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轻抚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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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风,轻抚琴弦-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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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猜错,是清水送的吧?”栗山的口吻明明是疑问,却又像是肯定的陈述。
  
  夏树抬眼,对上他的猫瞳。不擅掩饰的自己显得有点惊讶,似乎心思被猜透,脸颊泛出红晕。
  
  “送此等廉价货色,清水对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至于么?满嘴伤人话……这样,连纯真的友谊也无法获得……会寂寞一辈子啊……如果全世界都离弃你,应该先从自身找问题吧……
  
  “你走吧,我累了。”夏树闭上眼,拒绝着他,驱赶着他。
  
  在另一城市忙碌着的透,一连数周在城际间穿梭往返,同时处理好几个紧急工程,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明晚方可回到自己的所属都市。久未相见,那家伙过得如何?
  
  第二天下班回来,夏树正要取出宿舍钥匙,似乎门锁有点奇怪。难道出门时太大意忘了上锁?
  
  咯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目光如常落在床边。但却不是平素的景象……
  
  此刻,碎裂被毁的吉他正死寂地躺在自己的睡床边……
  
  触目惊心的场景刹那让夏树面如土色,惊恐万状,慌不择路,全身颤抖。
  
  他不顾一切冲上前去,跪坐在地上,把残骸碎枝紧紧抱在怀里,似乎要把它陷进自己受伤的身体般……堆彻心扉的痛楚贯胸而过……
  
  为什么?!
  
  狠咬着下唇,任由泪水决堤。舌头尝到咸腥的血渍、苦涩的泪滴。透骨酸心的伤痛和悲沧控制了他所有的感觉神经。
  
  寂寥空洞的涣散目光落到怀中痛心入骨的碎木屑上……自责,懊悔,憎恨,悲伤……交替啃噬着他撕裂碎尽的身心……
  
  如果不让他进入自己的生活……
  
  如果不在他面前歌唱……
  
  如果掩饰可以再巧妙些……
  
  或许,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
  
  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夺走?
  
  真的没有什么害怕失去?
  
  为什么要信誓旦旦、不自量力地夸下海口呢……
  
  如果防备可以再多些,堤坝再筑得牢些……
  
  但是,没有如果。失去的,不可重来;流走的的,无法追回。
  
  透一直珍视的吉他……陪伴着他多年的吉他……
  
  对不起……透……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它……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咆哮,但声音嘶哑,只能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排遣堆积在胸口的痛楚……
  
  在最难过辛酸的时候,只想见透……即使你可能要谴责我,还是渴求着见你……
  
  艰难取出手机,输入邮件:
  
  “对不起吉他坏了我该怎么办”
  
  真没用呢,只知道哭……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视线,抖颤的双手甚至没有注意到要加标点符号。
  
  发送成功,给“请与我一起幸福的透”。
  
  正在开车的透没能及时查看手机,刚踏进所属都市的他正赶往夏树的宿舍。他停到加油站时才翻开手机。看到显示恋人的名字时,满是倦容的嘴角轻浅上扬。心有灵犀吗?知道我正在向你驶来?
  
  看件时间比收件时间延后了十多分钟。看到邮件内容时瞬间皱眉,收敛了笑意。油也顾不得加,直接冲往目的地。
  
  推开宿舍的门,落寞苍凉的背景让透黯然伤神,额蹙心痛。
  
  落入熟悉温暖的怀抱,背上传来律动的心跳。夏树知道是透……他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本已风干的泪痕,又不可控制地渗出断线的泪滴。
  
  “对不起……透……对不起……”
  
  傻瓜……不是你的错……
  
  “琴坏了可以修补、重购,人没事便好。”轻抚着他的发丝,柔声安慰着。
  
  怀抱着这颗敏感破碎的灵魂,泛起阵阵心疼。从背后扶起一直跪坐在地上的他,拉过椅子,让怀中人坐在上面,希望这样会让他好受些。双腿似乎已经酸麻了,全身的重量几乎跌进自己怀里。
  
