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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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颜如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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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语气绝对不是设问反问而是真正的疑问。
  高一开学,发现那个曾经与自己同路的少年,竟然和自己读同一件高中。同一间学校就算了,还同一个班,然后,居然还是同桌。
  这情节难免有点小说了。这令一直不相信缘分的我也只好姑且用缘分来忽悠着解释给自己听。
  结果,放学的时候,好像就很没有理由不约他一起回家了。
  被克扣了幻想时间让自己很心疼,但是好像至少不用独自一个人了。权衡得失之间,内心的天平自动选择倾向有人陪同,人果然是天性里害怕寂寞孤单的动物。
  在告别之前突然被提醒天气冷了,记得要多穿件衣服。有些愕然。是应该说他果然很啰嗦还是说由此看到了他性格里刻意追求面面俱到四处逢源的那种类似做作的一面呢?
  这样说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下了晚自习以后就拉着他的手跑出了校园,根本没有让他带上作业,大概他已经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很不可理喻了。再加上我后来也没有跟他主动解释,他应该会觉得我很古怪。后来他还问我的名字,好像我忘记做自我介绍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反感,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自我介绍很有必要吗?他干嘛反感啊?没有人规定过我们要按照一定的程序来认识新的人、适应新的环境吧?即使是有一定的程序,自我介绍也不一定包括在内吧?我开始觉得他是那种,执意追求为人处事圆滑到无可挑剔的、很世故的人。或者是,现在还不太世故,但将来会变得很世故的人。
  于是,我也觉得有点反感了:我讨厌那么累地活着。
  我会很盲目地追求一种被定义为自由、实际上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而他宁可活得很累,也要循规蹈矩,凭他出色的演技演好如戏的人生。
  我又开始恶习难改,莫名地排斥那些靠近自己的、陌生的人。这真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5章 君画
  因为是同桌,所以很快就对子颜熟悉了起来。
  原来他那么古怪的作风不是针对自己的,他就是那样一个待人接物的态度:每一次认识新的同学,他都没有要先做自我介绍的意识,都是聊得热火朝天了,大家才突然意识到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然后他才说“哦!我叫裴子颜。”
  往往在旁观的那个都会被弄得哭笑不得:你们真是,当局者迷啊!
  裴子颜总会给人一种“这个人老是稀里糊涂,好像有点傻傻呆呆”的错觉。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只是他条件反射给自己加上保护色而已。他其实一点都不迷糊,不呆也不傻。也会有人说,他是很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很明显那也是表象。他其实是很心思细腻的人,触觉很敏感,根神经大条一点儿都不沾边。因为我发现他其实很会关心人,但也很会莫名其妙就会玩自闭。
  我是不太想举具体例子,因为……裴子颜这个人,实在不好说。
  要说也只能说是,他有点“表里不一”?算了,干脆换个词说他闷骚得了,反正他也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他似乎是习惯了这样。我也猜测过原因,但是那好像是人家的隐私,我也就不好意思去问了。
  总之,刚刚开始认识的那段日子里,我要习惯他那种闷骚的性格,差点儿没搞到自己“精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实在是说不清。但是渐渐地就跟他成了哥儿们。因为他虽然很闷骚,但说到底闷骚是无害的。他不喜欢伤害别人,所以,我喜欢和他玩一块儿去。
  但是他真的有很古怪的一面——相处久了就感觉到,子颜很容易发呆,也很喜欢发呆。
  裴子颜的发呆,还是特别与众不同的那种发呆:他无时无刻不在做白日梦,发呆的时候双目不是无神的,而是炯炯有神地发光——那种我觉得意味深长的光芒。所以就会很好奇,又不敢问得太认真只好开玩笑:“是不是又在想哪个AV女优?”
