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失去一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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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我失去一双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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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禾愕然。

  “可是林远已经中毒了。”我轻笑:“你能为他戒吗?”

  夏禾堵塞了语言,他一直愤懑地注视我,不甘心的怨恨在他眼中写满。

  “对,就是这眼神,当初我一直用这眼神看着你,就告诉自己,不用怕,这个人毅力没你多,斗不过你。”我渐渐逼近他,声音很低沉:“我始终相信有付出才有收获,你呢?为林远做个饭,等他期待了你又反悔,因为手指弄伤了,为林远洗个衣服还怕手心起皱纹,想想你这些行为,你拿什么指着我来闹事?”

  夏禾苍白了脸色,退后了一步。

  “他能养成习惯,不是我逼着他做,而是我一步一步让他学着做,他没耐心我还必须教,必须等。”我阴深地注视夏禾说:“你倒像我一样,五年来成为一个幕后阶梯,只让一个人攀登。”

  夏禾被我吓地站在原地。

  “你做的到吗?”我冷笑:“夏禾,你做不到,一个男人最想要的是有一个背后的倚靠,而不是看着自己辉煌,就迫不及待想要追上去的情人,你努力想想,你有为林远委曲求全过吗?能像我一样,成为他的垃圾桶,随时装掉他恶劣的心情吗?”

  夏禾咬住下唇,这个表情时常能让很多人都心软,比如林远。

  但我不是他。

  对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从来没有软弱过:“我搞不清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边指责我,抓不住林远的心,你应该去想想自己的能力!”

  我丢掉擦完手的帕子,帕子甩在地上,激发起一小丝水花。

  夏禾低下头去瞧那手帕,气涨红了脸蛋。

  这条手帕,是之前我生日的时候,夏禾逛街送给我的礼物,林远说这个好,硬是要我用。

  每当我用的时候,夏禾都得意洋洋。

  我微微一笑,离开了洗手间。

  离开了林远,这些人的脸色,我自然也不用多瞧。

  ******

  我回去颁奖典礼,上面正在公布金象奖影帝提名者录像带,我出后台就看到叶安澈站在前台不远处。

  我走过去:“刚才去哪了?”

  “出去透透风。”他见我从后面走来就问:“怎么没在天磊哥的身边?”

  “去了一趟洗手间。”我拉过他的领带。

  他瞪我:“干嘛?”

  “歪了。”我帮他解开领带,重新编排:“等会上去,明天被报道出来,一个影帝连领带就不端正都不行了。”

  他别扭移开头,挑着妖娆的眉眼:“你就觉得我能行?”

  “肯定行。”我表情严肃而认真:“叶安澈,你会成为一代辉煌。”

  他怔怔地看我,平常刻薄的表情失去了。

  我还在看他,就见他飞快地转移与我双眼的对视,没有用粉末去装饰依旧白皙的脸蛋有着淡淡的红晕。

  我奇了,要接近去看,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在公布名单了。

  现场的交响曲轰隆而起。

  我骤然退后了一步,接下来灯光会照耀在叶安澈的身上,他需要一个人承受所有属于他的光芒。

  我回到了天磊的身边。

  果然。

  我坐下的瞬间,灯光就投射在叶安澈的身上,与此同时,主持人公布了名单:“第33届金像奖影帝获得者是……《血天》中男主角叶安澈,恭喜安澈,蝉联了两届的影帝!让我们用掌声欢迎他!”

  现场的尖叫声和掌声一同响起,夸奖的震得我生出耳鸣。

  “他很成功。”我偏头对天磊笑道。

  天磊嘴角的弧度上扬:“你似乎很高兴?”

  “我听说过他的付出。”我望向台上的叶安澈,那个人正在发光发亮:“听说他曾为了将一段电影中的小段落演好,专门去克服自己的恐高症,结果从高层摔了下去,还好有防备措施,摔得轻,他在受伤的过程中,还借以这样的状态,拍了一场出色的痛苦治疗戏,是剧中也有的剧情。”

  天磊轻轻一笑着看我。

  “我佩服所有有毅力的人。”我与他对视:“成功有时候来得早,有时候来得晚,但有付出的人,始终都会在等胜利的到来。”

  天磊端详了我很久。

  “苏泊,你的笑容很寂寞。”天磊握住我的手,声音恰好温柔得能感染人:“你是否也盼望着成功?”

