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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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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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公子!”季敛之率先出声,他横跨一步,知道不能和黑脸汉子拼力气,所以就想把温齐光往自己身边拉,只是他手还没摸到温齐光的袖子,就见温齐光手一扬,一个小布包便朝二当家飞去,不偏不倚正中二当家面门,随即噗地散开,扬起一堆粉末。
  众人只听到二当家一声惨叫,雷霆万钧的身势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地,笔直地半途陨落,掉入江中,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如此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手,实在让人有些始料未及,只是……
  “无耻小人!”眼看自家主心骨出师未捷身先死,快船上的排浪帮诸人立刻怒骂起来,“亏你还是医术世家出身,居然只会用毒这般阴损的手段!”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谁用毒了?”温齐光低头俯视排浪帮的人,“就这还是个二当家?连点迷香都经不住,白长了一身膘肉。你们还有多少个当家?不如一起来吧,别一个一个地费我的神。”
  顺着他的话,排浪帮和易寒诸人都朝船头下望去,果然那二当家还完好无损,只是中了迷药到底有些不灵活,只能在江里一边扑腾一边大着舌头谴责道:“姓温的!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算什么正道名门!只会使阴招,有种你和大爷单挑!”
  “什么叫使阴招?我是堂堂正正朝你脸上扔的,你不会躲吗?”温齐光咧嘴一笑,悠闲地拍了拍沾到手上的粉末,“再说,就算我使阴招又怎么了?谁规定正道就不能使阴招了,苏木……”他说着朝后招了招手,名唤苏木的胖侍女便走上前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布袋,全是温齐光之前扔出去的那种粉末。
  “这也是我自制的迷药,不过不如离人梦名贵,平时买二钱银子一包。”温齐光接过布袋,拿在手里掂了掂,“看在你们还有胆子来找我的份上,就算甩卖给你们了。”
  说完,他一脚跨上船头,将一布袋迷药都朝外撒了出去,顺着傍晚时分的南风,正好向着排浪帮的快船吹去。于是可想而知的,在一片“快走快走”的惊恐声中,排浪帮诸人一个一个仿佛下饺子般纷纷中药落水,一时间江里充斥着热闹的“戏水”之声。
  “呵呵呵,这样看来,还真有点排浪的意思呢。”迎着夕阳,温齐光立于船首,微风吹起他三千青丝,好一副风神秀异的模样。只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围观群众已不约而同与温公子拉开了距离,对不知带着多少“违禁药品”一出手就要人老命的当世神医,纷纷投上敬畏的目光。
  看着这位心目中的佳婿人选,有那么一瞬间,易寒猜想着,温齐光“毒天子”的名号除了是因为他治病手段狠毒之外,是不是也因为他的嘴巴和性子……作为正道人士……恶毒了那么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温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易寒是在夜晚时分,被船身剧烈的晃动给惊醒的。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两耳立刻听到了船舱外面慌乱的奔走声,于此同时她赫然发现——自己的房间倾斜了?
  “小寒!小寒!快出来!”门正给人猛烈拍着,易寒反应了一会,发现是季敛之的声音。她连忙披上外套跳下床开门,果然看见了季敛之和叶子,以及两人身后慌慌张张的各色人影。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虽然易寒一头雾水,但也意识到是出事了。
  “船进水了,要沉了。”季敛之言简意赅一句,立刻闪入易寒房间,帮她收拾起了东西,“把衣服穿好,跟叶子到甲板上去!我随后就到。”
  “啊?什么?船……船……”易寒还想再问,叶子已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跑了起来,易寒不得不一边跑,一边于忙乱中系好衣服,“怎么回事?船怎么会沉?”
  “不知道,反正就是船东来通知大家船要沉了。”叶子带着易寒灵巧地在拥挤的乘客之间穿行,身边的人们都在向船头或船尾方向聚集,那里似乎有组织大家自救的船员。
  两人来到的是船头甲板,这里也已经聚起了不少的人,几个船员快速地给乘客发放浮环,还有几个先套上浮环的船员则先一步跳进了江里,拉着绳子准备将下水的乘客连接到一起。
  “不要慌!大家下水后拉紧绳子,这里离河岸不远!大家不会有事的!”
