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的碎片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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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的碎片拓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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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篁苍昂因对他感情一无所知的劝说,长年来,暗自为情所苦的瑟緁忽然有种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 
然而,他深知那并非上上之策。 
可是…… 
若真的说出来,篁苍昂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毫不回避篁苍昂因不满而完全不加掩饰的瞪视,瑟緁虽没开口,眼里却控制不住地泄露出更多讯息。 
如果能轻易说出口,他心里的苦痛感受早就不会那么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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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早上发生的事,害瑟緁一整天都没多余的心思应付其它事。 
篁苍昂提起关于他婚事的事不是这一、两天而已,但他怎么样都无法不去在意喜欢的人动不动就催促他快点结婚的残酷事实。 
夜晚,生活在伦敦上流社会的名人们,照惯例就是参加奢华糜烂的舞会。 
但才进入晚宴会旸不到一个钟头,那嘈杂的喧嚣声已让瑟緁快受不了,再加上名媛贵妇们一个接着一个缠上他,让他连仅剩的耐性也被磨光。 
他早早告辞的举动不仅使得舞会主办人克瑞伯爵夫妇感到万分惊讶,也令为他春心荡漾的贵妇人们魂不守舍起来。 
而当他表明要独自离去时,几名私底下竞争想成为他床伴的倾城佳人,更是忍不住失魂落魄地哀声叹气起来。 
毫不将场中因自己而起的骚乱看在眼里,瑟緁转身离开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大厅。 
瑟緁才走在通往置衣间的长廊没几步,就见到篁苍昂伫立在一旁守候着他的身影。 
「要回去了?」 
篁苍昂看着瑟緁微笑问,手上还挂着瑟緁的外衣。 
「通知这么快就传到?」 
也难怪瑟緁感到讶异,因为他两分钟前才向舞会主办人告辞,就算传递消息的仆役跑得再快,也不太可能立即将他要离去的消息告知篁苍昂才对。 
「不,我是猜想你今天一定待不久,所以早在这附近徘徊等候。」看瑟緁露出意外、惊诧又疑惑的表情,篁苍昂笑得更开,「看你今天下午的模样,虽然我不太清楚原因,不过就晓得你今晚八成没心情好好享受了。」 
「是吗?」对于篁苍昂的细心,瑟緁的感受有些复杂。 
他当然晓得这是因为篁苍昂十分关心他,才会对他的一切观察入微。 
但他不懂的是,篁苍昂连对无关紧要的小事都一清二楚,为什么曾完全没注意到他对他的心意呢? 
就连一丝丝情愫都未曾发现? 
其实连想都不用想,瑟緁明白这是由于篁苍昂压根儿没将他当作可谈恋爱的对象看待。 
因此,除非他直截了当对篁苍昂表达爱意,否则篁苍昂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他对他的爱慕之情吧? 
事实上,这个他一心所爱的男人,甚至比他母亲更加在意他的婚事,整天耳提面命要他早些找个对象结婚,快点定下心来。 
有时候他不禁怀疑,篁苍昂是否重视休拉尔家的未来更甚于他? 
转身让篁苍昂替自己披上外衣,瑟緁的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悲哀的苦笑,然后才与篁苍昂肩并肩朝长廊另一端的人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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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灿烂,在这美得令人叹为观止的夜空下,闷热的暑气最是教人不由得心浮气躁的。 
