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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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若桃夭-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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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岑风几乎都能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响,在脑海中炸雷一般响起。
  ……
  “师傅,麻烦去市人民医院。”
  向司机报上地址后,严律看向身边面带感激的女孩,低声道:“这么大的事儿,你真不打算和伯父伯母说一声?”
  岳修婷咬住下唇摇了摇头:“不能说。”
  “为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她说着,看了他一眼,“我家人比较古板,都希望我大学毕业再找男朋友,所以……”
  严律默然,原来他和她交往一年多始终都是黑户么?看着女孩犹带泪花的双眼,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之前他赶到白鹿网吧,进了那个小包厢,就看到岳修婷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哭,手中还紧紧捏着手机。询问再三,女孩才红着眼眶告诉他说,她怀孕了。
  
  对于女孩子来说,怀孕绝对是一件大事,但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适合对前男友说出来。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种台词,严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只问了她两个问题:她的男友呢?现在想要怎么办?
  提到男友时岳修婷的神情明显更委屈了,她伸手指着电脑屏幕:“我刚刚在和他联系,他和我……异地。”
  异地这个词多少有些刺激到他,毕竟当初他们分手就是因为这两个字。严律皱起眉:“叫他过来!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怎么能……”
  “他刚回去没多久。”岳修婷咬着下唇,“之前他一直在这边陪我,但现在家里出事了,他来不了……”说到这里,她有些说不下去,只觉得委屈铺天盖地而来,还有深刻的无助和失望。
  前几天感觉到不对劲时她偷偷买了验孕试纸,知道结果后除了男友谁都不敢告诉——她才大二,班里的同学半生不熟,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原本她是想要找之前一直帮助她的杨岑风,偏偏这个时候杨岑风又关机了,怎么样都联系不上。
  每次她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的时候,男友都不在身边。之前是严律,现在是他。但她和严律分手之后,出了事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反而只能找到他帮忙。
  这不能不说是个绝大的讽刺。
  
  严律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不可能放任这个女孩不管不顾,正如她所说的,她才大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所以他虽然问他打算如何,心中却明白,此刻能做的选择也只有一种。
  “我想去医院……但是一个人不敢去。”
  岳修婷这样回答他,女孩子的为难与无助表露无遗。因此他带她离开了网吧,打车前往医院。
  他自问已经尽了最大的温柔去做这些事情,只是心里依旧免除不了那种好笑的荒诞感:有些烦躁,甚至有冷笑的冲动——不是笑她,是笑自己,在这样的场景中扮演了这样一个好笑的角色。
  但这些都不可能流露出来,看着身边将自己缩成一团,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女孩,严律只能叹口气,低声安抚她几句。
  
  两人到了医院,严律最后问了岳修婷意见后替她挂号办理了人流手术。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时,他有些恍惚的看着走廊墙上的挂画,觉得荒唐且疲累。
  谈恋爱谈到岳修婷这个份上,有什么意思呢?这么轻易的许下誓言,又轻易的放弃,而后和另外一个人有了关系,弄出了孩子,最后无奈的打掉……一个轮回下来,都收获到什么了?爱情的甜蜜还是相濡以沫的温暖?
  忽然很强烈的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这种混乱的心情,他打开手机,熟练的调出杨岑风的号码拨出去。然而电话那端只有一声声机械的女声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对了,岳修婷之前说过,他关机了。
  好笑的伸手抹了把脸,他收起手机,深吸了口气,继续无聊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却不知道此刻他要找的人,正坐在窗外的车子中,木然的看着他靠近的那个窗口,以及窗子上透出的“妇产科”的门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撒狗血撒的很欢乐,哈哈哈
不过虽然说是狗血,其实也算半个真人真事改编吧……要不是现实中真的见过类似的故事,我也不会将这样的狗血撒的如此心安理得,远目




16

16、第十五章: 。。。 
 
 
  只做兄弟
  
  自从那个凌晨后,这些天来严律是第一次提前回家。
  家里没有亮灯,黑漆漆一片。门口有杨岑风的鞋,显示主人在家——他不禁松了口气,还真担心这小子又给他来一次彻夜未归。上次造成了他们几天没见面,这次若是再来这么一出,他可不确定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换了鞋,严律打开客厅的灯,轻手轻脚走到杨岑风的卧室门前。门没锁,屋里没点灯,窗帘也拉上了,只有电源上的提示灯幽幽的亮着,在黑暗的环境中尤其醒目。
  借着门外的光线,能看到床上隆起一团——这么早上床,别是病了吧?
  有些担心的走过去看了看,发小将自己严严实实蒙在被子里,只留了小半个脑袋在外面。听到有人进门,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因为捂得太严,有些湿润,但并不热。严律放下心来,呼吸正常,发汗了就证明没什么大事。
  站了一会儿,见他始终没反应,呼吸却有些凌乱,好笑的道:
  “醒了就起来,闷着做什么?”
  床上的人依旧不动,没听到他这句话似的。
  知道他多半在闹别扭,严律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被子:“吃过饭了么?我出去下点面条,饿了自己爬起来。”说完又呆了一会儿,替他掖好被脚,又倒了杯水放在旁边,这才转身出去。
  