  在这样的船员的吆喝中,叶子领到了两个浮环,他先把一个套在了易寒的腰上,然后再给自己系好。易寒趁着这一点点时间,打量着卡在自己腰上的东西,她是第一次乘船,于是也第一次见识这种用于救生的工具。只见这个环装物由芦苇编织而成,内圈是空的,正好供人将其套在腰上。
  两人装备好后,便顺着船沿滑到了水里。晚上的江水很是冰冷,易寒止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但好在身边全都是以各种姿势扑腾着的旅客,倒不觉得有多害怕。
  叶子一马当先,拉着易寒朝江岸边游去,他们两人都有武功傍身又会泅水,所以并不想跟普通旅客拉着绳子挤在一起,可就在这沸反盈天的江面上,易寒却忽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个身影不是在水中起起浮浮,而竟似坐于江面之上,仿佛仙人虚空漂浮一般。等两人游到近处,借着朦胧的月光,易寒才惊讶的发现这人原来是温齐光。
  “温公子?你……你这是从哪来的木板?”她看着温齐光屁股底下的那块木板,好奇地问道。那块木板方方正正的十分整齐,而温齐光和他的行李都在上面,倒是胖侍女苏木只有上身趴在木板上,下肢在水里不停游着,好像充当着船桨般的作用。
  “就是从客船上弄的。”见是熟人,温齐光便示意两人也靠过来。易寒攀到了木板边,就听到温齐光接着道:“我见客房木门大小正好,就把它拆下来用了,没想到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想到这个办法?”他环视了一遍散落江里的乘客,说话的口气居然还带着点嘲讽。
  那是,谁这么不客气临走还拆人家的房门。易寒讪笑着,“……这,这确实……因为我们都会游泳,也没想到这点,难道温公子你不会游泳吗?”
  因为见对方自己正襟危坐,却让个女子之身的侍女推动木板,易寒遂有此问。谁知温齐光却一脸嫌恶道:“会是会,但这水多脏啊!我才不要在这种水里游泳。”
  “……”易寒一阵无语,心说这温齐光可真讲究,都这个时候了还管水脏不脏。
  而叶子则看了看木板的尺寸,提议让易寒和侍女苏木都坐上去,由自己来推木板即可。易寒当然是万分赞同,倒是苏木憨笑着拒绝道:“不了,我比较重,木板不好平衡,小公子你坐上去吧。”
  “你们不用担心苏木,她力气大的很。”温齐光没心没肺地来了一句,末了还追加道:“你俩上来可以,不过请坐得离我远点,别把水溅我身上。”
  我擦!这完全就不是爱讲究能形容的了吧?
  易寒不禁咋舌,这么一副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样子实在是少女心里的大忌,一瞬间,就连“正道名门”的光辉大字都有点压不住温齐光的渣贱属性了。
  但这好歹是人家拆的房门板,又是人家腾出来的地方,所以易寒也不好说什么。她双臂一撑坐到门板边沿,得空喘了口气粗气,这才一边在江里寻找季敛之的身影,一边认真寻思了起来。
  “好好的船,怎么说沉就沉了?这么大的客船,不可能这么不结实吧?”
  “确实挺蹊跷的。”坐在门板另一侧的叶子遥望着正一点点倾覆的客船,“这天也没风没浪的,船行在江中心,照理也不可能触礁。”
  “谁知道呢。”温齐光无所谓一句,顺便将自己的衣摆和包袱往身边拢了拢,尽量离易寒和叶子远一点,“或许船东出门没查黄历,合该他倒霉。真是,还连累了我。”
  易寒叹了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人无完人,正道名医有些嘴欠也是可以包容的。不过在这个时候,就像上天听到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似的,不远处江面上忽然亮起了一片火把,有人来告诉他们沉船的真正原因了。
  “哈哈哈!姓温的小子!这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泡在水里的滋味好不好受?得罪了我们排浪帮,别以为这么容易就完事了!”
  “……”易寒和叶子都忍不住朝温齐光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着——
  到底是谁连累了谁啊!
