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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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深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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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绝对是江楠长这么大吃得最诡异的一顿了,整个食堂数百人,几乎每个人每扒一口饭,就要往他们这桌看一眼,就跟拿他们下饭似的。
  江楠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只能端起汤掩饰性地喝了几口。
  江华杰倒是挺适应众人的瞩目,老神在在吃完饭,又被众人目送走。
  当天下午江楠一页书都没看进去,尽在猜测江华杰此举何意了。到后来他实在想不通,索性将之丢在一旁,不愿意再理会。
  昨晚接到白岂电话,说沈海璐要请他吃饭,江楠下午提前溜回家,换了好几套衣服,才选出一件最为满意的换上。这是他第一次见白岂女朋友,他一向以白岂兄长自居,对这次见面自然不是一般的重视。
  地点定在一家西餐厅,江楠到时,白岂跟沈海璐已经到了。
  江楠把准备好的一束白色百合花递过去,极为俗套地说了句:“鲜花配美女。”
  沈海璐笑盈盈接过了,“谢谢江大哥。”
  白岂瘪着嘴道:“看哥哥这副打扮,又送花,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跟女朋友约会呢。”
  沈海璐嗔娇地瞪他一眼,江楠笑道:“瞎说什么,你这臭小子。”
  招来服务员点了单,等菜间隙,江楠问沈海璐道:“沈小姐是怎么跟阿白认识的?阿白从前性子内向,一向不容易跟人做朋友。”
  “江大哥叫我海璐就好,”沈海璐看了眼低头喝水的白岂,眼里掩不住的情愫,“我跟白岂是同校同学,还是同一年级,不过我们一直到留学第二年,才在一次华人朋友的聚会上初次遇见。他那时候啊,何止内向,简直可以说是孤傲,跟高傲的天鹅似的,都不搭理人。”
  “哦?”江楠也看了眼白岂,含笑道:“之后呢?海璐你是怎么令这只高傲的天鹅折服在你的裙摆下的?”
  沈海璐红了脸,有些害羞,又有点骄傲,道:“我没做什么,他一看见我,就过来跟我搭话了。”
  “哦……”江楠拖长了调,戏谑地看向两人,“原来是一见钟情。”
  白岂全程低着头,调羹在杯子里缓缓搅动,放佛真如江楠所说,十分内向,任他们玩笑。
  沈海璐问江楠:“江大哥你是跟白岂一块长大的吧,你给我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吧。”
  “小时候啊……”江楠偏头想了想,“小时候阿白可漂亮了,跟个小天使似的,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是个妹妹,过了好几天才知道是弟弟,那个伤心哟。”江楠夸张地捂着胸口。
  沈海璐掩着嘴笑:“真的吗?还有呢?白岂他从不跟我提从前的事,我怎么问他都不说,江大哥你给多给我讲讲吧。”
  江楠笑着看了看白岂,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讲了,逗得沈海璐直笑。
  途中沈海璐去上洗手间,江楠一刻不停的嘴才得空歇一会,笑了一晚上,脸颊都笑僵了。
  他碰碰一直没开口的白岂,道:“阿白,你怎么都不说话?女孩子就需要逗一逗哄一哄,你这样,小心海璐不高兴。”
  “哥哥看起来倒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模样。”白岂终于开口,不咸不淡道。
  江楠被他说得直噎,讪讪道:“我没有……我看别人都这样……”
  “难道哥哥没交过女朋友?这个年纪了,还不找一个怎么行。”
  江楠被挤兑了半天,终于听出来白岂是不痛快了,他小心翼翼看着他,道:“你不高兴了么?因为我说从前的事?我——”
  “没有。”白岂打断他,“没什么好高兴的,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哥哥乐意说就说着玩儿好了。”
  江楠还要说什么,沈海璐回来了,白岂起身为她拉开椅子,两人的谈话也就此结束。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多才散场,等江楠回到家,已经过了十点。他跨进客厅,意外看见江华杰竟然在家里。
  江华杰盯着他,神色莫测,好半天才语气阴沉道:“你穿得花枝招展这是从哪里来?”

