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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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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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下子就把蒋云思震住,如果他所理解的“第一次”没有错的话。
  林吉看来也是憋了很久,或许因为蒋云思是辰松的朋友,她擦着眼泪说:“本来我也没指望辰松毕业以后还会跟我好,可我不甘心……明明前一天还跟我甜言蜜语,第二天就说家里安排相亲,不让他跟我来往了……我又不是机器人,也不是商品……怎么一下子就不要我了……呜呜……”
  “相亲……?”蒋云思努力发出正常的声音。
  林吉哽咽了几声,点点头:“他没说么,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也许有什么误会呢,你别哭了。”蒋云思好像比她还要难怪,双手发抖的找出面巾纸递过去。
  林吉黑亮的眼睛神采不在,并没有接,只是道:“你帮我把信给他就好。”
  说完,便步履漂浮的离开了。
  蒋云思大脑完全空白,随后止不住的各种念头便淹没了神经。
  原来辰松已经和林吉发展到了那一步,他们一定很亲密吧……
  还说什么为了不让大家胡乱议论自己猜分的手,原来是要相亲……
  辰松家本来就不算普通的家庭,也许什么婚姻、事业都安排好了吧,这是不是情理之中?
  蒋云思几乎把林吉的心握烂掉了,而后也不知为何就起了卑鄙之心,紧张的打开了信封,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无知到底有多严重。
  不过,尽管想象千万种,新的内容,仍旧超越了他的底线。
  “松,我好像怀孕了,因为很久没有来那个了,我很害怕,你不见我,至少告诉我该怎么办,不然我只能告诉我妈,到时候,你不害怕吗?”
  一滴水到了信纸上,召回了蒋云思的神智,那是他的眼泪。
  他难过至极,却连到底为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个开头就这么多字了。。

  ☆、第三十七章

  “杨翰,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蒋云思毫不怀疑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了,他那日并没有把充满烦恼的信交给辰松,而是辗转反侧的想办法解决,想的多了,心脏更是痛的要命。
  杨翰很少接到他的电话,听见这语气便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云思哪里敢说实情,小声撒谎道:“我把同学新买的CD机弄坏了……不敢跟我妈说,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杨翰松了口气的样子:“嗨,还以为怎么了呢,要多少,把你卡号告诉我。”
  “一千五……”这是蒋云思在广播电台的广告里听到的流产手术的价格,而后他又难过了起来:“我没卡……要不,算了吧……”
  “笨蛋,你别急,你等着吧。”杨翰如此道,便挂了电话。
  蒋云思无力的靠在电话亭边,为自己如此利用他而感到羞愧,却也真的无力的发现,根本就没别的出路可想。
  成年人的社交场合总是充斥着一股复杂的气味,大概是烟酒和香水的合体。
  酒店包间里明亮的灯光照应着辰松青春而俊秀的脸,以及那脸上强压着的不耐烦。
  “辰老市长的孙子果然是了不得,我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以后大有作为,是个聪明的孩子。”检察院的王院长整晚都赞叹有加。
  “谬赞,谬赞。”爷爷乐不可支。
  辰松无语的瞅着他旁边陌生的女孩儿,就像忍受酷刑一样,不停盘算着这种折磨何时结束。
  事实上市里面有钱有权的家庭也不是鳞毛凤角,之所以这姑娘看上辰松了,也多半是因为他那像极了神妆的漂亮外表,而向来有无数追求者的辰松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只觉得可笑:若这些姑娘知道自己内里如何冷漠恶毒,眼神还会如此含情脉脉吗?
  “听说你要去香港大学了?能申请上这么好的学校,真的是有本事。”王院长笑呵呵的问:“香港好玩,到时候你带媛媛多去逛逛……”
  辰松打断他:“我准备考复旦。”
  “还没定,这孩子一天一个主意。”老头子用严厉的表情警告孙子,而后笑着给那女孩子夹菜:“多吃点,这闺女太瘦了。”
  辰松只能呆滞的瞅着落地窗,瞅着落地窗所倒映出的金碧辉煌的一切,和孤独的自己。
  “什么?他就这么跟你说的?”林吉在学校的小花园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蒋云思手里的钱,声音里充满了受伤的感觉。
  多亏杨翰替他在青岛办了个信用卡加急邮过来,蒋云思片刻没有耽误,取了一千五,又加上平时省下的零花钱,一共两千,硬塞在她手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还这么小,如果不快点处理,会毁了你一辈子的……你要是害怕,我陪你去……辰松他应该不会来了……”
  林吉气的全身发抖,最后猛地抓过那些钱,疯了似的朝高三的教学楼跑去。
  蒋云思吓到,赶快追在后面说:“你别急,小心点,林吉,林吉!”
