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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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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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发,鼻尖对准鼻尖,“你知道失踪的人究竟是谁吗?他是李家的大少爷,整个武岭最有权势的家族里的大少爷,就算不是你,他们家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小喽喽的,所以……别再勉强自己了,把隐瞒的事情都说出来,放自己一条生路,让自己舒服点不好吗?”
  “可我……不知道。”
  梁琛垂下眼,依旧只是那句话。
  男人直起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走进来的人在男人耳边低语,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脸色突然纠结了起来,他眉间深深耸起一条沟壑,低声“嗯”了一句,便是短暂的沉默,接着就是敲击桌子的巨响,他弯下腰,定定的看着梁琛,半响,哑声道:“李迤修的尸体找到了。”
  梁琛身体一震,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是我杀了他,那天我们发生了争执,我用到刺伤了他,他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就失手杀死了他。”
  “……那天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
  这几天,整个李家都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气氛,李家的老爷晚年失子,打击更是大,他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举办葬礼时,这位老者更是悲恸致昏厥了去。
  葬礼也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其中和李家交好的白家却只派了一人前来,不过李家人也没说什么,因为整个武岭世家内的都知道,就在前段时间,白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白家的家主与他的妻子葬生与火海,而他们才十岁的小儿子也失踪了,白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昏厥了过去,而白家剩下的几个偏旁的弟兄却是因为心里的私欲,也没有去找失踪了的孩子。
  这日的葬礼,白家出席的是那些偏旁兄弟里头性情最软的一个,以前在白家也常常受其他兄弟欺负,倒是白家的老大时常会护着他,而当白家老大死了后,他也就没了依靠,常常被人招呼来招呼去,境遇不好。
  灵堂里的气氛不好,白旗驹胸口有些闷,他有轻微的哮喘,便走了出去,靠在外头的角落里,往嘴里喷了些药。
  说起李迤修这个人,白旗驹倒是也见过一次面,即便是相隔的很远,可那人身上傲慢嚣张的气势,白旗驹却还是感受到了。
  白旗驹常常被那些所谓的兄弟欺负,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听到这人死了,他心里也无太大感想,只觉得,这世上又是少了一个祸害,这倒是挺好的。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白旗驹把药放入口袋里,朝那处看去,也就看了一眼,他突然双眼瞪大,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白旗驹大步朝喧闹处走去,就见一个保镖样子的高大男人紧紧拽着一个孩子,那孩子面色惨白,眼角泛红,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不停地挣扎。
  那保镖看到白旗驹脸色微变,白旗驹虽然在兄弟面前性格软绵好拿捏,可是在外人眼里依旧是白家那些子不可一世的少爷,白旗驹说了一句,“怎么回事?”
  保镖讪笑,指着那孩子的头,“这小孩闹着要进来,我让他走他就闹。”
  白旗驹“嗯”了一声,就低着头,看着那孩子,原本挣扎打闹的小孩这会儿倒是安静了下来,他仰着头,看着白旗驹的脸,脸上闪过恍然的表情,声音微小的喊了一声,“……小叔。”
  白旗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看着这孩子与大哥相似的脸庞,心里一阵酸涩,他拉过那孩子的手,紧紧的攥住,“白鹿……白鹿……终于找到你了。”他一声声的喊着,就好像在喊他的大哥似的。
  而旁边那保镖看着这一切也呆住了,他显然没料到这孩子竟然是白家的,脸瞬间就白了,呆呆的不知所措,不过幸好白旗驹也没为难他,瞥了他一眼,让他嘴巴紧些,别出去乱说,就放过了他,那保镖连连点头。
  白旗驹握着白鹿的小手,心里满是复杂。
  白鹿是大哥的孩子,如今白家局势复杂,他这样一回去,都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生死。白旗驹这边思量着,却没注意白鹿脸上阴沉的表情,这孩子在走过灵堂时,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张照片,就好像是要把已死的李迤修再从照片里给挖出来似的。
