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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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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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陪我去清水寺一趟。”

    等候了许久,直到庭院重新回复了往日宁静,穆槿宁才从内室走出,吩咐一句,神色匆匆走出庭院。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颠簸,她最终到了山脚下的寺庙。跪坐在肃静的佛堂之内,她缓缓闭上眸子,神情虔诚专注。雪儿替她接过佛香,笔直插向堂内高大的香炉之内,压低嗓音问了句:“郡主为未出生的孩子祈福?”

    她但笑不语,沉默了许久,从坐在一侧的师父,求了签。心里头最终落入几分平静,她淡淡望向庭院,那棵菩提树,据说已有百年。

    一抹异样的情绪,揪着她的心,她佯装安宁,紧紧握着这一枚红色的平安符,头一低,钻入轿内。

    坐在轿内,她沉默着看向手心的平安符,眉眼之内,沉郁的颜色愈发浓重。





第57章崇宁小产

    黄昏时分回到秦王府的正门,轿子压低,她刚走出轿子,扫视一眼王府门口,却有一名灰衣男子伫立在石狮子旁,左顾右盼,仿佛在等候何人。

    “这位可是崇宁郡主?”见穆瑾宁带着雪儿走上阶梯,男人急急忙忙跑上前来,低声问了句。

    “你是何人?”雪儿不让这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靠近穆瑾宁,一身戒备。

    “小的是驿站的信使,从南骆而来,有封信带给郡主。”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送到她的手边。

    穆瑾宁眸光一闪,不曾迟疑,接了过来,往袖口中一塞,面无表情地走入王府。

    疾步走入雪芙园,她拆开信封,将那张折的整整齐齐的宣纸摊平在圆桌上,等那纸上的内容悉数跃入她的眼底,她猝然心口一紧。

    将落在地面的信封再度拾起,反复搜索,除此之外,却没有只字片语。

    她紧紧抿着双唇,将信封丢入香炉中焚烧殆尽,她面色死白,心整个都被大力掏空,瘫坐在软榻之上。

    这是当初李煊离京,她亲自赠与他的画。

    五指一紧,眼神苍凉,她将画纸攥在手心,迟迟不曾松开。

    李煊怎么将这张画退了回来?

    难道——

    这世上的不测,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她无法解开其中的深意,浓重的不安,像是乌云罩顶一样,顷刻间袭来,压得穆瑾宁喘不过气来。

    “郡主,王爷来了。”见郡主久久独自一人坐着,守在门口的雪儿却眼睁睁看着一脸冷沉的秦昊尧疾步走来,只能低声提醒,可惜她依旧陷入沉思,不曾被唤醒。

    他推门而入,挥手示意所有婢女都退下,雪儿只能皱着眉头将门掩上。

    从穆瑾宁身后伸出右手,他不由分说,将她手掌内的画纸抽离出来,她突地惊醒,站起身来。

    仔细端详着这张画,他生于帝王之家,从小到大眼里身边就不乏珍奇之物,名家书画王府之内也约莫百卷,虽然不曾自诩风流,秦昊尧却也懂得分辨其中精妙。这画法并不炉火纯青,看得出只是学过数个年头,不过其中的木槿花,倒是栩栩如生,笔触并不过分细致拘谨,而是用笔大胆,力道拿捏的很好。

    “这是你画的?”他的目光,从画中的木槿,移到她的身上去。

    穆瑾宁压下内心起伏的情绪,不想让他看穿自己的几分狼狈,默默转向他的方向,安然微笑,并不言语。

    “你笔下的木槿,颜色怎么如此鲜红?”他眯起黑眸,闲散了神气,淡淡问了句。

    木槿最为上乘美丽的,是纷纷漫漫的深深浅浅的紫,鲜少开出这般浓重的红色,仿佛是血一般浓郁厚重。

    “只是随手画的,画法拙劣,用色也并无太多讲究,王爷。”她探出双手,将画纸接了过来,垂眸一笑,颇为谦卑。她用的是特别的血墨,随着日子长久,颜色越来越深,已有数月,这画自然更加生动。

    “跟我来。”

    秦昊尧凝神看她一眼,随即走了出去,穆瑾宁微微迟疑了片刻,最终也跟了出去,走出雪芙园,通过一条羊肠小道,走入书房。

    他止步在书桌旁,长臂一伸,从白玉桶内取出一幅画轴,放置在桌案,淡淡睇着她。

    “这幅芙蓉图跟了你那么多年,收着吧。”

    “它已经被我卖了,当初舍弃它换来活路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要得到它。”

    穆瑾宁却不曾伸出手去,视线落在画轴上,甚至不曾亲自打开瞧瞧,她的笑意,格外平静,格外从容优雅:“芙蓉图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了。还是王爷收藏吧,至少它还有价值。”

    他的语气,毫不掩饰狐疑和意外:“你不要?”

