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系出源流长,别处移居闽上杭;
百忍家声思祖德,千秋金鉴慕宗枋。
承先孝友垂今古,裕后诗书继汉唐;
二九苗裔能禀训,分支富贵姓名香。
张波听到夏天如数家珍地说着张姓的故事,自己听得也是很新鲜。不知不觉花了大半个上午,才从夏天的办公室出来。
他在走廊上路过信贷档案室时碰到汪洋,说了一句:“汪姐,忙啊。”
汪洋笑着问他:“怎么,你被夏经理骂了一个上午?”
张波说:“哪里!夏经理哪舍得骂我,跟我谈诗吟对谈了一个上午。”
汪洋说:“我不信夏经理有闲心与你谈诗作对。”
张波说:“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夏经理讲的其中一个故事是我家祖宗敢在皇帝面前练毛笔字,单一个‘忍’字就写了一百遍。至于夏经理背的诗词,听起来很别扭,我则记不了那么多。”
汪洋笑着说:“啊!难怪在夏经理房里呆了那么久。”(未完待续。。) 话说回来,夏天既然有过往的教训作前车之鉴,冯老刀那点到即止的官油子之调对其便不见得那么好使了。
夏天放下电话后,真的来到行长室,一五一十地向王显耀转述冯老刀的意见。
王显耀听后说:“我已经叫信贷处给我们写一个书面的东西,不然不好交差。”
大家知道,王显耀是很重视与总行协调关系的,为什么这回非要总行有个文字东西才肯出帐呢?除了明摆着的这笔贷款在总行信贷处与法律处意见相左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王显耀刚到湖贝支行时,资金十分吃紧,求借无门。当时,他在陈作业的力主下,承接了原班子谈得差不多了的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中长期贷款业务,从算帐的角度看,王显耀是个办事十分慎重的人,他不但请示了当时还是信贷处长的冯老刀,而且直接请示了行长古丁力、罗艺,领导信誓旦旦地对他说:“只要对我行有利,看准了,就大胆地干,不要前怕狼,后怕虎,不要怕失误。”
王显耀受到很大鼓舞,回来后给三八股份公司增加了350万元新贷,此举直接增加了湖贝支行3000多万一年期存款。但是,这次审计的时候,总行说过话的人不吱声了,稽核报告上明明确确地写上支行班子违规放贷。
经一事,长一智,王显耀觉得个人没有必要为了应付别人官场上的需要,去承担违规的责任。这就是王显耀转变态度的原因。
几天后,在行长办公室,王显耀对夏天说:“信贷处对我们没有贷出给深圳金凯歌公司的贷款非常不满。”
夏天认真地问:“他们是直接说呢,还是给你脸色看?”
王显耀说:“易木子直接跟我说的。”
夏天坦然说道:“他这个不满对我们是有价值的。”
王显耀好奇地看着夏天,问道:“怎么说?”
夏天自个儿先笑了一下。对王显耀说:“我的家乡靠近江x省,也就是靠近易木子的老家那里,两地互有嫁娶。我在十二岁的时候,作为江x亲戚的女方最高代表,家乡话叫做‘妹家头’,到江x喝满月酒,当我坐在主宾席的时候,司仪就高声唱和。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主人家要把满月小孩抱到大堂中央,由来宾每人送一个红包、讲一句好话。有一个说:‘鸡公头上一点红,聪明赛过**。’有一个则说:‘这个孩子真出奇,日后超过**。’”
王显耀听到这里,已经在幽默地笑着,说道:“老夏。你满月的时候,人家是怎样说你的?”
