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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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妇-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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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鹤立当晚没回来,只让发财来传了消息回来。顾心钺点头表示知道了,在睡觉前交代曾妈,让丁香做些宵夜,让赫青给沈鹤立送去,不用多精致,多做些。
    曾妈点头应是。
    沈鹤立三天都没回来,第四天回来时胡子拉碴的憔悴的很。顾心钺先让他去洁面,让他把胡子刮了。沈鹤立坐下后就不想起身,疲惫的摇摇头。顾心钺看着他,片刻后还是觉得无法忍耐,让人把炕桌移走,他让沈鹤立把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让黛眉拿水和洁面用的东西来。
    沈鹤立闭着眼,感受顾心钺的手在自己脸上滑动。片刻后洁面完成,顾心钺拿着刀子准备给沈鹤立剃胡子。沈鹤立还是完全放松的躺着,不知什么时候起,顾心钺于他,已经是在脸上动刀子都可以完全信任的关系。
    “很棘手吗?”顾心钺问。
    “嗯,是有些麻烦。”沈鹤立叹气似的说。“对方来势汹汹,战意昂然,有些棘手。”
    “李家是老牌的商家了,当年的皇商。早些年元气大伤有些沉寂,可是直到今年中秋都没听说过有什么起复的迹象,短时间内能在你对面开百货公司来打擂台,恐怕身后有别人支持。”顾心钺说。
    “这一点毋庸置疑。”沈鹤立说,“而且可能是别的军阀,也有可能是东临岛的王孙。我现在和蒋承君政府正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拆台。除了他,京都还有谁可以肆无忌惮站在后头跟我作对。”
    “那你准备怎么办?”顾心钺说,“可能只是拿你来当投石问路的小石子,你要乖乖的当小石子吗?”
    “当然不。”沈鹤立睁开眼睛说,“我已经做了决定,他要开百货就开,我就在我家百货旁边,再开个店铺,我见你上次从广市带回来的裙子很受欢迎,雀鸣整天穿着花裙子出去,说朋友们都很羡慕,想来想去觉得卖这个不错。我已经发电报给耽景,让他赶紧的给我发一批现在广市时兴的衣服过来,赶在过年前还能凑个热闹。”
    “你的脑筋倒转的快。”顾心钺闻言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只你准备做,得做的再精细一点,专门做个女子百货怎么样?卖时兴的衣服,首饰,鞋子,还有现在流行的胭脂膏儿,香水。效仿西洋人三不五时的开开女子沙龙。”
    “赚有钱人的钱,他不怕你贵,就怕你不够贵。”顾心钺说。
    沈鹤立闻言就要起身,顾心钺吓的忙压住他,“别动,仔细刀刮着脸,还得带花过年。”
    “我不动。”沈鹤立老实说,“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我知道什么。”顾心钺淡淡的说,“你遇事也不会回来找我商量,我的意见不重要。”
    “实在是那头的人非得拉着我商量不让我回来,结果他们自己辩论该不该关店就吵了三天,我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跑回来的。再不见见你,我就支撑不住了。悦之现在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沈鹤立诚恳的说道。“再说我也知道,悦之要是知道对面开了一家百货公司,一定会帮我去调查清楚,我回来就是听要你的意见来了。”
    “调查的结果是震天百货的货物和沈氏百货的货物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叠,而价钱上却普遍低两三个点,如果你沈氏百货不改变,或者是打价格战,最多不过三个月就得黄了。”顾心钺说。“他们背后有什么机锋咱们暂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和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可是百货公司黄了,可是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你现在和政府合作的项目就是个无底洞,若百货公司还黄了,恐怕日后真的只能靠我养家了。”
    “现在让我关门我不甘心,我也不会愿意。”沈鹤立喃喃道。“再想想吧,一定还会有办法。”

  ☆、第47章 新

听完岳青衣的话,顾心钺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但抬眼见岳青衣还眼巴巴的看着他发落,手搁在脚上,“你说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岳青衣闻言有些失望,但这何尝不是意料之中。只能依言下去了。
    等他走后顾心钺起身急急忙忙的重新回到房间,脱了鞋子上了床,调皮劲的用手指戳着沈鹤立的脸让他醒来。沈鹤立睡了没半个钟头又被弄醒,心里有点郁燥,睁眼见是顾心钺,就熄了发火的心思,把顾心钺拉到被窝里团吧团吧的抱住,“别闹,陪我睡一会。”
    顾心钺拍开他的手,半坐起,把自己的外衣外裤脱了后才钻进被窝,把沈鹤立摆弄成舒服的姿势,他才躺好。
    沈鹤立被他这么一套动作下来彻底清醒了,搂住重新躺好的顾心钺,嗅嗅他头发的香味,“想我陪你说话了?”
