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澈依旧是怔怔的看着她，明显的不相信她的这一席话，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心里的疑惑却在无限扩大。
“大哥，这个凝脂露还有吗，再给我两个呗！”慕念馨无视苏云澈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问道。
“好，我一会派人再给你送两个来，你现在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不过如果再有下次，你就派人来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教训他。”问不出来什么，苏云澈也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和胸口那股莫名的情绪离去。
“好，我知道了，大哥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没有人再可以欺负得了我，就像昨天的那只猫一样。”慕念馨其实也不知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苏云澈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总之，她不会再让人欺负就是。
苏云澈又深深地看了慕念馨一眼后，告辞出了桂香阁。
慕念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消失在墙角的身影，直到姥姥过来喊了她一声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看着姥姥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姥姥，您是不是要说什么呀，您就说吧，我定会知无不言的。”
“你呀，姥姥这几天怎么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总做些让姥姥担心害怕的事，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告诉姥姥，也好让姥姥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姥姥年纪大了，可受不住。”姥姥看似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慕念馨说道。
“姥姥，我想出去了，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准备够了，姥姥您相信我吗？”慕念馨看着姥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坚定。
“你真的准备好了，万一——”姥姥还是不太放心。
“没有万一，一定会成功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姥姥，您就相信我吧，你不是一直都说娘亲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吗，那娘亲的女儿怎么会不聪明呢。”慕念馨直接打断了姥姥的担忧，肯定的说道，因为她必须成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一次，也许就永远没有下一次了。
“好，姥姥相信你，接下去你不管做什么姥姥都不过问，姥姥都配合你。”似下了很大决心般的，姥姥看着眼前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孙儿认真的说道，是的，她必须相信孙儿，支持孙儿，如果连她都不相信，那么孙儿该有多失望，多孤单。
这辈子能听到一声她的“姥姥”已经死也瞑目了，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这一次她也一定要助她逃出去，再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的宝贝孙女。
☆、第十一章 生日礼物
这边，苏云澈回到他的凌云阁后，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慕念馨惨不忍睹的双手手腕和她或真或假、或笑或讽的表情，就像入魔般的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又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个梦，可是后来他亲自去察看了后，发现她根本就是生龙活虎得很，而且与传言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通过今日和四妹妹以及爹爹的周旋，足以见她是一个多么聪慧睿智的丫头，到此刻他都还不明白她当时到底是说了什么让爹爹放弃了对她的惩罚，还请太医给她医治。
以他对爹爹的了解和这么年他对六妹妹的不闻不问，甚至是厌恶至极，爹爹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妥协的，更不可能为她请太医，他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去给她送凝脂露只是借口，本想着借此是否可以多了解一些，可如今，却是旧疑没解，又来新惑。
那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到底是何人所为？而她那似认真似玩笑的话中话又是什么意思？
和他有关？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何时伤害过她，甚至连交集都没有几次吧。
可这些疤痕确实是存在，尤其是有一条疤痕分明是前几日才添上去的，新鲜得很，而且看她的样子也实在不像是开玩笑。
疑问真是越来越多了，真相到底又是如何呢？他对这个这个不得宠的六妹妹真是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感兴趣了。
“墨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苏云澈对外面喊了一声。
“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很快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他便是苏云澈从小的贴身小厮墨云。
“你知道最近六小姐那边都有发生什么事吗？”苏云澈抬头看了墨云一眼问到。
“呃，六小姐？昨天下午四小姐……”
“昨天之前，昨天的我知道，我想知道在昨天之前是不是有人经常去欺负她？”苏云澈直接打断了墨云的话，刚刚从桂香阁过来，还能不知道昨天的事吗？
“呃，那少爷的意思是，昨天之前？我不太明白。”墨云心里纳闷，想着少爷今天怎么突然关心六小姐了，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我刚刚从桂香阁回来，看到六妹妹双手手腕上布满了一道道的疤痕，惨不忍睹，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歹毒，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下这么狠的手。”苏云澈蹙眉问道，声音中隐隐含着不悦。
“什么？大少爷你说你去了桂香阁？你还看到了六小姐手腕上的伤口？”墨云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般地看着苏云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许隐瞒。”苏云澈看着墨云大惊小怪的反应很是敏感。
“啊，少爷，没……没有啊，我……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跑去桂香阁了，还说看到了六小姐的伤口。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您看我每天都跟在你屁股后头，哪有时间去看六小姐都干了什么啊。”墨云心里哀嚎啊，我的大少爷哪，那些伤口可都是因为您自个啊，可是我不能也不敢说啊。
苏云澈想想也是，自己也从来没主动去关注过六妹妹，想了半晌说到：“你拿两盒凝脂露送去桂香阁，从明天开始给我好好盯着桂香阁，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顾手足之情残害六妹妹。”
