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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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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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神最快的是赵阳。“赵贝贝你有病吧,爸好心跟人家打听,才知道了这么个情况,你又在这发什么疯!你的小叔好,千好万好他最好,那也不是你说了算吧”。
  赵阳的妈坐在他旁边,拽着他坐了下去。
  “我小叔当然好,虽然不能说千好万好,但最起码,值得上一个好媳妇儿”。
  赵阳冷笑了下,也不顾他妈的又拉又拽了,“人家姑娘哪不好了,哪配不上你的小叔了?人家是瘸了还是瞎了?人家不挑拣你就不错了,年龄那么大,又没爸没妈的,要不是看爸这个当大哥的,人家可稀罕把闺女嫁给你”,看赵贝贝被气得喘粗气的样子,他又“切”了一声,“别想着大学生有多了不起,你拿上笤帚去街上扫一笤帚,我告诉你,一笤帚过去那全是大学生,不稀罕”。
  赵贝贝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说她的小叔,甚至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在她的眼里,除了她的姥姥,小叔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他是最好的人。
  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干脆也不说了,劈手拿过面前的碗,就朝赵阳砸了过去。
  这一下,房间里彻底安静了,只听到陶瓷碗跌在地上碎掉的清脆响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死寂一会儿过后,赵阳跳了起来。幸亏他年轻,眼疾身快,躲过了那一砸,但心里到底还是被吓地砰砰直跳。
  他妈妈不拦他了,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了。小叔也站了起来,双手扶在赵贝贝的肩上。
  “说你神经你还真神经了是不是,妈的,你在这儿跟我厉害什么呢!爸好心给你的小叔娶媳妇,他还没吭声呢你就跳起来了,是抢你男人呢?有病!”
  “抢你男人”,这无心的一句话,却像是揭起了那一层纱,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看着赵贝贝和她小叔的目光也变了。莫非真是这样?难道会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怎么会这样?看着看着,她爸的手就又拍在了桌子上。
  “赵贝贝,你起开,给你小叔娶媳妇,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这是赵贝贝的爸第一次这么重地对她说话。
  她从她爸脸上看过去,又从其他人脸上一一看过去,总也亲近不起来的妈、和她势同水火的赵阳、两个总也熟悉不起来也亲热不起来的姐姐,他们全都在看着她,脸色纷繁复杂。
  “贝贝”,她妈看着她,好似已从她一动不动的姿态中明了了些什么,“你起开,说媳妇是大人的事,你还小呢,不懂”,她脸色铁青着,这些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
  赵贝贝没吭声,就只盯着他们看。
  赵阳也意识到了什么,“切”了一声,看赵贝贝和她小叔的眼神透尽了鄙夷。
  赵贝贝的爸狠拍了一下桌子,刚刚还通红的脸这一会儿就白了个透,“赵珏,阳阳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两个”,他哆嗦着手,恨不能隔着桌子把手戳到小叔的脸上。
  “行了,你别生气,别气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怎么办”,赵贝贝的妈说了这话又看小叔,“赵珏,贝贝从小跟你亲,这我们都知道,可你不要因为她小,就瞎跟她说,她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
  赵贝贝突然笑出来。
  以前她不在这个家,突然回来的时候,这家的人都当她是外人,现在他们心里存了猜疑,因为生怕那可怕的猜疑成了真,他们便又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把小叔当了外人。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就该他们想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就该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被人鄙夷,听人冷言热语,凭什么她的小叔就要受这样的气!
