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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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情少-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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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庄园,可它怎能与森原老兄相比呢?



永远记得那个茂雪扬飞的日子,森原替自己挡住致命的一刀,从此他的背部每到阴雨天气便会酸疼彻骨。



永远记得那个大漠苦行的日子,森原割腕流血,让焦渴的自己饮用他的热血。



永远记得让森原失眠七天的日子,他的黑发因为担忧而全白。欣慰的是,最终亮丽的黑色又注满了他的每一根发丝。



森原,森原,我的森原,你给了我太多情谊,让我无法报答,永远忘不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亲爱的森原。



没错,莫名的心肌抽痛是不祥的前兆。



前方数丈开外,六个黑武士,身影几晃,不偏不倚落定于石妙谛的眼前。领前的一位跟其余几位在装束上略有不同,头上没有那一轮火红钢圈,手腕上也无那一只火红钢镯,从相貌上看不是衣明朗是谁?他要干什么?



衣明朗似乎探询的口吻:“你,石妙谛?”说着,展开手中的一份卷轴,看了看上面的肖像,点头确定:“没错,正是石妙谛。”



故弄玄虚!咦,不太对劲,他的声音有变,嗓音稍显粗沉。他是……



石妙谛也以探询的口吻问道:“衣明朗?”



此人当然不会是衣明朗,他是南宫血乐。面对石妙谛的质疑,他不置可否。他天生的似笑非笑的面孔,悠然道:“本想到贵府缉拿公子,不想在这碰面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石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石森原怒喝:“说什么缉拿,又不是你的犯人!”



南宫血乐悠闲道:“哼,跟犯人差不多,战俘一个。石公子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架着你走呢?”



石森原上前一步,喝道:“小子说话不要这样狂大!要拿人可以,先过了你爷爷的菊影再猖狂不迟。”



南宫血乐忽略那粗鄙的两字,面孔微现讶异,道:“菊影?你就是菊影,幸会幸会。”他扫视一下行人来往的周遭,“比玄功你铁定不如我,比兵器功夫我自信还能奉陪两招,咱到僻静的地方好好比划比划。在这里伤及无辜有损咱大火派的良好声誉。”



石森原对当地地理情况十分熟悉,干脆地拾起向导一职,引领他们飞向僻静地带。



石妙谛知道这一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他心中又冒出“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义气思想。这种爱心催动他不顾一切想要阻止森原老兄撤退。当他对上森原的“你就是我的生命”的眼神,那些含在口中的劝阻之语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好吧,朋友,假若我们不能生还,那么拥抱着死去也是幸福的,醉心而迷人的幸福,陪伴我们到幽冥。



除此之外,一种更为绵长的痛楚弥漾在心头:衣明朗,他是要赶尽杀绝,还是慢性摧残?



好冷啊,不是怯懦,似乎关于森原,究竟是为什么呢?



石妙谛不禁挽住森原的左臂,头靠在他肩上,百分之一千的依恋,总觉得与森原相守的日子不会长久。



纯真的感情惹来貌似衣明朗的小子一阵讥刺:“你们什么关系?伴侣?恶心!朋友?暖昧!”



看不惯,就别看。无视你,一个感情匮乏者。石妙谛依然故我。他本大胆,我行我素,这点丝毫不影响他温和的品性,除了杀人。



仿佛发现新生物,貌似衣明朗的小子不时瞥来几眼,好奇多于讥刺。



妙谛老兄索性闭上眼睛,幸福爬满面庞,依在森原老兄宽厚的肩上,安心地驰飞。



多年的昵友,默契概率相当高,森原老兄脸孔上,目光中,深邃广远的柔情毫不掩饰地流泻。



南宫血乐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面部表情微妙不可言喻:两个男人之间竟有这等难以言喻的情愫,似朋友,似亲人,似知己,又似伴侣……亲密无间啊,呵呵,哼哼。



噫,不对,怎么心里酸溜溜的?似乎自己也想拥有这样的情谊呢,忌妒啊!



