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向轮回- 第48部分

“珀尔塞福涅？？”哈得斯的声音，他在这最后的时刻赶来了。

我看见姐姐回过头来。她看见了冥王，我看见了她的微笑、她的留恋、她的泪水……

哈得斯发出的蓝光击散了金光的包围，珀尔塞福涅重新落入了他的怀里。可是，已经晚了，珀尔塞福涅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冥王跪倒在地，怀抱着珀尔塞福涅！哈得斯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珀尔塞福涅的身体和她的灵魂在他的怀中化做了点点紫色，消散！这一刻，我第一感觉到了冥王的无助！

“你们是同样孤独的人，所以你们才会相爱！可是，现在！由于珀尔塞福涅固执的仇恨，可怜的哈得斯又重新回到了孤独。”我悬浮在半空中，喃喃地说着。我知道，在离开了珀尔塞福涅的身体之后，以我这样脆弱的灵魂也是不能存留太久的。也许只要片刻的时间，我也会像姐姐一样的魂飞魄散。我灵魂的颜色又是哪一种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死她！”冥王低吼着，他看着宙斯。哈得斯的脸上没有眼泪，他看着宙斯，他的眼睛几近疯狂。

“我从来都不想杀死她，即使我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她对我的仇恨。我一直在逃避着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像你一直在努力地化解着她心中的仇恨一样。你是知道的，如果有人行刺我，只要她不能够立刻至我于死地，我自身的保护必会将之击毙的。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当它出现的时候，连我都是无法阻止的！”宙斯回答着。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眼睛里的那种复杂。它，就是无奈。“命运的力量，它竟强大到合你我的实力都无法对抗的地步。你的爱，我的容忍，都不能去化解珀尔塞福涅的仇恨！但是，又有谁能更清楚地说明她这仇恨的源头呢？是你？还是我！”

“你们都不能说明，即使是珀尔塞福涅她自己，她也不能够明白地解释！”我仍在喃喃地说着。他们永远都听不到我的话，永远都不能够！

“这不是结局，这只是开始！”冥王站起身来，面对着宙斯。

“为了你的誓言？”

“不！我只是答应了为她付出我的一切！”哈得斯摇头，“劫难已成！我们都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冥王举步向着阴沉的迷雾走去，那也是我的方向。

“不要为我哀叹！萱。孤独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命运注定会如此！”他拉起我的手，“跟我来吧！我将带你进入转生的轮盘，你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大地在隐隐地震动……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能看到我？”萱惊讶地注视着哈得斯。

“我从来都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不只是我，还有宙斯。”

萱回过头去，看着渐渐远去的宙斯……萱看到了，他眼中的光……



　第十六章　永恒的命运



　遥远的往世清晰地在他们的面前演绎，哈森全神贯注地观看着。当那悲戚而绚烂的画面消失的时候，他却深深地皱起了双眉……

“我不明白！”哈森说，“这命运指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意味着珀尔塞福涅的灭亡吗？但是，她现在却仍站在你我的面前！萱的确是善良和无辜的，但是她在整件事中却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难道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吗？”

“我带着萱回到了冥界并且让她进入了转生盘，我只为她安排了一个比较好的归宿，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萱了，直到我从沉睡中苏醒。谁都不能解释为什么萱会与珀尔塞福涅拥有同一个身体，就算是珀尔塞福涅强迫这她进入的，那也不能够合理的解释？？在珀尔塞福涅的生命被创造出来之前，她根本是不能够存在任何意识的，可是她不但早已拥有了意识，还强迫着萱成为了她身体中的另外一半？？这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解释的迷，珀尔塞福涅与萱根本就是神族所有生命中的异数！也正因为如此，当她诞生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可即使是像我和宙斯那样的神，对这样的问题也是无法解答的。而命运，对于珀尔塞福涅来讲应该就是那一次的劫数，对于萱来讲也许就是遇见和离开了宙斯并目睹了那场惨剧，而它对于整个神族来讲，则是意味着长久的沉睡……没有任何人能够清楚地揭开命运的答案，我们只能是去猜测。而我这样去解释的理由，全部都因为这既成的事实。”

