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直坠。
    就如同一只被箭羽击落的鸟。
    “啪嗒——”那一道人影同样落地,同时单手抓住了坠落的陈森然,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李青大师。”斯维因虽然被击落了下来,但是却并没有被那一拳伤到的样子。
    他稳稳地站立在了地上,绿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上生生不息,像是在滋润着那些在他身上还是没有退去,反而显得越来越真实的羽毛。
    大雨,在他的身侧自动分开。
    就如同古时神分开大海。
    “斯维因。”斯维因对面的人缓缓念出了他的名字。
    他也确实是李青,盲布,裸身,龙飞凤舞的黑色刻痕在他身上嚣张跋扈的分布着。
    大雨落下,击打在他那些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肌肉上,然后顺着那些肌肉和肌肉之间的凹槽往下滑。
    竟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李青大师,你今天实在不该来的。”斯维因拢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像是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样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姿态让他整个人的身形反而更加磅礴了起来,以至于配合着他身上那股越来越浓郁的绿光,竟然隐隐有一种遮天蔽日的可怕气势。
    “可我还是来了。”李青叹息,他在陈森然的面前站着,不动如山,一丝一毫也没有被斯维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影响到,他说。“这是一个没有办法避免的结果,从你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
    “不,不,李青大师。这是可以避免的。”斯维因的嘴里虽然在说着似乎是退让的话,可是他身上的那些可怖的气势却是越来越浓,“大师,你不属于这个俗世,回去吧。”
    回去吧。
    这三字仿佛有某种魔力,在斯维因出口的瞬间,穿过了雨幕,如同一个魔咒般缓缓流淌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以至于正在往陈森然身边赶的艾瑞莉娅也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到。
    “回去吗……”李青像是呢喃一般的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他缓缓合十了双手。一字一顿道,“我又能……回哪里去呢?”
    “真的没办法了吗?”斯维因在叹息。
    虽然他是在叹息,可是他身上的那些绿芒可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它们直接暴涨到了一座小山那么高。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羽毛也随着绿芒疯长了起来。最后,直接铺满了他的整个后背,和那些绿芒辉映着,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
    而他本人,则像是一只,巨大的,乌鸦。
    “十多年前我曾经尝试过和平的方法。可是我知道,那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李青缓缓分开双手,握拳,“如果暴力不是为了杀戮,那么……”
    “刷拉——”他骤然出拳。整个人如同一条猛龙一般朝着斯维因冲刺了过去。
    大雨无边。
    无边的大雨里。
    李青缓缓说:“那么就毫无意义。”
    “呱——”乌鸦的鸣叫声骤然响了起来,面对着李青来势汹汹的一拳,斯维因舞动起了自己的双手。
    霎时间地上出现了无数个诡异无比的暗色法阵,在法阵里一根根的狰狞利齿猛然刺出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弯刀。
    可是,可是。
    李青。他实在是太快了,他这一拳。
    直接打爆了雨幕,穿越了空气,在那些尖牙穿刺之前,一拳,冲到了斯维因的面前。
    “嘿唬——”他穿过了雨帘,吐气开声,一拳。
    “啪——”一拳到肉。
    斯维因。
    斯维因被一拳直接横扫了出去,在雨里,逆着滂沱的大雨,像是一只落汤鸡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的擦着泥水横飞了出去。
    他的之前的那些磅礴的气势,可怕的绿芒,狰狞的爪牙,在这一拳之下,灰飞烟灭。
    “既然和平没有意义,那就杀戮吧。”李青收拳,一步一步地朝着倒下的斯维因走去。
    他走的很缓慢,可是他每走一步,却又像是恰合了天地之音,和那些飞落而下的雨水,地上的泥土的呼吸,一起,在进攻。
    “唔——”斯维因在地上挣扎着,像是还没有从那一拳的威力之下醒转过来。
    他努力撑着地上的混着血的淤泥,想要爬起来,但是大雨终于打湿了他的翅膀。
    乌鸦,飞不起来了。
    “斯维因,受死吧。”李青再次握拳,“每一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唔——”斯维因还在挣扎,他死死撑着地面,缓缓抬起来头,看向了李青。
    李青在他的十码之外。
    雨好大啊。
    可是完全不可能阻止得了李青那稳健到了极致的步伐。
    他在接近。
    斯维因甚至能听到死亡在倒计时的声音。
    在这一刻,他有点害怕了。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该死的阴雨的早晨。
    也是这样的大雨,也是这样的脚步声。
    可是,那时他手里还有刀啊。
    现在,他的刀又在哪里?
