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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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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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承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过一会,周敏筠急急忙忙走过来说:“头,查到了。”
  黎承睿精神一振,说:“快说。”
  “陈子南的太太名下只有一处房产,是在内地,但奇怪的是,她在沙田那边长期租用一间仓库,可她本人并无任何实体经营的店铺。”
  
  “就是那了。”黎承睿说,“你把地址给我,我们先过去,你马上去跟程长官申请搜查令。”
  “是。”
  
  黎承睿带着阿Sam和另外几名警员开车迅速赶往陈子南在元朗租赁的仓库。那是位于深巷里的一栋老房子一层,由于房子建了太多年,一楼湿气很重,所以一般都租给附近开店铺的人做仓库,很少拿来当住房。黎承睿他们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那,看着紧闭的铁门,阿Sam说:“不然先等一下阿敏的搜查令?”
  
  “不等了,开锁!”黎承睿冷冷地下令。
  
  阿Sam不再多言,转头示意两名年轻警员上前开锁。两人上前将大门锁锯了,将里面的木门一把踹开,屋里一股霉味铺面而来。阿Sam摸到开关一开,头顶的灯突然亮了,红色的暧昧灯光下,众人这才看清屋里的一切。
  黎承睿的脸登时冷得可以结冰。
  
  这是一间专门布置成□调教室的房间,地上有木马,墙上挂着皮鞭,各种稀奇古怪的性用品和情趣道具分门别类放在架子上。饶是这些重案组成员见多识广,看到这么多东西,也不免脸上带出惊诧来。阿Sam忙带人进去拍照存证,并对现场的东西一一查看,黎承睿则走到一边的储存柜那,带上手套亲自翻检。
  
  他知道有性%虐嗜好的人通常会以保存战利品的心态留下各种纪录,他拉开柜子,果然在朝里的内柜里翻到一叠整齐归档般的光碟。黎承睿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时手都在发抖,他怕在这找到这个变态对林翊的施暴光碟。他拿出来一张张翻阅,发现封面上并无写上被拍摄对象的姓名。
  柜子上有碟片机和电视机,黎承睿一一打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叠叠片一张张试过,发现里面果然是各式少年,但有些明显带了受虐狂的表情,这个陈子南看来经常来往的游戏对象多是圈内人。但他偏好少年是肯定的,因为一张张看过去,那些主角无一例外,全是少年。
  
  黎承睿飞快确定完毕,发现里面真的没有林翊,他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他已经能预料到,如果里头真出现林翊的话,那么哪怕处分降职,档案上背黑记录,他也要毁了那张光碟。
  要是留着这种东西,那么这件丑事就再也遮掩不住,会极重地给他的男孩造成二度创伤,龌龊的明明是那个衣冠禽兽,可伤害却要让那么美好的男孩来背负。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黎承睿站起来才发现,阿Sam在一旁担忧地注视了他很久。
  
  “把这些拿回去,看看能不能有线索。”黎承睿指指那些东西,吁出一口长气,冲他的下属兼朋友笑了笑说,“我没事。”
  “阿头,我刚刚看你盯着这些物证的样,好像想要吞了它们似的。”
  黎承睿笑了,说:“放心,我不会真吞下去的。”
  
  阿Sam垂头整理那叠光盘,漫不经心地说:“还没登记,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张。”
  
  黎承睿一愣,随即明白他的话外之意,心里涌上一阵感动,拍拍他的肩不说话。
  
  阿Sam认真地对他说:“头,我以前从来没这种感觉,但刚刚冲进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想法,我觉得这个被害人该死。”
  他转头看了看这间诡异的布满红色光线的房间,密不透风,恐怖而□,转头冲黎承睿笑了笑,问:“身为执法人员,我不该这么想,对吧?”
  黎承睿也笑了,说:“没人规定执法人员必须只能怎么想,但我觉得,起码的是非观还是该有。”
  
  这时屋外传来周敏筠的声音:“黎sir,搜查令我拿来了。”
  黎承睿对阿Sam说:“去接一下师妹,人家是女孩子,别什么都让她做。”
  阿Sam没好气地翻白眼说:“明明是你安排给她的琐事最多。”
  “还不快去?”
  
