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被别的组织催眠、控制,难道这个筹备许久的计划,以及研发良久的傀儡蜘蛛,就此拱手送人使用吗?”
年根本不信能够制造傀儡蜘蛛的人,会是那种笨蛋,她比较倾向的是——
“说不定那个漓魅,很喜欢朔弥,要不然,不会有破绽可以利用,至于其它的傀儡蜘蛛,我可以保证,把控制用的主虱……呃,‘主蛛’才对,把它留在身边,反而比留个人更加安全,毕竟,这个世上终究有那种被伙伴背叛的例子。”
“年说得对,即使背叛伙伴的事传出后,那种人活不久,但是,终归是会有的,加上每个人总会暗自防备别人几分,我也认为‘主蛛’很有可能存在。”
连宫千穗都这么想,海皇再思考一下,不能否认,可信度很高。
“那我去跟王者们说明一下,再来,得要派人去寻找‘主蛛’的所在位置。”
“在那之前,我给你一个建议。”年边说,边伸手向宫千穗要过一张纸。
等纸到手,年将纸对折再对折,打开后,指着对折线交错的中心点。
“记住,为了避免发生‘讯号错误’之类的烂事,基本上那种东西,是在所有受害者两两交集后,连接成的中心点附近,就算制造者加倍小心,在那里放着的不是‘主蛛’,而是‘讯号转接器’,到时也能藉由仪器接收、传送的讯息,找到主蛛。”
“嗯,我懂了,这个线索很棒。”海皇抢过年手上的纸。
“等你跟王者们说完话,再过来吧,我们好久不见,可以多聊聊。”
年才说完希望,很快地,她发现那段话是个奢望。
因为话完不久,海皇尚未响应,太平间的门“磅”的一声,已经被人撞开。
“海皇,你在这里呀?我跟你说,可儿不见了,怎么办?我到处找不到人!”
一脸惊慌的明光,连跟宫千穗打招呼,和发现年突然在眼前不见而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一看到海皇,立刻冲过去一把抓住,飞快地把问题丢了出来。
对于这个超惊人的消息,海皇下意识反问:“她不是住在最靠近王者们住处的宿舍吗?在那里还会被绑走?她是跟谁结的仇啊!”
“我想,不是结仇吧?”明光没好气地加上一句:“连你最喜欢的白——”
“停,不要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宫千穗猛地制止,她已经听海皇说起过,他听见某人的名字,会出现记忆损失的情况,当然不能让对话继续。
明光虽然不清楚被制止的原因,但是伪装成兔族的他,原形是最聪颖的八歧大蛇,自然了解接下来的话最好改变,他从善如流地改个话题,“不止是这样,你家的火火也出事!”
“嗄?火火出事?”海皇担心地从长沙发上跳起身。
明光用力点头,“经由昂禁的手下们举报,在她跑出去玩时,被掳走了。”
海皇反应很大地逼上前去,反手扯住明光的领子,“是谁绑走了我的女儿?绑匪有通知了吗?要求的赎金是多少?火火的处境危不危险?有受伤吗?”
“这个嘛,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绑匪,更不是受害者家属!”
明光边说,边打开海皇的手,说起重点:“王者们说,不管可儿跟火火被绑去哪里、危不危险,你得先把傀儡蜘蛛的事交代清楚,之后想干什么,他们都很支持。前提是,你要先去见他们,把最要紧的事处理掉,严禁因私忘公!”
这是明光跑来找人的真正主因,如果不是卡在王者的许可上,习惯要陪在可儿身边的他,早就慌乱地想发动所有人手,去找他重要的伙伴。
“好,我立刻去。”海皇立刻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放开明光的领子,海皇回头向宫千穗跟隐匿起来的年道别。
紧接着,海皇反手扯住明光的后领,拖着他焦急地离开太平间。
两人一起走到门外,刚把门掩上,海皇便心急地问道:“王者们现在在哪?饭堂?学院长办公室?”
明光张口欲说的刹那,一道激烈的旋风由上而下,刮过了两人之间。
“哇——”明光被飓风吹得摔倒在地,眼睛更被风中的尘沙刺激得睁不开。
海皇身为平衡力较差的人鱼,侥幸被风吹得直接撞上身旁的太平间大门。
只是,这可以说是侥幸吗?
