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彤云 烟火天堂 --(告别夏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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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彤云 烟火天堂 --(告别夏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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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个个害羞的捧着脸跑走,坐在教室里的曲蔚然,轻轻的扬起嘴唇,唇边的笑容很是愉快。
  夏彤坐在他边上,忍不住小声道:“真无聊。”
  曲蔚然转过头看她,抬手轻轻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谁呢?”
  “就是你。”夏彤嘟着嘴看他。
  曲蔚然抬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傻瓜。”。
  夏彤揉着脑袋,撇他一眼,装出生气的样子,曲蔚然立刻上来哄她,她抿着嘴巴笑。
  其实,她知道,曲蔚然喜欢这种感觉,他非常享受这种别人喜欢他的感觉,即使是最肤浅的,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的喜欢,他渴望这种喜欢,甚至恨不得全世界都喜欢他,所以,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极好,好的像一个温和善良的贵族,公平优雅地对待每一个人。
  可是,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却在初二上学期被破坏了!。
那时学期刚过一半,曲蔚然代表学校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他以满分的成绩得了全国初中组的一等奖,这个成绩刷新了市一中的历史记录,那天校长很高兴,利用早操的时间表扬了曲蔚然,他惦着啤酒肚满面笑容的说:“大家都要向曲蔚然同学学习!”校长笑容鼓掌请他上台做获奖感言。
  曲蔚然端着早就写好的感言稿,走上高高的讲台,讲台在操场的正前方,全校师生都在紧紧的注视着他,夏彤站在人群里,抬着头,轻轻的仰望着。
  仰望着自己最爱的少年,迎着微风走上讲台。
  仰望着那个俊俏的少年,抬起手,轻轻的碰了下话筒,
  仰望着那个聪慧的少年,只是对着台下,微微一笑,还未开口,便以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绵绵不绝于耳。
  他的笑容更深了,眉眼都微微弯了起来,他用手抵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的低下头,望着手里的手稿开始演讲,有些薄的嘴唇轻轻的张合着,充满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他站的笔直,干净的校服上没有一丝皱纹,柔软的刘海轻轻的盖住他饱满的额头,有几缕发丝被微晨风吹动,在金色的阳光下,为他缠绕上一层华丽的光晕,他像是有魔法一样,在那一刻,将人们的目光牢牢的定格在他身上,让人们不时的在心里感叹……多么优秀的少年啊。
  男孩们想:若是我能变成他……
  女孩们想:若是他能看看我……
  可就在这时忽然斜里冲出一个男人来,那人对着曲蔚然而去,当他曲蔚然发现他的时候,男人已经到了他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你个□养的贱货!”。
  清脆的巴掌响声,粗怒的骂声痛过操场上四个巨大的音响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那一刻……王子的魔法消失了。
  恶魔咆哮着:“你居然敢把老子送进神经病医院!老子打死你!”
  曲蔚然慌了,真的慌了!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脏那那骤然收紧再被狠狠扯裂的锐痛!
  学校,他唯一的净土,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活的这么狼狈!没有人!他不要,不要被那么多看见!