    “你当初是想过趁章老板生病的时候收购兴盛财庄吧?”顾心钺问。
    “恩,是想过。”沈鹤立说,“只是章老板说病重,又一直吊着。他没死,谁也别想轻易的拿下财庄。再说现在大家都叫银行了,以后是什么趋势现在还不明了。怎么了?”
    “李强国最近和小章老板走的很近,想来也是对兴盛财庄志在必得。他让你不痛快,我本来想先收购兴盛财庄,也给他添添堵。”顾心钺说,“但是我刚才知道一点有趣的事,突然又有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沈鹤立抱着顾心钺,暖烘烘的又有些睡意上头了。
    “岳青衣,就是当初你和小章老板去吃饭带回来的戏子,和我说了一点有趣的事。”顾心钺说。“原来他师兄不是小章老板的相好,而是大章老板的。小章一直在大章的阴影下。这一朝得志就迫切的想把哥哥的一切占为己有。”
    “嗯。”沈鹤立用鼻音应道。
    “你说他连大章的心头好都想占为己有,对大章明媒正娶的夫人会不会有占为己有的念头?”顾心钺说。
    “嗯,嗯?”沈鹤立惊讶道,“那不至于吧。”
    “豪门贵族,龌龊事多了。”顾心钺说,“如果小章和大章的夫人搭上了,大章一场病这么久就意料之中,有人不想他好,有人有本事不让他好。”
    “你想?”顾心钺说。
    “大章可不简单,既然我们不准备收购财庄,不如帮他一把,等他病好后,在病中欺辱过他的人必然得不到好,我们就有盟友对李家实行压制了。”顾心钺说。
    “嗯——”沈鹤立拖长了音,还是有些疑惑,他私心里还是觉得顾心钺这是费力不讨好,这也太迂回了。
    “病了这么久都没死,说明一定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病。”顾心钺继续解释说,“你现在也需要一个真的利益联盟。章家在诸多风波后还能坚挺到现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象。”
    “原来是为了我。”沈鹤立在他后颈处啄吻,“可是你用什么办法?”
    “我自然有办法。”顾心钺仰着头说,这是他给沈鹤立准备的惊喜,自然会妥帖的办好。
    一场戏唱完,岳胡笳疲惫的卸妆,戏楼里的跑腿进来说,“岳老板,章老板在楼上雅间等你呢。”
    岳胡笳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的疲惫几乎像潮水一样淹没他,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萌生一种划花脸的冲动。这样,就不会有人纠缠吧。
    岳青衣从小门进来,“师兄。”
    “青衣,你怎么过来了。”岳胡笳见到他非常惊讶。岳青衣是他的师弟,也是他的义弟,两人的师傅就是他们的养父。岳青衣从出场唱戏就在岳胡笳的维护下,从前有大章护着他,他也能护住他,但是大章生病,小章一直在骚扰着他,他就萌生了把师弟送出去的念头。
    戏子这行当,肮脏的事太多,岳胡笳并不想师弟也过跟他一样的生活,他幸运碰的上大章,师弟会不会也有一样的运气。就算他也找到他的‘大章’,但是大章突然病倒,处境也会变得风雨飘渺起来。
    所以他和小章虚与委蛇,在他带过来的众多老板中选择了沈鹤立,缠着小章把青衣送给沈鹤立,青衣现在还不是角,戏楼老板不会卡着他,让小章给些钱就是。
    “师兄。”岳青衣见着师兄两眼就起雾了,“你又瘦了。”
    “这些不用你管,你怎么来了。”岳胡笳焦急的说,他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比如师弟被沈家赶出来。
    岳青衣知道他担忧什么,连忙说,“我在沈家好好的,也不曾苛待我,当初才进去只让我住着,我担心什么都不做会被轻易的赶出,我寻了机会给老太太唱戏听,老太太还给赏钱呢。”
    “做的好。”岳胡笳欣慰的说,“钱要好好攒着,以后是你立身的保障。”
    “嗯。”岳青衣点头,又急切的说,“师兄,你有没有办法带人进到章老板的家里。”
    岳胡笳的表情奇怪,岳青衣解释说,“太太,就是沈老板的夫人,他有办法救章老板,但是得有人把他们带进去才行。”
    “他为什么要救章老板?”岳胡笳不相信。
    “也不白救,等章老板好后,要和沈老板结盟共同对付李家。”岳青衣说,“现在章老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师兄难道不想知道吗?再差也差不过现在的情况了。章锦人最近和李家的人走的很近,如果他真的把兴盛财庄卖给李家,日后就算章老板好过来,也回天乏术了。”
