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遇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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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遇觉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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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要把积压的惊惶与哀伤一并宣泄,泪水源源似不到头。
  哀伤和快乐一样容易被扩散传染,苏畅那发自心底源于灵魂的悲怆侵蚀了张茂茂的心,让他陪着一起难过。
  可若要细问张茂茂为何难过,他又说不清道不明,仅能捂住心口道一声酸。
  而任谁都看得出真正的苦主并不浅薄地停留在心酸,酸,是催生不出这样的歇斯底里。
  苏畅像个真正的疯子,捶床捶地捶胸捶肺,仿佛要把自己捶死,去陪伴那个他认为已死的家伙。
  那家伙纵有千般可恶万般可恨,在苏畅心里也都是好的,代表着一段总也无法圆满的恋情,他曾经幻想,后来选择遗忘,现在又不得不承认的一份相守归属。
  “他是为了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没恨过他,他却不能原谅他自己。他毁了他家,毁了所有伤害过我的家伙,包括他自己。
  一开始,他就没想活,想得是以命相抵,拿命补偿。他了解我不恨他,这不符合他的计划,他要我恨他,所以孤立我,伤害我身边的人。他要我以为他是和他家人一样残忍,要我对他恨之入骨,诅咒他,巴不得他死。这样,结局的时候,我就不会为他难过,不会为他痛苦,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其实,他比他家人残忍百倍千倍。不想我伤心难过,他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该再让我记起过去那一段。我原是忘了他的,连名字都换了,我原是连同他一起把过去的我深深埋葬的。埋得那样深那样冷,半分祭奠的兴趣都没有。
  他根本是不希望我好好活,要我永远记得他,记得他带给我的一切,就像我身上的伤疤,磨不平去不掉,盘亘在那里,阴天下雨就要疼痛,疼得钻心刻骨。
  他说爱我,分明是恨我。恨我抛下他,独自走出过去;恨我一走了之,把他遗弃在过去。
  他从不设身处地替我着想。我不抛下他,不一走了之,还能怎样?我服了我认命,我为我的天真付出惨痛代价,我怕了啊!
  我早知道会这样,从他又介入我的生活我就知道,跟他扯上关系总没有好处,总是让我遍体鳞伤接近死亡。
  他死了,可以不用负疚,可以安心了。我呢?他不知道,死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再接近、见识死亡,却又死不掉!
  为什么他总也做不到对我的承诺?我们说好的,时候到了送我走,不是推开我丢下我!
  他这么自私冷酷自以为是,以为我会感激他吗?以为他跟他们同归于尽,就能补偿我吗?
  我失去的,永远回不来,无论他做什么!
  我恨他了,真的开始恨他了……”
  
  张茂茂不会安慰人,就听着苏畅一口气说到快断气。
  听不出苏畅对那家伙的恨,听得出那浓到化不开,紧到解不散的不舍和依恋。听得出苏畅快要癫狂还没癫狂,那家伙却已然疯到彻底,拐不了弯回不了头。
  张茂茂可以爱上自家大哥和庄秦盛那样绵亘的感情,就可以为苏畅总也不能实现的遗憾心动。
  张茂茂不知晓不自觉,可他的心确实是软的,像麻薯像棉花,软得拉黏儿,软得牵丝儿。
  苏畅恣意倾泻他的“恨”,张茂茂默默待在一旁缠绵他的伤感,眼眶甚至犯了红。
  一定不是为了迟卫那造孽的疯子,或许也与苏畅无关,只是叹惋一段他不熟知,但曾经必定美好,最后无法善终的感情。哪怕被人嘲笑他悲春伤秋替花流泪,思想感情细得好比林妹妹。
  结果,关小流演出回来看到这幅场景:苏畅絮絮叨叨连怨带恨哭成个泪人,帮忙照看苏畅的张茂茂红了眼眶鼻头,似乎要陪苏畅一同哭个昏天黑地。
  心说这闹得是哪一出?
  不过,苏畅肯将心里的苦发泄出来总归是好的,不用担心他会憋出毛病。
  从苏畅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叨念中听出个模糊的轮廓,近日的新闻倒没报道过重大经济案件,不晓得是牵扯太广故意隐瞒,还是咋地。毕竟,在咱们这个敏感大国百姓的知情权基本闲置,越是丢大脸的事情越是容易被掩盖。
  至于迟卫生死,既是生死不明,又没有确切的后续消息,尽可以选择相信他没有死。以那家伙的偏执,没死肯定会折回来再和苏畅纠缠不清。
  尽管关小流真心希望迟卫那种祸害死一死比较好,为了可怜的师弟,他可以忍痛委屈自己的心愿,真心安慰师弟那家伙没有死不会死,正所谓祸害活千年。
  苏畅此刻已经脆弱到一定程度,任何一点安慰,哪怕不切实际,都会被他当做救命稻草死死抱住。
  他信关小流,信关小流说迟卫没有死。会不会再来找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死。
  情非得已,关小流也传染上了伤感。为命运的无奈,人力的薄弱;为苏畅坎坷曲折,状似无亮的情路人生。
  