“我回到了我的冥府，我继续着我的孤独。我当然没有忘记我当初的誓言，然而在失去了她之后，我又有什么好再失去的呢？我的地位？这些对我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哈得斯说着，他看向一直默不做声的珀尔塞福涅，而此时的珀尔塞福涅也正默默地看着她，她那紫色幽深的眼睛更加地深不见底，“我早就已经了解了她对宙斯的仇恨，我早就知道她想要我为她做的是什么！可是我并不会去为她杀死宙斯，即使我已经深爱着她。我不会那样去做的，我不会为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而让整个神族沦入万劫不复。我宁愿为了她失去我的所有，不论那是什么！所以，在对着斯提刻斯许下永恒的誓言的时候，我在许诺的时候可以说是欺骗了她。对于这一点，我只能抱歉！我有我的责任、我的准则，我不能为了她做一切的事情！”

他在看着珀尔塞福涅，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歉意。他们都在彼此看着，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哈森注视着哈得斯的侧影，第一次的，哈森真正感觉到了他的高大。

“那之后呢？在珀尔塞福涅消失之后你们并没有立即陷入沉睡，看起来她们的出现和消失并不是直接导致你们沉睡的原因。那么，为什么你还要告诉我说萱是命运的引线呢？我并不能看出她和你们的命运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在珀尔塞福涅消失和萱进入转生盘之后，神界并没有发生重大的变故。但是，那时大地的震动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有影响到整个神族的重大变故发生之前才会出现那样的预兆。神族的表面依旧很平静，但是，虽然宙斯一再地安抚着我们的部族，但是神族内部还是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究竟将会发生什么！而神族的死敌魔族亦感应到了那预兆，虽然它们失去了魔神之后已经衰败了许多，但是它们的数量毕竟是众多的，所以它们趁着神族人心散乱的机会不断地骚扰神族的边境，更给我们平添了许多烦扰。直到最后，我们的祖母该雅出现了。那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地母，已经晋升成为了先知女神。是她告诉了我们沉睡时刻的到来，也告诉了正是珀尔塞福涅和萱的缘故才将这沉睡的时刻提前。如果一切的惨剧不这样迅速的发生，或许我们的沉睡会向后推迟很久，甚至可以避免。但是，一切已经为时过晚，大地已经给了我们沉睡的征兆，沉睡的时刻已经到来了。在该雅出现之后，神族进入沉睡的期限只剩下了三天的时间。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之前我已经对你说过了。”

“可是，该雅也没有把事件的原委说清楚。”哈森说道。

“也许谁都无法弄明白！”哈得斯叹息着。“但是该雅的话让我明白了珀尔塞福涅和萱的真正意义？？她们的存在关系着整个神族的命运。该雅还告诉了我们萱与珀尔塞福涅的生命是密不可分的，只要她们其中的一个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就不会彻底地毁灭。萱并没有彻底地消失，她已经被我送进了转生盘，所以，珀尔塞福涅还会回来。当我从我的星宿苏醒之后，回到地球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转世之后的萱。我成功地见到了萱？？成为平凡人类的她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我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并且寻找着珀尔塞福涅的踪迹。然而很久以来我都一无所获，知道宙斯的身影在萱的梦境中出现。我知道，宙斯的精神体已经更加清醒了，他不断地出现在萱的梦中，而萱梦中的反应证明了感情是最难以遗忘的。虽然我还不能够与他接触，但是我了解他的用意？？在他的心底一直深藏着对于萱的愧疚？？他早就已经感觉到了萱对他怀有的情感，但是他没有办法去接受和回应他。虽然宙斯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地放荡不羁、风流无度，但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我才能清楚他真实的一面？？他与赫拉之间从未有过爱情，他们的结合全部都是为了神族的利益，宙斯的情感世界是空虚的，他的内心甚至比我还要孤独、还更需要爱情的抚慰。而萱的出现、萱的善良、萱不求回报的情感又怎能让他不去感动呢？他的心早已经接受了萱，但是他是神王，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神族的命运，因此，他又是悲哀和被动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萱的离去！我了解他心中所受的伤并不比我容易治愈！命运是冷酷残忍的，它总是喜欢玩弄人于股掌之间。我和他，包括萱和珀尔塞福涅，我们都是命运的玩物！”

