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作者: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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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作者:猫大夫-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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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预报很准确,外头的雨下了大半夜都没停,出门前闫稑又被提醒多加一件衣服,把风衣都束紧裹在身上,他打着雨伞在停车场前等车,然后在车停在面前时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去。
  雨越下越大了,啪啦啪啦都打在车顶和前玻璃上,雨刷刮过以后留下的视野也不能称之为清晰。
  灰败的天空,被狂风吹得精神不在的棕榈树,闫稑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车窗上那片被雨水打湿的风景,短暂的车途险些又睡过去。车里的空调太舒服了。
  车跟往常一样开到研究所前,为了避免雨水洒进车里,闫稑闪身下车并且关上车门。
  虽然完全看不到车里的人,可他举着伞,还是对里面挥了挥手。
  车很快就开走了。
  他打了一个喷嚏,揉鼻子的时候想起口罩落在车上了,望着已经驶远的车辆,他放弃了叫唤。
  因为担心雨势会越来越大,他们今早趁雨稍稍小一些的时候就出来,比平时提前了近半个小时,导致来学校的路上,路上基本上一辆车也没有,总归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出门。
  闫稑抬头看了一眼研究所的办公室,心想应该他是第一个到的人。
  这样想着,他低下头匆匆往研究所里走,可是走到门口时,闫稑的脚步却生生被一个人影给牵扯住了。
  紧接着是心狠狠地一阵抽痛,闫稑呆站在原地足足有三秒钟,转过身时仍然难以置信。
  林珏蹲在大楼边缘那一点点稍微不被雨水淋洒的地方,双手抱着膝头,整个人蜷缩着。
  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外套,但都被雨水淋湿了,压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有多重。雨水把他全身上下都弄得湿哒哒的,就好像在水中浸泡了一整晚,额发贴在脸上,衣物都紧贴着皮肤,帆布鞋旁边一圈水,他旁边的那个行李箱也是湿淋淋的。
  林珏的脑袋也埋在双臂间,手里握着一副眼镜,并没有发现有人走近。
  闫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向他的,等到林珏茫茫然抬起头望向他的时候,闫稑已经把伞举过了他的头顶。
  “不是让你回去吗?”闫稑紧皱着眉头。
  林珏怔了怔,扶着墙壁要站起来,可是因为蹲了一整晚,双腿发麻,加上低血糖,整个人都晃了晃。他的眼前是灰白的一片,过了几秒钟才把闫稑看清,然后他咧嘴笑了一下,开口就被雨水呛得一直咳嗽。
  闫稑急忙把伞靠在肩膀上,扶过他的手臂给他顺气。
  他咳了很久,弄得最后都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他呛出来的泪水,可是后来他意识到闫稑扶着他的手,他们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林珏为此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去看闫稑。
  闫稑脸上都是无奈,他叹气,说,“先去我办公室。”
  林珏淋了一个晚上的雨,再起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都是虚的,步子都没迈出去身子就往前倒。
  再醒过来是因为电吹风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暖风,林珏意识只有一半的清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原本黏在身上的湿冷的衣料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淡淡香气的棉质睡衣,而他自己,则靠在闫稑怀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珏下意识地想要坐直起来,可身体明显不听使唤,只是手指头稍稍动一下,都觉得有牵扯到皮下神经的疼痛感。太阳穴那一块更是涨涨的,痛得厉害,林珏吃力地转过头,看闫稑正给自己吹头发。
  他的手指穿在林珏的发间,轻轻拉扯和按摩着他的头皮,好让他的发丝能够均匀地受到电吹风的吹拂。风很暖,身体也是滚烫的,林珏的眼眶就被蒸红了。
  “把头发吹干以后好好睡一觉。”闫稑低头看看他,手滑到他的颈项上轻轻压住,“头低下来。”
  林珏乖觉地耷拉下脑袋。
