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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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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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颤如小兽,他和我一起倒下。

    和我一样,好象直到此刻,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他扑倒的竟是我而不是她?!

    他牢牢看着我,英俊的面容好象是要对我继续一抹促狭的笑,但粘乎乎的热
度还是从他的体内渗进我的衣服,一片鲜艳,我抖着手堵他胸口,已经管不了那
杀手怎么被制服,怎么在我家族面前挫骨扬灰。

    “忍一下,就忍一下——”我要抱他翻过身,“有我在,死不了的。傻瓜。”

    茫然消失了,他眼神平静,神态安然,果真对我促狭地笑了。

    “别偷抽我的烟啊,二世祖。”

    ——他抬头,眉目模糊。

    突然让我莞尔。

    我蹲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东西。”

    他平视我眼神,回我:“秦展。我比你大。”又计较:“大整一岁。”

    “秦展,你不如跟我?”

    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原似想笑,却缓慢回我:“有我在,没人能伤萃小姐。”

    ——刹那,有点目眩————很美很美,微微上挑的眼,又野又辣,如果是
个姑娘,我就娶回家。

    15我们在外面等着,手上的血干掉,搓搓就揉掉。

    妹妹没事,万幸。现在我们兄妹俩都等在急救室外面。这是宿命还是恶果,
他们秦家还欠我们欧阳多少条人命?

    “祸害遗千年,没事的。”我拍拍妹妹的手。

    她面容苍白,而显得异常高贵,她的头脑似乎还在绕着刚才的危险,愈想就
愈增加一份苍白。“别想了。”我递了杯热咖啡到她嘴边,逼她喝下。

    她喝了一口,眼神紧张急迫,隐隐有汗水从额头流下,是后怕吗?只差一点
可能射中的就是她,她端着那杯咖啡,她慢慢地古怪地说话了:“我想要个只属
于自己的东西,我以为他是,原来他也不是。”

    在胡说什么啊?丫头。

    我揉自己太阳穴,勾勾手,一边保镖立刻过来,“送小姐回家。”

    她悠悠起身,我讶异,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走,小两口一向形影不离,今
天他出事,她该等他到最后一刻' 自由自在'。秦展现在生死难定。她难道不想等
他?

    我伸手牵她手,细细软软,我的小妹妹今天受的惊吓也不少,私心里我向着
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看他。”

    她又用那种古怪眼神打量我,还反问我:“见他?为什么?”

    没伤到脑子吧?我站起来,双手放她肩上,谨慎看她,她淡笑若逝:“我见
一个眼看我去死却连手都不伸的男人做什么?”

    “但他救了我!救了你的哥哥!”这不一样?对我而言,他救你也就是救我。

    泪水就轻轻从妹妹悲伤的眼里流了下来,缓慢而深刻,在一片白色里显得特
别不真实,她是骄傲的,也是脆弱的,但我的妹妹更该是坚强的。

    她摇头,不断摇头。连一眼都不肯望急诊室。这让我感觉不妙。

    我迅速阻止事态恶化,立刻狰狞摇她肩膀,任凭她泪流更汹涌:“我不管你
脑袋里在转什么古怪念头,欧阳萃,里面躺的就是你要嫁的人,你们的婚事我做
主!你再敢折腾就给我滚出欧阳家!你给我试试看!”

    她眼一下子亮过,好象愤怒,但在我冷酷蛮横面前,迅速就被掐灭,露出符
合她的柔弱和彷徨来' 自由自在'。一旁保镖静立等我吩咐。

    我摆手,让他赶紧带这个让我头大的小女孩出去,什么时候还在吃什么干醋?

    父亲也打来电话问过,交代无论秦展生死欧阳家都要尽心负责到底。

    我手上拿着那个烟匣,打开、关上;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四周虽然有人但谁
都静默,好象待在木头人的世界,而惟一让我感觉愉快的玩伴现在还在那盏红灯
的背后不知生死。

    我只能等待,像我的心脏在不断磨平我所有的活力和生机。

    灯灭了,医生走出来。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连从树上摔下来都没有过。

    是睡着了吧,麻醉剂够让他睡个两天了。

    年轻的面容没有烦恼,他沉沉安睡,我坐他一边,看了半晌,心中莫名恼恨
:为何你不是个女人?就算比我老二十岁也没有关系。为什么不是呢?