  半蹲在他面前,伸出双手意欲接过被紧抱在怀里不愿放手的残骸。
  
  傻瓜,交给我,让我处理……
  
  夏树哭肿的眼睛对上那双深邃的凝视,声音嘶哑地怯生生发问,
  
  “会被无情丢掉?”他的心仍在梗痛。原来,惜物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已深种……想想当初连保养它都嫌麻烦……真的,想重来一次,重新对待它,呵护它。
  
  傻瓜,垃圾的命运不是只有被遗弃这一种。它会被循环利用,拥有第二次生命。
  
  “分类,回收,重生。”
  
  “透,谢谢你……”谢谢你,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谢谢你,总是包容我的过错;谢谢你,总是温暖我,安慰我……透真的,好温柔……
  
  郑重接过交来的残骸,收拾遗留在地板上的碎块,包裹进吉他套内。
  
  “去洗个澡,等我。”
  
  他抱着破枝败节,放置在停靠在宿舍楼下的车尾箱里。沉重凝望长达三分钟之久。
  
  十年,将近十年的陪伴,依依惜别,心怀感激。
  
  感谢,一路有你。
  
  明天,分类出钢丝弦、零部件、碎木屑,重新回收,重获新生。它不可能会重生成为一支吉他,它的身体可能会成为其他家具的一部分,在另一领域继续谱写生命的光辉。
  
  深呼吸,取出简易行李包,轻轻关上车尾箱。
  
  回到宿舍时,夏树刚淋过浴,浴室门被拉开时,看着自己的球衣穿在恋人身上,沉重的心情化为一阵清风。这家伙,粗线条却又总会在细节上带给人窝心的惊喜。
  
  “透,今晚……”
  
  “留下来?”几个字没有问出口,透早已了然于胸。
  
  “嗯。”
  
  “透是真洁癖还是伪洁癖呢?”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傻瓜,是真洁癖,只是在你面前,投降、免疫罢了。
  
  淋浴完毕的透,换上自己的睡衣,洗漱过后,回到睡床上。
  
  1。2M的小床,要挤两位成年人,着实不易。
  
  紧紧拥着怀中人,不给予他翻身的空间与机会。今晚,休想再“推倒”呢。
  
  “好像越成长,看到的世界越复杂。”夏树在枕边呢哝低语,嘘唏不已。
  
  “会怨恨吗?”
  
  “说不会是假的吧,恨得,想揍人哦……不过我想明天就会好起来呢。”
  
  “有时,用真心不一定就能交换到微笑。”
  
  夏树似乎听懂了透的话语。是呢,栗山还是栗山,自己还是自己。不能强求被救赎,不能奢求被改变……
  
  眼睑越来越沉重。
  
  原来……不是睡床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有透在的地方,就能安心入眠……
  
  连日来缺眠少睡的疲惫,加上痛哭过后的虚弱,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轻轻在额上烙下一吻,呼吸着熟悉好闻的气息,透也渐瞌上眼。
  
  失去,同时得到。
  
  怀抱着乐观感恩的心,总会看到晨曦。
                          
作者有话要说:很心疼的感觉呢,但又能怀抱着希望前进。成长的路不总是平坦笔直吧……
互相疼惜,互相搀扶,总会达到终点。
很感激大家的阅读和支持哦!留言真的好窝心好温暖哪!
要谢谢的人太多啦!魂淡姑娘,蓝姑娘,QYN姑娘,太后姑娘,废柴姑娘 ……哇啊数不过来哪!!
真的真的很感激所有喜欢这个文的朋友哪!嗯啊一想到快要结束啦,就会有种不舍又幸福的矛盾味道哪!
PS,“请与我一起幸福的透”灵敏来自魂淡姑娘呢,嘿嘿!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清晨,透便向宿管员借来工具,把门锁修好,并牢牢加固。
  
  正要出门归还工具时,只见床上不安份的人儿一个翻身,两个翻身……再翻就要掉下床了!
  