孤枕难眠的夜,瑟緁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即使众家美女围绕在他身边,他这份失落的寂寥仍无法获得纾解。 
唯一占据他心灵的人正安枕在距离他不远的房里。 
夜半三更,这已数不出是第几回,他彷如在梦游般来到篁苍昂的房门口,无声无息地推开那扇桃木制的门。 
品质极佳的门被顺畅且安静地旋开,瑟緁一踏入房内,脚步声立即被毛地毯吸纳。 
房间中,样式相当简单大方的床铺紧靠着右侧的墙。 
瑟緁蹑手蹑脚地继续前进,动作熟悉地伫立在约离床尾十尺左右的地方。 
他屏住自己的气息,仔细聆听前方传来的呼吸声。 
那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节奏,令他放心地再往前走几个大步来到床畔。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未曾拉起窗帘的落地长窗,映照在篁苍昂的脸上。 
每每见到这情形,瑟緁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却又克制不了,因为他居然会嫉妒夜夜可以正大光明亲吻篁苍昂脸颊的月光。 
比方,现在他一瞧见篁苍昂毫无戒心地睡在月色下,他就恨不得替篁苍昂挡去那肆无忌惮吻遍他容颜的银白色光芒。 
睡着的篁苍昂看起来比清醒时多了几分稚气,而这也许是因为他此刻并没有摆出平时那副干练模样的关系。 
就这样凝视着那张神情放松的睡容、那看起来显然比实际年龄硬是少了几岁的Baby face,瑟緁忽然很难相信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在年龄方面有着八岁的差距。 
东方人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要小上许多的传言似乎不假。 
想想,在他连站都还站不稳时,篁苍昂已能背着他四处跑;而现在,他身高早已超越了篁苍昂。 
努力回想着那个画面,不知不觉在床边跪下的瑟緁漾起一抹微笑。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以前他总要仰起头才看得到的表情,现在却得微微调低目光才能看个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当篁苍昂为他着装时,他经常会凝视篁仓皇又长又黑的睫毛到失神。 
现在,那两排睫毛在眼皮下形成浓密的羽扇,与女性刻意处理过的效果截然不同,却有种未经算计的煽情。 
被诱惑得压低身子、垂下头,瑟緁在注意到自己做出什么事来之前,他的唇已轻轻扫过篁苍昂的。 
一次当然无法满足他。 
再度低下上半身,为稳住自己又怕吵醒篁苍昂,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攀附在床头的铜雕装饰品上,又再一次如蜻蜒点水般轻吻篁苍昂。 
然后,他再吻篁苍昂一次。 
此时,他不敢再放纵自己了,深恐若继续吻篁苍昂下去,不但会没完没了,还可能会因无法及时压抑住欲望而一发不可收拾。 
总是只能掠过轻吻他,也总是只能沉醉在短暂的偷香时间中,难怪瑟緁会嫉妒能毫无顾忌地纵情吻遍篁苍昂全身的月光了。 


第六章 
瑟緁原本就不怎么喜欢星期一,现在他更觉得这个日子令人厌恶极了。 
在休拉尔宅第专用来招呼宾客的会客室里,一名他一点也不期盼见到,甚至恨不得将他赶出门的访客,正优雅地端坐在具有东方风格的长椅上,并大力地享受着侍女端上来的热红茶与最近流行的比利时御用糕点。 
「梅丽莎夫人,你要谈的只有这件事的话,那妳可以请回了。」 
「爵爷,我一再强调过,我出的价码绝对会让您满意,更何况对您而言,篁先生只是个随时可找到替代人选的管家,不是吗?」 
「既然如此……」瑟緁的语气里充满敌意与讽刺,「妳还要他做什么?」 
才守寡三个星期的梅丽莎·汀可,从半年前开始就与篁苍昂有来往,而且还迷恋篁苍昂迷恋得相当深。 
因此当她为了篁苍昂的卖身契前来找他时,他虽对她的恬不知耻感到反胃与愤怒,却不意外。 
「夫人,妳府上已经有那么多仆役了,买苍昂的卖身契到底有何用意?」瑟緁死命地咬紧牙,才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踢走她。 
梅丽莎·汀可并不傻,她可以感觉得出来,瑟緁在硬撑出来的礼仪表像下,正窜升起一道烫人的热流。 
年轻的宋豪公爵虽非她喜欢的类型,但他确实俊俏得令人禁不住心荡神驰。 
然而他那双银蓝色眸子里毫不隐藏的鄙夷,却让她直觉得他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善。 
真是奇怪,她应该未曾得罪过休拉尔家的人才对啊! 