  我笑容加大:“学长,从我决定做幕后开始,我的成功,就是为这些人造梦。”

  我在娱乐圈兜转太多年了,看尽了艺人的人生百态,我遗憾着一些有实力却没对时机郁郁终止自己演艺生涯的人,也庆幸着一些千疮百孔,从跪到爬到走到行到飞翔的天王影后。

  可我还羡慕他们,那些不成功的成功的,我都羡慕。

  因为他们在为梦想而奋斗、拼搏、勇往直前。

  我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时期,想要一举成名,可最终我还是站在了幕后。

  因为林远说,让我陪他,让我在他身后,见证他的成功。

  于是我答应了。

  段言之说,我是个人生文盲,瞎子还能靠摸石头的知识前进,而我却没有智慧,只有心中点燃了一把爱,才能得到跨越,又盲又枉费知识。

  我无法辩驳他,顾朝阳说我难得情深,我不过是父母死的早,缺爱而已。

  越是缺少人的关怀,就越忍不住想要得到温暖。

  天磊说的对,我很寂寞,所以连掩饰的微笑都看得出。

  我揉了揉太阳穴,对天磊说:“学长,我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既轻又好听:“好。”

  他握住我的手,我在看他,看他那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睛,温柔似水的眉,还有嘴角那弧度优美而宠溺的笑……我不知道能不能在赌一把。

  我的青春一直在豪赌,于是太盲目,什么都没得到,就白白花费了时光。

  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最后一点薄弱的信仰,又去为爱搏斗一次,爱那个词是那么的简单,可其中的复杂却是要我用刺伤的心脏,去抵挡那些呼之欲来的荆棘。

  》》18 决别过去

  出了现场,我给叶安澈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喂?”

  我一通话就告诉他:“安澈,我头有点疼,我叫助理接了我的班。”

  “好。”那头没有犹豫,我听那边传来吵杂的采访声,然后叶安澈又说:“我先忙了,你注意休息。”

  他挂了电话。

  我推着天磊的车,现在比较晚了,一路人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影。

  他有保镖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跟着我们前进。

  我见天磊鬓角有几滴汗水贴合着他的轮廓流下,不禁问道:“你累吗?”

  他扭头拿眼瞧我,摇摇头:“还好。”

  这条路很漫长,像似没有尽头一样,只有公路上的几盏灯光照耀着大地,一眼望去远处的前头漆黑幽深。

  夜深人静,一路都是死寂。

  他一向很安静,而我是无话可说。

  我心中也曾无数次联想过,如果我们再相遇的情景,可偏偏没有想过类似于这样的。

  他曾欠了我的债,然后我现在欠了他的债。

  我的目光落在天磊的身上。

  ……这一双腿。

  想以至此,我不禁道:“学长,你去复健吧。”

  “你希望吗?”天磊反问我。

  “当然。”我立刻回答。

  这么优秀的人,失去了一双腿,没有谁不觉得可惜。

  他沉默了下来。

  “小泊,你还会喜欢我吗?”他声音很轻,问得也很含蓄。

  我在刹那间怔住了。

  气氛很尴尬,他这句话的尾声像似凝固了一般,回旋在我的耳膜边缘。

  喜欢他吗?

  还会喜欢他吗?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最遥不可及的憧憬,高不可攀,而现在我低下头就能看到他温柔的样子,他最美好的轮廓变得触手可及。

  可我的心,不会狂热了。

  即使这样的诱惑,也不足以达到简单的跳跃。

  时间它是个怪物,我们人生中最自以为豪的事情,它通通有办法不费余力用时光去否决。

  在我没有给他答案之间,他先开了口:“小泊,你总是这么坦诚。”

  我接不上话,只能顺下台阶:“抱歉。”

  “仅仅连喜欢都达不到啊。”他轻叹,嘴角噙笑。

  “没有,学长。”我笑:“我很喜欢你。”

  他望了我很久,我推车的速度慢下来,我见他一直瞧就问:“脖子不酸?”