  两人走到无人处,白旗驹才放开了白鹿的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白鹿知道他的想法,他明白自当父亲和母亲死了之后,在白家就不容许有他的存在了,而现在白老爷子又是昏迷不醒,若是被那些偏旁的兄弟看到了他,他的生死必定难测。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梁琛那儿,才呆了那么久,可如今,他犯了大错,还害了梁琛,白鹿这几天都在懊悔中煎熬,他无法忘记梁琛最后看自己的眼神,那个男人让他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他看着面前的小叔,他听父亲说过这个小叔的一些事,为人虽绵软却又极重情义,父亲对他的好,他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小叔,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白旗驹看他深沉的表情,也没多想,只觉得是小孩子在外头受了苦,有委屈要说,他“嗯”了一声,心里其实还在想要怎么安置白鹿。
  这个时候天似乎愈加的冷了,耳边是呼哧而过的寒风,白旗驹不禁抖了抖,这时,就听白鹿轻声说了,“灵堂里挂着的那个人,是我杀的。”
  白旗驹一僵,面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以为白鹿是在说笑,可看着这孩子认真的模样,又想起这个孩子从出生时起就早熟沉稳,不会说笑,而此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紧蹙眉,拽过白鹿的手,“你在说什么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后,你再给我说说清楚。”
  当日,白旗驹称身体不适,就先走了,李家的人也知道这个白家的少爷身体时常出毛病,这个时候天气寒冷,也怕他冻到,便也没说什么,要人把他送了出去。
  白旗驹一到门口,就看到角落里缩着的白鹿,他在身后的人都走光了,才踱步过去,白鹿便离了两三米跟在他身后。
  白旗驹带着白鹿到了自己的公寓,白鹿脱去了厚外套,就穿着薄薄的毛衣,这几天他瘦了好多,肩膀处似乎都更看到两块硌起的骨头,白旗驹给他温了被牛奶,白鹿就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的把那天的事给说了出来。
  “是我杀了那个人,他要杀我,我便拿刀刺伤了他。”
  白旗驹皱眉,“可是现在听李家人说他们已经找到凶手了。”
  白鹿一震,无声的摇了摇头,“他们找错了,他根本不是凶手,是我杀的人,他只是替我背了罪名,小叔,我从家里逃了出来后,就晕倒了,是他在雪天里救了我,他对我太好了,我不能害他。”
  白旗驹听了后,没有说话,白鹿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小叔,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是我杀的人,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白鹿哀求着他,此刻此刻,在他面前的小叔似乎成了他全部的依仗,然而他的小叔却是让他失望了。
  白家人似乎天性里就有一种私欲,就算白旗驹是个多么软弱好拿捏的人,当他要做出选择时,他选的依旧是靠近自己利益的那一项,在他眼里,白鹿是大哥的孩子,所以他要好好照顾白鹿,而白鹿说的那个梁琛,只不过是个替罪的小喽喽,只要白鹿没事,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打紧。
  白鹿大概是看出来了白旗驹的想法,白旗驹脸色冷凝,没有一丝动摇。
  这一刻,白鹿知道,这个小叔是不会帮自己的。
  他往后挪了两步,眼里凝固着一种惊人的戾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就往外跑去,白旗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白鹿挣脱不开,狠狠的看着白旗驹,男人被他的眼神盯着一怔,随之无奈的笑了。
  “白家和李家向来交好,这件事太大了,我不能做,也做不到,再者,你是想要我怎么做呢?把你供出去,让他们相信,李家的大少爷是被个十岁的孩子杀了,然后放了那个人?让李家的人和我们决裂,让你暴露踪迹,被那些利欲熏心的叔侄们害吗?”
  “……白鹿,你还是太年幼了。”
  白鹿全身僵硬,他呆呆的看着白旗驹,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软弱的低下了头,跪在了白旗驹的跟前,“小叔,我求你,救救他,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这件事,我只能尽量保证你说的那个人的性命。”
  白旗驹见白鹿依旧是呆看着自己,便深叹了口气,“在李家人眼里他就是罪无可恕的人,若他能不死,已经算是万幸是了。”
  ……
  梁琛用手捂住了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冬日的阳光都这么刺眼。
  他坐在车上,身旁是一期被押往岭深监狱的囚犯,他们虽是都低着头,彼此都默不作声,却又是彼此偷偷的观察着,眼看着囚车里监狱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瘦削的囚犯环视了一眼,“我们来认识一下吧,我是偷了东西才进来的,判了两年,你们呢?”