  第 23 章

  江楠没想到江华杰会在家里,而且看这架势,回来不久了,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模样。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尊阎王,明明中午在公司遇见他的时候,虽然古怪,心情看来倒还不错,怎么一会儿就成了这样?他收好伞放进门口鞋柜里,忽然想起今天办公室里那些女同事闲聊的内容,暗暗想,江华杰不会到了更年期了吧,看他这年纪,是差不多了……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江华杰语气不善道。
  江楠默默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将口罩围巾摘下挂到衣架上,走过去:“爸爸,你找我?”
  “去哪儿了?”江华杰勉强维持脸上平静,心里噗噗冒火,喷火龙又要发作了。他在外头住了几天,越住越心烦,有些问题搞不明白,就没有能让他顺心的一天。好不容易下午心情好了些,下班后他回来了,结果家里竟然只有许婶一个。
  人呢?人去哪儿了?江华杰当时心里呼的一下就火了,火得不明不白,火得莫名其妙,火到现在。
  江华杰无缘无故的怒火江楠受了不知多少,就算是傻子,挨打挨多了也知道疼,也知道躲一躲,他不想在江华杰面前提起白岂,便避重就轻道:“跟朋友吃了顿饭,没去哪儿。”
  “你跟那群朋友关系倒好,天天不是吃饭就是喝酒。”江华杰哼了哼。实际上清醒时他也知道这样的责怪毫无道理,要论朋友,他绝不比江楠少,而且他那群朋友玩儿的,可就远不止吃饭喝酒这么简单了,要说起来,他好些个情人就是在这样的‘玩儿’里攀上他的,可他现在就是止不住一张嘴要说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江楠默不作声,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论说什么都只会加剧江华杰的怒火,还不如一言不发,让他说个痛快。
  可他不知道江华杰最近的脾气可比从前古怪多了,在江华杰看来,江楠说话反驳让他火大,但江楠什么话都不说,就等于漠视他,这更让他怒火燎原。
  他越想越烦躁,隔着茶几就拉住江楠的手腕狠狠一拽,逼问道:“什么意思,干什么不说话?”
  江楠坐在他对面,毫无防备地被这么一拉,整个人往前扑,肚子重重磕在茶几尖角上,剧痛令他的眼泪一下飙出来。
  江华杰一愣,他倒没想要把江楠怎么样,最多逼两下,让他说几句软话,可是现在……他妈/的,最近什么事都脱了掌控。他甩开江楠的手,困兽一般暴躁地在原地走了两步,忽然一脚揣翻了旁边的单人沙发,吼道:“滚!”
  江楠捂着肚子,微微弯腰,从他边上溜过,迅速上了楼。肚子上很快淤青了一片,江楠洗完澡,在镜子前边照了照,下狠劲揉了几下,疼得他牙打颤,可是只有这样才好得快,他咬着牙,狠下心,把肚皮当成搓衣板,又搓又揉折腾了好久,直到肚子火辣辣要烧起来一般,才停下手。
  半夜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江楠睡得浅,江华杰一躺下他就醒了。
  江华杰不知怎么的,也知道他醒了,躺下没一会,就道:“醒着?”
  听语气,刚才的怒火已经过去了,他最近的火气实在是来去都快得不正常。江楠垂下眼,嗯了一声。
  又安静了会,被子里传来一点动静,一只手掌摸摸索索,覆到他肚皮上,掌心滚烫火热,江楠不自在地动了动,没能躲开。
  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江楠惊吓之余,身体疼得微微抖动。
  “很疼?”江华杰问他。
  江楠没回答,江华杰又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灼热的气息喷在江楠颈上,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疼得习惯了,也就不怎么疼了。那只手慢慢揉了许久,江楠原先还精神紧张着,到后来就昏昏欲睡了。
  正在这时,那只手收了回去,江华杰一翻身覆上来,江楠原本要垂不垂的眼皮马上张开,一下子清醒。
  第二天江楠醒来,挂着厚重窗帘的房间里一片昏暗,他扭头看了眼闹钟,七点钟。腰上还横着江华杰一只手臂,被子下两人浑身赤/裸,脊背与胸膛贴在一块,这么亲密的姿势,让江楠头皮都毛了起来。他推了推江华杰,“该起床了。”
  江华杰不知哼哼了一句什么,手臂一收,江楠好不容易隔出的一点距离又没了。
  “爸爸,到时间该起来了,上班要晚了。”
  江华杰声音暗哑地咕哝一声,江楠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说的是:“晚了就不去。”
  “可是——”
  “别吵。”
