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更墨年，早就忘记了曾经在忏罪宫外的吊桥上，和这孩子的初此见面。
周围安静的吓人。
两个曾经熟到不能再熟的人，如今相对无言。
熟悉的灵压接二连三地爆出来，不用解释，更墨年便已经知晓了现在的局势。
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对上朽木白哉，一向都是更墨年输，只是对方总会在最后关头让她一步而已。
更墨年从不自知。
“半年不见，你学会自残了。”她的目光放在了对面人不停滴着血的手和脚上，语气不禁带上了少许的嘲讽，“你明明避的开，为什么还要故意受伤？”
朽木白哉定定地看着她，微启唇，“你看错了，我的速度还没那么快。”
“这话你骗骗露琪亚就可以了，我知道你的瞬步水平。”更墨年撇嘴。
“是你变强了，所以才有着我也变强了的错觉。”朽木白哉的声音依旧淡然不变。
更墨年楞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露琪亚来虚圈，是经过你同意的吧？”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只是说，“她没有告诉我。”
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妹妹排忧解难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她揶揄道。
“恩。”朽木白哉倒是利索地承认了，“做兄长，这是应该的。”
“……朽木少年，几个月不见，你变得没那么闷骚了。”某人一本正经。
“我一向如此，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某冰山更正经。
“不可能，一定是你好好在家反省过了才这样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
“那么，这次来了几个队长？”更墨年看了一眼朽木白哉的脸色，补充道，“放心，我就算不去告诉蓝染，他也会知道的。”
“四个。”朽木白哉开口，“四番、六番、十一番和十二番的正副队长。我的副官就在这里，不需要再带了。”
默。
诺弟弟好惨，对上了剑八和八千流那两个非正常人……
“看来，老头子是要动真格了。”更墨年勾了勾嘴角，“竟然愿意主动请浦原喜助帮忙。”
“恩。”
又一次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衣服呢？”这次轮到了朽木白哉先开口。
“诶？”
“我说，衣服呢？”
他眼睛盯着更墨年身上那不伦不类的和服，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在场人都听得出来，他不怎么愉快。
“被撕了。”更墨年如实回答，“两套都被撕了。”
“……”
“只怪我脾气太好，没找他们算帐。”某人叹了口气。
（山田花太郎：只怪你风格太诡异，这种奇怪的衣服你都能穿在身上……）
“那，还要吗？”那人淡淡地说。
“诶？”
“我是说，衣服，还要吗？”
“……”
怔怔地看着眼前人，更墨年忽然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就像是你吃光了世界上所有的糖，甜到发苦。
“你不怪我吗？”她问。
这是一句她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
无论是对朽木白哉，对浦原喜助，对平子真子，甚至是对已经死去的志波海燕，全都想说的一句话。
贪心到，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承认她。
“记不记得你临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朽木白哉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地自问自答，“你问我，信不信你，我说信。”
他说，这就是答案。
不是不怪你，而是早一步选择了相信你，所以责怪什么的，就全部无所谓了。
“白哉……”更墨年低低喊了一声，“我让你失望了吗？”
朽木家主没有回答。
“白哉，我想念你家的酒了。”她用嘴角扯出一抹笑，“还想念你家的樱花糕，还有碎花的和服，还有花茶。这些在虚圈全都没有。”
然后，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朽木白哉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缓步走上前，伸出手抱住她。
更墨年把头埋在肩膀里，浑身颤抖。
“我想喜助，想夜一，想八千流，想乱菊，想平子，想罗兹队长，想日世里，想海燕，我想三番队的对舍，想12番队的地下训练场……”
她不停地说着，朽木白哉安静地听着，一旁的山田花太郎早就完成了治疗，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能说。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拥抱她。
第一次，是因为他不知道除了拥抱，还有什么能安慰。
第二次，是因为他不知道，除了拥抱，还有什么能回答。
直到怀里的人不再说话，朽木白哉才敛了敛眼眸，缓慢开口。
“管家帮你留了一份今年的花茶，回去的话，直接去拿就好。”
更墨年的肩膀一滞，直起了身。
朽木白哉看着她一如平常的脸，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却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意义。
西洞院墨年，终究还是没有流泪。
“可是，朽木少年，蓝染不会让你们安稳离开虚圈的。”更墨年正经起来，“相信我，黑腔现在不可能完好无损了。”
朽木白哉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只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啊啦，小墨年，原来你在这里～”
更墨年猛地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不禁楞住，“市丸银队长……”
朽木白哉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市丸银。”
“恩，好久不见～朽木队长～”市丸银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手抚刀，慢悠悠地走过来，“欢迎来到虚圈～玩得好吗？”
“不劳你操心。”朽木白哉冷声应道。
“那好吧～”市丸银转头看向更墨年，“小墨年，该走了哟～蓝染队长让我来喊你呢～”
更墨年怔，和朽木白哉对视了一眼，开口，“喊我？做什么？”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咯～”市丸银走到她旁边，一把抓起胳膊，“朽木队长，失陪了～”
然后，在更墨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整个消失在了原地。
“……白哉……”
与此同时，蓝染的声音彻响整个虚圈。
黑腔被封。
讨债（一）
蓝染偬右介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更墨年考虑了上百年，却依然没有任何答案。
他可以是温文尔雅的队长，也可以是惟我独尊的王者，可以是温柔贴心的朋友，却也可以是强大危险的敌人。
蓝染是个多变的人。
