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的孩子不会变坏- 第13部分

　　　　　　　　周孟昭用力闭上眼，忍住想哭的冲动，他又再一次的失望了。

　　　　　　　　抽出被紧抓住的手，垂下的发丝让人看不清面容，他只轻吐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便离开。

　　　　　　　　「小昭——」

　　　　　　　　叫喊在身后响起，但心里的凹洞早被撞击得不成形，他脆弱的快要倒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那个地方崩溃，逃出名为『家』的屋子，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静一静，他需要躲起来痛哭一场，谁能带他离开？

　　　　　　　　举步坚难地踏出家里，一抬头却看到那人就站在巷子对面。

　　　　　　　　为什么？

　　　　　　　　他激动的不能自己，已经哽咽地说不出任何话了。

　　　　　　　　万永齐过了巷子慢慢走向小昭，原带着阳光般笑脸的他，在见小昭少有波动的脸庞充满难过的神情后也严肃了起来。来到人身边后，轻轻伸手揽住昭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膛，并喃喃开口：「我打给你时就已经结束比赛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所以一直偷偷跟在你后面，现在却很庆幸我有来。」

　　　　　　　　万永齐只说了这么几句，被压在他胸口的周孟昭已慢慢恢复平静，然后才想起他们的身份与地点，连忙用力将他推开，这个人怎么总顾前不顾后？

　　　　　　　　「你疯了，这是在马路上。」比起刚刚的难过，他现在却是气得满脸通红。竟然在住宅区就抱住他，被附近居民看到会怎么说？也许其中还掺杂了学生家长也说不定。

　　　　　　　　「但附近又没人，而且你刚刚看起来糟透了，除了把你抓到胸前，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安慰你。你不知道你刚刚就像快死掉一样，不但一脸失魂落魄，表情还快哭了的模样，我看了有多心疼。」

　　　　　　　　听着万永齐不经大脑所讲出来的甜言蜜语，周孟昭不自觉地红了脸，只能不知所措地大骂他：「你这个笨蛋。」

　　　　　　　　「和阿姨……谈不好吗？」万永齐有些怯懦地问。

　　　　　　　　「嗯。」

　　　　　　　　见小昭又垂下眼，显然不愿碰触这个话题，永齐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他说：「还有机会的，找一天我和你再去拜访她吧！」

　　　　　　　　「小时候她总说，学琴的孩子不会变坏，因为父亲常不在家，教育孩子的责任落在她肩上，她怕教不好会被人说话，所以从小就带我去学琴，可是她不知道并不是学琴的孩子就一定是好孩子，他们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生下我这么个同性恋小孩，为此他们不停争吵，好好一个家也因我而弄得支离破碎。」

　　　　　　　　「同性恋又不是错，跟学坏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看看我，小时候野成那样，不但让父母烦恼、老师也头疼，我没走偏差我妈都感动得要哭了，我觉得是你父母脑袋有问题，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我最不会安慰人了，总之，你一点错也没有！」

　　　　　　　　「和我在一起，不后悔吗？」小昭带着不安问道，心里却道就算俩人一同去见人，母亲固执的想法也是依旧不会变通的。

　　　　　　　　「傻瓜，要后悔什么呢？」万永齐嘻嘻笑起来，还四处望了一下，然后偷偷朝小昭光滑的脸颊偷得一个吻，「套句我妈说的，被你看上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耶，我什么长相、什么脑袋？」

　　　　　　　　周孟昭听了，不禁也笑出来，果然是万阿姨会说出口的话。他也紧紧回握了永齐那只包覆住自己的大掌，如果可以他想永远抓住这只手，只是出了这条巷子就得放开，他还没办法不去在意世人的目光，所以就暂且让他保有这短暂的幸福吧！

　　　　　　　　「我们回去吧！」

　　　　　　　　「嗯，欧巴桑今晚煮大餐喔，走——」

　　　　　　　　第三十二章

　　　　　　　　这顿晚饭吃得相当愉快，在永齐家难得看到万爸爸，他既幽默又风趣，和阿姨斗嘴的模样直引人发笑，可以想见永齐遗传了两夫妇的开朗。

　　　　　　　　吃完了餐后的水果，他们才一同离开，离去前阿姨告诉昭：「别想太多，你这孩子一定在心里愧疚吧！」

　　　　　　　　周孟昭垂下了头，没想到阿姨会如此一针见血。

　　　　　　　　「人生就这么短，最重要的是让自己活得开心，懂吗？」见昭点头后她又继续道：「万永齐有邀你妈参加社区办的踏青活动，我会找个机会和她谈谈。」

　　　　　　　　昭倏地抬头，不知道永齐竟还做了这些事，现在连阿姨也掺和进来……

　　　　　　　　「谢阿姨……」他双眼充满热气，瞬间水雾布满了视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对他这么好的阿姨诉说感谢之意。