  “小泊,你先回去清楚。”他是慎重而严肃:“我可以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要尊重自己的意愿。”

  天磊他总是能抛下一个问题,给我选择的权利。

  跟林远在一起,我始终是主导的,我有压力,跟天磊在一起,我始终是被动的,却有安全感。

  “不用了,我想好了。”我目光投进他的视野里,一片坦然:“你这双腿,我始终是有责任的。”

  天磊他总能给我一种感觉,让我觉得我在他面前无形可循,所以我只能选择解剖自己的心愿。

  “这么晚了,别墅也难腾出房间。”天磊跟我商量:“你明天收拾后行李再过来?”

  我点头。

  他向我招手,我低下头,他按住我的头部,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像是在告别,这个行为我曾经对他做过无数遍。

  后面有一个保镖开了辆车过来,天磊抚摸我的头:“回去吧,睡一觉,你看起来很疲惫。”

  我温顺点头,上了车。

  车开始缓慢前进,我透过窗户望外面,天磊一直在原地,默默等待我的远离。

  风水轮流转,我是第一次作为一个被等的人。

  ******

  一回家,门口蹲了一个人。

  那个影子很熟悉,我接近一下就认清,是林远。

  他的侧面很落寞,蹲在那里少有活力,脸色几分憔悴,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无辜小孩一样无助。

  我条件反射地腿后,不过灯光照料下将我的影子拉得太长,长到他那边去了。

  他猛地仰起头,用惺忪疲惫的目光瞧我。

  我难堪,只能向前,故作笑容满面:“林远,你怎么来了?”

  论演术的成功、运用,我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这表面和善的笑容,也助我应酬了许多大型的场合,只是他不吃我这一套。

  “你去哪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差劲,俊秀的眉也皱地厉害。

  这小子,我是亏欠他了?

  我爱他的时候,拿他像活神仙一样供着,他的态度为什么可以一直都这么差劲?

  我摆起脸色,拿出钥匙,不理他。

  “苏泊,我在颁奖典礼上的得奖感言,你听到了吗?”他攥住我的手臂。

  我挑眉:“你有说什么吗?”

  我熟悉他,太熟悉了,他现在的样子,就是来跟我邀功的。

  可不过是说了一些场面话,他这些年来对夏禾讲过多少?难不成现在为我演讲几句,就要让我乖乖听话?

  不知长进。

  林远铁青了他那张被粉丝奉为鬼斧神工,声音咬牙截齿:“苏泊,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这个人对我总是没学乖。

  我瞥他,冷冷地道:“我是有意的。”

  钥匙插/进门把的孔子中,“咔嚓咔嚓”发出旋转的声音,关闭的门打开。

  然后我对他说:“林远,别再纠缠着我不放,这样我们彼此都很难做。”

  他握住我手臂的手仍旧不肯放,他站了很久,仔细端详着我的表情最后才说:“苏泊,你这次是真的吗?”

  我哼笑反驳:“林远,你问一下自己,我什么时候对你假过?”

  我对他的心意,去年都被同志的圈子里捧为痴情的典范,神话了。

  那还有假的?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是因为小禾?”

  我猛地望他,声音较真起来:“林远,那天在别墅里,是你自己亲口断掉我们的关系的,你如今把责任都塞给夏禾,你到底是拿什么良心在做事?你是狼心狗肺还是弱智?”

  他被我嘲讽怔在原地。

  我正眼瞧他。

  这个人,这么不圆滑的处事,是怎样在这纷扰,新人笑旧人哭的娱乐圈存活的?

  光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可娱乐圈从不缺长的好的人。

  噢……我倒忘了。

  在过去,我是多么尽心尽力在照顾他,拿他的不懂事当有趣。

  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我甩开他的手,进了门:“林远,你望下面这条线。”

  他低下头。

  “这是我的心房线,从此你在门外,我在门内。”我砰一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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