这一点，更墨年很久以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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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蓝染面前时，他正负手站在窗户旁边，俯瞰着下面进行的激烈战斗，嘴角旁边还带着一丝不知何谓的笑容。
市丸银放开她的胳膊，信步走到另一边站定，而更墨年，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蓝染开口。
“见到老朋友的感觉好吗，墨年？”温润的声音自房间里响起，虽是随口一问，却带着些许震慑之力。
更墨年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市丸银，开口，“不怎么好。”因为被人半途给打搅了。
“呵呵，那可真是惋惜了。”蓝染说着，转过身来，眼睛落在更墨年身上，“应该给你们更多一点的时间的……”
“反正以后还会见到。”
“这我可不敢保证。”
“……”
有些吃惊地望着蓝染，更墨年开口，“你什么意思？”
蓝染呵呵笑了笑，说道，“墨年难道没有听到刚才我向大家说的话吗？我们要离开了。”
“你要放弃虚圈？”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目标不是这里。”
一句话，蓝染的野心昭然若揭。
“那你的这些手下呢？”更墨年挑眉，“十刃呢？”
“战败的人，没资格继续跟着我。”蓝染勾了勾嘴角，“还是说，墨年你喜欢同情弱者？”
“……”算你狠！
这样看来，十刃里，除了前四个以外，其余的他全都要抛弃了？
更墨年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蓝头发的葛弟弟和小蛮腰的诺弟弟……他们恐怕都不知道，他们的老大从一开始就把他们当作了弃子吧？
顿了顿，蓝染突然看向了宫殿深处，回过头，却看到井上织姬赫然站在那里。
“欢迎回来，织姬。”蓝染沉声道。
突兀地，更墨年全身感到一片寒冷，仿佛预示到了前方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她却无法阻止半步。心缓缓地下沉，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好象猜到了，即将发生什么。
东仙要的“天挺空罗”再次启动，蓝染越过更墨年，走向了市丸银打开的空间边缘。
“蓝染，”她不可抑制地低呼，“你不能……”
而那个人，却丝毫没有理睬。
“各位入侵者，在这里我要提前告诉诸位一声，接下来，吾等一行要展开进攻现世的行动。”
蓝染的声音沉着缓慢，一字一字，通过鬼道放大到了虚圈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身边。而更墨年，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该死。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将井上织姬安置在第五高塔，要想救她的话，尽管来也无妨……”
蓝染……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蓝染！”
伴随着井上织姬的惊呼，更墨年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迈开步子朝蓝染走去。
而她的声音，也因为“天挺空罗”的缘故，传开了。
“放肆！”
“闭嘴。”
看都没看东仙一眼，更墨年径直在蓝染面前停了下来。
“有事吗？”虚圈的王者挑了挑眉，教养好的像是对方没有打断他说话一般。
“有事。”更墨年避也不避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你没有告诉我，你要攻击现世。”
“但是你猜得到，墨年。”蓝染回答，“你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不是吗？”
“……”更墨年一时语塞。她的确在当初来时，就已经做好了敌对的准备。
“那么，退下。”
“我不同意进攻现世。”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蓝染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杀了十刃的事情，我可以装做不知道。”
“井上织姬难道不是你用来启动崩玉的吗？”更墨年丝毫不顾冲天的杀气，继续说着。
“我说了，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蓝染冷笑，“你还不明白吗？”
“……”更墨年怔了一下，随即猛地睁大眼睛，“你！”
蓝染笑了一声，赞赏地点了点头，“聪明。你的左眼，休养的时间也够长了吧？”
顿时，一片死寂。
听到这一真相的所有人，全部惊了。
“……你想让我来替代井上织姬？”更墨年很快反映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于蓝染会知道她眼睛的秘密这一点，更墨年虽然吃惊，但也不至于失去了方寸。早在史塔克发现这一事实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被蓝染识破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蓝染竟然早就把她的这一秘密计算在了自己的计划之中！他早就想舍弃井上织姬了，但却一直等到了四名队长进入虚圈，这才公布事实！
蓝染偬右介，狠狠地玩了一把所有人。
望着眼前不置可否的虚圈之王，更墨年彻底怒了。
“蓝染偬右介……”她低下头，长长的发顺肩膀垂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蓝染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而旁边的市丸银，则放下了一直抄在袖子里的手，灵压顿时升高。他开口，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小墨年，话可不要乱说哟～”
更墨年勾了勾嘴角，抬起头，脸上有着浓浓的不屑，嚣张又锐利。她看了一眼市丸银，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一般，又把目光对准了蓝染。
“想太多？墨年又是何出此言呢？”蓝染兴味十足地看着她。
更墨年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而突然说了一句不太相关的话。
“……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怀石料理，对吗？蓝－染－大－人？”
意料之中地，蓝染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更墨年反问，“蓝染大人刚才是不是说，不敢保证我们以后还能见面么？那我当然是趁还能见到你的时候，把帐要回来了。”
［见到老朋友感觉好吗？］
［不怎么好。］
［那还真是惋惜了。］
［反正以后还会见到。］
［这我可不敢保证。］
蓝染，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几乎是一瞬间，更墨年的刀鞘便已经和蓝染的刀撞在了一起。
感受着刀上的压力，蓝染终于笑了起来，“墨年这是，要和我动手吗？”
“西洞院墨年！你放肆！”东仙要瞬间收了鬼道，拔刀冲了上来。
而更墨年不躲不避，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蓝染，“我不欺负瞎子。”
蓝染挑了挑眉，冷笑一声，“要，停下。这是我和墨