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我们都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了昨晚的事──更糟糕！
“丁姐，昨天我真的没有做恶梦。”小高边说边往面包上涂果酱。
“那就好。做美梦了？”
“也没有，没做梦。”
“噢，那证明睡眠好。”
“你晚上说梦话了，”她坏笑，“我可全听到了，哈哈……”
“说什麽了？”我一向嘴严，不会百密一疏吧。
“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小样儿！”看她听到梦话都乐的小孩似的。
“你说……哈哈……撑死我了！”她笑的趴在餐床上，好夸张！
我也笑，可能我真是只猪转世吧……
幻像5
吃过早餐她去收拾，我看报纸──没有开电脑，有点灰心。
上午十点半，看著小高系著围裙擦桌子、茶几、椅子……她不累吗？而且那个黄色的围裙，好刺眼。记得曾经和朋友在厨房里感情泛滥，当时怎麽也解不开围裙带，弄的最後变成专心研究怎麽解“死扣”的问题……
朋友的东西穿在另一个女孩身上，还在我眼前转呀转的，不太舒服。
“小高，坐这儿歇会儿吧。别累著了。”我招手让她过来。
“马上就好。”小高做什麽事都认真，这是优点。
“你，下午有事吗？”我这个问话有点儿多余。
“没事，怎麽了？”
“我们……去街上转转吧。在家怪没意思的。”
她停下来，看著我没反应过来──大约最近我就没给过好脸──使劲点了点头：“好呀好呀。我们午饭也在外面吃吧，好久没和你出去吃了。”
说完就收拾清扫工具开始梳头发。
“今天我弄成这样好不好？”小高把头发卷起来，摆了个造型让我看。
“不错呀。”其实她弄什麽发型都挺好看的。
“就用这个发带吧，看上去还活泼一点……”
看她兴高彩烈的打扮，我不知道说什麽好……
午饭吃火锅，下午去超市购物──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买一件新围裙。
挑了一件绿色的，上面有大大的卡通图案，很适合小高。她很高兴，甚至惊喜，可能觉的我还挺关心她──自己的确有点阴暗了。
随意的逛著，买了些日用物品和零食。路过电器区，看到新品牌在搞促销，围一帮人。
“咖啡机！丁姐，咖啡机！”小高像见了外星人似的叫我。
“怎麽啦？”咖啡机这个东西也不是今天才发明的，至於吗？
小高钻到人群里看，一会儿出来兴奋的说什麽是带手动的那种，把咖啡豆放里面一摇一摇就能出来……其实我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听了也不懂。
“想喝买点速溶的不就得了吗？还费劲磨什麽？”我这样说。
“速溶的和现磨的不是一个味儿，根本不正的。”没看出来她还很内行？现在的年轻人接触西方文化可比我多的多。
“买啦，你喜欢的话。”看她一副垂涎的样子。
“好贵，500呢。”她撇撇嘴。
“连个牌子都没有还敢要500？别用几次就坏了。”若干年後认识一个朋友，开咖啡店的，听他说这种咖啡机至少也得千元以上。那时我是真不懂高科技呀……
“走啦。等什麽时候再打个五折，我就来买。”小高拉我离开。
但不论转到哪里，她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呵，真是小孩子。
在结帐台排队，偏巧前面一对年轻夫妇就买了台，欢欢喜喜讨论回家磨什麽咖啡。看小高一脸羡慕的望著人家，真是……
马上轮到我们结帐，把一堆东西交给小高：“身上有钱吗？”
“有呀，怎麽了？”
“把这些结了帐，门口等我。我忘买酱油了。”说完转身回超市。
那些日用品顶多五十，抵不过咖啡机吧……
见不得她那个眼巴巴的样子，怪可怜……
当小高一脸茫然的在超市出口等我时，我在想：一会儿她会是什麽表情？
果然，她那个表情都有点崇拜的意思了！“哇！”个不停，引路人侧目。看她抱著包装盒跟亲人似的样子，我也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
“那是我和你度过的最开心的一个下午噢！”忘了什麽时候，小高对我说了这样甜蜜的话──像一个魔诅，昭示我们短暂的平静相处就要结束，生活很残酷，对她，也对我。
幻像6
看著小高抱著沈乎乎的咖啡机回家，一路兴高采烈──不过五百块的东西，能拥有好心情，难得。
