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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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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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容简站起来。“将军坐这里吧。”

    后添的两个位置只能算末席,他的位置不算上座,但总比末席好的多。

    “不讲究这些,华兄弟坐吧。”凌子岳道。

    华容简忙道不敢,算起来凌子岳几乎是和华宰辅一辈,华容简如何敢当他一声“兄弟”。

    坐了好一会儿,楼小舞从伤感回过神来,朝安久举杯,“十四,你能醒过来真好!”

    “谢谢。”安久举杯饮尽。

    见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安久心里很高兴,但是这高兴中夹杂一丝丝难以忽略的苍凉。

    因着楼小舞的到来,宴席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安久也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

    楚定江一直默默看着她。

    外面雪越来越大,却几乎没有风,鹅毛是的雪花从空中悠悠旋落,在灯上落了厚厚一层。

    魏予之独自走在雪中,身上罩着厚厚的黑色披风,帽兜将满头白发遮得严严实实。

    道路两旁两排灯墙,魏予之慢慢走着,细细的看,把每一眼都当做最后一眼。

    走到一个茶馆前面,他驻足。

    旁边的暗巷里快步走出一名大汉,到他身边躬身道,“先生。”

    魏予之张嘴,冷气灌进喉咙,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大汉看见他肩头散落的一缕白发,惊道,“先生病情更重了吗?咱们去辽国寻宁医吧!”

    “你不知道宁医是谁的人?”魏予之漠然问道。

    “可是……”

    魏予之打断他,“现在是莫神医在为我治病。”

    “真的!”大汉喜道。

    “此事暂且不要外传。”魏予之喘息了一下,继续道,“包括梅如焰。”

    “是。”大汉敛容答道。

    魏予之道,“在庄子上安心等我回去。”

    大汉犹豫了一下,“要不,属下贴身保护先生吧?”

    魏予之微微侧首,浅淡的目光看过去,那大汉连忙垂首,“属下听令。”

    说罢,没入人潮。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两人的谈话并不长。很快便错身而过,并未引起任何的注意。

    魏予之听到前面锣鼓喧天,举步继续朝前走。

    他站在路中央朝那边看了一眼,人头攒动。台上正在演着一出傀儡戏。其中一个华服宽袍的傀儡在台上踱步,有人唱道:朝云漠漠散青丝,楼阁淡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而今丽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

    魏予之察觉个熟悉的人越来越近,回首看去,目光越过重重人影,正与一道目光撞个正着。

    那厢却还在唱:不似当时。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

    安久远远看见立于人群之中的魏予之,心头微微跳痛了一下。原本只是背景声音的唱词忽然清晰无比的灌入耳中。

    她知道这是魏予之的感觉。

    “台上唱的是什么意思?”安久喃喃道。

    盛长缨正站在她身旁,闻言道,“词中讲得是个故事,汉武帝金屋藏娇。大致诉说的是,当年爱恋的女子如今已经被人金屋藏娇。”

    楚定江在众人之中准确的找到了安久目光的终点。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

    安久回过神来,指了指旁边的炸果子,“要吃,买。”

    楚定江二话不说的掏钱。

    还不等摊主把果子包好,她的目光又被旁边的龙须糖吸引,拽了拽楚定江的袖子,“买。”

    楚定江继续掏钱。也不问价,银子一锭一锭的丢。

    拿到炸果子的龙须糖,安久先一样捏了一个塞进嘴里,甜味令她眯了眼睛,又拈了一个喂楚定江。

    边吃边走,还没有走出十步。安久看着前面的糖人又拽楚定江的袖子,“买。”

    朱翩跹捂着心脏,“血汗钱啊……看不下去了,夫君快扶我回去。”

    盛长缨让隋云珠跟楚定江说一声,便一边扶着朱翩跹一边挡着放置有人冲撞过来。“他们一年到头就花这点钱,也不算多,要不夫人也买点尝尝?”

    “哎!”朱翩跹痛心疾首的道,“我嫁给你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败家!”

    盛长缨忙抚慰她,“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用不着花钱,不太懂这些,以后钱都给夫人管,我都听夫人的。”

    听他这么说,朱翩跹仰头又瞧见他眼下重重的黑眼圈,心疼的抱着他的胳膊,态度顿时软和下来,“夫君以后也不要那么拼命,花钱这些都是小事,不能为此苦了夫君。”

    盛长缨微赧,小声道,“我从前觉得自己过得太苦了,现在看来恐怕前几世要吃更大的苦,这辈子才能修来这样大的福气娶到夫人。”

    莫思归听着声音越来越远,不禁咋舌,“还以为长缨是呆头鹅,没想到居然是只狐狸。”

    隋云珠笑道,“在控鹤院那种地方只凭烂好人可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咦,人呢?”莫思归翘首张望,发现居然跟丢了那个看见小食就走不动道的吃货。

    隋云珠道,“不碍事,有大人跟着。”

    “呿,我才不担心她。”莫思归咂了咂嘴,“她刚刚喝了那么多酒,我就是想跟着看看热闹。”

    安久酒品可不怎么好,醉了之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场面特别有冲击力。

    不过莫思归嘴上这么说,却并不是真的这么无聊,他只是很奇怪,安久这次明显也有了醉意,却丝毫没有发疯的迹象,他想研究一下是不是与魏予之的心血有关系。

    楚定江与安久已经到了卖面的地方,将要坐下,便有一名黑衣人靠近,“大人。”

    楚定江没有回头,冷声道,“走。”

    那黑衣人是夙,曾经追随楚定江却又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夙道,“我有要事,否则也不愿再相见。”