  “赵阳说的对”。赵贝贝从肩上拉下来小叔的手,紧紧握着,“他只能是我男人,他不会娶其她人,谁也不行”。
  荒唐,荒唐,赵贝贝的爸就觉得脑子一阵一阵地晕,她妈也呆了。
  “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不要给我丢人现眼。你十九了,不是九岁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该知道。娶媳妇嫁人不是过家家,你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她妈厉声说到这,就听到旁边传来呼哧声,她赶紧看过去,扶着赵贝贝的父亲坐下,她又瞪了赵贝贝一眼,“你看看你把你爸气成什么样,不嫌丢人。以后那些话不要说,旁人听着可真要笑死了呢”。
  “我没有开玩笑”,看到那些人诧异惊愕的神情,赵贝贝恶意地笑了一笑,“我真的没有开玩笑”。
  小叔也说话了,“哥,嫂嫂,我和贝贝是真心相爱的,我会对她好的”。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让家里人这么早就受到惊吓,但是今天这样,已经是不能轻易结束了。
  赵贝贝的爸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向小叔砸过去,“你对她好?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一直想着,她跟你亲,你也跟她亲,那你就多带带她,你是她叔叔,我对你放心。可是你是怎么带她的,啊?不要脸!你是她叔叔,叔叔跟侄女能结婚?我就是没有上过学念过书我也知道那不能够,你哄鬼呢?你几岁她几岁,你这么哄她你就不会心不安?”
  这个憨厚的男人,以往连笑都不曾大声哈哈的人,这会暴怒之下,那声音响地却能连房顶都掀掉。
  赵贝贝的妈接过话,“贝贝,你听见你爸的话了吧,他是你叔叔,你们没结果,就是谈对象也不行,那是丢人败兴的事,传出去了,不要说你,咱们一家都没脸见人,你懂吗”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赵贝贝,好像赵贝贝是个白痴一样。
  “我懂啊,所以我们说好了”,赵贝贝侧着脸看着小叔,弯着嘴角笑起来,“我不嫁,他就不娶,一辈子”。
  她妈耗尽了耐心,“你闭嘴!你不嫁,你二十说不嫁人行,三十也能凑乎说,四十呢?五十呢?到时候周围人都知道你没人要,你光荣?你就不想想,人家在背后不定怎么笑话你呢?你败兴不败兴?你跟他打算,我告诉你,他要是真为了你好,他就不会这么勾引着你耍!叔叔跟侄女谈对象,你恶心不恶心!!”
  赵贝贝沉了脸色,懒得再在这里听他们这些话,她拖了小叔就往外走。
  “赵珏,你勾引自己的侄女,你怎么能做得出来!你就不害怕?不怕遭了报应?不怕妈回来找你?”
  小叔拉住赵贝贝,又转回身。
  “哥,别吓我了,也别吓贝贝了。我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人,不是你的亲弟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赵贝贝住了脚,看小叔,又看她父亲。
  她父亲被这突兀的一句,扰得那持续的暴怒顿了一顿。
  “你不是她亲小叔就能这么着了?就能在这瞎揣掇她了?”
  竟然是确有其事。
  赵贝贝又扭头看小叔。
  小叔看着她笑了一笑,那只没和她握在一起的手抬起来,轻轻抚摸她的脸。
  “以前我常常想,万一你后悔了,想要结束了,我就让你毫无顾虑地去幸福,告诉你,告诉我,我是你小叔,我们本来就该做好所有准备。如果真的等你到了二十六、二十七、三十,你还是不后悔,那我就告诉你这件事,然后我们就结婚。”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复杂,好像有暗暗的欢喜,又好像是隐约的焦急,影影绰绰的,她一下子竟然不能辨得分明,只有覆在脸上的那只手,微微地颤抖着,那么得明显。
  小叔原来并不是小叔,这样的事实让赵贝贝一下子脑子空白了。
  这当然不算打击,她只是本能地需要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赵阳高声嗤笑了一声,赵贝贝循声看过去,他正不屑地转开眼。
  赵贝贝突然之间就出奇地愤怒,她和小叔不是亲叔侄,他们为什么还要用那么肮脏的眼神看他们?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容忍他们在一起?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能给他们一张好脸?