“是，大少爷。”墨云一边退去一边在心里抓狂：让我盯着桂香阁，我到底盯谁去啊我，哎，就我命苦的。
“等等！”苏云澈忽然又出声叫住了墨云。
“大少爷？”
“六妹妹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从南宁回来，刚好你说她的生日到了。”
“呃，是，还有两天便是六小姐的生日了。”墨云不明所以地回答，今天的大少爷实在是太奇怪了，他都快不认识了。
“去玉宝斋挑一个上好的手镯过来，两天后送去给六妹妹。”苏云澈头也没抬地说道，完全无视墨云的惊讶。
两日后，是慕念馨的生辰。
穿着前两天姥姥给她新缝制的裙子，吃着一碗最简单的鸡蛋长寿面，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她是一个非常懂得知足常乐的女子，不需要如何的大富大贵，不需要天天山珍海味，更不需要非什么豪宅名车不可，只要有至亲的人能陪着她，陪她快乐，陪她忧伤，那么哪怕是粗茶淡饭，茅屋瓦舍，她也能每天过得快快乐乐。
可是就是这种最简单最平凡的快乐，对她来说也总像镜中月水中花，可望不可及，就像前世的妈妈，就像今世的爹爹，不是阴阳两隔，就是反目成仇，她不知道她该是悲哀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所以面前的这个不是亲人却更胜亲人的姥姥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喝完最后一口汤，慕念馨满足地擦擦嘴，刚想开口说话，院门口传来一声“六小姐”，姥姥起身去看，回头说是大少爷又来了。
慕念馨很是不解，这吸血鬼怎么又来了，他到是来的坦然，可知不知道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啊，本来难得的一点好心情也给破坏了。
可是又不能不见，姥姥可一直跟自己唠叨着：千万不要冲动，要忍。好，她忍，不就是见个面说几句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吹的什么风哪？大哥怎么尽往我这桂香阁跑，这里可是堪比冷宫的地方，妹妹我真是受宠若惊！”慕念馨走出屋子，看着进来的男子平静无波地说道。
“我记得今天好像是六妹妹的生辰，给你送礼物来了，顺便看看你身子好些了没有。”无视慕念馨话语中的揶揄，苏云澈笑得风轻云淡地说道，倒是跟着进来的墨云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六小姐也太不识好歹了。
慕念馨没有要接的打算，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多谢大哥的关心，不过这个我可不敢收，我自己在这府里的地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此贵重的礼物定我可没这个福分，大哥还是拿回去吧。”
“不管什么地位，你也是我的六妹妹，哥哥给妹妹送个生辰礼物谁敢说一个不字。”苏云澈依旧淡淡笑着，两眼却始终不离慕念馨的脸，仿佛想从这张脸上探出些究竟来，最后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明面上当然不敢，可暗地里就不好说了，我只想在这里平平静静地活着，只是活着而已，也只要活着。”是啊，她只要活着，活着出去，才能更好得活下去。
那周身飘出来的淡淡的忧伤让苏云澈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张脸，明明是一张稚嫩无比的连，此时看着却似乎布满了和这个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和忧愁，明明还不到十岁，却更像是二十岁甚至三十岁。只是活着，也只要活着，这该是曾经受了多大的伤害才有今天这般的无奈？
☆、第十二章 床头暗格
苏云澈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团迷雾里，本想着赶紧找着出口出来，结果却发现这迷雾是越走越深，越走越浓，到如今，他似乎都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短短两天时间，这个六妹妹给他的意外和不解实在是太多了，多接触一次便会多一些的疑问，以至于他都不知道从哪里找突破口去解决这越来越多的疑惑了。
这些年他一直忙着练武读书，似乎真的哪个兄弟姐妹都没有真正地好好关心过，只是每次出门回来例行公事似的让下人帮忙买些礼物回来给他们，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下人们都买了些什么。每个人的生辰也都是墨云帮他记着，每每提醒与他。
特别是这个六妹妹，与外界联系太少，再加上自己疏忽，以至于到如今却像陌生人一般的陌生。
“六妹妹，你就收下吧，这还是大哥第一次亲手送人礼物，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再会欺负你，哥哥会保护好你。”苏云澈敛去了眼中的探究，认真地看着慕念馨说道，眼眸中也凝聚了某种坚持。
慕念馨看着苏云澈这般的认真晃了一下神，不过马上就清醒过来，心里冷笑，保护我？不再让人欺负我？你可知道最欺负我的人就是你自己，你还说什么保护我，真真是可笑之极。
面上依旧不露声色：“好，那我就收下，如果有人来欺负我，我就告诉他是你非要给我的，让他去找你算账，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
“好，就让他来找我。”听了这般无赖中又带着一点俏皮的话语，苏云澈呵呵地笑了笑，这般样子才像一个小丫头嘛！刚刚的那番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妹妹而是姐姐，甚至娘亲。
苏云澈走后，慕念馨打开了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个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一看就是个上等的好物。
盯着它看了半晌，慕念馨把锦盒盖上递给姥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头：“姥姥，你找机会出去一趟，把这个镯子给当了，然后按这张纸头上写的去药铺抓些药回来，记住告诉掌柜的我划线的这些让他帮忙碾成粉。”
“馨儿，你这是要干什么，这药——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有这个镯子，大少爷刚刚送的你就去给当了？”姥姥一脸的疑惑不解。
“是他自己送来的，到了我手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些药是以后逃出去的时候要用到的，姥姥就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不会出事的，我身体除了虚弱没什么别的事。”
“没事就好，姥姥就怕你生病了，这身子可不禁再折腾了，那我找机会出去，这个镯子应该可以当不少银子，回头我再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给你补补。”姥姥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姥姥看着办就好。”好吃的，也不错，从来到这里后就没吃过好吃的，有时候简直都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都要改吃素了，这样想想，嘴还真有些馋了呢。
等姥姥离开后，慕念馨便进了屋，她还记得上回姥姥说抽屉的钥匙在床头暗格的，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一直没时间，现在总算是空下来了，还是赶紧去找到了比较重要。
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慕念馨便俯下身子仔细地检查起来。
找了半日，总算是在被褥下面的床板上看到了一滴泪滴形状的痕迹，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她试着伸手往那泪滴上按下去，果不其然床板弹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正方形凹格，里面有一把钥匙和一枚玉佩。
慕念馨把钥匙和玉佩都拿出来然后关上了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