  曲蔚然转身想逃,可疯子却拽着他的手臂,一巴掌打过去,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被打飞出去,曲蔚然眼里的慌张与恐惧再也无路可逃,他举起双手,挡着头部,连声道:“爸,你别打我,爸,你别在学校打我,爸,求求你,不要现在打我。”
  可疯子就是疯子,毫无理智的疯子挥着厚重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曲蔚然的身上,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和校长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去拉住疯子,可疯子一把举起麦克风架子,见人就使劲挥舞着,一个老师来不及躲避,正好被砸在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一脸,台下的学生们惊叫了起来。
  曲蔚然转头看着骚动不已的操场,又看了看讲台上挥舞着棍子的疯子,忽然,他放弃了抵抗,他像是死了心,像是认了命,毫不反抗的被疯子一巴掌,一拳,一脚的,打着,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麻木的疼痛着,麻木的倒下去,又麻木地站起来,他最后居然笑了,先是极小声的笑,然后是大声笑,疯狂的笑,他笑着大叫:“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那时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来,染红了半张脸,他握紧双拳大声吼着:“你今天不打死我!我一定杀了你的!总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
  那天,那疯狂的誓言,彻响整个校园,
  那天,疯子在全校师生的眼皮下狠狠殴打了曲蔚然,打碎了他最后的自尊,最后的防线,最后的一片净土
  那天,上去阻拦的老师,都被他用麦克风棒子敲到头破血流,
  那天,是体育老师从仓库拿了足球的门网,合了十几个男老师之力才把疯子抓住。
  那天,当夏彤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冲上去抱住的少年,似乎变了……

  傍晚,学校的广播里放着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伴欢快的钢琴声,学生们骑着自行车陆陆续的涌出校门。
  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少年静静的靠着墙坐着,他低着头,头发凌乱,额头上已经干枯掉的血迹变成暗红色的硬壳,干净的白校服上染着点点滴滴的血迹,他一手握着已经破碎掉的眼镜,一手使劲的撇着眼镜腿,将长长的一根眼镜腿撇成一段一段的,到最后眼镜腿变的很短,撇不断了,他还固执的撇着,不工整的缺口划过他的手心,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血珠一串串的滴落下来
   他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继续撇着,固执的想将那短短一截的眼镜腿撇开,一直躲在一边的夏彤再也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去,夺过他手中的眼镜腿,用力的扔了出去,将他受伤的手握在手里。
  难过的看着他说:“曲蔚然,你别这样。”自从早上发生那事以后,他就这样,躲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和他的铁杆眼镜腿较劲。
  曲蔚然还是不说话,眼睛冷冷的瞪着前方,面无表情,他不带眼镜的脸庞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一向暖暖地像冬阳一般的曲蔚然,在这一刻看上去是那么的冷硬,阴沉,沉默的可怕。
  夏彤吸了吸有些微酸的鼻子,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绢,那手绢还是她和曲蔚然第一次见面时,他为她包扎时留给她的。
  夏彤将手绢叠了两道,拉过曲蔚然还在流血的手,轻轻的为他包扎,曲蔚然冷冷看着,当夏彤快包扎好的时候,他忽然把手猛的缩回,将缠在手上的手绢用力的扯下来,伤口瞬间又裂开了些。
  “你干什么呀?”夏彤快哭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哀求的看着他:“你别这样。”
  曲蔚然握着手绢,带着鲜血的手指轻轻的搓揉着:“这么小的手帕能包扎什么伤口?”
  他抬起头望向夏彤,眼里一篇漆黑,看不见任何情绪,只有无限的,让人灵魂都颤抖的黑暗:“包扎了手,那头怎么办?
  曲蔚然指着头上的伤口问。
  “手臂怎么办?”
  “腿怎么办?”。
  “背脊怎么办?”
  曲蔚然没说一个地方,都指着伤口,一声声的问:“这里怎么办?这里呢?”
  “还有?”曲蔚然僵硬的抬起头,望向夏彤问:“我的心怎么办?”。
  “我这里,真的好痛!”
  “痛的想现在就死去!”。
  “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像狗一样活着?”
  曲蔚然抬手,紧紧捂住胸口,他的身体像是承受不住那种痛苦一般,一直不停的颤抖着,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哭,即使他痛苦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留一滴眼泪。
  夏彤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的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他,痛哭道:“你别这么说,你别这么说,我们会好的,会好的,我们会长大的,等我们长大了,就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曲蔚然,我会很用力很用力的变强的。”。
  “我会保护你的,下一次,我一定会保护你。”
  夏彤抱着曲蔚然,使劲的哭着,哽咽着对他说:“我会保护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变强,一起再也不被人欺负。”。
  曲蔚然默默的听着,眼眶慢慢的变的微红,他紧紧的咬住嘴唇,伸手,抱紧怀中柔弱的身躯,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笨蛋……谁要女孩子保护啊。”。
  “我保护你,我保护你!我可以的!”夏彤不停的重复着,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曲蔚然却不停的骂着她:“笨蛋,笨蛋。”可渐渐的,他一直颤抖的身体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漆黑的双眸也微微的被点亮了一丝光。
  那天晚上,他们在天台一直抱到天亮,夏彤哭累了,便靠在曲蔚然怀里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的身上披着曲蔚然的校服外套,她动了下身体,疼的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睡了一晚上的水泥地,全身骨头都睡疼了。
  “醒了?”黑暗中,她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曲蔚然半个身子靠着墙壁,双腿被她枕在头下,夏彤吃惊地连忙坐起来,身体里的骨头发出清脆的的‘咯哒”声,疼的她忍不住低咛一声。
  “怎么了?”曲蔚然靠过来问
“没事,就是全身疼。”
  “站起来活动活动吧。”
  “恩。”夏彤站起身,跳动了几下,酸疼似乎减缓了一些,她转头看着曲蔚然,他居然还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站起来?”
