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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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录-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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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我的诗了。”季敛之谦虚一笑,“这是当年白广陵的诗,他一个武人也能写出这般文采,很是让人称道。其实文武不分家,写的诗有这般气象,白广陵的武学可见其深。”
  易寒本来是想夸赞季敛之,谁知马屁拍错了马腿,一听是别人做的,她立刻就不觉得这诗有多好了。不过听季敛之如此赏识别人,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白广陵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他?亏小寒你整天还说憧憬正道侠士。”季敛之看着易寒不禁有些意外,“要是十年前,武林可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白家是武林名门,据说他出生时,白家得到了流失已久的广陵散曲谱,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白广陵也是自幼聪慧,年纪轻轻就能将琴曲与自家刀术相结合,独创武功路数,人称他刀中绝曲,乃是四绝之一。”
  白广陵是何人易寒不知道,但是“刀下四绝”她是知道的,“那这人不就与敛之哥哥齐名了吗?他在哪里?多大了?有家室吗?”
  一连串户籍调查般的问题接踵而来,惹得季敛之一阵发笑,果然是小儿女心态呢。
  “说我跟他齐名,真是高抬我了。季家的十锋虽然和四绝经常并提,但十锋是一个整体,四绝却是独来独往,若只挑出我一个,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季敛之如此评价自己,却并无惭愧神色,他这种泰然处之的脾气便是易寒最最欣赏的地方,只是一想到季敛之理想伴侣的年龄界线,她就痛彻心扉。季敛之却没注意到易寒复杂的表情变化,径自说道:“白广陵少年时便已闻名江湖,是当时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说他日后能成一代开山立派的宗师也不为过,只可惜后来白家迁出中原,他也忽然销声匿迹了。”
  说到这里,季敛之不禁流露些许遗憾,“只叹我那时年幼,无缘得见他的风采。”
  “听季大哥这么说,我好想也想起来了……”本在两人讨论圈外的叶子这时驱马过来,“我义父也曾提过这个人,只不过义父说白广陵能如此风光,无非是比他人能付出更多辛苦罢了,说白了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值得仰慕的。”
  “哼,叶叔就喜欢讲歪理,别人说好的,他不挑出点毛病来就不舒服。”季敛之这么敬佩的人物被叶歌如此评价,易寒自然而然站在季敛之这边,再一想叶歌江湖浪子的身份,她便很自然地得出另一个结论——与她对叶子的评论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这是嫉妒!”易寒总结道,“若十年前白广陵是年青一辈,就是跟叶叔同时代的人,他一定是嫉妒人家名震武林,自己却默默无闻。”
  “喂!你这么说过分了吧,我义父可是很厉害的,他只是淡泊名利而已。”事关自己的恩人兼亲人,叶子难得正色了起来。
  “是哦,以后你要是混得不好,也可以说自己是淡泊名利。”
  “好了,好了,你两还真是说什么都能吵起来。”季敛之将鞭子隔在两个越吵越近的孩子之间,另只手指了指前面,“小寒你不是想游历衡山吗,我们到了。”
  易寒适时收口,顺着季敛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座山峦起伏的状丽山峰离他们越来越近。此刻正是夕阳斜下之时,金黄色的光芒照着山麓和山脚下的小镇,给一切都披上了暖洋洋的衣衫。
  其实当她知道著名的南岳衡山离耒阳只有2、3天路程的时候,她就极力要求三人先绕道去游览衡山,再行前往洞庭。季敛之无可无不可,便遂了她的心愿。
  “前面那山峰应该是人称雁阵惊寒,声断之浦的回雁峰,南岳逶迤八百里,我们现在到的只是它的最南边。”季敛之指着已可清晰看清轮廓的巍峨群峰,向两个孩子介绍道。
  “听说衡山乃是道教清修的福地。”叶子接过季敛之的话,又捣了捣旁边的易寒,“小寒要不要去参观山上的道观,找找仙风道骨的正道少侠啊?”
  “神经病,我找道士干什么?”言外之意道士又不能娶我,只准看不准吃我自虐吗!
