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如当年，不过，是真的没想好该怎么来回应他呢。
纪颜卿也没睡着，手里似乎还残留着抱着顾铭念的触感，是因为他是顾芃芃的儿子所以才爱屋及乌吗？想到顾芃芃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帮他纠正抱顾铭念的姿势，心口满满的都是幸福感，更加坚定了不会对她再放手的决心。
也喜欢玩微博的向毓之自然也看到这条已经位列热门第一名的微博，挨着看了网友评论，拿着手机的手渐渐握紧，一向温柔示人的眼睛里竟有了一丝恨意，顾芃芃，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还阴魂不散，现在即使带着孩子也要跟我抢纪颜卿？！
平安夜这天，顾芃芃在家里就给顾铭念换上老师要求主持小朋友穿的礼服，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站起身想了想，舞台表演应该还是会化妆的吧？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化妆包装进顾铭念演出专用的口袋里就和顾铭念去学校了。
幼儿园借用了A大一个小礼堂用来举行今晚的晚会，顾芃芃拉着顾铭念走到后台化妆间，里面忙的热火朝天，可以帮忙的年轻女老师几乎都在场，要不就是帮女生扎头发，要不就是帮他们穿演出服，旁边还有会化妆的学生家长在帮着化妆，跟前站了一串儿小朋友。
忙得团团转的班主任任老师看到顾芃芃带着顾铭念进来，赶紧从桌子上拿了一套完整的化妆品，走到她跟前，“顾铭念妈妈，可以帮忙给学生们画一下妆吗？”说着还指了一下另一边站着的白嫩嫩脸上还什么都没有的一堆小朋友。
顾芃芃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没问题，让小朋友们都过来吧。”然后找了一个椅子，坐在一个家长旁边，招招手示意小朋友们来她这里排队。
顾铭念不喜欢脸上被涂涂抹抹这么些东西，顾芃芃也不勉强他，只让他先玩着，一会儿演出开始前才给他上妆。
舞台表演的妆面比一般的要浓要夸张，顾芃芃看了一下已经化好了的小朋友，额，一水儿的脸颊上大面积的腮红，妥妥的红苹果脸，嘴巴也红彤彤，一些小朋友不习惯唇上被抹上东西，又怕自己说话或者闭嘴的时候不小心把口红吃掉，就一直半张着小嘴，样子特别喜人，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眼睛除了上了厚厚的眼影，在灯光下还隐约能看见扑在眼角周围的薄薄一层金粉一闪一闪的，初看让人有些愕然的大浓妆，但是化在这些可爱灵动的小朋友脸上又觉得还是挺好看的。
顾铭念的主持小搭档满足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完毕，于是她拿着主持稿来找顾铭念对词，看得出来小女孩还是挺谨慎力求完美的一人。
两人对了几句词，满足就开始纠正顾铭念了，“哎呀，顾铭念都告诉你好多次了，你主持的时候不能什么表情的都没有呀？要微笑知道吗？”说着还给顾铭念示范了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顾铭念很是高冷，“我不乐意傻笑。”
满足觉得自己的搭档很不会聊天，很不能愉快的在一起玩耍，嘟着嘴，“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主持节目了。”
“。。。。。。”顾铭念什么话都不说就走开了。
顾芃芃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态度不怎么友好的跟别的小朋友相处，正想问问是什么情况，顾铭念就走过来主动的说：“妈妈，我不喜欢满足。”
“为什么？”小女孩看着挺漂亮挺聪明的呀。
“她老是说我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可我明明比她主持的好，老师都这样说的。”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小委屈。
这么一说顾芃芃就懂了，看来是小女孩的自尊心受挫就挑别人的毛病了，“没关系的啊，她说你不对的地方，你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不对，如果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不对就问老师，问外婆，问妈妈都可以。还有哦，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小朋友就不配合她做好你们的工作，知道吗？”
“我知道的，妈妈。”