  排浪帮的船成扇形围在客船的前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靠上前来,也因此只是借着手里的火把,看不见温齐光实际上并没有泡在水里,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的洋洋自得。
  就在这种得意的陶醉中,排浪帮人滔滔不绝,易寒这才知道船之所以沉没,是因为排浪帮在夜里派出潜水好手潜到船下,在船底凿出了漏洞所致。不过除了她,所有落水乘客也都听到了犯罪分子的陈述,于是江面上立刻一片喧哗。大骂排浪帮的有之,哀叹祸从天降的有之,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指责温齐光惹事生非连累众人的。
  易寒偷偷拿眼角瞟着温齐光,见他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也不知是天黑的原因还是他确实脸色发青,总之这小小的门板上的气氛十分凝重。
  排浪帮宣传完自己的丰功伟绩和恐怖袭击的主旨后,就齐齐划船走人了。要按易寒预想的,一个帮派报仇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但毕竟吃过两次亏了,他们可能已经不敢再靠近温齐光。从这个层面来说,排浪帮找回面子的毅力虽然可嘉,但胆识上实在只能算三流角色。可就是这么个三流帮派弄得大家不得不在大晚上弃船游泳,怎么想都很郁闷,所以许多落水乘客直到划到岸边,还在骂骂咧咧。
  “现在……总之我们也先上岸再说吧,温公子,你看要不要绕过人群集结的地方好一点?”这个时候,季敛之已经汇合了过来,他看了看温齐光的脸色,考虑到这个时候还是把他和乘客们隔离开来比较好,所以提议道。
  “……”温齐光没有回答,但他把头一扭,只把背影留给了季敛之三人,看这样子……嗯,这家伙还闹起别扭来了?
  看场面有些尴尬,苏木也赞同道:“季公子说的是,我们就先找块人少的地方……”
  “没有必要!”不待苏木说完,温齐光断然打断两人的好意,他回头重新看着几个人,目光已变得森然,“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吗要一副心虚的样子?”
  “可是,公子……”
  “废话少说,上岸去,该从哪上岸从哪上岸。”温齐光手一指,赫然就是众多乘客爬上河岸的地方。出于对自己公子性格的了解,胖侍女苏木虽然有些不安,但终还是和季敛之一起推着木板朝那边游去。
  温齐光一上岸,真是受到了“夹道欢迎”。
  因为一天两次与排浪帮纠纷中的精彩亮相,大部分乘客都已经认识他了。易寒走在温齐光后面,见不少人脸上都是一副愤愤不满的样子,却又不由自主地给温齐光让出了一条路,显然谁也不敢真的上前对他抱怨什么。
  “哎呀呀,温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最终越众而出的是客船的船东,他一脸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点头哈腰地来到温齐光面前,因为实在是有不得不出来说话的理由:“温、温公子……您看,这船……当然这都是排浪帮的不是,但……小人、小人势单力薄,就这么一艘船的家身……小人……小人……”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完一句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总之不管是去找排浪帮算账,还是出钱赔船,都是温齐光的事。如果温齐光愿意赔船,他当然乐意之至,如果温齐光要去找排浪帮算账,他也会精神上鼓励他的。
  “怎么,你们想说什么?”温齐光没有直接接船东的话,他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乘客,口气不客气的犹如数九寒天,“想说都是被我连累的,我该对你们不幸的遭遇负责?真够出息啊。”
  喂喂!温大公子,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易寒简直不用看都知道在场群众的脸色该有多难看,通过相处,她发现在温齐光身上能找到的属于正道名门的特征实在是少的可怜,反倒是黑道大少爷的作风十足。该不会是季敛之其实认错人了吧?
  “温公子……”她想提醒温齐光这个时候稍微低姿态一点才是正道的风范,不过却被胖侍女苏木抢了先。
  苏木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悄悄拉了拉自家公子的袖子,但又不敢说些什么,一张脸纠结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温齐光。
  就在这个时候,群众中终于有人憋不住道:“我们是没温公子出息,那公子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还怎么去长沙?”
  温齐光望了一眼说话的人,又瞅了眼苏木的苦瓜脸,哼笑一声,“怎么办?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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