确切地说,除了忌妒,再加羡慕,两股情感平和地绞纽在一起缓缓流转,那浓烈的讥刺心情忽然之间如微弱的火苗般奄奄一息。虽然我们五把刀的关系也很融洽,但是看到他俩亲密的深似海洋、广如天空,哎,相较之下简直是淡水比蜜汁,小溪比大洋,逊色得一塌糊涂。



正文 第二章 二十九



郊外,峡谷,辽阔,寂静。枯黄的冬草拼命匍匐着身体,似欲钻进温暖的大地深处。单调的枝柯交错,撕碎天幕。三两只寒鸦,聚在枝头,无力地悲鸣。



“啊,这里真是一决胜负的好地方。”



南宫血乐环视四周,非常满意,由衷地赞叹。他这般悠哉的闲情仿佛眼前的对手就如那遍地皆是的枯草,败之如反掌。



蓦地,他那垂在左侧的手中多出一柄带鞘的长剑,纯洁的冰色,晶莹剔透,鞘身浮雕华美,剑柄缀着雪流苏。透过剑鞘可以看见里面锋利的剑身,蠢蠢欲动、择人而噬的气息赫然可闻。



“冰清玉洁,大荒四杀之南宫血乐!”



石妙谛与石森原两人对视,目中涌现万分惊讶,异口同声。



“哈哈,区区微名,不足挂齿。”



南宫血乐手握长剑,双臂交于胸前,神态谦逊地说道。那姿势,那表情,两个极端,桀骜与温文完美结合。



在遥远的大荒,有四大强盗家族:南宫,东方,西门,北郭。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并列为大荒四王。经过代代相传,原本贫瘠的大荒已是富庶的大都,强盗之都。收纳各类末路暴徒,充实力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血管里流着邪恶暴力因子的大荒四王竟然无比团结,从未有过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的事件。



很多嫉恶如仇的侠客豪杰欲除暴安良,结果都是有去无回,生死不明。有人说这些侠士们全被控制了,成了强盗窝中的一分子;也有人说他们被丢入狼群,喂狼了;更有甚者说他们的头颅与猛兽的头颅互相交换……



大约五年前,大荒出现四个狠辣无比,功夫非凡的少年贵族强盗,分属大荒四大家族,江湖尊号:大荒四杀。



南宫血乐,杀生兵器——冰清玉洁剑,长六尺六,宽三寸三,坚铁冰打造,静态时寒气可以折枝,挥洒时剑光万丈,是物皆毁。



东方血欢,杀生兵器——八方流星槌,钢索长三丈七尺,钢槌重五公斤,索上与槌上嵌有尖角刀片,在扫敌时便竖出。挥洒时似银色圆盘,所触之物碎裂万片。



西门血喜,杀生兵器——仙子散花箭,例无虚发。攻敌时,手持一张巨大的别君弓转上一圈,万支彩翎箭齐齐射出,纷纷洒洒,宛若飞扬的鲜花。发出去的箭必定饮血。



北郭血情,杀生兵器——拥你入怀鞭,黑色软鞭,粗一指,长四丈,挥洒时如墨龙上下飞舞,环裹物体,穿透而过,无坚不摧。



石妙谛与石森原两人的大脑中飞掠过大荒四杀的信息。



石妙谛想到一个问题,问:“五把刀是五个人?”



南宫血乐道:“你以为是一个人吗?”他脸上挂着一副“你真没脑子”的表情。



石妙谛问:“大荒四杀与衣明朗?”听说四杀之间比他们的任何前辈都要密切,来了南宫,另三人必定跟随。



南宫血乐道:“没错。你知道大荒四杀,就应该知道大荒四杀,情同手足。”他说着后八个字的时候,眼神甚是温和。四杀的感情没有人能令它降温。这一点是他最最引以为傲的。



哦,怪不得衣明朗变得这样可恶,原来是近墨者黑。



石妙谛与石森原彼此眼神通讯。



他们的推测有七分正确。



大荒四杀与衣明朗结合,全是书魔的牵引。只有将一个人的灵魂改变了才算真正的改变。书魔要的正是衣明朗真正而彻底的灵魂邪变,不带任何控制的自然的改变。唯有如此,唯有够狠,才能抛开一切束缚去纵横宇宙。是以,身在遥远的大荒四杀在书魔的无以抗拒的召唤下来到衣明朗身边,对他潜移默化,并与他共同修炼部分大魔法。



从一个不杀人的人到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衣明朗的心理历程没有文字能形容,简单一点说就是从痛苦到麻木,从麻木到兴奋,从兴奋到习以为常。



杀人的最高境界,便是习以为常。



衣明朗,是灵魂邪变的代表,他改变得非常彻底。



书魔对之很满意。时常,书魔会从占据体内走出来,幻化成人形,左肩左胸纹有黑色花卉的身着透明上衣的优美男性,找个幽静所在与千挑万选的接班人衣魔师及助手四杀,散散步,聊聊天。