心底虽浮现这个疑惑,她仍没忘记扯出最迷人的微笑。 
「就我所知,篁先生对于处理财务方面的问题相当行,他在短短几年内就让公爵您名下的资产倍增之事,可是被广为流传呢!因此我希望能借用他这项能力;您也晓得,先夫留下来的财富虽不少,麻烦也一样多。」 
「依汀可家的财力而言,我相信要找一位真正专业且闻名的经纪人应该易如反掌。」像是完全没把她的理由听进耳里,瑟緁的态度甚至较之前冰冷。「所以,夫人,妳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是她说的借口太过拙劣,亦或是她想要买下篁苍昂的真实意图太过昭然若揭,瑟緁的目光依旧毫无暖意。 
「一个女人要男人的理由会是什么?爵爷,您这问题问得未免也太过直接且不解风情了。」 
她索性实话实说了。 
「那就是说,妳根本不是要他担任妳的经纪人?」 
「那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梅丽莎·汀可露出一抹另有涵义的浅笑。 
「没什么好说的了。」 
梅丽莎·汀可不晓得自己说错或做错什么,只知道下一秒钟,原本还彬彬有礼的宋豪公爵倏地站起身子,喊来门外几名女仆将她连拖带拉地丢出豪华的休拉尔府邸。 
而她想替篁苍昂买下卖身契一事自然也就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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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告诉那个女人有关你自己身世的事?」 
篁苍昂才纳闷谁的火气如此大,走路走得那么急,头一抬起来,他就见到瑟緁怒气冲冲地伫立在被用力打开的房门前。 
「什么?」瑟緁没头没尾的质问让他只能困惑地反问。 
「梅丽莎·汀可说要买下你的卖身契。」 
「喔,那件事啊。」到目前为止,篁苍昂的反应还是平静得跟大海海面在无风时一样毫无波澜。「她真的来了?」 
「是你告诉她的?」 
如果他的观察力此刻能敏锐一点,就会察觉到瑟緁忽然放低音量的口吻有些古怪。 
但丝毫不觉得这情况有何不对劲或说出自己的身世之事有何不妥,篁苍昂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反正那也是事实啊。」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愤怒的语气中带点冷意,瑟緁的银蓝色眸子里也闪着危险光芒。 
虽然觉得瑟緁的话一直就同一个问题打转似乎有些不寻常,而且这个问题说穿了也没什么值得讨论的必要,他却没有察觉事态有异。 
瞥了眼放着一大堆待审财务资料的桌面,篁苍昂虽想一鼓作气把工作完成,但眼前他似乎得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因为夫人坚持要雇用我当她的经纪人,我才向她解释这是行不通的,并顺道提及我不是休拉尔家的雇员一事。」 
「那么,既然你将自己真正的身分牢记在心,那么你……」瑟緁以一种令人打从骨子里感到寒意的目光直瞅着篁苍昂,「不是该很清楚什么才是你分内的义务?」 
「瑟緁?」 
总算注意到不知何时整个房里已弥漫着诡谲气氛,篁苍昂怔忡了一下,不明就里地皱起眉头。 
瑟緁在生气? 
他当然是从瑟緁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出来瑟緁在生气,但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事会惹毛半个钟头前还好端端的瑟緁。 
「你还记得自己的本分?」 
完全抓不到他话中的重点,篁苍昂只能地点点头。「那当然。」 
「那当然?哈!」瑟緁冷哼一声。「身为一位称职的总管,随意泄露雇主家中的事难不成也是你的职责之一?」 
「什……」 
「而且……」连回答的机会都不给篁苍昂,瑟緁听也不听就截断他的话,并以充满恶意的语气道:「对象还是你的情妇!」 
不能理解瑟緁说话的口吻为何都尽其所能地讥讽与数落他,瞬间,篁苍昂还以为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 
「因为,这算不上是有必要保密的事吧?」 
篁苍昂显得有点无辜。 
的确。 
不管他的身世有多坎坷,也不管他真正的地位是如何低下,照理说,都不至于会影响到休拉尔家的名声与荣誉。 
是受到雇聘的自由之身,亦或是连生存权利都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奴隶,若以他是下人、管家的身分来响应这个问题,答案他连想都不需要想,就晓得压根儿是没关系的。 
所以瑟緁究竟在不高兴什么,他也无从猜起。 
「有没有必要是你决定的。」 
这一刻,篁苍昂确信他那道传入他耳中、冷硬如冰霜的声音,当中蕴涵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在他的记忆中,瑟緁从没以如此冰冷的态度对待过他。 
瑟緁会说出这句明显是在讽刺他的话,更教他感到诧异。 
而更伤人的是,瑟緁这话摆明是在暗示要剥夺他自我作决定的权利。 
这么多年来,比亲兄弟更加亲密的相处,让他不认为瑟緁是刻意要伤害他,但那话锋犀利的质问和敏感话题却很难不令人这么联想。 
「你到底……」他发现他第一次猜不透双眸闪着冷冽光芒的瑟緁在想什么。「在生什么气?」 
生气? 
瑟緁将眉挑高,嘴角也微微勾起,但那看似含有笑意的神情却散发出阴冷气息。 
如果他低落的情绪可以用「只是在生气」来解释的话,那事情可能就简单多了。 
不须多加思考,瑟緁十分清楚积郁在自己胸口的闷气,是对梅丽莎·汀可那女人的嫉妒、憎恶与愤恨所产生。 
当她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承认与篁苍昂之间的特殊情谊时,他当场有好几回都险些忍不住想将她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 
为了不破坏现有的幸福、为了让那双总是看着自己的黑亮眸子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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