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天使- 第42部分

逐渐消失的意识，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就这样死去吗？我们……很奇怪，明明是不想死的，为什么在面临死亡之前我还能如此的平静呢？

是因为有人陪伴的原因吗？还是说在被薇尔推下去后，我潜意识中早就已经对死亡产生麻痹了呢？

我一直这么想，人有生老病死，我不愿因病而死；不愿因事故而死；不愿被他人杀死……我希望能够活着等到自己寿命的尽头，我希望就算是不得已面临死亡，也要尽一切所能堂堂正正的活下来，而不是苟且偷生。

是因为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吗？还是说我打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想这些根本没有用吧？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说不定下一秒电网就被攻破了，说不定下一秒我人就已经不在了……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我也没资格教训夏原了。

稍微动了一下身体，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结果一个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恩？”听到这细微的落地声，把苍穹惊醒了，我也稍稍精神了点。

看了一下掉出来的东西，原来是我带来的随身听，我记得在结界还没有被突破前，我正在听幸田来未的那首《hands》呢。

“喂，唱一首吧。”苍穹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随便哪一首都好，我想听你唱的歌。”

“你不是分讨厌日本吗？我一般都唱日文歌的。”我笑笑说道。

“但没说讨厌日文歌曲。”苍穹说，“唱一首吧，拜托。”

见他抬起另一只手臂将脸遮住，我知道他现在真的很疲惫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想要得到抚慰，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没关系，只要能够得到安慰……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就算唱了声音也不大。”我说，“这样你也不介意？”

“我想听，拜托了。”

“那就来那首幸田来未的《hands》好了。”我说，然后开始在心中默念旋律。

“……你所留给我的一切所有至今依然在我心中

难过得好想哭每当看到你的笑容

冰雪的季节明明已经结束冻僵了的手却在颤抖

牵起的手几度将它重新牵好

两人一同走过了这段路

思念却无法传达……”很想哭出来，因为这时我忽然想到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过得很充实，很快乐。我记得当时做的事情；记得当时说的话；记得当时每一个人的表情。是他们指点了我，什么是情感；是他们告诉了我，什么是重要的；是他们教会了我，什么是不可失去的……无法将这些想法传达给他们，心中无限伤心，泪水……瞬时溢出了眼眶。

“……迷惘与希望逐渐拉远彼此的距离

假装没在意其实我们都错了

一旦清醒了过来只有选择向右或向左前进

我们活在如履薄冰的世界里

没人是真正坚强

但我希望你可以带给我温暖……”很清楚自己的脆弱，也很了解生命的脆弱。正因为没有人是真正坚强的，所以才希望有谁能够待在自己身边。喜欢的人和给自己带来温暖的人是不一样的，我曾经喜欢过薇尔，但是更多的是依赖，所以最后我们从迷惘与虚假中清醒了，发现了彼此逐渐疏远的距离，然后你选择了，然后我放弃了。真正能给我带来温暖的，我知道是谁，可能是苍凌夫妇、夏原、星子云、雅典娜、莱霆、赫菲斯托斯，还有……苍穹。我很清楚，自己的脆弱，脆弱到心灵上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自己就会崩溃，所以才会和与自己相似的苍穹在一起，互相从对方身上获取自己心灵中欠缺的温暖。

“……头一次牵你的手好想重新再回到那一天

我们活在如履薄冰的世界里

没人是真正坚强

但我希望你可以带给我温暖

冰冷得几乎冻僵了的myhands

我是如此地想你

‘其实我希望你叫我不要走’

好想对你这么说

无法传达myhands……”第一次发现，自己现在最渴望的不是自己，而是和苍穹等人一起相处的时间。真希望回到那段时光，幸福是如此的洋溢，甚至让我的泪水止不住。想要说出口，自己真的还想继续过那段幸福生活；想要说出口，自己真的还想和他们在一起；想要说出口，自己真的还想活下去。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想得到幸福，单纯的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单纯的想活下去。