明光摔到地上,不过是“哇”的一声,而海皇整个人被风压到门上后,全身无法动弹,被风压紧紧压制,清晰可闻的骨头喀喀声不绝于耳,宛如要被压碎一样。
海皇痛到叫不出来,明光则因为看不见,也无法出手救援。
就在这种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伸来,将被风压推挤在门上的海皇拉倒在地。
“得救了。”海皇毫不挣扎地顺势软倒,脸上是感激的微笑,虽然……
“凯、凯歌?”一见来人,海皇大惊失色。
拉倒海皇后的凯歌,正抬手对着上方不停的暴风打着一个“快停止”的手势。
好半晌,这阵猛然爆发的狂暴旋风,就在凯歌的手势中平息了。
海皇依稀得见,此时远在高空,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正急喘着气,转身离去。
“是倾夜吗?”他以为是。
凯歌却叹了口气,“那是倾夜的一个好朋友,是镰鼬一族,我请她送我过来。”
“结果她一时控制不住力量,差点顺手把我宰了?”海皇说着疑似抱怨的话,旋身打量了下四周的惨况,“唉呀,墙壁表面全都有损伤,附近的树木花草也毁坏过半,天,地上这堆沙是哪来的?哇,连窗户的玻璃上也是一大堆土?”
“……稍后我会让手下过来处理。”凯歌很识相地追加这句。
“实在是太好了,因为太平间里住着我一个重要的‘长辈’,所以……”
“嗯,是我的错,我自然会弥补,不过,这人是谁?”凯歌的手向下一指,地上那个用力揉着眼睛,双眼已经红肿不堪,外加流泪不止,外貌看似柔弱的兔族,那对快睁不开的双眼里,偶尔仍会闪过精明的锐光。
“他不是兔族吧?实力算不上强,但是,很聪明。”这是凯歌的评语。
“是呀,他是明光,是伪·兔族的八歧大蛇一族。”海皇点点头。
“我们……先送他进太平间吧?他的情况不太好,接着有些事,我要找你问清楚。”
“找我?”海皇不明所以地回问完,又想起另一边等着他去处理事情的人们。
“啊,凯歌,很不巧,我正被王者们传召中,你帮我带明光进去治疗,我去跟王者们报告完事情后,等会儿就回来,可以吗?”海皇边说着请求,边将双手在胸前合十,摆出“拜托”的姿势。要是以前,他绝对不敢跟凯歌“讨价还价”,而是乖乖听从。
不过,自从那次狮族在北之闇暴动,海皇跟凯歌“离奇和好”后,在学分任务的两年期间,因为“无数次”的意外偶遇,使得双方亲近不少。
尤其有个擅于打圆场的倾夜在,不知何时,两个某程度上是“一起长大”的人,交情急速增加,除了时常使用生物计算机互通讯息,还常常捎好东西给对方。
只是,依上次收到的讯息来看,凯歌不是正陪着倾夜在西之原“工作”吗?
“对了,倾夜呢?”海皇终于想起某个不见踪影的人。
凯歌眉头一敛,不语地上前几步,一把扛起失去视力的明光后,没说什么地径自走近太平间大门,接着,打开门,闷声走了进去。
海皇第一次被凯歌“彻底无视”,不过,按照他对他的了解,“凯歌在气他自己?倾夜……难不成是在他眼前被人绑走了?”
绑,又是绑,继白羽、火火之后,又有人被绑?
不,按照案发时间推算,凯歌从西之原赶来,能在今天抵达,代表倾夜被绑的日期,早了火火跟白羽很多,如果同时间里,有很多人被绑,是不是按地区分别做案,才导致时间上的差异呢?可是,为什么要绑走她们?
“都是女的呢。女的,我是不是看过呢?在那些记忆里,有过类似的情况!”