    岳胡笳的脸上呈现一种忧伤,片刻后他做了决定,“那好,我现在去跟章锦人说我想去章家,等定好了日子你就回去告诉沈太太,如果他真的有办法能治好锦天,日后做牛做马,我都要报答他。”
    岳胡笳搞定章锦人非常简单,只消梨花带雨般惆怅的说一句他一直想去章家,可惜章锦天一直都没带他去。章锦人立马拍着胸脯说,“这有什么难事,我带你去。”带着他的相好去他床边戏耍,如果他有意识,都该气的跳起来了。章锦人阴测测的想。
    到日子,岳胡笳看着岳青衣带过来的一男一女,男的面皮看着挺年轻,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年轻,女的年纪是真小,看得出来的稚嫩。男人对岳胡笳简单的介绍自己,“我是伍思亲,这是丁香,进去后最好能给我们和章老板独处的时间,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
    岳胡笳心内慌慌,面上不改,也不知道带着这些人去到底是好是坏,所有担心只能随着车子开进章府,箭在弦上。
    不等岳胡笳想办法去见章锦天,章锦人先提出要带他去看看大哥,虽然知道他的恶心用心,但岳胡笳还是从没有像这么一刻,感谢他。
    章锦天住在深深的宅子里头,穿过许多回廊拱门,才进一个院子就闻到浓厚的药味,院子里很清净,并没有很多下人,只一个老奴在院子的小厨房里熬着药。章锦人在推门的时候对岳胡笳笑道,“你可得做好准备,我大哥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样子的人。”
    岳胡笳勉强的笑笑,屋子的药味更浓,还有一些若有似无的臭味,岳胡笳怕怕的说,“我有点怕,可以让我的跟班陪我进去吗?”
    章锦人在伍思亲丁香脸上看一眼,“进去就进去,别说话,别多事。”
    一行人进了屋子,厚重的帷帐下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灰败的人,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就和死人无误。岳胡笳咬下唇,努力憋回泪意,挽着章锦人的手就要往外走,“走吧,咱们走吧。”
    “急什么。”章锦人搂着他往一旁的罗汉榻坐去,“大哥疼爱你那么多年,你再陪陪他。”
    岳胡笳仓促之余给了伍思亲一个眼色,翻身坐到章锦人身上,挡住他的视线,让伍思亲好给章锦天把脉。
    伍思亲才给章锦天把脉还没来得及给他看看眼皮,门外传来动静,伍思亲立马回归到原位和丁香老实垂手待着。
    “章锦人——”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冲进来,把岳胡笳拉起来扔到一边,就过去扇章锦人的耳光。
    “大嫂,大嫂,你干什么?”章锦人左右躲闪道。
    “你大哥都不敢把这个贱人带回来,你把他带回来存什么心思?”女人生气的说。
    “一日夫妻百日恩,胡笳好歹也是大哥的身边人,我带他看看大哥怎么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章锦人假惺惺的说。
    “你说他和谁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手边能拿起的东西就扔过去,章锦人几下逃窜就逃出去了。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岳胡笳,“不知羞耻的东西。”
    岳胡笳没有忍耐,嘲讽脸的望回去,“我本就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人,我不知羞耻,大家闺秀,豪门太太,相公还没死就和小叔勾搭上了,你好知羞耻。”
    女人被戳中软肋,狠狠的甩了岳胡笳一个巴掌,气呼呼的走了。
    顿时屋里只剩下岳胡笳三人,岳胡笳委顿在地,对伍思亲说,“他严重吗?”
    “是恶疡,突然昏迷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伍思亲说。
    “还吃了很多相克的药材。”丁香补充道。她对气味很敏感,基本上从气味就能分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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