只是想要活下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只是想活下去，和他们一起……真的很想大声说：“我想要活下去！”真的很想大声说：“我想要和你们在一起！”无法说出口，我将这些情感全部都投入了这首歌里。

听到了吗？我的声音诉说着我的心声、带着我的泪水，它在告诉听到它的人，我想活下去。

胸口一阵发热，渐渐的扩散到全身然后传到苍穹的手上。与此同时，苍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传来一股热流，流入我的胸口。

浑身忽然轻了起来，仿佛解开了什么。因为到此时，我们才真正了解到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这句话的意思。淡紫色和金红色的光芒从我们的胸口发出，温暖流窜着全身。

逐渐扩大的光芒，笼罩了我们，笼罩了整个校园。没有一丝暴躁也没有安抚的温暖，纯粹的温暖。

害怕寂寞吗？害怕，所以才会寻求温暖。害怕幸福吗？害怕，因为不知何时幸福会从手边飞走。害怕失去吗？害怕，因为无论是多么小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有可能是无比珍贵的宝物。

寂寞了才知道温暖为何物；幸福了才知道无力为何物；失去了才知道重要为何物……渴望温暖，因为在这如履薄冰的世界中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渴望幸福，因为这是所有人的天性；保护重要的东西，因为失去是最可怕的。对我来说，就算是失去自己的所有，我也希望保护现在这幸福的生活，我心中最重要的、不可失去的人……

在淡紫色和金红色光芒的笼罩下，那些被操控的亡灵们逐渐停下了脚步，然后化成了细沙，随风而逝……连同它们融在尸骨里的那些执念……



七十七、援军抵达



“你们两个好厉害哦，一瞬间就将它们全部解决掉了。”夏原在一旁说道，“不过那光到底是什么啊？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吗？”

苍穹直接无视他说的话，将他递来的饮料拿了过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喝着。

我接过另一瓶饮料，喝了一大口，说：“不知道，其实我还想问伽凡和雷茨嘞。之前不是也有一次吗？我说过，这是灵魂发出的光芒。虽然雷茨说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一些的不是吗？”

“恩……虽然我是知道一些，但总觉得好像还是不大可能的。”伽凡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不大可能？”我说，“你别讲话老是只讲一半，一次说完不是更好吗？”

“黄泉之国的死者们只有死念，没有其余的一丝执念，这点和我们不一样。”伽凡说，“几乎没有人不会抱有任何执着，可能是关于爱情的执着，对事业上的执着，对仇恨上的执着……等等，这些生前的执着造成了死后的执念。这些执念在人死后并不会消散掉，而是依附在某一物体上，普遍来说依附在尸骨上是最平常的。当然也有一些执念比较强大，可以不依附在物体上，这里将它忽略不计。”

“但是，死念虽然能够污染人的精神，唯独无法将死者的执念化解掉。”伽凡喝了一口茶（哪来的？）继续说道，“所以它们只能进行诱导方式，利用这些执念的执着控制这些死者。”

“这些和我问的问题有关系吗？”我问。

“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因为这需要详细的解释才能够说明白。”伽凡说，“至于你说的灵魂之光……初代头领有说过这句话：‘最坚强同时又最脆弱的人，他平凡的灵魂会发出最璀璨的光芒，化解一切的执着。’我想这句话应该就是指灵魂之光吧，你们的灵魂之光将那些执念化解掉了，死念自然也无法再做什么。”

“……不大清楚。”我摇了摇头说道。

“我当时也不清楚，什么是最坚强又最脆弱。不过初代头领说过，只有真正抓到自己幸福的人，才懂得何为最坚强，何为最脆弱。不过我恐怕永远不能理解这句话了，我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平凡，如你所说，一切责任都是自己或他人强加上去的，但是我没有办法置之不理。”伽凡说，“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不会为这种铁链束缚住，你们虽然有力量，却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希望保护自己渴望的生活。虽然有不平凡的力量，却有着平凡的灵魂。我想，或许我就是受到你们这点的吸引，所以才会跟你们一起生活的吧。”