海皇仍在搜寻,到底是何时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突然,太平间的门“啪”的一声被由内拉开,凯歌探头出来。
“海皇,那位明光说王者们在饭堂等你,要你尽快过去。”
“对喔,我差点忘了。”在海皇心里,火火比较重要,一时间都忘了正事。
“那还不快去?”凯歌习惯性地一吼。
“我马上去!”被他吼的海皇照惯例应声举步,开始向远方急冲而去。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依然是太平间内。
身为主人的宫千穗正坐在长沙发上磨制特殊的“花茶”,只是因为植物异变的关系,连花朵上都长了刺跟厚壳,使得人类要食用,需要经过不少手续。
于是宫千穗像是要动一场大手术般,在许多仪器的帮助下,努力“泡茶”中。
而年则是坐在她身边,一脸有趣地在纸上写着某些东西。
至于因为尘沙导致眼睛受创的明光,现时正躺倒在病床上,将上半部的头放进一个水母型的生物仪器内,接受清洗、滋润跟保养的三合一医疗行程。
相比较于三人的“有事在身”,凯歌显得非常清闲,除了发出命令,调来几个手下,负责将太平间外的惨状恢复正常以外,其它时间他都待在窗前往外看。
那略显阴柔的出色五官,在这沉静的表情衬托下,隐隐约约带了点懊恼的味道。
“我说,凯歌,以你‘心灵震撼’的威力,真有阻挡不下来的敌人?”
海皇不知何时开门进入,一眼就看到窗边神色黯然的某人。
“海皇,我们离开常春之地三年了,可你不识相的程度,越来越严重。”凯歌讨厌被说出真心话地不满回过身,被瞪的海皇立刻干笑着坐到年的对面。
“事情处理完了?那群王者们的意思是?”年对这部分有兴趣。
“关于傀儡蜘蛛的主蛛吗?王者们说会在不刺激对方、不泄露消息让对方戒备的情况下,分批派遣手下到各地展开调查,同时,现阶段有了解除的办法,他们正好先进行那些被控制者的绑架行动,预估会在三个月内将事情全数解决。”
“三个月呀?谁叫他们之前太闲了,才会一点小事就得花这么长时间解决。”
年说这些话时,表情笑呵呵地,彷佛觉得很有意思。
直到确定年心情不错,海皇从见面以来,有个问题很想问,终于能问出口:“年大哥,那时候你不是透过宫老师,跟‘某人’有约吗?”
“你想问我是不是跟他见过面了?”年猜想是这个问题。
海皇点点头,“见过了吗?”
“……我们透过生物计算机的讯息交流后,双方都莫名出现不肯见面的情况,在宫的帮助下,我知道这是替我植入虚假记忆的那人,极力想避免的事情之一。”
“之一?不会是说后头有之二、之三吧?”
“不清楚,天知道那个植入虚假记忆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年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放弃追究的道:“宫说,那个记忆能够那么深入、难以去除,也就代表,他一定设下了挺宽松的条件,一旦触发,会马上撤除虚假的记忆。”
“是啊!”宫千穗附和道:“我帮忙重整记忆时有发现,那个人在虚假记忆里留下不少破绽,并没有让错误的记忆,成为脑海中‘真实记忆’的打算;再说到他是以预设一个宽松条件,做为解除的手法,简直像小孩子为了争取时间而故意恶作剧一样。”
随着宫千穗的话,海皇眼前“啪”的一声,有一道白光炸裂开来。
似乎有东西破碎了,在记忆中的某处,传来细细小小的碎裂声。
那种感觉,有如遮蔽正确记忆的阴影被击破,可是,怎么会有这种现象?
海皇细想宫千穗的话,重点是破绽吗?在记忆里,确信没有问题的部分中,彷佛在哪里有过相似的情况,明明当时的局面,不可能说出某句话,却出现了的破绽。
“可恶,一时记不起来。”海皇用力摇摇头。
“记不起来什么?”年跟宫千穗异口同声发问。
“某个记忆。”海皇边说,边回两人一个苦笑,然后,扭过头去。
被刻意遗忘在窗旁的凯歌,不知何时回头看窗外,大概他的心情真的很差。
“我以为你会急着跟我谈你的正事。”那是海皇印象中的凯歌个性。
他这时的表情,不止是茫然若失地,远望窗外的神态,带了些憔悴。
“凯歌?”海皇见他没听见的样子,连忙再喊一声。
“啊?”凯歌愣愣旋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