    他亲眼看到,她曾经把它当成命根子,如今却只是一幅画而已,对别人千金不菲,对她而言,不值一文。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更容易让人心生怜爱。

    “妾身有这个,就足够了。”她低头,凝望右手戴着的那一枚翠玉戒指,嘴角无声扬起的,仿佛是温柔笑容。

    他不知是否这么简单的礼物,就能让她觉得幸福。但至少如今他瞧着她的笑靥,胸口涌动一阵无法解开的糟糕情绪。

    别过眼去,漠然俊脸上,多了几分柔光。他并不厌恶,她能喜欢这玩意儿。

    “马大人送来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用这些来作画,更得心应手。”下巴一点,他让她不得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长台上摆放的东西。

    “以前看宫里的师傅教授皇子公主琴棋书画的时候,有好几回待在一旁偷偷看了,作画可以让人修心养性,陶冶心智,只要是心里所想的,也能精准地画在纸上,颇为有趣。”她浅浅一笑,说的再自然不过,全无矫揉造作的痕迹。

    走近长台细细观察,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她在心里猜着,光是这套文房四宝的价值,就能抵过穆家三个月的进账。

    “给本王瞧瞧。”即便早知道她并没有值得他亲自鉴赏的能力,他却突然有了兴致,眼底闪过一道很微妙的笑意。

    “好。”她不曾推脱,坐入红木椅内,研墨,铺平了一大张宣纸,润了润笔,静心作画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桌案上的宣纸,四君子图跃然纸上——梅兰竹菊,清雅之中,更带傲然气节。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长的耐性了,只是她作画的时候太安静,太专注,仿佛她的眼底就只有这张宣纸。她如此专心,就像这屋子,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墨黑的长发,被微风拂起几丝,荡过他的面前,像是一种暗暗的诱惑,似乎非要扰乱他毫无情绪的心境。

    他缓缓压下俊挺身子,一手绕过她的肩膀,撑在桌案,右手则擦过她的耳际,蓦地包覆住她的手。

    她的身子一僵,顿了顿,握在手心的上等狼毫,似乎也要被大力折断。刚要转过脸去,才惊觉他的脸就在咫尺之间,她再小的动作,都要相互贴着一样的亲近。抿着唇,她只能继续盯着手下的宣纸,只是他的手掌紧紧包着她的小手,她即便想要继续作画,也无可奈何。

    “何时知晓本王喜欢丹青?”他的胸膛紧靠着她的后背,她过分柔软玲珑的娇躯,正因为夏日的炎烈,时下所穿的衣裳用的料子都是微薄的丝绸,更让他不难察觉胸前的这一具身子,几乎足以令很多男人都留恋不已。他的嗓音低沉,温暖的气息就喷薄在她的脸庞,过分亲近,惹得她一阵酥麻。

    她自然看不到,此刻他用何等的眼神,在审视她。

    不知是否因为天气炎热,手心都湿了。这样的距离太近,她急于挣脱,偏偏又不敢轻易动弹,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过分惊慌。

    “三年前?还是——”见她迟迟不曾开口,秦昊尧的俊脸,靠的更近了,黑眸直直锁住她的双眼,好整以暇问道:“更久之前?”