    “我……咯……”他喉咙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响,他斯维因,整个诺克萨斯的骄傲,最强的智者。
    终于在今天,彻底地败北了。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逼的,这样走投无路。
    “我……咯……”
    大雨无情地击打着。
    他的手。
    “我……”
    “呱……”
    一声乌鸦的鸣叫骤然冲天而起。
    下一刻,斯维因的身上的绿光乍起,无数只乌鸦在他的身上冲天而起。
    配合着那些浓密的绿光,像是一阵飓风一般,穿透了浓密的雨幕,冲向了正一步步走来的李青。
    群鸦突袭。
    为了……
    不可言败的生命。
    ps:
    睡觉了。最近很抱歉吧。
第一百九十页 【输了】
    但是。
    “啪——”现实就像是李青的拳头一般重重地击打在了斯维因的肚子上。
    在他的那些乌鸦彻底吞噬李青之前。
    过大的力量让斯维因的身体整个在空中蜷缩了起来。
    空气里的乌鸦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戛然而止的……就像是一只被掐死了的猫。
    然后……
    是一记干脆利落的膝撞。
    “刷拉——”恐怖的破水声让李青的膝盖听起来更像是一把长刀,而不是人体的一部分。
    最后,则是一记漂亮到无可挑剔的鞭腿。
    李青以一个可怕的姿势拔地而起,以无法想象地速度穿梭到了斯维因的上方,屈膝……
    出腿!!!
    “啪——”那种强大的肌肉力量,直接穿透了衣物,震荡着空气里的雨滴,连带着斯维因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血管骨骼。
    就好像是一腿,直接把他整个人都踢成了碾粉。
    “轰——”斯维因毫无意外地被从空中直接踢进了深厚的淤泥里。
    再也站不起来。
    他的之前所营造的一切的一切的气势都烟消云散。
    羽毛褪去,绿光消散。
    只有一只伤痕累累的乌鸦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啄食着他的脸孔,低声呜咽着。
    像是在哀叹着主人的重伤。
    “啪嗒——”做完这一切的李青无比轻巧地再一次落在了地上。
    除了不断在他身上滑落的雨水,再也看不出任何他之前爆发出来的可怕力量。
    所谓举重若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缓缓走到了斯维因的旁边,慢慢蹲了下去。
    “咳……咳咳……”斯维因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咳嗽着抬了一下眼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李青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单手抓起了斯维因的头颅,缓缓举起了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成冰。
    可怖的杀意在那一刻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斯维因涌去。
    “呱——”那一只伤痕累累的骤然尖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阻止李青。
    可是还没等到它碰到李青,一股可怕的气势就将它直接震飞了出去。
    雨继续下。
    不断击打着李青可怕的身躯和斯维因孱弱的躯干。
    李青拧拳,低声说:“我必须要杀死你啊。”
    “唔——”斯维因终于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可是……
    “撕拉——”拳出。
    “啪——”被一只手接住了。
    一只,有些苍老地手。
    “李青。放过他吧。”
    “伯纳姆。”李青没有收回手,抵着那一只手,缓缓说。
    “我们……”
    “我们……”斯维因猛然睁开了眼睛,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他像是要说什么,他像是不愿意承认什么……
    “我们败了。”伯纳姆还是先他一步说出了这句话。
    斯维因的眼眸在一瞬间失去了神采。
    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完全失去了生的*。
    “这不是放过他的理由,失败者,不正是要承受一切的后果吗?包括死亡。”李青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句话,拳头没有丝毫要放下的意思。
    “我们会马上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伯纳姆顿了一顿后,又道,“而且,我还会告诉你一个关于当年你那件事的……秘密。”
    “当年……”李青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他的全身近乎颤抖着重复。“你说……当年?”
    当年。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
    在一瞬间开启了李青身上那一把久藏的枷锁。
    他的全身上下在一瞬间散发出一种犹如上古凶兽一般的气息,再无之前的一丝一毫的平静。
    “当年。”伯纳姆平静地点头。
    “好。”李青放手。
    “啪嗒——”斯维因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他活了下来。
    可是他却一动不动。
    像是死了。
    ——————————
    雨终于小了下来。
    天色,却也暗了。
    离傍晚已经很近了。
    落叶城。
    这个在这一刻吸引了无数人关注的地方。
    城外十里。
    寂站立在大雨未停的树林里,透过从树梢滑落下来的雨帘,遥遥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城池。
    他们到底还是逃了出来。
    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断后的忍者死了有超过五千人,加上之前攻城的损失,以及之后的一些损失。
    寂现在满打满算手底下也收拢不过一万。最多八千。
    而且又是忍者,从正面作战的意义上来说,真的是劣势到了不能劣势。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已经从正面转向了暗处。
    暗处的八千忍部,就又不同了。
    “大人。您先休息一会吧。”一个死里逃生的长老来到了他的身后,恭敬道。
    “不着急。”寂却摇了摇头道,“你继续查探附近,我要知道,劫。到底在不在。”
    “是的,大人。”那个长老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寂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他知道很多人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不满。
    本来不该趟这趟浑水的,现在,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不过做都做了,那么就不要再去想为什么要这么做。
    永不后悔是寂这么多年人生里贯彻的最好的一个真理。
    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劫,在哪里?
    ————————
    劫在哪里?
    他其实还在天王山。
    他并没有如同寂猜测的那样已经黄雀在后,在落叶城的附近的某个角落了。
    因为在计划制定之初,那个人就已经跟他说过,当一切顺利成章地发展到均衡教派东进的时候。
    那么普雷希典王室的出手就是势在必行的了。
    因为他们实在忍得太久了。
    一个被剥夺了王冠的家族,忍辱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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