  “是。”阿Sam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黎承睿笑了笑,又一次仔细翻检其他地方,他还是怕这个地方会有林翊的照片或偷拍的录影之类。但经过一番搜查之后,黎承睿终于可以彻底放心,就算陈子南曾经对林翊动了念头,可他毕竟还是来不及下手。
  
  在摸这个壁柜时,黎承睿不小心摸到一个暗格,他心下狐疑,这个地方应该已经算陈子南生前的秘密游戏室,有什么秘密是在这个地方都要好好藏起来的呢。
  他打开那个暗格,发现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照片。
  看得出是个少年,身形纤细,是陈子南喜欢的类型,但可以判断不是林翊。照片上的人脸部的位置被挖掉,这种无法复原的图片,无法判断是谁。
  
  黎承睿皱皱眉,也许这才是陈子南真正心心念念的欲望对象?
  他将之收入证据袋,此时,他的电话响了。
  黎承睿一看号码是黄品锡,立即接通,说:“是我,查得怎样了?”
  “阿睿,那个,”黄品锡的声音明显犹豫,甚至带着不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查到那个跟吴博辉有一腿的女人了……”
  “是谁,带回警署询问了吗?”
  “那个,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带回警署的好。”
  黎承睿诧异地问:“为什么?谁啊?是警署里哪个同事的家人吗?”
  “呃,可以,可以这么说。”
  “管她是谁,你带回问话是符合程序的,而且又不是抓拿归案,怕什么?”
  “不,不是怕,我,反正这个人绝对不能带进去。”
  
  黎承睿突然明白了,问:“她老公在我们那?”
  “也不算老公……”
  “不要叽歪了,快说!”
  “那我说了啊,你淡定点,”黄品锡叹了口气说,“那个女的,是阿珊。”
  黎承睿只觉轰的一下脑子空白,过了几秒,才愣愣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你那个未婚妻阿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读者砸的地雷:
xuanmuff、颜子夜、zhang531137963

我这两年有些烦耽美中出现的女炮灰,所以自己的文里不想写女炮灰,从黎承睿未婚妻的角度看,他未必有多好,人家也只是惯性地要跟他结婚而已。

11

11、第 11 章 。。。 
 
 
  认识黎承睿的人都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名叫程秀珊。
  
  黎家与程家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两家父辈来往甚密。黎承睿与程秀珊从小一块长大,高中时代自然而然确定了恋爱关系,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两人平平淡淡,无波无澜,年纪到了,便顺理成章地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黎承睿对此从不怀疑,也没有产生过抗拒。他跟程秀珊之间太熟悉又太般配,就如众人眼中的模仿情侣,不在一起都天理难容。
  
  即便是后来遇见了林翊,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一样的情感,他清楚自己对那个少年产生非比寻常的情愫,但他并不打算去为此做出任何不合适的事。因为他的脑子里有深深的道德约束,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打心底认为,仅凭感情,没人有权利去改变一个男孩的生活,甚至,他也没权利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他黎承睿站出来,不仅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还是各种社会身份,各种人际网络的交汇点,他是执法队伍中的一员,长期的纪录要求令他下意识里并不反感服从这种事,因为服从是保障整体行动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在执行任务中,他服从上级的指令;在家中,他服从长辈的期许;在社会关系中,他服从亲朋好友们所期待的有正义感有是非观的好警察好男人形象;在跟程秀珊的交往中,他服从于一个有担当有教养的男人对一个女人该负的责任感。
  
  更何况,在这么多年相处,程秀珊无疑已经成为他家人一样的存在,他们了解对方的习性脾气,知道对方的喜好。程秀珊与其说是他的女人,不如说更像他的好友。他们能一块欣赏枪械,一块讨论A片女优的身材,他们有他们自己多年积淀下来的默契,也能恰如其分做到相互理解,偶尔睡到一块时,对彼此的身体也不排斥,长时间单独相处时也感觉舒服,他们就如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那般,即便不刷牙不洗脸也能在对方面前放松自若,毫无负担。
  