　　　　　　　　「憨囝仔，没什么好谢的，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孩子了。」

　　　　　　　　听了这句话，昭眼眶中的水终于掉了下来，万永齐则是不耐烦地跑到小昭身旁，皱着眉头扞卫自己的情人，「欧巴桑你怎么把小昭弄哭了？」

　　　　　　　　「不……」

　　　　　　　　昭正要解释，却被齐妈笑着打断：「唉唷万永齐，有了情人就忘了妈，你这样对吗？是谁含辛茹苦把你拉拔大的？」

　　　　　　　　「这个……我……」

　　　　　　　　「别再那你呀我的，快点回去吧！」

　　　　　　　　将人赶走后，齐妈便进屋去，而他们漫步走在晕黄路灯下，这时周孟昭开口道：「你有个开明的母亲，所以不管如何你都不能用那种态度对她，你刚才误会她了，阿姨并没有弄哭我。」

　　　　　　　　「真的？」

　　　　　　　　「嗯，她是个好母亲。」

　　　　　　　　「我知道，只是看见你……我忍不住冲动……以为……」

　　　　　　　　周孟昭见他那副垂丧的脸后一把将他扳过，迫使他正视自己，然后轻喃：「我也知道。」然后将他拉至黑暗处附上一吻。

　　　　　　　　当小昭柔软的唇离开时万永齐还有些恍惚，直到小昭又出声说了些什么他才拉回嗡嗡作响的思绪。

　　　　　　　　「阿姨的话让我决定一件事，」

　　　　　　　　「什么事？」有些跟不上小昭脚步的他紧张问道。

　　　　　　　　「我要和柯宇见一面。」

　　　　　　　　万永齐的脑袋像被轰炸过一样，听了小昭的话后连忙大吼：「不行，我不答应。」

　　　　　　　　「我只是想了结我心中的疙瘩与他的心结，阿姨她告诉我，人生的长度就是这样，要痛苦还是快乐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我不想让过去的事一直束缚着，所以有必要和柯宇谈一谈。」

　　　　　　　　「可是……」万永齐皱着眉头，脸很臭，但不能否认小昭的话是对的。

　　　　　　　　「我懂你担心什么，大不了我和见面时你可以待在旁边，这样还不行吗？」他笑着安慰这醋劲十足的情人。

　　　　　　　　「唔——那还要让我一次。」

　　　　　　　　呵……竟然还讨价还价呢！

　　　　　　　　「好。」

　　　　　　　　「疑？真的？」

　　　　　　　　「不然收回好了。」

　　　　　　　　「不——我要我要。」

　　　　　　　　俩人就这么一路拌嘴回家……

　　　　　　　　在那之后，

　　　　　　　　昭开始重新弹琴，那是自他半年前自残后开始那么拼命的练习，本来他以为他此生再也不会碰琴，但是事隔大半年，他想碰触的欲望只有越来越强烈。

　　　　　　　　一开始他弹得很不理想，可能是左手伤及手筋的关系，左手的弹奏没有右手来得灵活，因此总是一再的停顿、重弹、再练习，他却不为此而灰心。

　　　　　　　　他告诉站在他身旁的万永齐：「虽然是重新开始，但这次我不再是为母亲弹琴，而是为了我自己而弹。」所以就算要付出更大的努力，他也会全力以赴。

　　　　　　　　——正文完——

　　　　　　　　番外一：护手霜

　　　　　　　　自从告诉万永齐手伤的来由后，每当他要外出时，万永齐总要拿出一条护手霜出来替他抹抹。

　　　　　　　　尤其现在冬天又到了，万永齐更是变本加厉，只要有空堂就会跑去他休息室缠着他，要替他上一层保护膜。

　　　　　　　　「你还玩不烦？」每天出门总要弄的双手滑腻腻的。

　　　　　　　　「这……这哪是玩啊……」万永齐一整个委屈啊，他只不过想让小昭尝尝被人关心的滋味，却被说成那样，况且他也是真的怕他伤手嘛，最近寒流来袭，小昭的手是他的宝贝，由他来照护，「我是真的担心你。」