    面还未煮好,安久起身道,“我去对面买栗子糕带回去吃。”

    楚定江抬头就能看见前面百步处有一处卖栗子糕的地方,便点头,“去吧。”

    安久拎着一袋银子过去。

    夙看了安久一眼,在楚定江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低声道,“这是主上给大人的信。”

    楚定江挑眉,未伸手去接。

    现在能被夙称为主上的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

    “我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我想主上有心请大人回去。”夙心情复杂,自从拿了楚定江给的令牌回宫之后,圣上直接让他接手了新的控鹤军,如今也是身居高位,然而越是如此,那个女子的身影便越清晰。

    楚定江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追随人群中一个身影。

    安久抱着银袋脚步轻快的直奔栗子糕而去,闻到空气淡淡的香甜,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她冲到摊前,低头掏了一块银子。

    “老板,栗子糕。”

    “老板,栗子糕。”

    另一个柔和的男声同时响起。

    安久诧异的转头,见那人也回头。

    四目相对,魏予之微微颌首。

    安久胡乱点点头,把银子塞给那摊主,“要好多。”

    “五两银子能买十斤,姑娘要这么多?”摊主问。

    安久点头,指了魏予之,“分一半给他。”

    “好嘞。”摊主飞快的将栗子糕包起来,放在篮子里,“姑娘买的多,这个篮子就送给姑娘了。”

    魏予之本是想起小时候吃栗子糕的情形,便过来买几块,谁料此刻被塞了满怀。

    栗子糕还温热,暖意透过厚厚的衣裳触到他的心。

    安久正伸长脖子等摊主把包好的栗子糕往里篮子里放。

    她未撑伞,鹅毛大雪落在她乌黑的发上,一会儿便落了薄薄一层,四周灯笼中散发的橘红光亮映红她的脸庞,令她整个人散发着暖意。

    远处。

    楚定江收起信,道,“回去吧,我已经决意隐居,不问俗事。”

    夙道,“何采为你而死,我想我一生都不能释怀,有生之年也不再想看见你,但我还是想说,当今是明君。”

    再想说什么时,眼前的人已经不在了。

    街道上微风乍起,雪幕微乱,无人察觉任何异样。

    安久发觉魏予之的目光,回身看他,“你盯着我作甚?”

    魏予之想用精神力拂去她头上的落雪,然而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迅速逼近,眨眼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形在她身后,在她头顶撑开一把伞。

    安久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楚定江来了。

    魏予之冲楚定江微微颌首,然后道,“多谢十四的栗子糕。”

    安久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楚定江抬手拂掉她头上的雪,然后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篮子。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迫人的气势说明了一切。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安久主动道,“我把栗子糕分给他一半。”

    “嗯。”楚定江道。

    “你生气了?”安久问。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秘境
    楚定江垂眸看她,“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

    “直觉。”安久道。

    方才在面对魏予之的某个瞬间楚定江确实动怒了,但也只不过是一瞬而已,他本身极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

    楚定江微微笑道,“就算是生气也不是对着你生气。”

    “对魏予之?为什么?”安久困惑,思来想去魏予之也没干什么,“那些栗子糕是我主动给的……”

    楚定江知道安久是个护食的家伙,对她来说,把喜欢吃的东西分给别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道,“你给了他就得要?他不知道你是有了未婚夫的人吗?显见他的心思不正。”

    他板着一张的严肃脸,分明满脸写着“错的都是别人,我老婆没错”。

    两人都已经发生过夫妻之实了,安久不愿意结婚,楚定江便把自己定位为“未婚夫”。

    安久仔细想想,嘀咕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这些道理你不懂不要紧,我慢慢教你。”楚定江腾出手拍拍她的脑袋,继续道,“以前你不愿意把食物分给别人是因为环境原因,现在我们不缺这些东西,学会分享没有错,一会儿回去把这些栗子糕也给梅姨和莫思归一些,以后我天天给你买栗子糕。”

    安久抱着栗子糕的手收紧几分,眉头也皱起来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两人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为什么我把栗子糕分给他们我会有一点心疼?刚才却不心疼?”

    原因楚定江想也不用想,“那是因为刚才栗子糕还没有到你手里!”

    “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刚才只是指挥老板包了栗子糕给魏予之,这会儿要亲手把栗子糕送出去……想想都好心疼呀!

    楚定江认真的道,“安小久,你今天又吃不了这么多,明天又可以买新的了。”

    “好。”安久想象把东西是给自己的母亲就一点都不心疼了,甚至觉得远远不够。

    两人回到卖面的地方吃了一大碗面。浑身都有了点汗意。

    安久捧着肚子,楚定江一手撑伞一手拎着栗子糕,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食。

    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样子,楚定江眼里有了点点笑意。然而笑过之后却是无奈。原本安久有成亲恐惧症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谁知半路还杀出一个魏予之来!若只是个寻常男人,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偏偏又是有心血联系,颇有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让他从一个“内人”一下子变成了“外人”。

    安久与魏予之互相知晓心意,是一种自然而然感应,而他却只能靠熟悉和智慧猜测。

    江山难得,美人心也难得。

    “楚大叔。”安久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

    楚定江回过神来。“嗯?”

    三外落雪纷纷,人来人往,伞下却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因为执伞的人是楚定江而变得温暖和安全。

    “我们成亲吧。”安久道。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漫天风雪有一瞬的静止。紧接着便密密倾泻下来,仿佛谁的心崩塌了一般。

    安久脸色微白,嘴里有一丝腥甜,被她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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