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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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江山-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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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有啥重要的事都待小婢给您换过衣裳吧!”婢女知热茶洒在东方恋月的腿上她并不会感到任何痛楚,可是不会动的腿也还是肉做的,细致娇嫩的皮肤给热水一烫那还得了?!

“你先给我办事。”东方恋月难得的语气坚定,她推着轮椅来到堆满卷宗的书桌前,从如山的卷宗最顶取下一卷密封在竹筒里的卷轴,道:“这件事关系到凤凰王朝未来的命运,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它交到甚罗夜檠手上。”

她早知仁德王不会采纳她的意见,只是她却未曾料及他会如此狠心,让忠心耿直的利宾缘三人白白送命,又囚禁东方展琴、甚罗夜曙,如今偌大边境全仗一个日玉寒咬牙苦撑。

深沈无力的幽幽一叹,纵使不齿仁德王的为人,却不能对凤凰王朝上上下下几亿的人口置之不理,眼下唯一能救王朝百姓的只有‘他’了。

婢女荷心皱了下眉头,道:“国师,您还与那个背叛王朝投靠海盗的叛国贼有联络?”

甚罗门阀当前年轻一辈的人才里,除去身为阀主的夜胧之外,就属她的义兄夜曙及夜檠最为出色,两人一武一文,一个是拥兵百万的重城宣尉使,一个曾是朝内数一数二的名军师,只因夜檠之妻被仁德王强纳为妃,导致君臣反目成仇,他害怕拖累甚罗门阀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夺妻的大仇人,只得连夜逃窜海外投靠血盗船团,如今是该盗团的军师大人。

偏偏东方恋月与血盗船团的团长苏珊英华是好朋友,时不时都要互通消息,自然也间接的拉近甚罗夜檠和国师的友情。

东方恋月淡然轻笑道:“为何不?仁德王的敌人除去妖兽不谈,我是很乐意与他们交朋友。”她被软禁了一辈子,当个有名无实的国师,既不能为自己做点什么,也无法替天下百姓谋求福利,她日日坐困愁城无法可施,空有知过去晓未来的能力,却是毫无用武之地。

若要说这凤凰王朝有谁想推翻仁德王绝不能少算她一票。唇畔飘过一记冷艳的微笑,终于到了挣脱这命运的时刻了。

荷心被主子的直言惊骇得险些破胆,小声道:“国师,小心隔墙有耳啊。”仁德王的耳目遍天下,东方恋月的身畔自然不会少。

东方恋月仍是带着笑,不惊不惧道:“就爱穷紧张,就算我的话传到仁德王耳里,他有胆量敢对我怎样吗?”

东方世家历任国师在凤凰王朝百姓的心里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尊贵,连君王都要矮她一截,仁德王倘若伤了恋月半根寒毛,除了王位铁定不保外,说不定还将成为头一个被全朝百姓赶下台的君王。

荷心明白主子有本钱有恃无恐,可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谁晓得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什么也顾不得了?接过东方恋月手中的竹筒道:“国师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东方恋月望着她严肃的神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从小跟在身旁与她较像姊妹的人,还是学不懂什么叫淡然、漫不经心,摇摇头道:“是──荷心婆婆。”

荷心一点也不介意,着迷似的望着她的笑靥,近来主子的笑容愈来愈多了,心情也甚少像过去一样郁郁寡欢,是她预见到好事情吗?一张脸绷得更加严肃,压低音调道:“嗯,这才是婆婆的乖恋儿。”说完迤逦一地清脆笑声奔出房外。

东方恋月环视华丽的居处,四面开窗采光充足的室内,却让她越住越觉寒冷,四季的阳光晒着她的身体,但从不能透到心底深处。

摊开纤白柔细的掌心盛接满掌的光线,笑容控制不住的又浮上唇角,盼了十几年的‘他’终于要来到自己身边,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每次想起‘他’的心就是一阵抽痛。

轻吁口气,低喃道:“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料,我不想再继续关在笼子里当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抬起头,她的心就像逐渐拨开乌云的天空,美丽的阳光正准备照亮她干涸黑暗的心灵。

西门琉穗被神圣兵马大将军关进牢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候风大陆,甚至飘洋过海到了歌帝大陆,而这都得归功于无茕社的弟兄为救当家戮力散播消息,天底下受过西门当家恩惠的人还会嫌少吗?