  满头黑线。这家伙平常都怎么过的?!不H果然解决不了睡相问题……
  
  迅速拉过室内的两把椅子,堵住床沿。临时临急凑合顶着,与安藤的办法不谋而合。
  
  整装完毕,透正要离开,传来睡意未醒的低语。如果没仔细听,还以为是梦呓。
  
  “透……等等……”
  
  “嗯?”
  
  “带上《透的作品集》,暂时放在你家哦,我怕被毁了……”
  
  “嗯。”
  
  傻瓜,其实有更好的不被闯不被毁的方法,那就是,和我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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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周三晚,踢完球的透称他没带家中的钥匙,让夏树随他来开门。
  
  严谨有序的自己,又岂会丢三落四漏带钥匙呢?只是,今晚,是处心积虑的特别的夜。
  
  换好家居服的夏树,欣喜进入书房。
  
  书桌上摆放着两支吉他,透常用的那支躺在琴盒里,还有一支全新的被装在琴袋内。
  
  “透……”夏树爱不释手地把它抱在怀里。
  
  “喜欢吗?”
  
  “喜欢!!超级喜欢!!怎么办呢?!透我爱死你了!!”
  
  宠溺地看着欢脱雀跃、孩子气浓重的恋人,透有点不好意思,又佯装不着痕迹地发问,
  
  “喜欢清水这个姓氏吗?”
  
  “哈?那还用说呢,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哦!”
  
  透没说什么,含着浅浅笑意修改着手机信息。
  
  这家伙,听不懂话语中的深远意见吧……真是让人头痛呢……
  
  室内飘逸着祥和的温馨,屋外阴暗的角落却映着栗山那张狰狞嘴脸,他正在心中谋划着诡计。
  
  他能轻易得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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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暑假的结束,秋日悄然而至。
  
  暑往秋来,时光流趟,生活似乎和缓平静。
  
  周六,正要出门打工的夏树在宿舍楼下碰到栗山。栗山,就像一只充满敌意的猫。擦肩而过时,夏树被故意碰撞了一下。
  
  以不服输的眼神回应他的挑恤。二人本应不再有任何交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背道而驰,风过无痕。
  
  但夏树没有留意到他身上被潜走了最重要的东西……
  
  同一天,透因要赶设计图,没有外出。
  
  父母要在医院当值,室内本应无人,为什么感觉到有异样的气息?是错觉吗?可能,太疲累了。
  
  对了一整天的设计软件,眼睛干涩。透摘掉眼镜,到淋浴间洗了把脸。
  
  他离开时,一身影来到他的书桌前,把药粉投在他的水杯中,并悄无声息地把一串物件置在桌上。
  
  药粉无色无味,瞬间溶于水中。似乎很满意这份杰作,身影闪到书房门后藏匿起来。
  
  重回书房的透,坐在书桌前,注意到书桌上平白冒出的钥匙,于是执在手里端祥。他认得这串钥匙,夏树常常炫耀那块圈在一起的银色宿舍门牌。
  
  那家伙,来了?
  
  在玩捉迷藏?但又觉得那家伙不会故弄玄虚,透满腹狐疑。
  
  思索其间,喝了口开水,继续画图。
  
  松了松领口,身体越来越热。通风良好的书房平常很少打开空调,在清爽的初秋,竟然倍觉炽热难耐?
  
  有什么不妥?
  
  透紧皱着眉,紧泯着唇。
  
  视线忽然被柔软的双手覆盖。
  
  “谁?”透冷冷质问。
  
  不是他,这样的气息,不是他……
  
  是谁?!
  
  透挥手要拨开他的碰触,但力不从心,使不上劲。意欲站起摆脱束缚,却全身乏力,踉跄跌倒在地板上。
  
  那人顺势爬到他身上。
  
  恶心,肮脏,放开!
  
  看清了他的嘴脸,毫不意外,是栗山。回想起刚才那串钥匙,他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透怒不可遏,怒目切齿地狠瞪着他。
  
  身体喷涌着焦躁的炽热,热血如翻江倒海,积重难返。
  
  他知道被下药了。但他不恐惧,也不妥协。他的目光蕴含着愤怒和轻蔑。
  
  毁了我的琴,伤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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