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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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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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体温计塞进他腋下,他的身体同样触手稍热。吃过药,他软绵绵地缩回被窝,赶着我回去睡觉:“去睡吧,无碍。”
  
  “我怎么放心得下?!”我小声嘟囔着,“万一烧起来可不行啊!”
  
  “吃的又不是假药,哪那么容易就烧起来。别废话,赶快回去睡觉!”他翻个身又给我留个背影。
  
  我匆匆回到小屋,抱了被子又返了回来。关门,上床,熄灯,我根本不想对他解释。
  
  就听见黑暗中他在身边低声说:“你现在就是得寸进尺,我允许你睡在这了吗?!”
  
  我转头瞪着他,朦胧中能发现他也在睁眼看着我。
  
  “爱是什么?”我忽然问他。
  
  他闭上眼,转身平躺不看我,回答:“没做过研究。”
  
  我也将身体躺平,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爱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宽容。我对你的爱全是心疼,而你的都是宽容,只是你自己不承认。”
  
  他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放心吧,一直到你心甘情愿接受我那天,我不会再对你做出格的事情。但我以后都会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仅仅是出于对你的担心。”
  
  话虽说得轻松豪迈,但我依旧提心吊胆,生怕他一句话把我闷回来,吵吵着让我滚蛋。我睁着眼等他的反应,直到过了好久,他果真没有说什么,却传来绵长的呼吸。
  
  借着月光,我转头看他,安详宁静的脸不见一丝波澜,没有厌倦与反感,反而多出了安心与坦然。就当我自作多情了吧,这些安慰终究是支撑我走下去的信念,而这些信念,正是赫连意默认的表情,以及他给予的权利。
  
  我拿出他腋下的体温计,没有惊动他。还好只是低烧。我俯身轻吻了他温热的脸颊,便躺下来安心地入梦。
  
  我渴望做一个真正让他依靠的人,渴望着那种褪去风霜还能安然并肩躺在一起的生活,渴望着不断不断地付出而又经受得住岁月的淘洗还会存活的爱。
  
  而我相信,这些历经了颠簸的梦想,终究会实现,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的考试已进入倒计时,每天除了紧锣密鼓地冲刺,便再也无心其他。这次,我颠覆了以往二十几年的做人态度,抛却了玩世不恭与走马观花,一门心思扑在备考中不能自拔。有时候入神得忘了时间的推移,非要等到赫连意提醒才想起来饭点已到;有时候又会因为做题的正确率偏低,心情便会阴晴不定,往往迁怒于赫连意;又时又暴躁异常,听不得丁点吵闹,容不下一丝聒噪。
  
  有天我在书房闷头苦读,听到门铃响一下,第二声还没来得及响起,门便被赫连意打开。我隐约听着是何兮,自从那次闹了不愉快,她一次也没有登门拜访过赫连意。
  
  我听着赫连意小声说:“小唐在里面复习,我们小声点。”
  
  一会儿何兮又说道:“哦?他还住在这里呀!”
  
  “嘘!”赫连意又压低声音,“考期近在眼前,我得盯着他点。”
  
  “这样啊~”何兮的语气充满失望,“啊,对了师兄。我已经把手续都办完了,下周开始上班。”
  
  我趴在门上仔细听着他们交谈,不想放过任何一段对话。什么手续?她不是一直都在上班?
  
  “好好干,这里平台广阔,设备齐全,比较适合你,”赫连意似乎很开心,“我们又可以做搭档了!”
  
  我靠!哪跟哪啊这是?!他们还搭过啊?!我一怒之下开门而出,转念一想不能重蹈覆辙,必须克制住暴躁的脾气。
  
  我走过去,笑着对何兮说:“好久不见,上次…对不起!”
  
  何兮站起来,伸手给我,说着:“嗨~我早就忘了。以后在一起工作,还请多多关照啊!”
  