  正在班里面做题的辰松就这样无辜的被前女友在走廊的怒吼吼了出去,什么混蛋人渣之类的话,吸引了所有同学的注意力。
  辰松怕丢人,生拉硬拽的把她拽到墙角。
  跑的气喘吁吁的蒋云思怕的要命,见林吉哭着抽了他一巴掌,便慌里慌张的进了教室。
  果然,自作主张的这样做事实在是蠢透了。
  直到快上课的时候,辰松才回来,阴着张脸,都没都看蒋云思就坐到了后面的位置。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三节课的时间,都风平浪静。
  “你还真打算装没事啊?
  放学后蒋云思心惊胆战的往宿舍走,半路还是被辰松捉住了。
  他又能说什么呢,只好尴尬着张小脸,紧张的全身发抖:“对不起,我……”
  辰松显然濒临愤怒,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吼道:“你他妈跟我走,别在这而墨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而后蒋云思就跟小鸡一样被捉到了学校空空荡荡的运动场看台上。
  辰松不知从哪里摸出了烟,点上吸了两口,才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说:“林吉在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怀孕,对,我是跟她上过床,可我也没傻到不用安全套吧?要你多管闲事吗!”
  蒋云思摇摇欲坠,拎着书包,含着眼泪,低头不语。
  “你哪来的钱?”辰松很清楚他是个多么平凡的生活。
  蒋云思小声回答:“杨翰借的……”
  辰松顿时冷笑了起来:“你还真伟大啊,管他借钱替我女朋友打胎,你干嘛做这种蠢事,你……”
  “因为我喜欢你。”蒋云思这样轻飘飘的说完,几乎是抱着死就死了的心越说越大声:“谁叫你对我好!谁叫你大家都不理我的时候搭理我!谁叫你给我做好吃的饭,为我跟别人打架,带我去滑旱冰!谁叫你收集我的漫画!对啊!我就是你嘴里那种恶心的死变态,我就是被你骂完哭的都不想活了,从楼上摔下去的神经病!我不想让林吉影响你高考,我想替你解决麻烦,就算我听到这种事嫉妒的快死掉了,还是想保护你!”
  这番话,用掉了他稚嫩生命中所有的勇气和力气,以至于声音落地,头都晕了,还有些耳鸣。
  可是辰松忧伤的看着他,很沉默,那沉默漫长的将蒋云思灵魂中仅有的一点点希望,都化作了绝望。
  “你省省吧。”最后的回答,是这样冰冷而意外。
  辰松说完后便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蒋云思回不了神。
  他以为自己会哭的很惨,眼睛却干干的,因为没有力气,简直变成了笔下那个叫做克洛伊的小丑,用最丑陋的油彩,掩藏了最真实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大家一定都在等告白,可告白了又能怎么样,十三年前的两个中学生,没有决定命运的本事,人都是被命运所安排的。

  ☆、第三十八章

  夜深,窗外的虫鸣响的格外清亮。
  辰松挂掉爷爷的电话后,便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许久,才从书堆里面翻出自己的相册,相册中除了些和亲人的合照外,还有几张偶然跟蒋云思一起留的影。
  照片上的男孩瘦瘦小小的,脸也就巴掌大,带着傻傻的眼镜,却有双温柔亲切的眼睛,看起来再平凡不过。
  可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家伙,在这一年多里面变成了辰松心中特殊的存在。
  细想起来,也许就是蒋云思在对待他时,永远不变的掏心掏肺吧。
  辰松算不上幼齿无知,也能始终感觉到那家伙用尽力气般的在乎着某个人,那人或许是会惹起愤怒的杨翰,或许是会带来迷茫的自己,或许是实在不相配的程洛雨,但他以为以蒋云思的性格,永远都不会说出口、这辈子都不会,所以离开林吉以后,便有些想开了:不知道答案是最好的,做亲密无间的哥们是最完美的结局,除此之外,恐怕哪种可能都不会令人快乐了。
  正因为辰松抗拒真相,突如其来的告白才比想象中更令他慌乱。
  这个年纪,喜欢或许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可辰松了解蒋云思,了解他的耐心和单纯,也了解恐怕他的喜欢和永远有关。
  且不说两个天差地别的大男生,就算是男女两人,于这个年纪也是很难得到祝福并维持长久的。
  是要让爷爷脑淤血吗?是要让吕澄哭泣崩溃吗?是要让两个家庭走向毁灭?还是想忍受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指着脊梁骨的指指点点?