“啊？等等，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怪耶。”我说。

“会吗？”

“没事，是我多心了也说不定。”

“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第二波的攻势我们好不容易抵挡住了，现在可是损失惨重。”星子云指了指我们两个说道。

“第三波攻击吗……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连它们何时会攻击过来也不清楚。”雷茨说，“第一波攻击时试探性的不算，第二波攻击是利用死者，第三波攻击无法想象会是什么。现在我们只能撑到创世纪的人员过来了。”

“已经到了哦。”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我们不禁连忙抬头一看。

“莱亚！？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惊讶的问。（在第六十一章中有出现过。）

莱亚含着一根棒棒糖，说：“我就是救援行动的负责人啊。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看创世纪的人脑子肯定抽了，居然派这个豆丁来做负责人。前途可忧啊……”夏原摇了摇头说道。

“总比你这个白痴强多了。”莱亚说，“行动组、研究组，准备封印仪式！”

后方的空地忽然出现一艘停泊着的战舰，从里面立时走出数十人，每个人手上都持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封印仪式，那是什么？”我问。

伽凡在一旁解释道：“封印仪式是诺亚方舟里的研究人员研发出来的封印术，同时利用开发出来的特殊物质进行强化。简单的说，就是术为主，科为辅。”

“不过就用那些东西进行封印没问题吗？”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如果只有这些东西当然是不可能永远封印的，所以才会需要特殊物质进行空间巩固。”莱亚说，“在封印术进行时，我们会将通道转移到这艘战舰里面的，这整艘战舰内部是用提纯过的黑曜石做成的，同时还参入了你们提供的特殊物质，只要那些念和力的强度无法超过黑曜石，特殊物质就会释放出特殊的场，将空间稳固起来。”

“是吗？”我说。

“怎么？难道你不信？”

“不是，只是有点心不在焉而已。”说实话，我很不安，封印仪式真的可以那么顺利的完成吗？单靠黑曜石能够抑制得了吗？

“大概要多久时间准备？”伽凡问。

“准备还要半天左右，主持仪式的核心人物就拜托你了。”莱亚说道。

“核心人物？不是你们就够了吗？”夏原问。

“虽说是仪式，但终究仪式还是属于术的一种，需要核，而核的作用就是改变力的形式。”莱亚说，“伽凡大人的任务就是将结集过来的念与力统一起来，然后施展封印术。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就算伽凡大人以前也封印过一次通道但也无法做到永久封印，结果自己的寿命大大消减，甚至还不得不制造出一个分身代替自己。”

“会不会很危险啊？”

“这就要看术的难度了。”莱亚说，“任何以仪式形式施展的术一旦失败就会有发生反噬现象，重则失去性命甚至会产生巨大的破坏。”

“不会这么离谱吧？”夏原听得呆掉了。

“就有这么离谱。”莱亚说，“恐怕只有你这个白痴才会脑袋无法转动吧。这么庞大的力与念对肉体和精神上的负担都是很厉害的，所以仪式的核心人物必须拥有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肉体。这里只有伽凡大人一个人满足这个条件，而且以伽凡大人的阅历和经验来说，危险性自然会大大降低。”

“莱亚先生，仪式准备好了。”一个侍从从队伍中走过来对莱亚说道。

“恩？我知道了，马上过去。”莱亚点了点头说。一副小孩子装大人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是有够好笑。其实夏原已经笑出来了。

“伽凡大人，仪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莱亚恭敬的对伽凡说道，然后走向飞船前面。

跟了上去，夏原轻轻问道：“真不知道那个封印仪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般在异界，仪式也没做过多少，更别说是封印术的仪式了。”



七十八、终结（完）



（很抱歉，这部《无用天使》将在这一章节完结掉。虽然预计是在第八十章的，不过许多东西我不想透露太多，主要是第三部将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