  “哎呀呀”叶子压低声音贼笑,“我以为小寒为了心目中的少侠,霸王硬上弓也是能干的出来的。”
  猥琐!易寒扬起马鞭抽了过去,顿时又响起噼里啪啦的对招拆招之声,策马在前的季敛之知道身后正上演着周而复始的全武行,揉了揉额头,也懒得再管,只径自说道:“我们今天就先在前面的镇上休息,明日再计划上山。”
  三人通过城门的检查,下马走入小镇。这个时候农人已经开始返家,酒楼客栈也都是生意正红火的时候,街边小贩为了在收摊前能多赚几笔,亦是卖力地吆喝着,映入三人眼帘的便是一片熙熙攘攘的街市。
  季敛之顺着街边的商铺一间间看去,寻找合适的客栈,易寒则是兴致盎然地四处张望,对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望。
  “小寒,这次可要记住喽,不要乱当好心人,不要乱送别人回家……”看着易寒时惊时喜的目光,叶子想起耒阳城的旧事,半打趣地提醒了她一句。
  “讨厌!你就专门跟我过不去是吧!”易寒肘击他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又被纷乱的事物所吸引。不一会,她就眼尖地发现一家铺子外面聚集了格外多的人,立刻冲叶子和季敛之嚷嚷道:“喂喂!看那边,好像有什么热闹,好多人啊!”
  “小寒,出门在外,还是少凑热闹为好。”季敛之扫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场面,并没产生什么兴趣。他以往行走江湖也多是为了办事,很少主动凑任务以外的热闹。
  “可到外面玩本身就是个凑热闹的事嘛。”易寒嘀咕着。譬如这次君山之行,参加贺礼的人不就都是看热闹去的?
  毕竟不是亲妹妹,季敛之不好管得太多,看易寒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他最终只好首肯,顺便站在外围替两人警戒,看着易寒和叶子钻入人圈之中。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名家定制肖像画!宫廷御用水准!让你容颜常驻,一幅永流传!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订购从速!过期不候啊!……”
  才接近人圈,易寒就听到里面中气十足的吆喝声,等她千辛万苦地挤进当中后,才看见人群中间的空白地带是个画铺,一个穿着文士服的中年胖子正扯着嗓门宣传,他旁边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厮,正在埋头帮排队的人登记。
  “这是在干吗呢?卖画?”趁着中年胖子喝茶润喉的空挡,易寒凑上去问道。
  “不是卖,是定!定画!”中年胖子用扇子敲了敲他背后的一块告示牌,易寒这才发现上面写着这个临时摊子的买卖内容。
  “在下虞丹墨,专攻人物画像,其画不分男女老幼皆可震人心神。今路过贵宝地,接受各路乡亲定制本人或他人肖像画,包您满意,如若不满,可十倍返还画资,童叟无欺。”
  顺着告示牌一一念完,易寒不可谓不吃惊,这样新鲜的画画法她还从未见过。以前知道的都是穷酸文人当街贩卖已经画好的字画,这里却可以定制?!
  “那个!那个……你就是虞丹墨?你真能画好吗?”她看着排队付定金的队伍,又看了看那中年胖子,实在不觉得他有绘画大家的风范。
  “我怎么会是虞公子呢!”那胖子果然一阵摇头,又拿汗巾擦了擦一脑门的汗,“人家可是江湖闻名的画师,哪会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我是这铺子的房东,那边……”胖子指了指后面的房间,“虞公子在屋里,要定画的去那边报名,虞公子自会看你的长相。”
  江湖闻名?这个词迅速地抓住了易寒的好奇心,她伸头往那摊子后面的小屋张望,然而在外面阳光的对比下,屋内显得格外黑暗,看不分明。于是易寒又转过头来对叶子道:“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子摊了摊手,“反正我对自己的画像没兴趣。”
  “真没劲!”易寒嘀咕一句,然后又挤出人群去找季敛之。
  自从易寒被人从头到脚洗劫一空后,三人的财政大权便统一由季敛之保管了。听说易寒要定制肖像画,季敛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终究不过是一幅画,所以他还是替易寒掏了钱。至于易寒问他要不要也画一张,他同叶子一样回绝了,想起自己家放着的那堆女子画像,季敛之觉得这果然是女子与男子间的不同之处。
  于是易寒又挤进了人圈,到负责登记的小厮处报了名。那小厮年纪与易寒、叶子差不多大,但表情老气横秋了不少。他无甚表情地看了易寒一眼,替她填好了姓名,然后很简单地吩咐了一句,“抬起脸来,看后面。”
  这话说得不知所云,但易寒还是下意识地照做了。她一抬头便发现自己正对着摊后屋子的一个窗口,同样的乌漆抹黑。
  “好了,拿好号码,七日后凭号码来此取画。”就这么一眼的功夫,小厮已把写好的号码塞进了易寒的手里,同时扬声道:“下一个!”
