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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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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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城门,不足等放开脚步急急往北地行去。

一头疾行,不足一边思谋那老丈口中所谓神禁门之事。想起杏林之女修所谓三件神器之事。

“难道那圣禁法盘、破禁鼎诸物应在此神禁门上?唉!此时不敢深究,先暂且放过吧。来日,某家神通达成,再来此地觅那神禁门。好在有武阳此修,再寻此门,定然无虞。”

这般行走有半月余,终于迎上大队兵卒。

“呔!兀那客子,汝等可是从夜河来的么?”

“正是,不知军爷有何见教。”

大先生前行几步于马上打恭道。

那前哨军卒居马上,大大咧咧道:

“汉子,吾等沛国寇司马麾下先锋官劳大将军之部属,大将军奉旨前出夜河巡视防务,此位前锋营都统武将军是也,还不快快前来见过!”

“武将军,夜河已然成空城,全城上下无一人生还。”

大先生瞧一眼那前锋营武姓将军,微微颔首道。武将军见此先是不喜,然闻其言语,惊得张大嘴巴,好半天方才道:

“兀那汉子,你方才说夜河如何了?”

“夜河已然为鬼城也!其城内十万军民尽数死亡,无一苟活!”

此番语罢,武将军一脸不可思议之疑惑神色。其忽然高声道:

“不可能!近来从无有闻此三角之地四围三国有兵行夜河之讯息!汝等刁民,胆敢蛊惑人心!来呀,与我将彼等尽数拿下,押送后军劳大将军处,听后发落!”

“慢!武将军,我等镖师,往来行镖凡三十余年,亦是见过世面之人!此等军国紧要大事,便是借十万胆子,亦不敢信口雌黄。请将军明察!”

那大先生毫不畏惧道。

“这!······兀那汉子,此事非同小可,决然不敢有丝毫不实之处。否则必有九族之患也。”

“武将军,小可明白。”

“汝且随吾去后军劳大将军处禀报,余人皆暂留此处吧。”

“是!不过武将军,小老儿须先去安顿好属下镖师。”

“嗯,快一些吧。”

大先生回马至总镖头处,总镖头道:

“大先生何故将此事言明?徒增烦恼!”

“总镖头,夜河之事吾等只怕是唯一逃生者,前后唯吾等在夜河之路上行走。无论何人只需简简单单一问询,何能遮掩呢?若非如是,只怕吾等行不出几多里,便遭沛国兵卒追杀也!如今只需言明吾等乃是后知者,或能免去此患。”

“嗯,先生无虑,吾等尽皆按先生之言便了。”

总镖头郑重道。而后大先生遂军卒往后军而去。不足等却遭羁押此间。虽未绳索加身,然数十兵卒刀剑晃晃,众人亦是不敢稍动。

不足微微叹一声,知道此番只恐又要大费周折也。

将近黄昏时,大先生方才回来。其一脸颓然、沮丧之神色,来至总镖头前道:

“总镖头,属下无能,未能说服劳大将军全然放行,只争取到吾等派员随军前往夜河此一步。”

“先生辛苦了,有此一步,已属不易。不过该当留何人随军前往?”

“军中凶地也!须遣有胆有识之人,否则一旦应付不妥,则吾等皆有危矣!”

“镖物太过贵重,你我二人缺一不可啊!”

总镖头黯然曰。

“嗯,总镖头,金足此人高深莫测,你我二人实难把握,何不委托其代劳?”

“只怕其不肯呢。”

“总镖头,吾去游说吧。”

其时不足正与韩战等一干镖师、伙计围拢一起,低声嘀咕。见那大先生过来,韩战道:

“大先生,如何?”

“唉!此番只怕得要麻烦一位兄弟了。”

“哦?此话怎讲?”

韩战讶然曰。

“劳大将军本欲尽数羁押吾等同去夜河,亏得千求万请,才准许吾等押镖前行,然却要一位胆大、功夫好之镖师随军前往。无可奈何只得荐一位好手前去了。”

“大先生,此番随军,乃是查视夜河之事。想那夜河十万军民尽殁,便是沛国国公爷亦是踪迹全无。若彼劳大将军至夜河,观诸是景,只怕怒火不息,殃及鱼池便不好。”

“是啊!故此须一位胆大而善应变之人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语。此等生死难料之事,哪个敢应诺?大先生忽然有意无意扫视了不足一眼,便不再言语。众镖师、伙计见此慢慢回过眼,将眼盯了不足。

“呵呵呵!诸位这般注视某家,是何意啊?”