  他起了头之后,这些沉默的囚犯们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说了,杂七杂八的报出了自己的刑期,其中最长的一个是六年,大概是轮了一圈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最里面的那个漂亮的年轻人。
  梁琛面无表情,他低下头,吐出了几个字,“……十五年。”
  囚犯们都沉默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又响起了细碎的说话声,只是都没有在去看梁琛。
  没过多久,囚车便停了下来,警官站在两侧,让囚犯们一个个走下来。
  梁琛走在最后,站在他身边的警官多看了他一眼,梁琛没有注意,继续往前走着,他们走至一扇高耸的铁门前,看守他们的警官走至他们面前,警帽遮住了半张脸,只看到了坚毅的下颚,梁琛与所有的囚犯一样,朝那个警官看去,只听男人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
  “诗篇里提到,人一断气,就归回地土;他的思想,当天就消灭。”
  梁琛奇怪的看向他,就听他又说:“而你们,还未死,即使你们做过穷凶极恶的事,你们的思想也不会消灭,所以在这里,拼命的忏悔吧,你们这些……人渣。”
  他们一个个的走入,等到最后一个的进入,那扇铁门忽的关上,沉重的声音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梁琛恍然的看着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天空,僵硬的转过头,慢慢的跟了上去。
  前面守着一个人,他们走过去,各自发了一个水盆,盆里是干净的囚服,梁琛拿过了他的衣服,便往前面走去,推开一扇门,里头就是淋浴间,是那种最普通的澡堂模式,一个挨着一个的龙头,也没有隔断,梁琛走到最角落里的一个,看了一眼周围,开始脱衣服。
  他体态修长,紧实的腰线没有一丝赘肉,肤白光亮,从背影看去,竟比一般的女子还要惹人,梁琛把自己的衣服丢入了盆内,水花很大,梁琛的头发淋湿了,黑色的发丝贴在了脸颊上。
  梁琛用手把头发捊到了脑后,有水珠弹到了他的眼里,他眯起眼,用手轻轻的揉了揉,这时,原本在他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他们默不作声的慢慢接近梁琛,炙热的眼光充满欲…望的窥视着他的身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后,囚犯们还不能穿上衣服,他们光…裸全身,接受同性警察的检查,待一番检查之后,梁琛才穿上了衣服,此刻他已不似刚才那么镇定,当他全身赤…裸任由被检查时,这种耻辱深深的刺在了他的心上。
  梁琛的身体抖了抖,深深吸了几口气。
  梁琛的牢房是在C区,也就是岭深监狱最里头的一块狱区,在这块区域里的犯人都是重刑犯,梁琛默不作声的跟在狱警的身后,当他到了C区时,过道两侧的牢房就突然从原本的安静变得沸腾起来,梁琛一震,心里有些不安的看去,却只得到了更多的口哨和叫喊。
  他垂下了眼,逼迫自己忽视那些充满兽…欲的眼神,而此刻,走在前面的狱警也停了下来,狱警指了指,“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你是靠窗的那张床,进去吧。”
  梁琛点点头,狱警为他卸去了手铐,梁琛松动着手腕,慢慢走入了牢房内。
  房间内的人都朝梁琛这边看去,目光如炬,梁琛顿了顿,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便抿了抿嘴唇,刚想说话,就见那些人又都转过了头,他愣了一下,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一声不吭的朝自己的床位走去。
  他的是下铺,倒是省了不少力,梁琛坐在床上,把自己的东西都给整理好,这时,就在他隔壁床铺的人突然出声了,那是一个中年人,声音有些哑,梁琛朝他看去,就见那中年人的右手除去大拇指,四根手指是没有的,断指的地方伤口平坦,看上去是被利器给砍断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利器,不过梁琛不敢多看,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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