    “刚满十二岁的时候。”

    眉眼之内并无笑意,她迎上那双咄咄逼人的眸子,柔声说道。

    她的过分坦诚,却全然不若往日模样,对于过去,他不管如何步步紧逼,她都是避而不谈的。

    正因为出人意料,他才默然不语。

    包覆着她手的手心,越来越炽热,像是藏着一团看不见的火焰,恨不得将她的皮肉都融化一般。

    他或许也该知晓,她曾经,喜欢一个人,如此卑微。若他好奇,她就回答。

    “收笔若是这么画,才是最佳。”他将视线移开,话锋一转,已然将话题,重新回到画纸上。

    她任由他的手掌,掌控着她用笔的方向,将最后一朵墨菊,不疾不徐完成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在彼此的呼吸之间,他最终移开了手掌,让她专心落款。等着墨汁干涸的时间,她很安静,却察觉的到后背上的视线,愈发暖热起来。

    就像是洞察她的内心,能够与他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一起作画,即便再遥远,也曾经是她梦寐以求。

    “你去清水寺了?”

    他离开书桌,不再看那画纸,背过身子,走入内室。翻阅一册书卷,他问的极其平静,随意至极。

    “是,王爷。”

    穆瑾宁轻点螓首,挽唇一笑,微笑依旧停留在清澈眸子内。

    “没遇到什么人?”他翻过几页,不曾回过头看她,语气稀疏平常,听上去并不太过冷淡,

    “王爷指的是——”她的心中激起莫名的跌宕,迟疑了片刻,才迎上他的双眼,低声问道。

    “算了。”

    似乎觉得他不该问及此事,不知何处而来的恼怒,一瞬间充满他的胸膛。一扬手,漠然再度浮上秦昊尧的黑眸。

    谁又知晓,那清水寺内,当真有太后口中的那位师父?所谓不祥,指的哪里是她腹中的孩儿?

    短暂沉默过后,他的俊脸转过看她,不迟疑犹豫,不冷不热说道:“本王已经派人专程赶往北国,前去与太子商议,当然,他同意更换人选再好,如果不肯——”

    后半句话,他不曾说下去,黑眸一暗,寒意更重,只是面色的冷酷不善,却依旧教她猜到他的言下之意。

    语阳和亲,若是协商不成,以秦昊尧的意思,绝不束手就擒,委屈就范。他对外,并不是保守一派,向来手段强硬,到头来,自然只能两国对立。

    穆瑾宁的眼底多了几分愁绪,诚挚劝道:“王爷,两国结亲可是大事,万万不能轻易就兵戎相见。”

    “为了语阳,本王可以亲自上战场!绝不会亲手将她送去虎口。”他将手掌内的书卷丢掷到长台上,啪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听来格外响亮。

    她顿时也缄默了,默默望向他,清晰看到他面色铁青,固执独断。

    在这件事上,他们有了不小的分歧。她的优柔寡断,似乎成了他不悦的来源。

    穆瑾宁闻到此处,不禁心口一酸,他的势在必得,更刺痛了她某一处旧伤口。她以为,这世上任何人,都无法让他融化内心的冷淡,原来高高在上的秦王,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他……也有为了某一人,奋不顾身的时候。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维持冷静,说道:“开战的话,被牵累的更多是无辜百姓,从长计议,此事自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俊眉紧蹙,言简意赅,却又入木三分。“你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不懂。”

    听上去,她的话那么轻描淡写,事不关己的漠然?!

    她蓦地面色一白,转过身去,佯装弯腰倒茶,不让站在一侧的他看穿自己此刻的神情。

    是啊,他守护语阳的心,他觉得她无法感同身受,才会说出那么无关痛痒,袖手旁观,冠冕堂皇的话来。

    她多想说,她都懂,比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要体会的更深刻!

    但,终究不能说。

    “妾身不打扰王爷了。”

    放下手中的茶壶,她转过身去面对他,螓首低下,依旧恭顺从容。

    “出去的时候让下人准备,晚膳会到你那里去用。”

    他不苟言笑,复杂深邃的目光胶结在她的身影上,短暂沉默过后,这般说道。

    “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默默走了出去,嘴角的笑容,在跨出门槛之后的那一瞬间,依然崩落。

    如今这段日子,他来雪芙园,越来越频繁。

    对她而言,是天大的恩宠,更是灾祸的起源。

    “王爷也不是头一回到园子来用膳了,郡主这么用心,连菜色都要亲自精心挑选——”雪儿站在厨房门口,眼看着穆槿宁指点厨子的贤惠模样,笑着跑进去。

    她笑而不语,心里头清楚沈樱园子里置放的菜肴,自然少不了山珍海味,精致鲜美,她要厨子做的不过反其道而行之,几道家常菜而已。

    她不必去抢沈樱的风头。

    她更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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