  曲蔚然笑了笑,揉着腿道:“腿麻了。”
  夏彤看着他的笑容,愣了愣,然后伸手过去,曲蔚然抬手握着她的手,她用力一拉,他吃力的站起来。
  夏彤问:“好点了么?”
  曲蔚然笑着点头:“恩。”。
  夏彤继续问:“心情呢?”
  曲蔚然笑眯了眼:恩。
  夏彤也笑眯了眼:“那就好。”
  “笨蛋。”曲蔚然还是骂她。
  可夏彤却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今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曲蔚然和夏彤在走出学校,到离学校不远的早餐店吃了碗白粥,夏彤在吃鸭蛋的时候把蛋黄全掏进曲蔚然的碗里,现在的夏彤,有什么好的都先给曲蔚然,在她心里,曲蔚然已经超过了她自己的存在了。
  曲蔚然看着碗里金色的鸭蛋黄,抬手将自己的碗和夏彤的对换了一下,夏彤不解的看他。
  曲蔚然用勺子搅了下白粥,热气徐徐的往上飘着,曲蔚然抬起眼,望着夏彤说:“夏彤,你不要当傻女人。”。
  “只有傻女人才会对男人这么好。”曲蔚然舀了一瓢白粥,吹了吹,喂进夏彤里,继续道:“知道么?贱男人都是傻女人造就的。我不想对你犯贱。”
  “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夏彤听不懂曲蔚然的意思,只是眨巴着眼望着他,曲蔚然低头喝着白粥,他吃东西的的动作总是很好看,即使吃着五毛钱一碗的稀饭,也像一个贵族一般优雅。
  那天早饭还没吃完,曲蔚然的妈妈就找了过来,她美丽的脸上满是疲惫,一看见曲蔚然便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般,急急的走过来,穿着高跟鞋的脚甚至扭了一下,夏彤看见曲蔚然的神色一紧,却终究没有去扶,曲妈妈踉跄了一下,站稳了才走过来,一脸歉意的对着曲蔚然说:“然然,然然,真对不起,妈妈也没想到他会去学校闹的。”
  “妈妈只是听说医院里的护士不好,会打病人,妈妈只是想把你爸爸换一家医院。”
  “妈妈真没想到会这样的。”
  “然然,你别生妈妈的气好么?”曲妈妈紧张又心疼的看着曲蔚然说:“妈妈知道你不想和你爸爸住了,你和我一起住到市区的公寓里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让他打你了。”
  曲蔚然低着头,不看她。
  曲妈妈的眼神带着恳求。
  曲蔚然沉默半响,忽然问:“那他怎么办?”。
  “他,我请个看护在四合院照顾他。”。
  曲蔚然冷笑一声:“你还是舍不得他吃一点苦。”。
  他说完,对着夏彤说:“看见了么?这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夏彤和曲妈妈都愣了一下,曲妈妈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而夏彤却听懂了,她转头看着曲慢慢,轻轻叹气,小小的夏彤,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沉重。
  曲妈妈在市中心的房子离学校不远,却离原来住的四合院很远,曲蔚然自从搬过去住后,两人便不能一同上下学。。
  一个人上学的路上,夏彤觉得很孤单,有的时候她会独自一个人绕到他们经常去的建筑工地玩,在曲蔚然经常跳的竹台上,学着他的样子用力的跳着,竹子的弹力让她蹦的很高,跳起来的时候看着高高的天空,感觉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落下去的时候,却又像随时会掉下高楼一般,让人深深的恐惧。
  夏彤跳了几下便不敢再跳了,蹲在竹台上想,曲蔚然为什么这么喜欢在这上面跳?是喜欢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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