  苏畅的情绪暂且稳定,关小流又要负责送张茂茂回家。
  一期到二期,板楼到联排别墅,十来分钟的距离对个大小伙子而言,实在没多大值得挂牵的危险。可没来由的,关小流就是没办法放心。
  万一张茂茂边走边睡掉下水井里怎么办?
  万一张茂茂边走边睡撞墙怎么办?
  万一张茂茂边走边睡索性不走睡在便道上怎么办?
  万一张茂茂边走边睡走出小区上了公路怎么办?
  全须全尾把人家请过来帮忙,自然要完好无缺把人家送回家。
  张茂茂眼眶红鼻头红,借着月光看,像是从月宫里掉下来的大兔子,白白嫩嫩煞是可爱。
  分不清哪根筋不对,关小流右手失控,伸出去捏张茂茂脸颊。
  Q滑细嫩,手感不比花姑娘差,有令人心动的资本。
  于是,关小流的心尊重现实地轻轻动了一小下。很轻,只让呼吸乱了一拍。
  月色撩人,都是月亮惹得祸——慌忙收手,关小流如此懊恼。
  张茂茂不以为意,深深吸一口夜晚的空气,借用清凉冲淡压在心头的感伤,帮助呼吸恢复顺畅。
  “你挺感性。”搓搓手指,关小流故作轻松道。奇怪手指上属于张茂茂的触感为什么褪不掉。
  “你在嘲笑我。”在张茂茂看来,感性可不是优点。他更喜欢清冷性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无牵无挂无烦恼,活得更自在。像苏畅那样多愁善感,为了感情要死要活,当真能够累死人的。
  “感性不好吗?多有人情味啊。”
  “理性就是没人性?”
  “你干嘛总挑我刺?”
  “你要是无懈可击,我挑得出刺吗?”
  “你这家伙还是不出声比较可爱。”
  “我也不觉得说个男人可爱是在夸他。”虽然他觉得关小流很多时候也很可爱。
  “真是……没法和你交流。”
  关小流选择沉默,张茂茂又抑制不住想要讲话。
  “我去相亲了,我妈安排的,女方好像很喜欢我。真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女人喜欢相亲时睡趴进餐盘的男人。”
  “噗——”关小流想起那副情景忍不住喷笑,惹来张茂茂拧眉斜视。“可能你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在相亲,也是睡趴进盘子,结果把对方气走了。这次相亲的姑娘漂亮不?上次可是个漂亮姑娘。”
  “漂亮如何,不漂亮又如何?你该不是想让我介绍给你吧?”张茂茂翻翻白眼,确实想不起哪一次相亲见过关小流。
  “看来挺漂亮,瞧你舍不得劲儿的。”
  “是挺漂亮,我是舍不得,怎么地?就是不成功,我也不会转手给你,收起你的色·欲熏心吧!”莫名其妙,张茂茂感到胸腔燃起一簇小火苗,小火煨着他气不顺。
  “你激什么动?该不是吃醋吧?”
  “我干嘛吃醋,是你吃醋吧?嫉妒我能和漂亮姑娘相亲,交漂亮女朋友,你却孤家寡人没人要,只能照顾快变成神经病的师弟。”
  “谁没人要?争着抢我的姑娘能有一个加强排。而且,咱俩说咱俩的,干嘛牵连我师弟?刚说你有人情味儿,你就迫不及待展现你的恶毒,你这样懒惰又毒舌的家伙才没人要。姑娘不要,小伙儿也不要,你喜欢我,送上门我也不要!”
  “谁喜欢你?谁送上门?不要你亲我?不要你摸我?不要你目不转睛盯着我?你倒是真的不要一个给我看啊!”
  一步近,两步逼,张茂茂亲上关小流的嘴,看他到底要不要。
  “呃……”
  关小流真不要,他又不是真的同性恋,干嘛要?
  可,原打算推开,双手触碰到张茂茂手臂上的温度,竟推翻大脑的命令,反把张茂茂牢牢固定,延续这个挑衅较劲意味十足的吻。
  脑袋里问号纷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他被周围环境同化,被张茂茂喜欢他的情绪催眠,有了同性恋的倾向?
  这太恐怖了!
  匪夷所思!
  