“宙斯只是愧疚么？难道他就总是心甘情愿地看着萱的一次次受伤？接受萱究竟会对神族的利益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一点你还没有说清楚！”

“赫拉贵为神母，那不仅仅是一个荣誉的称号而已！赫拉拥有着她的力量和拥护者，如果被她发觉了萱的存在并且发现了宙斯真正的动情的话，宙斯的地位便将为之动摇，整个神族都将陷入混乱甚至……所以，萱是不会被允许出现的！哈森，宙斯他没有你的自由，他的地位、权利和肩上的重担已经给了他太多的阻碍！他无法放弃自己的责任，只能够去牺牲自己的情感！”哈得斯叹息着，颓然地合上了双眼。

“就像你一样么？哈得斯！”一直默不做声的珀尔塞福涅突然开口了，她走到哈得斯的面前，那双紫色的深眸紧紧地盯住了哈得斯的脸。“你的责任，让你看着我的毁灭！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努力么？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我被命运操纵，就不曾期望着它的改变么？”

“我努力过了，可是我无法改变！”哈得斯仍旧紧闭着双眼，他的挣扎、他的痛苦都在他的心中，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中！

“你看着我的出生，你早已了解到了我的仇恨，你甚至早已经知道了我身体内萱的存在！你知道萱对宙斯的情感，你了解宙斯的心情，你知道了许多许多的事，那些都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你更知道我们的思想！那么你的努力又是什么呢？你只是努力地试图用你的爱来抵消我心中的仇恨，然而你从来不去探究这仇恨的源头是什么么？你的努力，它是被什么所限制？是你的心，你的责任，还是什么？你从来都在隐瞒着的！哈得斯，你是否明白，你已经成为了命运的工具？你……”珀尔塞福涅冰冷地说着，但是这冰冷已经再无法隐藏她激动的心情了。

“珀尔塞福涅，如果我把一切都对你说明，就像现在这样，你是否能够消除对宙斯的仇恨呢？”哈得斯打断了珀尔塞福涅充满愤懑地质问。他张开了眼睛，他看着珀尔塞福涅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珀尔塞福涅沉默了下来。她在思索，她在挣扎……“不，不会！”

“萱说得对？？即使是你，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仇恨的真正原由，你只是在兀自地恨着。你的责任，是仇恨与毁灭！珀尔塞福涅，不只是我，你也是操纵在命运手中的工具！自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把仇恨的种子播种在你的心中，那是难以拔除的。仇恨在你的心中生根发芽，当它让你去复仇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力量去抵挡！一切都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任我们如何的努力。命运，它的强大无可匹敌！而它又是永恒的，它的永恒甚至逾越了神族貌似永恒的生命！是命运的力量使你和萱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一体！你和萱拥有着完全相反的性格和使命，你的是仇恨，而她的则是爱！珀尔塞福涅，当我再次找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更多？？你的重生并不完全是因为萱的缘故，也许萱的存在会让你觉醒，可你心中的仇恨却能够使你在漫长的岁月中，即使灵魂化做了点点烟尘也能长久的存在……”



　第十七章　疑问



　“这么说来先前割伤萱萱的那把刀就应该是哈得斯送给你的那把短刃了？”哈森向着珀尔塞福涅问道。

珀尔塞福涅根本没有去理会哈森。她在久久地注视着哈得斯之后，便不发一语地坐回了冥王的宝座。她在那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看来对于命运这样的问题你是不能够给我这个答案了，哈得斯！你一直都在说保护萱萱，并且要求我也保护着她，可是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却找不到萱萱需要被保护的理由。既然珀尔塞福涅的存在与萱萱息息相关，那么珀尔塞福涅就更加不可能去真正地伤害萱萱了。她除了压制萱萱的灵魂之外，再也不会给萱萱更大的伤害。你应该对我说清楚那些曾经试图伤害萱萱的人的身份，既然像你所说的那样，神族除了你、宙斯和珀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