    没人能回答我。

    第二天他就醒来,又能跟我嘻嘻哈哈。果然祸害遗千年,看他日渐活蹦乱跳,
刚烈如常。

    我谢天谢地。

    杀手的事,我和我的家族都会处理。

    我们再不提当日事,那本是忠心属下应该干的。他知道分寸。但有些缝隙,
却不能填补。

    “你到哪去?”

    我刚进门,才扔下公文,就看妹妹盛装打扮是要出门,我沉声问她,对她日
益壮大的交际圈十分不满,“好女孩就该待在家里,你有几天没去医院看秦展了?
你成天往外跑是要别人说我们闲话?”

    她扣上手套上的珍珠饰品,理理云鬓,颇不急不忙,“我去的是最有名气的
程夫人沙龙,被邀请的人都是上流社会显贵,不去才小家子气。”

    我要是令她不去,翠姨也不会高兴,想想,我说那你带哥哥去见识见识什么
叫高贵的沙龙?

    妹妹怏怏不乐,但在我坚持面前,她还得听我这作哥哥的。

    事实证明,什么沙龙,都是狗屁。我看那些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也不就是包
着晚礼服的痴呆蠢货。漂亮高贵谁不会伪装?只要讲两句话,就知道他们全没一
句真心,都是暗暗打探你家世出身,全是言语干涩无物。

    才一会,我的身边倒是围了比妹妹还多的人群,只要亮出欧阳家公子的牌号,
哪个不对我另眼相看?

    我微微低头,瞧着自己的红酒杯,杯里荡漾的果然是世家贵公子嘴脸。

    “欧阳公子很少露面啊,您这样人中之龙的仪表气度应该多来跟大家聚聚才
对,好让我们也沾沾风流潇洒。”说话的正是妹妹口中的年轻孀妇,扇着黑花纹
扇的程夫人,本来还觉得她尚冷艳妩媚,一开口就立刻破坏形象。

    人中之龙?我自觉不如人中之虫,但看到你们这群寄生虫才觉得心里窝囊。

    我仰头,一杯酒下肚,看妹妹,身边倒围了不少男人,我看着别扭,要走过
去,程夫人却用扇子横了我胸前,娇声道:“今天真巧了,除了您大驾光临,还
有一位人物也要来我们这真龙现身。”

    旁边人听了,附和起来,“哪位世家子啊?”“让程夫人这么欣赏的人物,
我们倒要见识见识。”

    程夫人风情万种,扫我一眼,我冷淡把杯子放下,双手抱于胸前,是无聊也
无兴趣。

    她眼波一荡,忽然朝向金色拱门,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礼服,在拱门底下,他站立的随性好象这跟他家
没有区别。

    我自觉后退一大步,隐于窗帘阴影里。

    先是没人出声。

    随即小声汇聚,是惟恐天下人不知的刺探。

    “是他——快看!”

    “他真来了——听说他跟她……”

    那个孔雀一样的女人优雅走过去,挽上他的胳膊,这个动作,显然刺激了众
人的眼球。

    竟是怎样的人,就单单出现一把,就引得众人失了颜色,除了他,我还真想
不出谁又有这种气魄和威信;让所以不甘寂寞的贵族男女都纷纷成为点缀,无非
就需要这么一个人简单地这么站立而已。

    依旧是霸主一样的气焰,依旧是众人簇拥,依旧是邪恶又不祥的化身,屏弃
了记忆里点滴的温和和示好,再乍见时他无疑仍是个最适合在黑暗世界纵横的人
物;随他深沉眼光直直扫开去,所有接触到的,自觉低头。

    也无例外,我低头下去' 自由自在'。但他无疑看见了什么,他甚至没有看旁
边的女人一眼,而朝这边走来,远离的距离,就算想伪装诚惶诚恐估计也是不及,
我承认这男人有最野蛮的低级动物一样的天生敏锐度,能在任何时刻盯住任何可
供他消遣的猎物。

    暗暗的沸腾了,周围。

    这死神的极度魅力是正常世界难以抵抗。

    我顺着他看的角度看过去。

    ——我的妹妹' 自由自在' !