　　　　　　　　「是啊，你是小时候看我妈替我护手过度，被洗脑了。」见万永齐可怜的垂下头，怪不得黄老师常拿他当小狗作画。不忍他变这副模样，昭又连忙补了句：「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那这条护手霜怎么办？这可是我请黄老师帮我去专柜买……买……」万永齐在看见小昭那一脸笑得阴险狡诈，将古代奸臣的笑容学得唯妙唯肖后自动消了音，他朝后退了几步，但奸臣……不，是小昭……他却一步步逼近。

　　　　　　　　「黄老师？」周孟昭由万永齐手中抽走那条护手霜，然后笑到眯起了双眼，几乎要贴上万永齐的耳朵上才轻声道：「我想到这条东西还有第二种功用，不会让你白花钱的，晚上拿你试验就知道了。」

　　　　　　　　第二种功用？

　　　　　　　　倏地，万永齐满脸炸红了。

　　　　　　　　该死的小昭，又用这么煽情的方式挑逗他，他不知道处男容易上火的吗

　　　　　　　　番外二：Impetuoso　（猛烈地，鲁莽地）

　　　　　　　　「万永齐，我警告你这个万年处男，你要敢……要敢把我弄流血，你就再也没第二次机会。」

　　　　　　　　躺在床上的人散乱着猫毛似的发丝，一边颤栗着一边又说出不符合情境的威胁，万永齐觉得此时的小昭充满了无限风情，心跳得更快了，忍不住弯身含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在经过上次要求，小昭终于肯退步让他试试在上的感觉，让他惊讶的是，小昭在同志圈混那么多年却一直都是Top的身份，也就是说……

　　　　　　　　能压在小昭身上的只有他啊！

　　　　　　　　「我预习过了，绝不会弄痛你。」永齐吞了吞口水后在小昭的腰下垫了个小抱枕，然后按部就班开始一一解去他白衬衫上的扣子，当他以为会看见一片没有练过的白斩胸腹时，他知道自己错了。

　　　　　　　　万永齐微微抽气了声，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景色。

　　　　　　　　为什么上次袒裎相露都没注意到小昭锻链不错的理肌？

　　　　　　　　想起上次，处在下方的是自己，而他只记得自己拼命压抑着不要叫太大声，还有忍耐不叫痛，哪还有时间注意其他事？

　　　　　　　　平日隐藏在白衬衫下的身躯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纤细瘦弱，原来小时候印象可以影响人那么深刻，这个小昭怎么能如此扮猪吃老虎？他平常肯定有在做运动！

　　　　　　　　彷佛知道永齐心里所想，周孟昭微微弯起嘴角笑道：「我妈唯一让我做的运动就是游泳，她说只有游泳才不会伤到手，所以我一直都有持续在……啊……」

　　　　　　　　不想输人地，万永齐伸出又短又丑的指头抚触小昭充满弹性的腹部，顺着那六块肌理不平的线条一路向下攀附，刺激到敏感点时还能听见躯体的主人有时猛然抽气，或是软弱地呻吟。

　　　　　　　　天啊，听见小昭像低音琴键发出悦耳的低鸣时，他觉得有股热气由鼻子上头往下冲了下来，下一秒，手摸摸鼻子，已湿濡地沾上了鼻血。

　　　　　　　　「永齐——」本还处于迷离的状态，等发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永齐流了两条鼻血后吃惊地大吼。

　　　　　　　　万永齐一手压住鼻梁一手将人压了下去，阻止他的起身后随手抽了两张卫生纸塞在鼻孔止血，果然是太刺激了，如果被欧巴桑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被骂不争气吧。

　　　　　　　　「我没事，」开玩笑，如果停下来，哪还有在上面的机会？「继续。」

　　　　　　　　幸好鼻血很快打住，万永齐打算前戏做足，压上前就开始索吻，彼此嘴中都有着淡淡的咸味，应该是刚刚的鼻血没擦干净吧！但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还跑去漱口，只想尽情品尝昭柔软的嘴唇。

　　　　　　　　渐渐地，过久的吻让他们昏眩，记不清是谁脱了谁的衣，总之最后两人全裸地一起滚床边，离开了小昭的唇后万永齐重重急喘着。

　　　　　　　　长吻果然会死人，是不是该学学小昭去游泳练一下肺活量？他边喘边伸手到床底下拿接下来要使用的道具。

　　　　　　　　「永齐……那是什么？」突然看见万永齐手中拿了支电动棒，他突然有了不好的念头，他该不会……？

　　　　　　　　「我去情趣店买的电动按摩棒，店员说这款好用可以帮助扩张，小昭你乖乖的，我现在就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