“金足兄武艺高超,心机深沉,担当此任,不二人选。”

韩战慢吞吞道。

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不足直夸得仿若陆地飞仙般人物。

不足见此,叹气道:

“大先生,某家应下了。”

第一百八十四集

沛国寇司马麾下劳大将军之属下前锋营。

武将军正在行伍之中,其身侧一匹瘦马上不足正默默而行。其眉头微皱,丑陋无匹之面容黯淡乌光,显见的其心情极为不好。同行几近半载,其间相助众人者可谓众矣!然至此危难临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却将送死之事强压自身!不足感人性之丑陋若是,不经叹道:

“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头各自飞!况乎初识之人耶!便当再相助彼等一遭吧。”

“喂!小子,吾等武将军问汝话呢!”

不足似是一惊道:

“哦!哦!小可惶恐,请将军恕罪则个。”

“罢了!且将那夜河之事仔细与本将军道来。”

“是!将军。夜河事发时,吾等镖局之众已然过夜河数日!只是天气突然若寒冬般阴冷,吾等惊惧,不敢再行,便围拢了待在道旁暂避。数日后见天象恢复如常,吾等再行。却遇上百十号人,其一老者迫吾等随行。至夜河,且不说沿途生灵涂炭,那城中空巷,寂静若死城之状,便是那老者已然悲怆直至。吾等既惊且惧,只是随了那老者将各个房舍中死尸将出焚毁乃罢。后吾等出城而走,直至遭遇将军。”

“唉!此等事发,不知善耶仰或灾耶?按说那国公爷与吾家寇司马相争朝堂亦非一日,此番遭难于吾等该是大喜,然本将军心下似乎觉得此事非小,有无边疑点也。”

不足闻言道:

“咳咳咳!将军,小可有一语,不知将军愿听否?”

“请讲!”

“将军,若国公爷与寇司马有隙,则在此番朝堂尚不知夜河事变之时,将军还是不要进驻夜河的好!”

“何哉?”

“将军,若朝堂中心怀叵测之辈造谣中伤,则寇司马无事,难道将军等亦然无事哉?”

“此话何意?”

“将军,若有人道,夜河事变乃是自家人突袭屠城所为,不知何人能做替罪羊耶?”

“嗯!停!停!停!就地宿营!”

那武将军回马便去了后军。半日后其人复返,尽然催促部下回兵。不再查视夜河之事变。

不足本欲相辞,然武将军不允。道是等其上峰劳大将军讨了圣旨再说。

又是十数日。

一日,不足正帮助马夫饲喂马匹,忽见一骑如飞而至,那马上兵卒高声道:

“报!大将军有令,着前锋营即刻飞骑进驻夜河,不得有误!”

于是不足便起身随武将军等一众前锋营官兵拔营前进。不过十数日已然进至夜河。前哨斥候来报,道是夜河确然一座空城也。

待大军入城,观诸街巷空空如也,城内森然寒意未退,便是如同前锋营这般军中精锐,已然骇然作色。

十万人!

十万人无声消失!然无人知其原因!

一日后,劳大将军亲至。

其人仔细巡视夜河三日,后差人飞马将此情况上报朝廷。纵是朝堂来人声名赫赫,然于不足确乎无涉。只是彼等皆不允不足离开,此当真一大难也!

“兀那汉子,汝姓何名谁呀?”

正是无聊之时,忽一日那武将军唤来不足问曰。

“小可金足,铁枪镖局镖师。”

“嗯,多谢汝当日提醒。吾今日受寇司马提携,升任左将军了。”

“恭喜将军。”

不足笑道。

“只是劳大将军似乎颜色不顺,不知为何?”

“武将军无虑。劳大将军只是尚不习惯尔,不日便心气儿顺了。”

“哼!”

那武将军冷冷哼一声道。

“武将军,不知小可何时可以离开呢?”

“唉!只怕是得等些时日。不过今日后,汝便可自由出入营房,亦可去夜河大城闲逛呢。”

不足道:

“多谢将军。”

随后信步出营房去,往先前居住之如归客栈而去。

街角牧牛石雕仍在,其上所布名曰‘蚁溃’之法阵只剩线条仍在,当时法阵遭激活时,已将其中布阵之仙材法料消耗一空。故其阵势早无可寻觅也。那不足遂转过是街,往“夜河大学堂”而去。

先时随神禁门护法武阳者,入得此间抬学苑中先生并学子死尸焚烧,见其书库中留得旧典籍甚多,当时不敢取,然而今大兵在侧,虽典籍众多,然人人在乎者无非财帛之类,何人在乎破旧典籍?