  什么什么?这就好了?易寒惊奇不已地看着手里那张写着“庚十一”的号码,这才反应过来订画的所有流程已经结束,可她连那画师的一根毛还没看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西安游中~距离上一次离职已近4年,难得没有工作和LG打扰的清闲身(对,雄性和工作一样烦人
   ̄ε ̄),基友们却都没空去旅行,最终只有拉着老妈一起外出了~~
  不过易大小姐的攻略旅程仍在持续不会中断,咱这次的坑品超好啊XDDDDD

  ☆、犹抱琵琶半遮面

  “怎么样?看见什么好玩了没?”易寒一从人群中钻出来,叶子就笑眯眯地过来打听。
  毛都没看到,有什么好玩的!——这是易寒原本准备回答的话,但是看着叶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打死她也不能承认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她眼珠一转道:“很好玩呢!虞公子真是风神秀逸,文雅大方,看多了武林里喊打喊杀的男人,偶尔看看这种书生,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呦!”
  “其实那位虞公子倒未必只是个单纯的书生……”听到两人说话,季敛之出言道:“我曾听朋友说过,武林中有位极善画人的画师,也姓虞。他只听人描述,就能画出所说之人,官府衙门或江湖上若有寻人未果的,都会请他画像。比如几年前一直神秘莫测的大盗吴千手能够落网,据说就是这位画师凭借目击者的匆匆一瞥画出了他的画像。”
  “有这么厉害?”易寒不禁诧异自己所认为的文弱书生居然还有这层能耐,再一想到这么有能耐的人仅与她一窗之隔却无缘得见,不禁更加心痒,当即提议道:“既然这样的人物与我们偶遇,我们就去拜访一下他吧?好不好!”
  季敛之却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们并未送上拜帖,就这样冒然拜访,恐怕不妥,而且也不能确定那位虞公子就是画师。”
  “一定是他!肯定是他!我连他的样子都没见到,只一眼功夫那小厮就叫我回家等画,能有这么神奇的眼力,肯定是那个画师!”
  “咦,你没看见那虞公子啊。”发现易寒说法中的自相矛盾,叶子一脸了然地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他风神秀逸,文雅大方?”
  “……怎、怎么,我猜的不行?面由心生,想也知道这么有本事的人肯定长得不差。”虽被揭穿,但易寒犹自强词夺理,同时拉着季敛之的袖子晃道:“去吧去吧!敛之哥哥,人家也想见识见识这么神奇的画师嘛!”
  季敛之被她晃得无法,再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终便同意了。而且他也抱着自己的一点私心,听说自家堆着的那些相亲画像,就有几幅出自那画师之手,倘若这个虞公子真是此人,季敛之就想跟他打个商量,若再有人找他来画相亲画像,麻烦他尽量画丑一点。
  提议通过,季敛之便留易寒和叶子两人在此等待,他先去订好住宿的客栈,再回到此处与两人碰头。
  秋日的天暗得很快,没过一会,家家便已亮起了烛光,那间画铺也在这个时候打烊收工。原本易寒和叶子等在这里,是以为虞丹墨收工后会前往镇上的落脚处休息,可他俩看见那小厮收拾好了笔墨纸砚进屋后,却是从屋后赶出一辆马车,朝着城外驶去。这样一来,等季敛之回来与他们汇合时,那辆马车已不见踪影了。
  “敛之哥哥快点!快点!我们去追那辆马车。”易寒岂会甘心虞丹墨在眼皮子底下错过,她估摸着没差太远,一见季敛之来便赶紧招呼两人上马,三匹快马沿着马车的路线追出了城外。
  到了城外便是泥土的地面,前人并未防人跟踪,因此很容易就找到了马车的痕迹。既然有了线索,易寒三人便也不急了,他们沿着清晰的车轮印迹一路向南而行,很快就进入了回雁峰下的山林之间。
  “树树皆翠色,山山唯落晖。”由城镇进入山林,景色自然又是不同,看着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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