  我握着她的手随意摆动了两下,不明所以地看向赫连意。
  
  “哦,何兮把工作调到咱们医院了,下周开始上班。”赫连意笑呵呵地解释。
  
  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表演到此结束,再也装不下去了。未言恭喜,我抽回手,转身进了卫生间。
  
  片刻后听到赫连意打圆场:“啊,小唐他最近用脑过度,神经敏感,情绪不稳。这样,咱们去楼下的咖啡馆,不要打扰到他学习。”
  
  说完就听赫连意悉悉嗦嗦的穿衣声,关门前又听他对何兮说着:“你那个标书我看过了…”
  
  等到他们走了,我才从厕所里出来。趴在窗户上看他们一同出了小区,又一同进了咖啡馆。过马路期间,赫连意还拉着何兮一路小跑!
  
  哼!这个何兮,真是阴魂不散!
  
  我生了一肚子闷气,完全没心思复习。脑子里全是赫连意喜笑颜开地解释何兮要来心脏科。这下可真是要“并肩作战”了!!
  
  我打开电脑搜了段短片,臆想着画面中的人物就是赫连意,对着屏幕我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兄弟。一次不解恨,两次不过瘾,三次才体会快乐。可想而知,赫连意平时把我憋成什么样!直到第四次追欢,便听赫连意开门进来的声音。
  
  吓得我二弟一下子懈了气!我草!我忙伸手拽了张纸巾,胡乱给小弟擦了把脸,还没来得及收工,赫连意就推门走了进来。
  
  “小唐…”话语被噎住。
  
  我手忙脚乱地提上裤子,又赶快去关了电脑。等我满脸通红地转身准备面对赫连意时,发现他已退出,自己坐到沙发里看起了资料。
  
  尴尬万分,我不知所言:“呃…何兮有什么事吗?!”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到我面前,缓缓说道:“我的科研项目,让何兮写了标书,她拿给我评阅。”
  
  我还没缓过劲,刚才的发泄让我双腿有点打颤。伸手去接材料竟没握住,纸张顺手散落一地!
  
  我和他一起蹲下去捡,悠悠地便听赫连意说:“纵欲要适可而止,切不可伤身,你坐下说话吧!”
  
  我尴尬地抬头看他,他依旧沉静谈然,整理着手中的资料,还在继续着科研的谈话:“你读研以后可以以这个课题开题、答辩。当然,你若是有自己的想法更好。”
  
  我瞬间感激涕零,还没考研,他就已经帮我想好了如何毕业!他对我的信心来自哪里?!他怎么知道结局如何?!
  
  “老师…”我悲喜交加,不知如何表达,“总是叫我感动,我…我该怎么回报啊!”
  
  他夺过我手里的材料,边往文件夹里塞边说:“这个也不一定是给你的,万一你落榜了,这个就归其他学生了。到时候也用不着感谢我了。”
  
  我当场石化…他的反应不带这么快的,难不成还想收其他学生不成?!我猛地抱住他,边往他脖颈上蹭边撒娇:“哎呀,老师这是说得什么话,除了我谁还会报你的研究生…”
  
  话一出即感不对,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他。我噌地从他身上跳开,挥手道歉:“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他阴着脸,牙齿咬得吱吱响,挤出一狠话:“唐棣…十年英语真题单词,今晚错一个,便从这里搬出去!”
  
  后来我倍感懊悔,好好的感人场面活生生被我一手搞砸,我还真是嘴拙!我只是想表达,除了我谁还会对他如此痴情,没想到就这样被他误解…
  
  当晚我抱着一摞英语单词,连晚饭都没敢吃,生怕一会儿他叫我默写时出一点错误。
  
  听着屋外北风打窗,我暗自苦笑。都说这生活有苦有甜才叫完整,爱情有闹有和才叫情趣,心情有悲有喜才叫体会,日子有阴有晴才叫自然。可是这起起落落,跌跌荡荡,任一个凡人都会为之磨砺身心,耗尽神思。想要平凡而又幸福,岂是那么容易。
  
  似乎知道幸福来之不易,我和赫连意都竭尽全力,希望再续缘分。
  
  我自然不必多说,日以继夜,苦读奋战,生怕落榜。多亏了我的英语底子扎实,做考研试题显得游刃有余。政治报了辅导班,除了上课日,赫连意每天都会负责接送我。而最为重要的专业课,我们都怕栽在这上面。复习专业课,我选择了题海战术。每晚至少做两套题,不到凌晨两点不休息。
  