  十七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谁能为这一切负起责任?所以为何要去自欺欺人?
  辰松就这般坐立不安的想了无数的道理和说辞,今天本终于攒足了力气去劝劝蒋云思,却才知道他已经退学去北京了,座位、床位,倏忽间变得无比空荡。
  他很烦恼,索性申请了在家做最后的冲刺复习,任性的躲了回来,不去看学校里任何能够让人想起蒋云思这个白痴的角角落落。
  六月初。
  “云思,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你千万不要太紧张,尽力而为就好了。”吕澄在北京临时租的房子里心疼儿子:“妈是想帮你高考容易些,不是让你非如何不可啊。”
  蒋爸爸在旁边应和:“就是,还有三天,你放松放松,顺其自然就结束了。”
  蒋云思用筷子戳着碗里面的排骨,心却仍没从那晚绝望的噩梦中走出。
  “真是喜欢胡思乱想。”吕澄摸摸他的头,正巧手边新买的诺基亚滴滴的响了起来,便接到:“喂?哦哦,辰松啊,他在。”
  蒋云思有点惊讶,看了看妈妈手里的电话,眼框酸酸的,小声说:“不想跟他讲话。”
  “云思,闹什么?“吕澄皱眉。
  蒋云思无法回答,放下筷子便躲回卧室。
  吕澄不好意思的跟辰松道歉:“云思最近心情不好,饭也不吃,一句话都不讲,你别怪他,兴许考完也就好了。”
  辰松沉默了几秒钟,轻声道:“麻烦阿姨了,多给他做点好吃的,帮我告诉他,高考完我去北京找他。”
  “好,好,祝你有个好成绩。”吕澄笑了笑,待到挂了手机,才有点愤怒的推开卧室的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朋友关心你,你又发神经。”
  蒋云思趴在被子上说:“什么关心,装腔作势。”
  吕澄脱口而出:“你户口的事都是辰松给你忙活的,怎么就叫装腔作势了?”
  蒋云思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久,才小声道:“是我不好,是我神经病,你们都不要理我了,让我静一静。”
  吕澄不愿在这个时候再起争执,叹了口气后,便关门离开。
  雪白的卷子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道,发到每个学生手中,代表了他们青春年华中的一个完结点。
  蒋云思慢腾腾的写上名字,失神的想到:这就是我三年来的所得吗?
  你省省吧。
  你省省吧。
  这四个字,就像留在心脏上的刺青,又开始跑出来隐隐作痛。
  蒋云思不知憋了多久的眼泪,竟然在高考考场上奔涌而出,半点控制不住,视线模糊到连半个字都看不清楚。
  监考老师担心的走过来问道:“同学,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好陌生的京腔京调。
  蒋云思狼狈的趴在桌上把脸藏起来,拼命摇头。
  直至此时此刻,他仍旧不明白辰松为什么对自己好,就像他不明白辰松为什么残酷无情的拒绝,纠结的内心唯一所能感受到的,是种不甘的羞辱。
  离开青岛前,林吉有来失魂落魄的道歉,她说其实辰松之所以要分手,是因为家里面的事,要和一个官员的女儿相亲,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关系,再闹,也没力气了。
  蒋云思边哭边苦笑,如果自己也有那么好的家境,甚至比辰松所拥有的更多,多到愚蠢的告白不再是纯粹的负担,那么他便不会如此轻飘飘的施与,再冷冰冰的告别了吧?
  这,何尝不是现实。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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