  “茂茂!”
  闯入的呼唤如同闷雷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
是被海水泡出毛病了吧?为毛赶脚介一章格外文艺?
囧死
久违的更新,跑走》《



57

57、当局者迷 。。。 
 
 
  还有什么好怀疑?
  这是抓了个现行。
  张越越的犹豫和迟疑,给张茂茂和关小流这一吻冲个一干二净。尤其,还是他的宝贝弟弟主动。
  冷眼吓开关小流,兄弟间的交流轮不到外人掺和。
  
  不管目的结果,张茂茂和庄秦盛暧昧过一段,张越越尚不至于头脑发热到将其性向偏差归罪于受自己影响,不废话,单刀直入,询问对关小流究竟感觉如何,是否有意长期发展。
  张茂茂闷头脚尖蹭地,半晌不吭一声,看那样儿,张越越等到天亮怕是也等不到半个字回答。
  总觉得对不起爹妈,又有母亲托付,张越越也没那个耐心等天亮,继续追问张茂茂想怎么办,摊牌也好,了断也罢,需不需他帮助。
  连珠炮似的问得直喘,张茂茂可算生出体恤之心,不轻不重,不疼不痒开了口:
  “好好过你的日子,我的事你别操心。”
  张茂茂话意单纯,张越越却极不单纯地听出歧义,以为张茂茂翅膀硬了,不需要他这个当哥的关心,嫌他这个当哥的碍事烦人了。
  邪火窜老高,夜阑人静又不好大咧咧发作,惹邻里抗议不说,泄露了张茂茂目前为止该算是见不得人的小秘密,招人指指点点。
  压低嗓音,依然盖不住怒吼本质,光火乱窜。
  “你就是到了八十岁还是我弟弟,我该操心还得操心!”
  “哥!”
  张茂茂低叫,语调绵软,撒娇韵味中透出无奈。
  “叫哥不如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打算?”
  张茂茂又陷入沉默的海洋,变成没嘴的闷葫芦。
  张越越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进入更年期了,脾气渐长,EQ下降,特别容易暴躁。以前对弟弟特别有耐心,现在……
  “我打算和妈妈安排的姑娘相处看看,合适就结婚。”
  眼看张越越青筋暴突要发作,张茂茂又回了个不疾不徐。
  语调平淡,表情淡漠,听不出勉强,看不出逞强,却并不能令张越越放心好过。
  “你劝我对自己诚实,你也不要为难自己。”
  “哥,你想多了,我跟关小流没关系。”
  “没关系你俩那样?他为了你把小楚都甩了。”
  “我以为是小楚姐甩了他。嘛,不管谁甩谁,反正跟我无关。刚才是闹着玩,亲一口一不会怀孕二不会掉肉,老爷们谁拿这个当回事?”
  张茂茂说得洒脱,神情举止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纠结,好像一个游遍花丛不知节操为何物的玩主。
  张越越看不顺眼,在他心里他的宝贝弟弟就是一朵白莲花,无杂质无污染,不说随便的话,不做随便的事。哪可能撅着嘴到处乱亲,当游戏?非要这样来,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茂茂,你要真喜欢关小流……”
  “哥,是不是你坦诚了自己的性向,就看谁都像是你的同路人?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不喜欢关小流,一丁一点都不喜欢。”
  “看着你长大,你什么脾性我不了解?要是不喜欢,你干嘛经常和他混在一起?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和他亲近?闹着玩?你是个不熟的人靠近一点就恨不能浑身长毛的孩子,怎么可能跟没感觉的人打啵儿玩?!”
  “我跟庄哥也没少亲。”四两拨千斤,张茂茂不用几个字,轻松让张越越火气逆袭。
  “张茂茂!”白脸气到涨红,最后酱紫。低低咆哮,咆不出地动山摇,但绝对哮出地心的深邃。
  “要给我配对也配个靠谱的,关小流?真不晓得哥你哪儿来得这样可笑的误解,够科幻。”
  “我亲眼看见你俩亲了,咱妈也看见你俩亲了,科幻?你不如说咱家遗传的妄想狂。”
  听说亲妈也眼见为实过,张茂茂眼底流过一丝慌乱,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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