佛眼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这时,小宝已上初中,许久没见,他又长高了半个头,建杰看他就像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他总是充满溺爱之感。因为对他太欢爱,所以,建杰和风叔都舍不得两天后,依玲带小宝离开,回到他们的那个家。
年过后,生活又回到以往那般平静,建杰开始要忙工作,风叔就常待在家,陈文东不得不回到上海那边去,说处理完一些事再回来。
时间就这么从平淡的日子中流失,日复一日,年又一年。
一天,风叔走了没几步路,就说很累,建杰便带他回家,坐了没多久,风叔又说腿疼,建杰就给他按摩,一边擦点药酒,还不停的问他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等……
慢慢的,风叔的身体就开始出现问题,有一次吃饭,他手里抓着的筷子,不自控的在颤抖,好像这状态已成他的本能一般,难以保持平稳。
也许,风叔真的老了。建杰不敢相信,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就这样,三个多月后,风叔坐在电动轮椅上,不是他站不起来,而是他若要走路,如果没有人扶,怕踏出两步都可能会摔倒。建杰很不放心,平时不管工作有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回来照料风叔。
这些日子,建杰又带风叔去了好几次医院,但无论医生怎么治疗,都不能治好风叔的老年病。反而,去看病其间,风叔的面目更显苍老,肤如沟壑,不知道是不是趁他虚弱之时,病魔更容易的侵入他身体里面,破坏着他的生命机能。
有时,建杰似乎能见风叔在承受着什么病痛,他很想为风叔做点什么,但感觉有心却无力,这让他天天都沉着个面孔,只有对视风叔时,他才会露出疼惜的微笑。
“建杰,你叔好点了吗?”知道风叔刚睡着,陈文东一过来就关心的问。
建杰本想多陪风叔睡一会,但不好叫陈文东就此离开,便说起风叔的病情:“还是那样子,他两三年前还好好的,自从生了一场病后,他身体就一直没什么好转,去医院看也没用……”
听后,陈文东一阵沉默,似乎因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显得不太乐观,但他也毫无办法。
然而,风叔的精神面貌,有时看起来挺好,平常,他就喜欢跟陈文东聊一些生活琐碎的事,看看,他又笑呵呵了。建杰多么的希望永远都能维持这一刻,只是……
随着时间进行,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冬天,这段日子,风叔被病痛折磨得不轻,已住院观察治疗好几天。看着他病怏怏的状态,不知道还能熬多久,几乎每刻,建杰都在担心,他惶惶不安的,什么也不顾,只守候在风叔身边。
而陈文东,一有空就赶过来,见建杰脸色憔悴,知道他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双眼还有着几条血丝,便说:“建杰,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先回去休息吧,你叔就让哥来照顾。”
“不要紧。”建杰很固执,他并不愿离开,陈文东还想劝说什么,却听到风叔的话音:“小建呀,你就听文东的话,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晚点过来再给叔带点粥,刚才吃的太清淡了。”
虽然,建杰很不舍离开,但听到风叔想吃自己做的粥,他站起来就赶紧回去……
病房里,只剩下风叔和陈文东,刚开始,两人都在闲聊,逐渐的,风叔就进入主题,他说:“文东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风叔到了这个时候, 总感觉自己活着的时间不多, 他说的话似交代最后的遗愿一般: “我一直都相信,你对小建的爱并不比我少,可能是因为他,我才有这个福份让你每天都过来照顾吧?可我这身体呀,还是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想要起来,都感觉不到支撑的力气,如果有一天我走后,你能否答应我,永远都要好好的照顾小建?我真的很不放心他……”
“风叔,你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建杰他不能没有你,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其实哈,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一直以来都是,你别担心。”
想了想,风叔还不够放心,他说:“这段日子,因为我的拖累,小建每天都吃不香,睡不好,工作也不顾,我真担心有些事实,他不能接受,也看不开,只有你才能在他的身边,如果哪天我不幸离开了,希望你能在他身边多安慰他。”
“风叔,你怎么又说这些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有什么事的,你也不能出事。平常呀,你要多保持乐观的心态,别整天都想着不好的事,这样的话,建杰看到你也会高兴很多。”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没有遗憾了。”风叔看着陈文东,一脸安心道。
另一边,建杰已回到家,也许他真的太过疲累,躺下来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就立刻做点饭菜和煲点粥,然后拿到医院里,叫陈文东吃点东西。而他就坐在床沿上,喂风叔进食,看着眼前的人儿吃了几口,建杰就露出一副期待的样问:“叔,有没有好点?”
风叔很自然的说:“好点了。”
听到这样的话,建杰心里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但瞬间又破灭,因为风叔吃了没多久,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得他的喉咙早就有些沙哑,却还在咳。建杰看着不忍,每一声咳嗽,都狠狠的刺痛着他心,想叫医生过来看看,但被风叔伸手阻止。
“没事,让叔多休息一会就好了。”风叔极力的让呼吸保持平静,慢慢的就没怎么咳嗽了。
看着他虚弱委顿,昏昏沉沉又想睡过去的样,不知为何,建杰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也许,大多数人只能活到六七十岁,一般人只能活到七八十岁,很少人能活上九十上百岁。
而一个人老了,意味着身体虚弱,反应迟钝,脑力退化。一个人老了,意味着周身无力,百病缠身,苟延残喘。甚至,一个人老了,还意味着即将死去。
☆、163
一个老人,如果他生了病,却长期不能康复,那么他的身体就会持续恶劣,到了一定的时候还会急剧恶化。
几个月后的风叔,已病入膏肓,这时候的他,有点变样,因为不太吃东西,他比前不久瘦了一圈不止,人显得也越来越虚弱,看起来岌岌可危。似乎,风叔也意识到自己快不行,抬起手臂都感觉非常吃力,几天前还表现得很乖戾,现在却像一个不安份的小孩,他不断的嚷着:“小建……叔要回家,叔想家了。”
建杰想风叔留在医院里,一旦有什么事,还能急救,但看着风叔不依不饶的样,他很难决择,向一旁的依玲道:“姐,叔想要回家,我想带他回去。”
到了现在,无论风叔想什么,建杰都不惜一切满足他,不能让他留下任何遗憾。至于依玲,自从她过来后,这些天都显得很伤感,为了如愿风叔,她答应道:“嗯,去办了离院手续,我们就带爸离开。”
当天,建杰不顾医院的人再三劝说,执意的把风叔转移回家,他也知道,再留下来也不能有好转,还不如满足风叔的要求。而回到家里后,风叔就开始安份起来,没再嚷叫什么,仿佛能在家里逝去,他才会感到安乐一般。
之后几天,家里陆续的有人来看风叔,他们知道风叔的晚年快到终,都悲观的到客厅里,三五成群的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的,陈文东和依玲去陪他们,反而受到不少安慰,建杰就一直陪着风叔,一步也不想离开。
“叔,饿吗?吃点粥吧!”
“嗯!”风叔点头应着,声音很弱小。
便即,建杰拿来一碗粥,他希望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