  他不能跟闫稑说,那些变得脆弱的神经末梢,哪怕是他指尖力道之轻,在触碰到他的时候也是足以引发疼痛的。
  可是这疼痛却是真实的,林珏的确在他的指尖滑到自己的耳后时,想起了太多的真实,譬如他会将指甲修剪得整齐而短,所以林珏从来都不会被他的指甲划到,还有,因为同样的原因,闫稑很不喜欢剥橘子或者石榴这类会弄脏指缝的水果。
  帮林珏把头发吹干以后,闫稑将吹风机放到一边,扶着林珏在床上躺下来。
  林珏看他给自己掖好被子,垂眸和弯腰的姿势跟从前别无二致,他紧抿着嘴唇,在被窝里转过身望着他。
  很快就注意到林珏的注视,闫稑抬头起来问,“你最近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印象中闫稑是从来不怕沉默的,林珏的心倏尔收紧,用微弱的声音说,“在飞机上的时候。”
  “这么久了?”闫稑惊讶,再看他时眼神中带上了责怪。
  林珏发现自己就是有受虐的倾向,看到闫稑这样的表情,他居然觉得很开心。
  “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你先填一填肚子。”闫稑说着就往外走。
  他离开房间以后林珏才有心思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氛围跟从前闫稑的房间相近,东西很少,却也乱,估计他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够找到。
  窗台附近的桌子上放着一只青花瓷梅瓶,但里面没有摆放任何花束。
  那幅耶鲁蓝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外头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只是天边有一抹亮色,似乎就要雨过天晴。
  没过多久,闫稑捧着一只大碗进来,另一边手握着一只装了开水的玻璃杯。
  “只有小熊饼干了。”话语间有些歉意和不满,闫稑坐在床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将林珏扶起来,又拍了拍枕头将它立起来。
  林珏靠到松软的枕头上,看到闫稑把用牛奶泡开的小熊饼干递到自己面前,他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捧过碗,道了声谢。
  又累又困又饿,发晕发热,林珏的手一直在颤抖,碗里的牛奶也因而荡出一圈圈的波纹。闫稑又重新把碗拿回手里,“手放回被子里吧,我喂你。”
  林珏愣了愣,沉默着把手放回去。闫稑又把他的被沿压了压紧,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饼干,舀了一勺递到林珏的嘴边。
  因为太久没有进食,发烧也让他的消化酶活性降低,林珏没有半点胃口,吃东西的时候只能隐约闻到牛奶和饼干的香味。
  而闫稑,他太安静,除了勺子偶尔碰到碗里的声音以外,一切都像是一出默剧。
  林珏很快就觉得胃满了,苦着脸摇头。
  他讶然,但也没多问,放下碗以后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药,“吃药了再睡。”
  这回林珏没有把手拿出来,他看着闫稑的一举一动,抿了抿嘴巴让上面的牛奶迹都消失。
  一直堵在心口的疑问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林珏问,“他呢?”
  “谁?”闫稑不明所以,想了想之后“哦”了一声,说,“还在学校。我请了假回来的。”
  闻言林珏垂下眼帘,在闫稑把药和水递过来以后也没有动换。
  闫稑看他低着脸,眉心蹙了一下,把胶囊握在手心里,低声问,“你签证到什么时候?”
  林珏生生打了一个寒战,猛然抬头看着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透出了怪异的红。他握紧了拳头,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你干什么?”闫稑看他赤着脚踩到地上,急忙放下水杯,伸出手就捞到了他的腰。
  他本来就体弱,一个不稳就栽下来,坐到了闫稑的腿上。
  林珏喘着气,牙齿微微打着颤,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说,“我从纽黑文过来的,现在就回学校!”
  闫稑被他的话给弄得呆了呆,手上一放松,林珏就挣脱他站起来。
  行李箱就打开放在旁边,里面被雨水弄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只剩下一部分。林珏蹲在行李箱前找了一下,转身瞪着闫稑问,“我的笔电呢?!”
  几乎是与此同时,闫稑起身,大步走过来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胳膊。
  “放……啊!”尽管两个人都生着病,但正在发烧的林珏明显斗不过闫稑,一下子就被闫稑甩到了床上。
  还没有反应过来,闫稑已经又把被子捂到了他的身上,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林珏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嘴上却不饶人,“你放开我!待会儿有人回来了,看到像什么话?!”