  为什么太多了,也就根本都不存在了。
  她仍旧握着小叔的手往外走,旁若无人更添底气,“等我毕了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好”,小叔眼底竟然见了泪。赵贝贝被他带地也有了想哭的欲望,抬起头来眨了眨眼,又冲他笑出来。
  “赵贝贝”。女人的声音高亢尖利。
  他们又站住脚。
  “今天你要敢出这个门,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只当没生你养你,一生下来就把你溺死了”。她妈目眦欲裂。
  她爸仍旧坐着,面沉似水,赵阳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和她小叔,像看两只过街老鼠,两个姐姐仍是麻木的,事不关己。
  这就是她的亲人。
  气氛好似森然恐怖。
  赵贝贝迎着她妈的目光,不闪不避,“我是五岁那年姥姥去世之后才进的这个家门,妈,你忘了?你说的对,你就当把我溺死了吧”。
  她这算是挑明了,哪怕不要这个家,不要她的父亲母亲,不要她的兄弟姐妹,她也要跟她的小叔走了。
  她那一句话说得平常,可她那个前一秒还厉害着的妈,后一秒就突然“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贝贝置若罔闻,只是要离开,离开。
  “贝贝”。手臂被人扯着,无法向前迈步。
  她扭头看着小叔,等着看他是不是要以为她好的名义放开她。
  “给你爸妈磕个头吧,咱们一起,不要等到将来再后悔”。
  赵贝贝倔强地侧着脸,不肯转身。
  小叔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听话,咱们去磕个头,嫂嫂说的对,好歹养活了你十几年,你难道真能这么说走就走?”
  她把头紧紧埋进小叔怀里,也紧紧抱住了小叔,“以后,我只有你了”。
  小叔抚摸着她的头顶,“没事,你还有我,我还有你”。
  两人就在门槛那里转了身,冲着赵贝贝的爸妈磕了头,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赵贝贝毕业临近,事情繁多。赵珏每天回到家见到她她都是在为毕业论文做准备,不是在赵资料就是在做修改。起初他也想要帮帮她,但几次下来,都被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她说,“小叔,我想善始善终,做到最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跟我在一起”。
  她是郑重其事说的,虽然他不觉得她需要这么累,但也不想去伤害她这份好强。
  这天,吃完晚饭,赵珏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看赵贝贝,她正专注地在为论文做最后一轮修改。
  “好的,我知道了”。
  赵珏坐在离家不远处的小公园里。公园里有个喷泉池,盛夏时候喷泉打开,衬着周边的小彩灯,看去美轮美奂。赵贝贝最爱和他在这里散步。
  这个晚上喷泉没开。他坐在长椅上,等那位据说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的朱理同学。
  坐了不久,远处走来一个人。他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那张年轻青涩的脸。
  那人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赵珏端坐着任他看。
  站着的人倒比坐着的人还要紧张,看到最后反倒是自己变得眼神闪烁起来。
  赵珏只好率先开口,“是朱理同学吧?请坐”。
  朱理呐呐着坐下来,“我,我是赵贝贝的同学”。
  “我知道,你说了,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师弟呢”。
  “是吗?”朱理惊讶了下,很快放松下来。
  “你找我,想要说什么?”
  朱理坐正了身体,腰背挺得更直,“我想说的是关于你和赵贝贝同学的事”。
  赵珏笑了一下,不见一丝紧张,“你请说”。
  朱理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垂下眼,“你和赵贝贝同学,是,是恋人吗?”
  赵珏恩了一声。
  朱理一下子抬起了眼,将谴责的目光对住他,“可,可你是她小叔,你们怎么能做恋人呢?这有违人伦的,你怎么能让她瞎胡闹呢?”
  赵珏上上下下审视了他一番,“你怎么知道我是她小叔的?”
  朱理还十分年轻,还没有学会要怎样隐藏对一个人的爱恋,万分羞窘的心也教不会他撒谎,他顾自强撑着,“我,我,我无意中在赵贝贝同学的手机上看到的”。
  赵珏却因为他这份率真和他对赵贝贝的关心更加对他多了些好感。他笑了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踱步到喷泉池边。
  朱理也跟了上去。
  “你今天想要跟我讲道理?劝我和贝贝今后不要在一起?那你跟贝贝讲过了吗?讲通了吗?”
  他说话极其温和,舒缓的语调让人如沐春风。
  朱理觉得他那句“讲通了吗”像是明知故问地在嘲笑他,他脸都要羞到了地上去。
  “贝贝和很多人都不一样,她从小就倔,记得五岁那年,有一次她吃了几块肉,结果被她弟弟看到了,就硬是被她弟弟给告了状,非要说她偷吃了他的肉。她妈让她向弟弟道歉,她直接就把那一碗肉全都掼到了地下。因为这件事,她挨了一顿打,可过后还是学不乖”。
  朱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理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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