  听到关门声,被窝里的人动了动,伸手触上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先前的温暖,鼻间萦绕着清浅到几不可闻的、并不陌生的香水味——温暖和寒冷,冰火两重天。
  ——严律,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居然陪了“前女友”一下午,还是去医院的那种地方,他们两个真的复合了?就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脑海中混乱的重复着这些念头,下午跟了他们一路,到医院看到那样的场景后,杨岑风觉得自己胸口一瞬间凉透了。
  ——果然之前所有一切都是自作多情,杨岑风啊杨岑风,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直的么?居然还好笑的以为他也有这个意思……
  他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开车回到家,默默的泡了个澡,总算缓和了手足冰冷的状况,然后不顾时间爬上床,将自己牢牢裹在被窝里。
  无论发小之间的感情多么好,也不过是发小的友情或者亲情,而严律喜欢的终究是女孩子。
  杨岑风,梦该醒了。今晚最后一次脆弱,明天后,一切都会好的。
  ……
  第二天一早,严律是被厨房里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惊醒的。他出门看了眼,发现向来生活不规律的发小居然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正在厨房中热火朝天的忙着。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穿着睡袍跑出来:“今儿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杨岑风回头瞪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样的鄙视眼神:“睡懵了,东西不分?”
  “我是惊讶你居然会起这么早!”严律狐疑的上下打量他:明显是平常的桃桃,仿佛之前的尴尬不存在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好吧,他得承认前几天的“冷战”是他单方面挑起的,不过这小子也总是给他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脸,现在能看到正常的桃桃,真好!
  可是怎么好像总觉的有点怪异的失落?唔,一定是没睡饱的错觉!
  
  吃早饭的时候严律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杨岑风淡定的坐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你看够了没?”
  “啊?”
  严律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就见岑风捏紧筷子咬牙切齿:“你都盯着我看了一早晨了!没见过Gay是么?!”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承认了自己的性向,用如此大方的形式——虽然两人早已心知肚明。
  “呃!”这话罪过可大了!严律急忙摆手,“没!桃桃,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就是,就是……”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盯了发小一个早晨,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措手不及的伸手挠挠头发,正想着要如何措辞,就见发小将筷子拍到桌面上,抬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行了,你不用说了了!前两天你躲着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歧视我的性向。”
  “没!我真没——”
  “不然你躲个屁?!”岑风冷静的爆粗口。
  “啊!那个……”严律这下真觉得自己理亏了,之前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态度伤到了杨岑风,也难怪他现在跟他算总账,毕竟这算是他们这几天来第一次静下心像往常一样吃饭聊天。
  “果然还是歧视我吧……”见他支支吾吾,青年低下头,镜片将双眼完全遮住,一副脆弱的样子。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委屈的撅嘴掉泪的小男孩和眼前的发小重合起来……
  罪过大了!
  严律急忙放下筷子,正色道:“你别这么说,桃桃,我歧视我自己也不可能歧视你,真的!”
  见杨岑风不说话,他心里更急,知道自己前两天躲避的态度让他很寒心,顿时掏心挖肺的检讨:“我之前只是一时想不开,毕竟——嗯,有点不适应,真的!我知道躲着你不对,那什么,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我虽然不明白你们的生活方式,但我绝对尊重!你将来想选什么样的伴侣,我举双手赞成!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将我死党介绍给你,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哦!没准儿你们谈得来呢!”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心中的想法,能想到的理由与安慰都说了一遍,甚至推出齐季当挡箭牌,只希望桃桃别再生气。
  杨岑风却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半真半假的道:“就知道介绍死党,你自己不行?”
  “呃,我……”严律一头栽倒在桌面上,呆了片刻霍地坐直,慷慨就义一般,“你要是非我不可,我、我也认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见到对面杨岑风缓缓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笑出了声,一手掩脸一手蜷起来放到嘴边,边笑边咳:“你、你还当真了不成?开玩笑的!放心,我不会对‘兄弟’下手的。咳咳……”
  不会对兄弟下手,那点期待,以及一开始就不该萌发的想法,趁早掐灭!
  今后只做兄弟。
  
  那天之后,一切仿佛都忽然回到了之前的模式。岳修婷因为做了手术身体不好,严律本着之前的情分经常去看看她,有人笑言他们这是要复合了,杨岑风甚至挑眉问他,什么时候请顿复合酒什么的。严律对这些问题一律笑而不语,平日该做什么做什么。
  岳修婷似乎也因为这场打击灰心下来,偶尔会联系严律,话语间隐隐透出复合的意思。严律假作不懂,除了本着朋友之义照顾她,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其实现在严律也弄不懂自己的一些想法。他之前曾多次想过要与岳修婷复合,急于回国也是希望机会能更大一些。可是现在真的有机会了,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当初那种悸动与温馨的感觉。
  并不是因为对方有过男友堕过胎就歧视她,严律以前也有过年少轻狂,这方面男女平等,没必要严格要求,在他看来,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彼此忠贞就足够了。
  那么现在这种敷衍的心态又是因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岳修婷刚来这个学校就有男友,并且男友还是校外工作人士的关系,他在学校的人缘很一般,没与谁交恶也没与谁交好。学校那个地方不好养身体,才住几天她就病倒了。
  这次大病一场,连个能够照顾自己的人都找不到。考虑到她的现状,严律思索再三,让她搬出学校住在了久不住人的严家,离得近,也便于照顾。
  岳修婷搬过来那天,依旧是杨严二人忙前忙后。好在这次只是暂住,并不需要搬动大量物品。学校那边用阑尾炎为借口请了假,总算能安静下来调养,每日深居简出,安心调理身体。
  对此岳修婷十分感激,最感激他的是她曾怀孕堕胎这件事严律并没有透露出来,甚至连杨岑风都没告诉。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些事情还是希望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她却不知岑风其实早就知晓,只是双方都不说,乐得装糊涂。
  
  就此过了大半个月,这天杨岑风收到了学弟张涛的电话,他之前设计的那套系统似乎出了故障,就是过年那会儿接的那张单子。对方要求张涛派技术人员亲自去检修,偏偏张涛这边□乏术,只好拜托杨岑风出国一趟。
  对此杨岑风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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