不足进得夜河大学堂。观之,其书社、殿堂安安静静、空空荡荡,一片石基地面上并排数间厅堂般房舍,土石所筑,其前两个大缸,已然冻裂。不足知晓此地便是书库之所在。大门半开,书册、典籍凌乱,地上、桌上、书架上横七竖八胡乱摆放。不足专门挑选古籍、经书之类;天文、地理、药草、之属;另外于异说、传闻亦颇感兴趣。其时不足已然可以勉力操控低阶法袋。于是操嫦儿遗下之法袋,将此间书册、典籍尽管收入。直至法袋,再无可纳之空间方罢。

行出大学堂,不足拍拍腰间法袋,笑意满满。便如这般低了头,一路笑眯眯前行。不足正行间,忽然便遭数位兵卒断截。

“喂,兀那汉子,说你呢。”

“啊!是唤某么?”

不足讶然道。

“可不是唤汝,难道吾等无事来寻汝消遣么?”

那带头兵卒怒声怒气道。

“不知军爷召唤,有何吩咐?”

“劳大将军有请。”

不足闻言微微一笑道:

“军爷等怎知大将军召唤者定是在下?”

“哼!此城中除你之外,nǎ里还有布衣平民?”

“少罗嗦!快走!快走!”

另一军卒不耐烦道。

不足见状便无奈随其前去。

夜河城‘不夜酒楼’,先时乃是此地第一繁华之所在,平素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然其时,不足到处,凄凄惨惨,唯数十兵卒持戈守护,静悄悄无有一声。

“军爷,大将军即在此地?”

“噤声!敢有喧哗者,军法伺候!”

不足闻之,默然不语,随那门口一军卒进入。

劳大将军,中年模样,体态略显发福,锦衣高冠,端坐一椅上略略向不足扫一眼道:

“汝可是随武将军一道入城者?”

“是!”

“那城中钱物nǎ里去了?”

“回大将军话,城中钱物早已失窃。便是吾等前次随一老者等一批百许人入城焚毁城中死尸时,所历已知此地再无钱物矣。”

“那老者何人?”

“其自语乃是修行者。”

“哦!若有什么忆起者,请告吾知。”

“是!”

而后不足见其复闭目不语,遂躬身而退。

数日后,不足出城往北而去。

一百八十五集

老马一匹,丑人一个,孑然一身,独行陌上。不行大路,尽取僻静便道而行,乡野之间,数日无一人往来,道孤且燥热,亦令不足心神骚动难安。

“八国战乱,民不聊生。某已然行得近乎二百里,乡野之间居然无耕作之农夫,荒山之上亦无狩猎之猎户!难道此间百姓尽皆逃难而去也?然纵使战乱不绝,岂有民众尽皆愿背井而离乡耶?”

下一日终是见得一人。头发花白,瘦若骷髅,破旧儒袍,褴褛之状无描。那老者面貌佝偻,背上一孩童,不过五七岁摸样,面貌萎靡,骨瘦如柴。

“老丈,此地沃野,怎么不见半个农夫、猎户耶?”

“壮士,汝不闻禁边令乎?此令颁下已然十数年,沛国边民nǎ里有敢异者,早几年便迁入关内之地也。”

不足闻言道:

“如此大约生活便易与也,倒亦不错。”

“哼!迁入关内之人,丧失良田,无以为生,卖儿卖女者比比皆是。纵然活得,谁又知下一日生机何方?家中男丁为求饱暖,尽入行伍,连年战争,死者十之七八。女子则为奴为婢,甚或为妓,不过求一餐尔!如此世道,nǎ里不错呢?”

“此语闻之心酸!然老丈此去何方?”

“唉!老汉这孙儿又饥又病,无钱医治。原本夜河军中吾儿时有接济,然有许多时无钱粮来家。无奈何前去夜河探视之,亦好救得吾孙儿一命。”

不足闻言皱眉道:

“只怕老丈此行已然不必要也!”

“嗯?”

“夜河十万人家,已然尽数死亡。老丈不能再去求助也。”

“壮士此言当真!”

“绝无相欺。”

不足叹气道。

“我的儿啊!呜呜呜······”

那老者闻言先是默然半响,似乎于此等事件已然习以为常,然忽然又呜咽落泪。

“如此吾孙儿之疾患可如何是好?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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