即使不能让西门钧放人,他们就是偷抢拐骗也要把人给救出来!

水牢里,西门琉穗并不知道手下们的动作,她双手双脚都扣上悬着大铁球的锁链,一身武功没有意外的被封住气海,半身陷在污浊的水里,四面俱是石砌的墙,头顶上用铁杆制的门封起来,原本是可以打开的,现在已经被钉死。

狱卒搜出她身上所有的东西,连衣服都得换下来,此时她赤着脚丫子踏在地上石砾磨擦她的脚心,有些痒有些疼,她一边察看四面壁上何处的青苔较密,一边在脑海里毫无目的胡思乱想,用以忘却养尊处优的她无法适应水牢的难受。

脚下的水是海水以一条水道由海边导进来,四面墙有三面是空心敲起来感觉是空心,因为只是少放几块砖头,呆呆的挖开后会发现自己看到连炸药都不见得炸得坏的铁墙。

剩下一面连接着水道是不作伪的实心砖砌墙,琉穗虽仍是专心的想方设法要逃出去,可是突然想起这水牢建筑的方式,她不由打心底苦笑:这水牢盖得可真好!

不死心的在引水进来的墙面上敲打,一声声厚实的回音打击着她的信心,若不是对主子的忠诚撑着她,恐怕眼下她已经放弃了。

咚!

西门琉穗心中一跳,再朝同一个地方使劲一敲,传来的声音与先前所寻之处大相迳庭,她低呼道:“是空心的!”而且就在她的正前方。

她并没有蹲到水里去找生路,那样做生路还没找到就会先因缺氧而死,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面墙会有空心的地方,兴起几许希望继续往四周敲打后,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仅有这块砖大的地方是空心。

希望落空她不免有点沮丧,旋即想也许打通这个地方能找出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她两手早因一直举着被铁锁磨得鲜血淋漓,在闭气蹲入水中时让水一泡痛入心扉,硬忍着不敢叫出声,飞快站起来两手捧着悬在右手的铁球,幸而她并非一般纤弱的女子,手下挂着铁球还能勉强举起动作,否则那里能找到一线生机?

一股作气地往那空心的部分砸去……“锵”的一声巨响,铁球掉回水里溅起脏水,也使西门琉穗得以及早捧住它免去断手和剧痛的可能。

她瞪大眼,那该死的砖块连一颗沙子都没有掉下来。

“你干什么!”

狱卒被那声音引来,拿彷佛在看一个疯子似的眼神看西门琉穗,他不用看猜也猜得到她拿铁球砸墙,这种事以前关在水牢里的人都做过,可又有谁成功来着?还不是一个个病死、冻死在水牢里。

西门琉穗依旧瞪着那该死的砖块,并不理会狱卒。

那狱卒并不知道牢里关的是无茕社的当家、尊贵的菲娜郡主,但看她纤纤弱弱的样子,不禁放缓口气道:“你别再干那傻事,多留些力气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

虽说关进水牢的都是死囚,但仍有被放出水牢的机会,活得越久机会就越大。

西门琉穗闻言略感意外的抬头,看到一张忠厚老实的面孔,身材也挺壮硕,只是搭着他那张脸左看右看都予人一种很好欺侮的感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守牢房的人不能太好心,否则怎么看淡这牢里的来来去去、生生死死?

那狱卒大概是怕他一个不留意西门琉穗又搬起铁球来砸,看她手上流的血都染红了脏污的水,难道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叫温希咏。”守了那么多年的牢房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的名字感兴趣。

“温希咏?”西门琉穗想起记忆里曾有这么个人,有点啼笑皆非的问道:“一条强暴罪竟能把一个官阶仅次于大将军的万骑旗长降为狱卒吗?”这又是一个西门钧是非不明的可笑例子。

温希咏憨厚的脸上涨得通红,他没想到这个声带曾受过伤的女子竟然知道这件陈年往事,结结巴巴的道:“不…我没有…我不是…”说了半天他脑子里一片困窘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解释了没有。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旧事了,当时温希咏年方十七岁已累功至‘万骑旗长’的位置,他十岁加入军队,短短七年间因自身的英勇不凡及帝君的赏视已严重威胁到帝国七将军的地位。