晚饭没吃，不是不想吃，而是小高非要我品尝咖啡机弄出的咖啡，由於第一次使用不是很了解调配比例，所以她不厌其烦的冲了一杯又一杯，终於配比出美味饮品时，我俩已经被喝的要吐了。
我一辈子都不想喝这个玩意儿啦！
况且副作用很大，晚上十二点还没困意，只好和小高看电视。
旅游卫视，说到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小高在旁边羡慕的不行：“丁姐，不如明天我们也去爬山吧。”
“哪座山呀。”生活在平原城市，要看到山，得去周边的县里。
“太行山里哪座不行呀，管它是不是名胜呢。”
“你去看看吧，选好了再说。不能太远，星期一还得上班。”虽然没有计划，但闲著也是闲著，这活动不错。
“好呀。”小高从沙发上蹦起来，跑到卧室找地图。
和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一起生活，还真是？？？？？？
得赶紧收拾一下旅行用品，不然来不及啦！
手机备用电池，毛巾，创可贴？？？？？？必要的东西不能落下？？？？？？突然想起以前和朋友出行，她总是这样认真的打点行李，一样不丢。
不要想不要想，没有任何作用。
“去天桂山。怎麽样？”小高手拿地图册问我。
“随便，哪里都一样，反正是爬山。”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拿点黄连素的问题。
确定目标，查查车次，上网打开交通客运部门的主页，正要输入文字，就看到我的QQ头像闪烁！
打开，看见，两个字：是我。
还有一条：不在？
时间，下午四点锺。
我坐在电脑前大约一分锺，飞奔至电话机旁──查询有无未接来电！
果然，三点五十，有个本地号码，我不认识。回拨，也顾不得深夜十二点半的时间，响了若干声，一个男人接了，迷糊中说了句“这是公用电话，妈的！”挂掉。
公用电话？是她吗？是朋友回来了吗？
我是不是要问一下这个电话在哪个位置？问一下店主有没有来过朋友模样的女人？问一下晓不晓得她往哪里去了？是和别人一起的吗？
再打，没人接了。
如果问了，很可能也是一声“妈的”然後挂掉。
什麽都不能确定，在她出现的时候我没在跟前，我应当守在电脑前的，24小时全时待命，一分一秒都不离开。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回来了，就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
“丁姐，带上指南针啊，现在山上可没啥人，咱们别迷路了。”小高在里面嘱咐我。是呀，谁大冷的天儿去爬山？山上弄不好还有积雪呢。
我“噢”了一声，顺著小高的思路往下想？？？？？？
不对，不对！还管什麽爬山的事？还管什麽休闲的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傻了不成？
要不是在午夜，我真想冲出去漫无目的的寻找？？？？？？
“小高。”我故作平静。
“咋啦？”她正收拾衣物，花红柳绿的一片──只出去一天，用得著这麽折腾？
“明天，咱别去了。”
我看著她笑颜如花的小脸变成迷惑不解的表情，却听不到最正常的一句“为什麽”。
“明天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吧。行吗？”这样解释，任谁都听的出是借口。心里对她有一丝歉疚，毕竟害人家空欢喜一场。
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另有心事的和小高出游，有意思吗？有必要吗？？？？？？？有可能吗？
我站在门口面对发呆的小高，不知如何是好。走过去帮她把弄出来的衣物折好放回衣柜，我们都不说话，默默收拾。突然觉的在未来的一天，总有那麽一天，我会这样帮她收拾行李，送她离开？？？？？？
“我不想离开。”她叠好最後一件，悲伤的说。
如果世界上真有心灵相通，这算是一种吗？──当我想著什麽的时候，另一个人也同样想著这样奇怪的问题。
我皱了皱眉头，无言以对，伸手拿过她折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只是在转身背对她的一霎那，才毫无诚意毫无把握毫无责任的回应一句：“不会的，不会？？？？？？”