  然后被闻言后的他用不屑的眼神秒杀。
  “呃,藤原纪香还是小泽圆?”我还是很有八卦职业道德撑着头皮问下去。
  “一个打爱国牌,一个是不知所谓的富家女,太……总之都不是我饭的。”
  “不要那么高要求,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我挑了挑眉:“不讲,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性冷淡。”讲完然后阴笑。
  “哎?”然后我被他用特别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上下下X透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听到他说:“你好像也不是不可接受,是我的菜。”
  翻白眼,答曰:“可是,我不是AV女优……” 
  “呃,对,性别限制只能做男优了,别灰心,同学,男优也很有前途的!”
  “钱途= =这一行很有职业前景的?”我黑线了,他居然还能继续往下讲啊?
  “前景不知道,背景还略有了解,很多男优都是财迷。”
  “我好像真的是财迷。”讲完这句话我忍不住疑问:我怎么……这陈叔好像有点问题。不太符合回答问题的逻辑。
  “感觉吧,你好像缺钱?”
  ——有么?我纠结。然后想起来了:“有啊!我哥欠我钱还没还。”
  “你还有个哥哥?好像没什么印象有见过。”
  裴子颜没见过我哥哥吗?我闻言还疑惑了一小下,才想起,好像真的没有啊。于是只好回答:“他比较……呃,他是那种‘羞答答’的感觉。”
  “啊?”——其实我可以理解子颜的惊讶,因为我这个表达真的很不合适,怎么可以用这类词来形容自己哥哥,这次是用来形容……花朵的吧?于是,郑君书是“如花”吗?我不无恶趣味地想。
  “就是这样。”我淡定明智地决定不解释,转移话题:“你呢?是独生子女么?”
  “不是,在我之后妈妈还生了一个小孩的。”
  “你……”我只是觉得他的表达很奇怪,有说不出奇怪在哪。
  “我弟。不过他离家出走了。”他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哦。”虽然她是那么轻描淡写,但是我还是不好意思问下去,感觉问到了人家的隐私:“对不起,问起你这件事情。”
  “没事。”依旧不冷不热的语气。
  “其实”我想了想:“你发呆的时候,是在想他?”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这是什么逻辑?”他好像真的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还是按他自己原本的思路回答:“我有自己的事要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才没空想那些没良心的白眼狼!”——似乎是半赌气的,有点自嘲的意味。
  我心里一沉:哦,难道他闷骚的古怪性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终于找到症结所在的感觉。其实他是被伤得太深了?然后,他又要努力在装若无其事、毫不在乎?再然后,我又一次真相了,还是只是单纯脑补过分?
  ——其实当时(高中)很迷侦探小说的我,还马上很有成就感地觉得,自己将来可以选侦探专业去学习了。(袜子按:小P,话说有这个专业的吗?你确定?)
  他见我没说话,以为我还处于一种“勾起了他的伤心,很自责”的状态,于是连忙解释:“其实我弟离家出走是他自己的事,我也想不来。我很少会想那件事。虽然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跟弟弟一起生活。”他笑了笑:“现在,慢慢习惯过来就好了。”
  我原本想问他弟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解释的话,明白他是害怕我还在自责,担心伤害到我,所以才这样将来安慰我,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没人性,还往人家伤口上拼命撒盐。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我发呆的时候,实在想一些自己很喜欢的、很美好的东西。”
  刚刚他否认了我的答案,我还很好奇,那他发呆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结果他就开始说了。于是我就伸长了耳朵,静候下文。
  “你不要笑啊,我跟你讲,我其实在想:我将来会有一座城堡,古色斑驳。藤蔓缠绕,日光倾洒在青苔上,有那种被时光馈赠的美感……”
  我一开始的确很想笑来着的,你说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还将这些酸掉牙的话,他矫不矫情?果然是……“闷骚”到了一定境界的人。
  话说,我为什么要用闷骚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孩子呢?我现在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闷骚”这个形容词,其实挺娘儿们的,用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感觉很怪,虽然裴子颜本来就是一个给人感觉很怪的人。还是说,裴子颜本来就很闷骚的性格,再加上他会讲这样的话,他本身就有点“小女生”性格。
  不过……在发现他神色的认真之后,我却没有了玩笑的心情,内心有些徒然。感觉……很迷茫,似乎是逃避些什么,转而望出窗外,不想去端详他那时的表情。
  窗外有阳光恰好照射进来,有种不真实的、令人眩晕的感觉。良久,回过神来,逆光中似乎第一次看清了他轮廓分明五官精细的面容……有无数个念头不约而同地一闪而过,我抓不住细枝末节,却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恍然大悟了什么。突然词穷到无法表达自己内心微妙的感情变化。
  或许是因为,终于发现有些事情,我开始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袜子再按一次:其实很想问小P,为什么你能用“闷骚”这个词来形容了一个男生那么久,才后知后觉那样很古怪?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怎么做到把你家那位这般女性化的?你果然有不良的癖好喜欢把自己老公当成女人……话说你喜欢伪娘攻么?)