  曾经黎承睿以为,如果要选一个女人一块过一辈子,程秀珊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真的从未想过跟程秀珊之外的女人结婚的可能性,他也没想过去背叛程秀珊,他觉得程秀珊对自己的感情应该也是这样,不然,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不会相处融洽,毫无阻滞。
  
  可突然之间,这个女人多年来在自己生活中经营的形象却被这样一个消息弄得轰然倒塌,一种深刻的陌生和荒诞犹如爬墙藤蔓一般从脚腕处蜿蜒攀上身体,直到将他整个人淹没,在灭顶的冰凉中,黎承睿想,难道自己认识的知道的,相处了十几年的女人,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程秀珊?
  
  在他面前永远知性聪慧的程秀珊,只是他所理解的一小部分,那个女人,他其实远远不懂。
  
  可即便如此,他也想不明白程秀珊为什么要背着自己去跟一个医生偷情?黎承睿努力回忆吴博辉的脸,脑袋大而圆,五官平淡而无特色,身材不高,露出的手掌很肥短,就算黎承睿再不自恋,也必须承认,单就外形而言,自己比吴博辉要好不只一个档次。而更重要的,是这个跟她偷情的医生还牵涉进一桩很可能因猥亵男孩而引发的谋杀案中,他说不定就是真凶。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吸引了程秀珊,吸引到她要走背叛自己的一步?
  
  黎承睿只觉自己脑子里很乱,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掏出电话,给黄品锡打过去,简单地说:“明日带阿珊来问话吧。”
  “阿睿,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你不用管。”黄品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不需要带去我们那的……”
  “瞒不住的。”黎承睿打断他,冷静地说,“她是关键证人,身上也许有重要线索,不能瞒。”
  
  黄品锡一下沉默了,然后说:“兄弟,或者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同她的事,以后再说,”黎承睿闭上眼,吁出一口气,然后说,“明日按规定我不方便直接参与,但我会在隔壁的。”
  “你不来也没关系,不要勉强。”
  “没事。”
  
  “也许现在说这句不合适,”黄品锡支支吾吾地说,“不过现在发现,总好过以后老婆跟人跑路你是最后一个知情者……”
  “品叔你可以闭嘴了,”黎承睿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在临挂电话前说了句:“谢谢。”
  
  他挂了电话,突然觉得心里像长草一样荒芜杂乱,他这个时候不想回公寓,下了车库,开了车,茫然地上了路,忽然之间,很想看一看林翊。
  这个念头一冒出,渴望的情绪便排山倒海,他忍耐不住,就如冬夜里行将冻僵的人渴望温暖的火种,就如幽暗大海上的帆船渴望一盏指引的灯。
  
  他的男孩,也许靠近他,看见他呆乎乎的表情,跟那么深黑的眼睛对视,这一身的疲惫和犹如裹了泥巴一样的肮脏感会得以清理。
  
  他毫不犹豫地开车往林翊家走,像要冲开看不见的障碍一般,他凭着心里的血性和欲望奔赴到男孩楼下,空气因为这种近海城市的湿气大而变得有些灰蒙蒙,他一路上没有思考,只有本能,那本能就是见他,抱住他,必要的时候占有他。
  
  他亟待少年清新的气息环绕自己,或者说,亟待说,亟待少年用他的清澈无瑕来洗涤自己在生活中遭遇的这些压力和挫败感。
  
  可等到车来到林翊楼下,黎承睿却冷静了。
  他想其实他是能走到那一步的,把男孩占为己有并不是不可能,可在那样之后呢?他有什么资格弄糟那个男孩既定的人生?他有什么立场,替另一个活着的个体决定他的性向和选择?
  
  黎承睿苦笑了一下,到底是舍不得。
  
  他熄了发动机,静静坐在车里,然后他摇摇头,下了车,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后再掐灭。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黎承睿一看,程秀珊的名字跳跃着。
  他任电话响了许久,也犹豫了许久,按下通话键的那个手指,怎么也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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