经历了一番兵荒马乱的忙碌总算到了演出开始的时间，家长们就得纷纷离开后台去观众席坐着看演出了。
顾芃芃临走前整理了一下顾铭念的领结，在额头上亲了他一下以示鼓励。
不大的礼堂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家长和孩子，还有好些计划外的住在附近家属院的教职工也来了，没有座位他们就只好站着，然后即使这样也抵挡不了他们热热闹闹的相互聊着天等着晚会开场的兴致。
顾芃芃眼尖，在一堆以妇女儿童为主的人群里看到了偏安一隅的安静美男子——宋其琛。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宋律师。”
宋其琛闻言抬起头，意外了一下顾芃芃的出现，然后露出微风般和煦的笑容，“顾会特意来看小朋友的圣诞晚会？”
周围没有多余的座位，顾芃芃只好站着，“是啊，我家小朋友是晚会的小主持人，一会儿一定要注意看哦。”
“自然是会关注的，”他起身，“你坐我这个位置吧，我站着。”
“没事没事，前面有我的位子呢，一会儿我就过去了。”顾芃芃摇头，“宋律师家也有小孩在这幼儿园？”
“没有，我今晚没别的事，住我对面的刘老师就邀我来看他孙女的表演。”
顾芃芃抿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宋律师在平安夜居然没有佳人相约，真是不可思议。”
宋其琛被她的笑容感染到，脸上的笑容更甚，“我也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可能是我的颜值不够高，不符合大众审美吧。”
完全没想到宋其琛也会这样直白的自嘲，顾芃芃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一时间气氛格外融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台子上的红色幕布被拉开，伴随着《铃儿响叮当》的音乐，一个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小朋友拉着道具雪橇车蹦蹦跳跳的跑出来，空中不时还飘洒着雪花。由于被雪橇上面装满的礼物所吸引，一群服装各异的可爱小孩跟在雪橇后面跑跑跳跳，直到圣诞老人围绕场地跑完一周下台，那些相继出场的孩子们已经在预定的位置一男一女两两站好，配合着背景音乐手臂勾在一起踢踢踏踏跳着舞蹈老师编排的欢乐的舞蹈。
舞蹈小演员一退场，两个小主持人就踏着稳定的步伐走到舞台最前面的中间位置。顾芃芃赶紧举起单反拍照。顾铭念不动声色的寻找妈妈的身影，看到妈妈已经变身摄影师在给自己拍照，有着强烈想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的自尊心让原本还有些小紧张的他镇定下来，脸上甚至还带上了微微笑意。
晚会采用了双语主持的模式，两个小搭档先后作了自我介绍，作为晚会开始的开场白。然后，看得出来，满足似乎是有主持的功底的，一开口就是让人赞赏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她念了一首小诗，“
当圣诞老人来临；快乐时光即将来临；
希望就是现在；一年当中最欢愉的时刻；
手指脚指并用算算日子——
圣诞老人还要多久才会到来。
当雪花开始飘落，强风呼呼吹响，
树枝颜色变深，我不在意寒冷滋味，
即使手指已冻麻，因为那代表圣诞老人即将到来。”
在满足声情并茂的朗诵完这一首诗之后，紧接着，顾铭念就用他从小就耳濡目染说着的牛津英语复述了一遍，虽然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多少起伏，但是还是很饱含感情的，“
A good time is ing；I wish it were here；
The very best time in the whole year；
I'm counting each day on my fingers and thumbs……
the weeks that must pass before Santa Claus es。
Then when the first snowflakes begin to e down；
And the wind whistles sharp and the branches are brown；
I'll not mind the cold；though my fingers it numbs；
For it brings the times nearer when Santa Claus es。”
台下的观众一片惊叹，都被他一口地道标准的发音所折服。自此，晚会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坐在远处的宋其琛目光幽深的看着舞台上，虽然看的不真切他们的相貌，但是那个小男孩的举手投足竟让他想起了记忆里顾芃芃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口流利的牛津英语，带着点与生俱来的骄傲，却让他慢慢的心生欢喜。