夏天说:“我可能没有做过满月酒。那时父母亲都搞‘大闹钢铁’运动。生下来把我留在老家请别人带着,母亲又去搞那大跃进的大闹钢铁了。”
夏天解释完自己的事,继续说:“就说上面那句赞扬满月小孩与**相比的话吧,超过肯定是没有,但比**的运气好有可能。然而,**在倒霉的时候。比我们的心里坦然多了,他在最后的岁月里说道:‘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我们这个金凯歌公司的事,三、五个月就见分晓了,我们就夹着尾巴等上三、五个月。到时看他怎么说?平心而论,如果银行的贷款是我们自己的钱,我们肯给周凯歌花吗?如果是易木子腰包里的,他肯给周凯歌花吗?为什么公家的他就敢?还不是不把银行当一回事吗!”
王显耀问道:“你说三、五个月就能看到金凯歌公司出问题?”
夏天说:“我估计可以。首先,法律处发表与信贷处对立的意见,说明他们对这个企业比较反感,有趣的是,罗艺副行长也不见得力主要贷出去,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在一次信贷会议上私下问过易木子:金凯歌公司贷款是怎么回事,后来还不肯表明自己的意见,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另外,福田支行对金凯歌公司的诉讼,我看很快会有结果的,这是市里哪个头头都不能阻拦的。所以,我们不办理这笔贷款是对的。”
王显耀说:“我看就晾在那里吧。对了,易木子还对我说,你有点看不起信贷处。我估计,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场合讲过一些话,可能你跟部下、同事谈事的时候,拿他们做过比较,认为他们玩虚的。估计可能在一些场合讲的话,被人反馈上去了。”
夏天很认真地听,不时点点头。思忖道:“汪洋?黄华林?都不太可能。”最后,锁定在总行开会时,易木子问夏天的“总行下来的那个表现怎么样?”当中的高友华和张波,而高友华不是“长舌妇”,极有可能张波为了调动到总行信贷处,出于讨好领导的需要,搬弄是非。
夏天想:“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顶天立地,敢说敢为,不向宵小低头,是男人应该有的性格。”
王显耀看到夏天很认真听他的讲话,但是不做任何解释。在心里说道:“看来,通过一年的交流,与他感情上的距离越来越短了。”
说来让人感叹:夏天自从进了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大门,掺杂在董事长与总经理的矛盾纠葛中,后又经过转制为市民银行湖贝支行的人事甄别,逐步取得王显耀的信任。一路在是非之地走来,像不倒翁一样在不同方向的外力的推动下摇头晃脑往前走着。其情景真像清朝的郑板桥的名诗所云: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未完待续。。) 话说夏天约了罗英国到两个拟借款单位做了调查,夏天看到作为担保企业的核心经营项目的湖贝菜市场还是一个没有开业的空房子,而且房地产还不是这个公司的。
夏天问罗英国:“你对他们的印象怎么样?”
罗英国苦笑着说:“一般般。”
夏天说:“这就是问题所在。很多时候说服务社时期的贷款质量不好,也就是这样的长官意志搞成那样的。你想,像现在,不报行吗?”
罗英国说:“留有余地的、写实的报上来,看总行怎么样处理。”
这回轮到夏天在苦笑了。
夏天结束完贷款调查,将与罗英国的交谈和总的印象向王显耀做了汇报,王显耀说:“报上去,贷不贷款由总行决定。”
于是夏天交办舒光荣、李朝阳写调查报告。后来,夏天在信贷科长一栏写道:“同意将该公司申请贷款500万元一事报行长及总行研处。”
王显耀也留有余地的写了自己的意见:“同意上报。”
材料送到总行审贷委员会。
总行审贷委员会八、九个委员看了信贷处给他们复印的人手一册的材料,分别写了一张纸的看法,交到审贷委员会主任罗艺的手上。罗艺看了这八、九张纸的意见,觉得比写一篇论文还难:倾向于贷给他吧,将得罪法律处、计划处、会计处的委员;不贷给他吧,会得罪关系人和信贷处的委员。他着实推敲了一个晚上,终于用小楷毛笔写出了贷也行,不贷也行的审贷委员会的正式意见。全文如下:
该公司申请贷款500万元,经总行审贷委员会的讨论和投票,决定:
(1)、同意贷款500万元半年期流动资金贷款。
(2)、但是。考虑到该公司的情况,贷款分三期贷出:第一期200万元,第二期100万元,第三期200万元。
(3)、贷款出帐时间的确定:第一期贷款出帐后满三个月,贷出第二期贷款;第二期贷款出帐满三个月,贷出第三期贷款。
(4)、贷款期限为半年,当发现前笔贷款不能收回,或将逾期与欠息时,后续贷款立即终止,不得发放。
(5)、担保企业的担保区间为一年。
请遵照执行。
罗 ;艺。
这笔贷款的批准材料很快送到了湖贝支行。
夏天看到罗艺副行长用心写的毛笔字。连声赞赏:“漂亮!”但当看完他写的审贷委员会的意见后,则显得有点哭笑不得。
夏天在心里想道:“这就是内地官场上内斗情景在深圳的翻版。当一个企业或单位陷入这种泥潭时,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深圳如果是这样做事,那就不是中国的特区了。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夏天转而又想道:“但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也许总行不少人对这个公司有看法,因为是关系贷款。不方便明里反对。利用这个方式发表不满也未可知。”
审贷委员会的五点意见,夏天觉得确实很难执行。于是,打了一个电话,请示总行信贷处。信贷处的郝见光听完夏天的请示意见后说:“审贷委员会的意见,是归纳了各委员的不同意见,其实这个意见实际为法律处与信贷处之间的不同意见。罗艺行长就像国际奥委会的主席一样,投票时一般不表明自己的观点,只是写实性地将不同意见写出来罢了。”
夏天说:“问题是:这种审批结论,到了下面没有办法执行啊!”
郝见光支招说:“你再跟易处长联系。看怎样。”
夏天到行长室将郝见光的意见反馈给王显耀,王显耀听后说:“叫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写一个申请一次性放出贷款的报告,然后,我们支行也写一个《按审贷委员会的意见该公司贷款无法出帐的汇报》,两个东西都给信贷处,要他们也拿出一个书面意见给我们,让我们抓在手上。不然,这帮小子,秋后算帐,比谁都认真。”
夏天说:“我这就去落实。”
夏天从王显耀办公室出来,知道这笔贷款已经无法出帐。因为信贷处是不会、也不敢对审贷委员会的审批意见做任何纠正的。反过来说,审贷委员会则可以否决信贷处的意见。但是,身为审贷委员会主任的罗艺都不对两种意见做协调取舍,谁还能怎么样呢?
当天下午,夏天把材料送到总行信贷处,口头向易木子谈了操作上的困难,请求支持。易木子也没有说什么,只对夏天说:“处里再看看。”
第二天上午,已经没有分管信贷工作的冯老刀副行长直接给夏天打电话,对夏天说:“夏经理,你也是对制度十分重视,理解得很认真。你的报告上来后,总行又与深圳金凯歌公司做了协调,周凯歌向我保证,可以六个月还款呢!你们行看怎么样?”
夏天听出冯老刀的意思是:“你们给他出帐吧!”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夏天想:“这个冯老刀也是一个官场上的奸滑之辈,算不上什么好鸟。若按他这样暗示出帐,以后没事的话,则大家都没有事;如果有事,一定是下面的问题。这方面已经领教过他的教训了。但他是领导,应付还是要的。”便客气地说:“好,好,我马上向王行长汇报,看怎么处理。”
夏天有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他自从广d金融专科学校毕业后,长期从事银行信贷、信托等敏感岗位的工作,面对官油子挑起的是是非非,也是交过学费的。那是一九八二、八三年,国家的人民银行(工商银行)系统正尝试开展金融信托业务,上级同意从信贷基金中拨出一定份额作为信托贷款,以打破原有贷款框框,其收益的一部分作为奖励基金,可供支行分配。当时,县支行行长发动大家积极拉客发放信托贷款,并作为个人业务发展业绩记入工作档案。此时,年轻的夏天作为信贷部门的主要骨干,充满着发展业务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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