  赫连意呢,陪读。我做题时,他写论文,眼睛累了就看书,书看累了就打着呵欠回去睡觉。往往睡一觉起来又过来看我进展如何。有一次他九点多就去睡了,我奋战到两点也去睡。睡一会我醒来发现身旁已空,便出去找他。推开书房门,看到他聚精会神地坐在书桌前,查看我做错的试题,见我进来便开始讲解。
  
  就这样摸爬滚打,走过夏天,度过秋天,迎来落雪的冬天。我们终于等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
  
  今年的考研时间提前了十天,我和赫连意都很紧张。考前一天有他的课,我去旁听。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授课的内容上,频频说错。有的同学不好意思地举手指正,赫连意只能连连道歉。后来他又窘迫地看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我,表示自己有点扛不住了。我便伸出大拇指告诉他我的状态很好,不需要他分神。
  
  课后回家,他又特地做了一顿美味佳肴,饭桌上不停夹菜夹肉给我,又不停唠唠叨叨,让我放松,不要紧张;嘱咐我准备好笔和准考证;答题多思考,答完多检查;不会的干脆放弃,留下时间做把握高的题。
  
  饭后他不允许我动手,给我备好水果,推着我坐到电视机前看娱乐节目。自己却忙里忙外地收拾饭桌。
  
  之后又叫我冲个热水澡,又在浴室播放着欢快的音乐,自己还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流行音乐,我自作主张,选了一些放松心情的音乐,有助于你备考!”
  
  我看着他微笑又卑柔的眉目,心里既感动又酸涩,既甜又痛。他现在,宛如父母,亦如兄长,对我的呵护关爱,无微不至。这远远超越了一个老师所付出的极限。
  
  幸福触手可及。他近在咫尺,犹如一只高贵圣洁的白莲,倾吐幽芳,沁人心脾,弥久不散。我上前拥他入怀,埋在他颈肩呼吸着他的味道,口中除了呢喃着“谢谢”,再无其他赘述。
  
  他伸手拍拍我,开口说:“志在必得,所向披靡,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相信我,”我亲着他的脖子,“如同我相信你一样。”
  
  亲着亲着,我自觉老二站了起来,心脏也扑通扑通跟着乱跳。我一把抱他进了浴室,反锁门拴,按他在墙上就开始又亲又摸。他频频躲闪,伸手胡乱推挡,嘴里还不停拒绝:“你说的话全都是放屁…嗯…唐棣…给我住手…”
  
  我一下子静止下来,气喘吁吁地又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轻祈求:“老师,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会小心,我保证。”
  
  他轻轻喘气,渐渐放松了身体,思考片刻他小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顿时回惊做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扶着他的肩膀,惊喜地看着他,询问:“老师说真的吗?!老师不是哄骗我?!”
  
  他红了脸,撇过头语无伦次:“一言既出…驷…驷马难追…”
  
  我怕他反悔,一下子脱了自己的衣服,又伸手去脱他的衣服。他一把按住我,低声说:“我自己来。”
  
  我简直喜不自胜,看着他的瘦弱白皙的身体一点点展现在我眼前,我的老二又激动地跳了两跳。
  
  我把水龙头打开,温水从天而将。我抱过羞愧难当的他,犹如怀抱一汪甘醴。枯鱼得水,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我竟不敢造次,怕他不够快乐,又怕伤害他。
  
  到后来,浴室极度缺氧,我从无尽的快感中回过心神,惊见他呼吸困难却依旧隐忍,心痛地一把抱他回到卧室,细致小心地擦干他身上的水珠,又恋恋不舍地亲吻他。他缓过气后哑声说:“你若…还想…可以…”
  
  我一下捂住他的嘴,心疼地回应:“不来了;不来了,老师累了。”
  
  他闭上眼睛,轻轻喘息,慢慢笑开,脸上两抹粉红久久不曾退却。我躺到他身后,紧贴他的裸背,手掌环绕到前面抚摸着他的胸膛,感受他凌乱的心跳,还有他死里逃生的证据——伤疤。
  
  “老师,这里还疼吗?!”我问他,难以想像那场夺命的车祸给他带来的打击。
  
  “不会…”他有气无力地回应。
  
  我亲上他潮湿的头发,怜惜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让老师吃苦了,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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