晚会上孩子们唱了英文歌，表演了英语小品，还有一个酷酷帅帅的小孩变了一个魔术，很快就在观众们拍手鼓掌的赞扬中来到了整台晚会的压轴节目，是顾铭念他们班出的童话剧《丑小鸭》，小演员们一个一个出场，顾芃芃拿着相机左右来回看顾铭念饰演的什么角色，找来找去在一堆穿着毛茸茸小黄鸭外套的小朋友里找到他，她就说怎么之前问顾铭念演的什么角色他就是不说，敢情他是因为一句台词都没有的跑龙套角色感到害羞啊，顾芃芃笑得前仰后合，也没忘把顾铭念面无表情跟着其他小黄鸭身后跑来跑去的样子拍下来。
最后，带着幼儿园所有老师和孩子的辛苦付出的晚会在幼儿合唱团合唱《雪绒花》的歌声中
完美落幕。
晚会结束后已经九点了，顾芃芃给顾铭念简单卸了一下妆，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顾铭念拉着顾芃芃的手，有些爱娇，“妈妈，我表演的好不好啊？”
“很好啊，我的宝贝最能干了。”都说顾铭念跟顾芃芃长得像，实际上，顾芃芃却认为顾铭念跟纪颜卿才是最像的，不是五官，而是他偶尔的一个神情，一个动作，或者某些小习惯，都恍惚让她看到纪颜卿的影子，就像今晚顾铭念站在台上主持，让她有穿越了时光回到大学一年级的错觉，那时候纪颜卿也是西装笔挺的站在台上参加新生辩论赛，言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顾铭念因为被妈妈夸奖，笑眯眯的伸手撒娇，“妈妈，抱。”
心软的一塌糊涂的顾芃芃当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走到礼堂出口，才发现贺女士和宋其琛都在，顾芃芃有些惊喜，“妈，我还以为你没时间过来呢。”
“宝贝乖孙的第一次演出，我即使再忙也不能缺席呀。”说着，贺女士还轻轻捏捏顾铭念的脸。
在刚才与贺女士的交谈中，宋其琛已经知道顾铭念就是顾芃芃的儿子了，心里不是不震惊不是不难过，懊悔他们确实错过了太长时间了，但是很快又释然，没关系，只要她一天没嫁人，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能给他靠近她的机会就行，因为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身不由己的离开了，想到这里笑容都变得温柔，还举起大拇指，对顾铭念很是赞不绝口，“小朋友刚才表现的很好，叔叔很看好你哦。”
贺女士是很喜欢宋其琛的，为人低调谦逊有礼，才华横溢，关键长得也好，所以她才会特意把他也留下来等顾芃芃，想知道他知道顾芃芃还带着孩子会是什么反应，结果看来，她对这样的表现很满意。
顾芃芃摇摇顾铭念的手，“ 谢谢叔叔呀？”
顾铭念盯着宋其琛看了一会儿，小声凑到顾芃芃耳朵边：“这个叔叔跟卿卿长得一样好看哩！”
顾芃芃点他的额头，“小鬼头！”
宋其琛当然也听到他夸他了，霎时间笑容明朗的像是要把整个夜空都照亮。
在校的很多学生都去学校外面过圣诞节了，所以原本该是晚上下课后最热闹的时候，这时却显得有些冷清，篮球拍在地上的声音都被空旷的校园放大。
几个穿着A大附中校服刚下晚自习的高中生从A大校门走进来。
“真的是搞不懂你们，”纪博衍不再边走边拍球而是在手里转着，语气很是嫌弃，“放个孔明灯在学校田径场放就好了，干嘛非要跑到A大来找地方？”
“你没听李班头说逮着谁在学校里乱来谁就要倒霉？”刘云阳的胳膊搭在自己女朋友肩上，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实话要不是女朋友就在旁边，他也想吐槽圣诞节放孔明灯什么的行为很白痴好嘛？
“切~” 纪博衍一点儿都不愿意苟同的撇嘴，“胆小鬼，被抓了又怎么样总比这么冷的天到处找地儿好吧？”
刘云阳悠悠的说：“你都是老油条了当然不怕李班头了，我没被他抓到过什么坏事呢，当然要继续保持了。”
刘云阳的女朋友不高兴了，指着纪博衍嚷嚷，“你不乐意来就算了，来了还唧唧歪歪的烦不烦？”
“得得得。。。”纪博衍本着不跟女孩子吵架的原则，举手投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
不过他一直都看不惯这个女生霸道剽悍，虽然嘴上说着让步了，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怎么痛快的，自顾自的就跟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灯光昏暗，但架不住纪博衍视力好啊，他揉揉眼睛，不至于让自己以为产生了幻觉，好像看见认识的人了？是美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