    她昂头,全不像旁人,此刻,她昂着她那美丽又脆弱的小脑袋,眼里、脸上
都在烧灼着光芒,她已经如她母亲那般美丽、自信而健康了,我当然看得出来,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又要俘获一颗还未心智成熟的芳心,她甚至才十九岁。

    我永远会觉得她是那一晚上最出众夺目的女子,十九岁的青春里,拥有冷艳
的五官,动人心魄的眼神,这无疑是兼具了翠姨和我父亲的优势,而气质又是那
么纯净和无暇,我只觉得那么多无懈可击组合在一起足以迷倒任何一个正常的男
人,但他——永远配不上我那被保护得好好的小妹妹。

                  ……………………………………………………………………………………………………………………………………………………………………………………………………………………

    麻烦的事情。我不得不出场。

    就我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亲兄妹之间果然有所谓的心电感应,萃转头看我,
眼里竟是戒备,她知道我马上要做的事——就是立刻带她走!

    当我大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她眼睛里亮过的不止是戒备已经是分明的愤
怒,不用掩饰。

    现在,他走过来。

    我一定能带小妹走。

    ——“哥,他是我的。”言之凿凿。

    我不及反应。

    ——“你想走?”低沉煽动。

    猛然袭到的声音,猛然撞入的身形,想极力忽略这突兀的存在,但这巨大的
阴影确实能压迫弱小,压迫到我都不自觉捂了下心脏,好象这里被扎了根刺,无
论笑骂都赶不跑驱不走。

    谁想走!

    ——我抬头看看,他扫过我,该说他拿捏的时间刚好,还是他早已习惯轻辱
对手,这时间刚好足以令他用傲慢和无意扫过我,显然是我高估了他的记忆,拿
我做对手他也太没格调,只要我低头,只要我降低姿态,噩梦应该只是噩梦。

    “萃儿,你更漂亮了。”稀有的柔和,稀罕的熟识。

    他低头,正是对娇小的妹妹说话。

    萃巧妙一笑,摆脱我的掌控,有理又谦和,是我心目中标准的大家闺秀:
“谢谢雷大哥。”

    我愕然,几近瞠目。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他闲散地站立,显得随时要走,又要留不留,却留
下了妹妹所有的专注,和在场所有不怀好意人的密切关注。

    我呆看这个人把眼光静静投放在只妹妹一个人身上,伪装毫无企图,伪装他
对我的妹妹不感兴趣!

    “好多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时,你常来我们家做客,你一定已经
不记得了。”

    “好多年……”柔和没有变调:“我记得。”

    他眼光变得更深,好象能吸走一切美好。妹妹恍然,面颊微红,与他对视。

    他满意了吧!用不着他费多少力气就能煽动走小姑娘的心!

    我又把手搭在妹妹胳膊上,我还没动,萃就更快地退我身后,推推我的背,
“还记得我哥吗?你们当时也见过的。”

    她已经完全把过去的他和现在的我们混为一谈,他跟我们完全不同,根本不
该接触。

    我被推上幕前。哑口无言,迫于无奈,尴尬对他,本不适用,说担心他的报
复,倒是真担心了,吐了唾沫罪不置死。沉着自若的对手身后,齐集比我更广阔
显赫的家族和势力,把摧毁当作习以为常,我不明白,他怎有时间专心站在这儿,
与少女闲话家常?匪夷所思!

    他继续忽视我,就对着我的方向微微撇了撇头,算是招呼过了,眼神继续停
留在我脸红得更加娇艳不可方物的好妹妹身上,漫不经心展现他出类拔萃的优雅
与迷人。

    “萃,走吧。”专断发挥了作用,我的小妹今天得听她看护人的话。

    “雷大哥,我们先走了,你——”萃犹豫着。

    他的眼里有笑意,我肯定那是料定果然如此的嘲弄和无所谓,他以为他是谁
啊?我怒了:“欧阳萃,你未婚夫还在医院等你去看他。我们不要让秦展等太久。”

    ——“萃儿,明天我去看你。”

    他接上萃的话。

    我终于得正面看向他,冰凉凉看,“您贵人事忙,就不要在我们家浪费时间
了。”

    他又装作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彻底忽略我这个保护人,他甚至做势要向妹妹
倾身,给她一个离别的告别之吻——我逮到他抬到一半的手,紧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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