晚上仿佛补偿似的和小高睡在一起；却没半点困意。朋友现在身处何地？在她妈妈家吗？刘军有没有和她联系呢？她找我；是有话说吗？为什麽不直接回家呢？
直到凌晨；才迷糊的睡过去；朦胧中感觉小高的身体靠近我；把头抵在我的肩头──她的头发凉凉的，伴著淡淡苹果香，偷偷钻进鼻孔。我以为，我总以为，这个女孩儿是我痛苦中的解忧剂，却没想到，任何良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复合1
第九章 复合
第二天醒来，看著窗外阳光明媚，预感和朋友的见面时间越来越近了。
不出所料，就在刷牙的时候，收到短信──虽然号码陌生──“十点在上岛咖啡见面。欣”
我穿戴整齐，出门，搭车。坐在上岛昏暗的沙发座里看表，九点三十分。
先点了一杯据说是时下流行的“拿铁”──本不爱喝这些西洋东西，更要命的是昨晚才品尝了那麽多──静静等待。
手里拿著朋友的手机，想著见到她要是尴尬的说不出话，就以交给她手机这个话题切入──我们这麽多年了，真没有费心思考虑过要如何与她交谈！
十点，十点半，十一点。
没有她的影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时间──不会约的是晚上十点吧？
试著往那个号码发短信：你到哪里了？我在五号桌等你。
不敢直接打电话，在这种心情下，我怕会讲不出话。
很快有回信：马上就到。
随後就听到开门处有服务小姐的热情招呼：欢迎光临！
我的表情马上紧张起来，眼睛死盯著进门的转弯处。
也许是在昏暗中呆的太久，当朋友出现在面前时，我的泪腺仿佛受到刺激，蠢蠢欲动。
她进来坐在我对面，点了一杯茶。
很快服务小姐送上来，她点头说谢谢。
我没有作声，看著她的一举一动，不知所措。
分开快一个月了，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不给我任何挽回的余地，她这样消失於我的世界，让我魂不守舍，肝肠寸断。现在她就坐在对面，不超过一米的距离，悠闲的喝著绿茶，看不出有什麽情绪，我却像个神经病一样盘算著怎麽和她谈话，怎麽掩饰这些天来的挣扎？？？？？？
只顾这样望著她，甚至都忘了要像刚才想好的把手机还回她，再开始顺理成章的闲聊？？？？？？
“你？？？？？？”有好多问题，不知从何问起。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以後怎麽办，这麽多年，我？？？？？？”她故作平淡的讲著，算是挑开话题。
“我不会和你分手。”这样说是不是太直接呢？但那天在网上她讲的话，让我终身难忘。
“但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只是你不给我解释。”其实现在想想，那天吵架为什麽会导致如此後果我都不太清楚。也许很多事过後想起很不值得。
“我有苦衷，刘军那个人，对我和家里都？？？？？？”朋友低声说，眼睛盯著茶杯里的绿色叶子。
“我知道，我都明白。”不等她说完──关於刘军，已经是个过去式了──现在的问题不在於此，“过去的，我也不想再提。”
“这样下来，我妈对我可能不满了？？？？？？她以为那样条件的男人几乎不会再有。”
“关於这些问题，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很多次了吗？”
“那以後？？？？？？”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别人。”
我用坚决的态度表达著对她的爱情，只要她能回来，什麽都可以原谅的──这一生中，我还没有遇到能让我如此死心塌地的人。
我们沈默对坐，似乎都已无话可说。的确，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用言语能够解决的。而且，对於那些世俗、家庭的矛盾，也非我们能力所及。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真的没什麽话好讲，想一想，什麽都很明白，平淡的生活和简单的道理在彼此心中划著相同的痕迹。
我觉的，我们合好了。
复合2
朋友似乎也这样认为，抬头长吁，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