  江楠只能闭嘴,打算独自起床,他小心翼翼挪开那只手,可往往抬了半天,才蹭出去一点点,那手臂一动,他又被揽了回来。江楠不死心,如此往复几次还要继续,最终江华杰受不了他折腾,一口啃在他肩上,含糊道:“安分点……”
  江楠吓得缩起肩,果然不敢再动。
  可是江华杰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在江楠肩上啃了几口,慢慢转移目标,横在江楠腰上的手也四处游走起来。
  江楠捉襟见肘地躲着他,“不、不行……”
  江华杰不为所动,扳过江楠的身板,一条腿插到他双腿间,曲起膝盖蹭了蹭。
  江楠被刺激得吸了口气,但昨晚才经历过,今天身体很不舒服,他并不想继续,“难受……”
  江华杰一只手已经往下探,听见这话,他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江楠,双眼在昏暗的房间里精亮可见,江楠与他对视一会,慢慢撇开头。
  过了半响,江华杰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到一边,喘息沉重,正缓缓平复。
  窗外头太阳似乎升起来了,把窗帘照得微微透明,一丝丝光线透进来,房间里的视野逐渐清晰。
  江楠煎熬一般躺着,江华杰依旧没有起床的意思,平时江楠醒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他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这样反常。
  “老头子说今年祭祖,全家人都得去。”江华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去哪里?”
  “你说祖坟?在南边儿,我曾祖父葬在那里。”
  江楠哦了一句,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南边有多南。
  “该是长江以南,那地方叫江南吧。”江华杰又补了一句,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他转头看江楠,“你叫江楠,呵,从前家里那边的?”
  江楠应了一声,算是默认,心里却想,我从前可不叫这么随便的名字。司令夫人只因为江华杰五行属火,又木生火,水克火,就把江楠原名江淼给改了,却不想想,或许江楠命里正缺水,才取了淼这个名呢?
  可就算知道也不会如何,江淼的命,怎么比得上江华杰矜贵。
  这么想着,江楠心里便有些酸涩,他就连名字,也是为了别人才取的。

  第 24 章

  江家祖上虽然生活在农村小地方里,但到了江华杰的曾祖父那一辈,就开始往外闯荡了,因此这个祭祖不是去祭不知在哪儿的祖宗,而是去祭他曾祖父。
  江家进京前生活在南方,江华杰曾祖父死后就葬在南边,南北路途遥远,一大家子也很不方便,往年清明便没什么人回去,只是让依旧在那边的江家人代为上坟,这一次不知道老爷子想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
  清明前两天,除了江华为之外,一家子十来个人尽数到了南边,又几经辗转,由当地一个本家引路,抵达一个小镇上,江家宗祠就建在镇子边缘,一处依山傍水风水绝佳的地方,祖坟则在宗祠后山向阳坡上。
  农历二月末,北方还冷得很,南方却已经迎来了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节。满山的新绿,点缀的绯红,大片的嫩黄,酝酿了一个冬季的植物精神抖擞,百般正艳。
  车子到了镇外,老爷子下令步行进镇。
  一下车,江楠就被这满目花繁锦绣,桃红柳绿迷了眼。入耳的是林间鸟儿悦耳的啼鸣,入眼的是漫山烟霞般的花海,就连路边小水洼,边际也奢侈地镶着一层鹅黄色的油菜花粉,这一整个油画般的世界,透着梦幻的色彩,隔着薄薄的雨帘,笼罩在淡淡的雾霭中。这,便是江南。
  清明时候,历来是淫雨霏霏的,仿佛哪一年清明没了雨,便不是清明了。
  一行人打着伞,在镇子居民好奇的打量里走过镇子中央大街,行到尽头,拐进一条窄窄的青石板路,过了一座桥到河对面,沿着河岸逆流而上,走入一片迷宫般的竹海,竹海中央一座三层黛瓦红砖的民房,沧海遗珠般点缀着这一绿色的海洋。他们此行,就是要下榻此处。
  江楠自打下了车就小心翼翼的,连呼吸也不敢太放肆,生怕惊扰了这一片宁静。他从大城市来,这里简直如世外桃源一般不可思议,原来江南竟是这样美妙的地方,可惜他小时候一点也不懂得欣赏。
  那一栋三层民房是早几年,江老爷子专门委托村里人建的,按照本地习俗,一排五间,他四个儿子各占一间,两个长辈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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