五把刀之所以要外观酷似,全是书魔的主意,他要四杀在必要时充当接班人的替身。是以,他对四杀整了容。从另一方面说,这也是书魔在为衣明朗考虑,看到一个与自己相同的人想讨厌都不成。五把刀必须绝对团结。



因为年轻,所以轻狂;因为年轻,所以容易接受巨变。不在乎今天所受的委屈,只求他日能够实现轰轰烈烈的梦想——五把刀集体宣言。



此时,峡谷寂静得很,听不到一丝风声。



三两只悲鸣的寒鸦,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从枝头跌落地上,翅尖在作最后的颤动。



树木的枝条无声地断裂,坠落,跌在厚积的粉末似的枯草上。



冰清玉洁,正在散发浓郁而锋利的寒气,无情地摧枯拉朽。



它附近的八个人,依然挺立,毫发未损。他们若是功夫平庸之辈,命运与草木寒鸦无异。



“冰清玉洁已出,请菊影现身吧?”



南宫血乐已不是似笑非笑的容颜,而是真正的扬起嘴角,微笑着发出诚挚的邀请。江湖中人对成名的兵器总是有着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绝对是尊重,不管它是朋友还是敌人。菊影,是他一直想见识的兵器,看看冰清玉洁与菊影之间究竟谁雌谁雄?



菊影一出,九九八十一。意思是说,只要动用菊影,无论什么都不多不少的成为八十一片。菊影,一种特别的剑器,静态时普通如常,挥洒时,控制机括,剑体分裂,纤细柔韧,仿佛菊花瞬间盛放,眩人眼目,迷人神智,敌人死时无一例外地留下一颗带着陶醉笑颜的完整头颅,已有三百六十颗醉笑的头颅化为骷髅。菊影的主人,石森原,男,性格孤傲,不近女色,饮酒无度,不轻易杀人,一经开杀绝不手软——南宫血乐所知道的关于菊影的资料,曾经很迷惑,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近女色?现在,真相大白。佩服,非常佩服,如此专情的男子,世间少见,呵呵,哼哼。



“菊影无鞘,一出必杀。”森原老兄礼貌地回敌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他紧拥一下妙谛老兄,一如无人般温柔地笑道:“傻瓜,等我。”他笑得很轻松。高手相争,轻松的心情很重要,妙谛老兄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所能做的就是回森原老兄一个同样轻松的笑,顺便送上一句温暖的依赖的戏侃的言语:“人家的小命可在你掌握之中,抓丢了可别哭鼻子哦。”



哈哈哈——



我们大笑。虽然那份沉重的担忧一直在汹涌,不为自己,只为对方。此刻,一切悲凉的情绪及言辞都不宜表露,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那么,笑,就灿烂地笑吧,即使背后很沉重。我亲爱的朋友,你是我的欢乐,我的幸福,我的信仰。



同时,南宫血乐交待五个魔斗士:“助战者,杀无赦。我死了,就替我收尸,不准纠缠菊影两位。”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那两个石姓家伙也听得清楚明白。他似乎很期待这一次纯兵器的对决,不希望有第三方的参入。对于这一点,可能是磊落,也可能是自私,总之他就是这样的人,前提是对手是他所尊重的,为了那件魅力非凡的兵器。



魔斗士右手捂胸,颔首遵命。作为军事组织,就是要绝对服从命令,不管这个命令多么奇特。



于是,一场激战轰轰烈烈展开。



该战没有宏大的规模,却有公正的情怀。



对于石森原来说,虽说由于无奈才开此一战,但是无谓生死,正是他这样铁胆英雄的本色。他或许并不强大,然而朋友有难,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何况那个人是他惟一的朋友,他最宠溺的傻瓜。人生,可以存在许多遗憾,但在朋友身上绝不能留下半点遗憾——石森原。



空气中,呼啸着劲暴的旋风,卷飞碎末的草屑,断裂的枝条,风蚀的石块。



昏暗的光线中,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两件威力巨大的兵刃猛烈地撞击,惊天动地的响声接二连三,辉煌夺目的银光铺天盖地,炽热的气浪汹涌澎湃。



笔立的山壁,天然深洞,石妙谛双手插进裤袋,斜靠在洞口上,目光紧紧追随那个熟悉的矫健的影子,眼神中注满浓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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