  第6章 子颜
  认识久了就觉得,君画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令我反感。
  说起来也是我的错,不应该一开始就带着有色有色眼镜去看人。很主观地去认为,他那样那样就是不好了,其实他并未像我一开始认为的那么偏执。至少,知道他不是会故作世故的人,也不会刻意逢迎。想想也是,他也不过是这个年纪,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所谓的处事圆滑、八面玲珑。只不过是我过去接触的成年人多了些,过早地涉入了那个成人世界,所以才会有了太多戒心、过多顾虑。进而,将身边接触的人,都一概而论。
  有太多事情,时过境迁之后,我应该做出些积极地改变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必要与那个复杂的世界再有过多的联系,尽管成年之后,我还是要面对的,但那也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
  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我明明对早熟这个词那么排斥,为什么最后还是亲自将这个词诠释得这般淋漓尽致。大概,我是无奈的。身不由己的那种无奈。我的确很想把这个世界想得简单些,甚至告诉自己它是无害的,但是在经历过某些事情之后我就觉得,相信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所谓的信任在最后可能都是徒然。所谓的无能为力。
  但是,我遇到的是君画。是与那个世界构成强烈反差的君画。他是与那个世界相反的存在,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小心思,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欲望和功利。他让我回忆起曾经的那个自己。我是感激他的,但我不可能很喜欢他,因为我见不得他不用经历我所经历的那些变故。我妒忌他的简单,而不是像我那般复杂。
  我从来都不愿意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过去,不愿对别人提起,也不愿意独自去回忆。那些太过阴暗、仿似暗无天日一般、只是想起都会令人呼吸困难的过去,我始终都是太懦弱地选择一昧地逃避。我甚至不愿意承认,我经历过一些事情。我见到君画,更加觉得我不应该是那个阴郁的、压抑的、自我封闭的样子。我可以,是那个初中晚自习下课,发着呆幻想着小王子、城堡和面包的样子,即使那不过是我改造出来的自己。既然可以欺骗自己一次,那也就不在乎再次做自欺欺人的事。我应该是怎么样的、我应该怎样活着,都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事。遇到了君画之后我更加觉得,我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哪怕,要完全颠覆原来的那个自己;哪怕,要过的是一种截然相反的生活。
  所以,我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人格分裂。好像越来越表里不一。表面上我努力做出来那个样子,其实我的内心仍旧是阴暗而又不安的。虽然,那些阴暗与不安,都是无人能察的,但是我依然无法完全摆脱它们。渐渐地我变得很矛盾:我希望有人来了解我,却也想将自己保护起来,不让别人走进我的世界。只是因为我也会自卑:为什么我这么努力都还是甩不掉那些我不想要的过去了。
  那日晚自习,君画扔过来一个皱皱的纸团。我心里有些猜疑。认识了君画那么久,知道他是那种很爱恶作剧的、调皮的大小孩,觉得他是一肚子的坏水。这次谁知道他又想了什么坏主意!那段时间我总是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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