  “看到就看到!我要干嘛是我的事,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闫稑的声调很高,一声声就撞进了林珏的鼓膜上。
  林珏耳朵痛得不行,嘴唇也直发抖,只见到闫稑把胶囊放到嘴巴里,自己灌了一口水,捏住他的下巴掐开了他的嘴巴,俯身下来连药带水送进他的嘴巴里。
  林珏又痛又气,又被他这么一折腾,咽了一下喉咙以后胶囊就吞了下去。
  眼睛里满是水光,鼻子也酸了,林珏憋了半天的气,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生什么气,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他自己?
  闫稑也被他刚才一番胡闹气到不行,坐在床沿上,脸色铁青。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闫稑把手放到林珏肩头。
  林珏用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着声音说,“你放心,我今晚就能走。我睡醒了就订机票。”
  他的手用力抓了一下,力气也许不大,可林珏还是痛得皱眉。
  “我一个人负担不了这间公寓的房租,总要有人一起承担的。”闫稑收回了手,声音有些无奈。
  林珏肩头一僵,想要回头,又不能回头。
  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像是躲在壳里的寄居蟹。
  没过多久,他身后的被子被掀开了,闫稑躺到了被窝里,伸出手从背后把他抱进怀中。
  林珏低着头,咬住了下唇。
  “你该先跟我商量一下,这样我就不离开东海岸了。”闫稑吻着他的后颈,轻声说。
  林珏肩膀缩起来,很快就转过身,曲了腰把脸埋到他的胸膛,闷声道,“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就在那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件事:第一,去问了编辑,结果她告诉我说,现在不录入马甲了……想要开定制的话,要把文搬到签约的那个马甲里,再用那个马甲来开。所以这里做一个小调查,有想要的孩子举个手。数量差不多的话就把文搬过去,定制里会有一到三个番外(总计大约5W字上下)。第二,林珏是要去耶鲁读博,不过,闫稑已经在斯坦福了。两间学校分别在米国的东西海岸。所以,他们还是得异地。第三,虐到此为止,写下读后感吧。以上。猫婆婆留。
    
    ☆、chapter 75

    林珏是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吵醒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只听到外头一直有人在喊闫稑的名字。
  他睁开眼睛,发现身旁已经空了,心底掠过了一刻失落。林珏吃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头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晕了。
  但那个声音还是那么清亮,林珏依稀分辨着,中文发音很标准,应该就是一位同胞。
  就在这时,房间门一下子就从外面被推开了,林珏愣住。
  站在门外的人脸上的惊讶也没有少多少,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脸的疑惑。
  对方的皮肤白得不像个东方人,但五官和轮廓都精致得秀气,林珏下意识地往床头上靠了一下,撑在身边的双手也往床单上压。
  他看了林珏半天,最后噗嗤笑出声来,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哎呀,抓奸在床!”
  林珏总觉得这人面熟,可是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闻言满面通红,顿时对他身为同胞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倒是对林珏的不悦视若无睹,又环顾了房间一番,问,“闫稑呢?”
  “不知道。”林珏淡淡回答。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手里拿着一只电话的子机,对林珏抬抬下巴,“你吃不吃印度菜?”
  林珏懵了一下,“啊?”
  “印度菜。”他准备打电话,“打电话叫晚餐。”
  林珏莫名其妙,心里懊恼闫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那个人又追问了一次,他有些心烦,便草草点了下头。
  在闫稑的室友高高兴兴地给印度餐厅打电话订餐的时候,闫稑拿着洗干净、烘干的衣服从楼下上来了。
  彼时林珏坐在床上,听那个男生用一口牛津腔心情愉悦地讲电话,看到闫稑进来,不经意就咬了一下嘴唇。
  闫稑看看他,把装满衣服的篮子放到一旁,走出去掩上门问,“你订了什么餐?”
  “印度菜!”
  “怎么订这么刺激的食物?——订粤菜。”
  “你感冒不是好了吗?中午听你打电话都没问题了。”
  “林珏还病着呢!——订粤菜。”
  “谁?……哦!可是他也说吃印度菜啊,二比一,你输了。”
  林珏正坐在床上发懵,闫稑突然就从外头进来了,劈头就问,“你怎么答应他吃印度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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