帝国是个注重身份地位的国家,要想升上高位除了需有真本事外,高贵的出身也是不能缺少的重点,所以将军级以上的人都很排斥鄙视平民。

帝国七将军分称黑、白、蓝、绿、红、黄、靛,七个人里有六个是贵族,只有亚里欧.丁利是平民,一直以来都被另六个将军视为老鼠屎。

就在帝君准备升温希咏为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将军时,他闹了一件丑事,原可以圆满解决的事情因为女方的自杀而趋于麻烦,致使一个少年勇将被削官去职沦为当时的笑柄。

西门琉穗光看他现在的表现也知道那强暴女子的事,他决计做不出来,一个耿直不会拍马屁对待女人像对待哥儿们的人,恐怕他还不清楚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吧?

心情恶劣的琉穗不禁如是想。

“温万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愿意说出来让小女子听听吗?”西门琉穗见他似乎不打算走,只得开口问道,看看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的丢下她,心底暗自期盼:希望你快走。

温希咏的脸涨得更红,不无尴尬的粗声道:“这事我从没跟人说过。”

西门琉穗点头:就是知道你没说过才要叫你说啊!怎么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打算走,而是要…要说那事……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色发黑。

“咳…咳…”温希咏清清喉咙,看来是打算说出这段尘封的过去。

西门琉穗气急败坏的在心底连连顿足:失算,失算!

温希咏早想找人倾吐心事,只是谁会想听一个小小的狱卒老太婆裹脚布似的抱怨?现在既然有人想听,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了,道:“那是十年又四个月三天前的事了。”

西门琉穗听得心中一凛,他将时间记得这般清楚,可知在他看似怡然自得的面孔下仍对那事耿耿于怀。

“我一向口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地方,希望你别介意。”温希咏笑了笑,笑里有抹悲哀,道:“那时我意气风发、又等着升官,所以免不了要多加巴结上司。我还记得当时西门炙将军邀我一起到威森将军府上喝他的喜酒,能够参加这样的喜宴我自然欢欢喜喜的去了。”

“那时正好放假等着升官,心里没有压力又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酒喝得多了厕所也跑得勤。”他露出一口白牙,彷佛忆起当时的情景,笑容很乾净、纯真,就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一次我如厕回来经过新娘的房门前听到东西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他神情紧绷起来道:“然后是一个女人被捂住嘴巴发出来的叫声,声音其实很小很模糊,要不是新房的位置特别偏僻安静,我想我根本不会注意到。”

接下来西门琉穗大概能猜到一个年方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小子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了。

果然,温希咏挺起胸膛,道:“身为一个男人绝不能对有危难的女人坐视不理,所以我一脚踹开房门,看到里头有一个男人爬在新娘子的身上,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捉住淫贼的裤头把他摔在地上。”双手像要捶死那淫贼似的乱挥。

顿了顿补充道:“那时淫贼只穿着底裤。”

西门琉穗点点头道:“然后呢?”

“然后……”温希咏搔搔头道:“我本来是要去追淫贼的,谁知道新娘子突然抱着我不放,把我的前襟弄得湿答答。”直到现在他仍不明白哭难道会比捉淫贼还重要吗?

西门琉穗差点笑岔了气,道:“然后淫贼跑了,威森将军无巧不巧的走进来,看到新娘子衣衫不整的贴在你身上就误以为是你玷污他的新婚妻子,一状告到帝君面前是吧?”

温希咏连连点头,笑道:“是啊,就是这样。”旋即丧气道:“可惜那时我说破嘴都没人相信我。”

西门琉穗皱起眉头,道:“难道那新娘子没有为你辩解吗?”

温希咏苦笑道:“怎么辩?那新娘子是个哑巴。”

西门琉穗愕然道:“你的运气真差。”接着问道:“那个淫贼应该没有得逞吧?

那为何新娘子要自杀呢?”

温希咏虽不明白得逞什么,但是想到自己被降为狱卒时,西门钧将军曾说新娘子死时尚是完璧之身,幸好威森将军闯进的时候早没让他得逞云云,让帝君有理由保住他的命只降为狱卒,道:“没有,新娘子死时还是完璧之身。”他为最后绕舌的四个字皱眉。

西门琉穗问道:“她一死,你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被连降十二级,你难道不会怨恨那个新娘子吗?”

温希咏摇摇头道:“那个新娘子是威森将军花钱买来的乡下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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